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戒娇戒傲(恰似爱情2) 作者:续续 文案 神经顾太太与深沉顾先生的欢乐日常!!! 顾太太的婚姻生活好丰富,吃饭睡觉逛街买衣服,与公婆斗法,与父母斗勇,与小魔女大眼瞪小眼,与老公秀恩爱,忙的不得了 顾先生的婚姻生活很简单,就四个字,忍或不忍。 内容标签:婚恋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景行,安以歌 ┃ 配角: ┃ 其它:   ☆、Chapter1   说起出国,其实顾景行很早就有打算,也很早就申请了哥大,在他还不确定和安以歌有未来的时候,只是他没想到还未结束学业就结婚了。   顾母知道他收到了哥大的offer,怕他犹豫,于是去给安以歌做思想工作。   突然接到婆婆的电话,约她去喝茶,安以歌受宠若惊,思虑再三,她打电话给顾景行,说,你妈请我喝茶。   言下之意是我是去还是不去,去的话他陪不陪。   顾景行嗯了一声,然后嘱咐她去的路上小心。   很明显,老婆和娘,他就站在亲娘那边了,果然是亲生的。   婆媳大战,很明显她没胜算,所以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在茶楼,她笨拙的倒着茶,然后小心翼翼的坐着,像个受虐的小媳妇。   顾母喝口茶,开门见山,“景行收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offer,你知道吗?”   安以歌摇摇头。   “你觉得他该不该去?”   安以歌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明白顾母的意思,她不希望顾景行为了儿女情长放弃深造,她来是希望自己能劝说顾景行。   “以歌,哥大很好,景行去那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们已经结婚了,两年不算什么,对吗?”   “我知道了。”   顾母看她低着头,心知这个孩子是惧怕她,于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她说话,“等下陪我逛逛?”   安以歌抬起头,看了顾母一眼,然后点点头。   那天,安以歌陪顾母逛街,逛得手脚发麻,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恶毒婆婆,电视剧不曾欺骗她啊。只是她不敢反抗,只能心里窝气,祈祷顾母别再逛街了,她走不动也提不动了。   顾母一路观察安以歌,想试试她能忍到何时,可她竟没有抱怨,只是红着脸,擦擦汗又继续跟上来。   “商场可以寄存。”   安以歌听了,松口气,扬起笑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提着大包小包到寄放处。顾母看她红红的脸动人的笑,有些理解儿子怎么念念不忘了。   顾母带着安以歌去了一家首饰店,让她帮忙看看。   安以歌哪敢啊,佯装看着,实则揣摩顾母的心思,可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喜欢这个?”顾母看安以歌直直看着一对龙凤镯,便示意柜员拿出来,看了一下,“挺不错的,那就试试。”   安以歌回神,什么?   顾母拿起一只手镯比了一下,点点头,“恩,衬你。”   安以歌突然有些受宠若惊,这是给她买礼物?不是吧?有些难以置信啊!这是打算收买她是吗?   婆婆的心思真难懂。   柜员说,你们母女真像。   安以歌无言以对。   顾母倒是笑了,说了声谢谢,然后让柜员包好,刷了卡。   安以歌不好意思接过,顾母直接拉着她的手,放在她手上,笑道,“这是见面礼,应该的,必须收下。”   见面礼!?   安以歌收下了,想到顾景行带她见父母的情景,感慨万千。那是他们领证的第二天,去了顾宅,他们正襟危坐,讲话很客气,顾父一句一个安小姐,很疏远,他们家注重家风,说话谦和有礼,可她却坐如针毡。顾父后面都不看她,他看着顾景行,问,咱老祖宗说,不孝有三,第一条是什么知道吗?   这句话是她的痛处,孩子啊,她最做不到的事情,因着这一点,她就不具备进入顾家的资格,因着这一点她矮人一截,怎么都抬不头来。顾景行二话不说带着她就离开了,再也没回顾家过,要不是今天顾母打了电话过来,她都不确信他们还会要见她。   她们出商场大门的时候,顾景行就站在门口,他拉过安以歌的手,握在手心。   安以歌笑对着他,扬扬手中的礼物,在他耳边低语,“我的礼物。”   顾景行含笑不语,但还是感激母亲的善待。   司机送他们回家,到公寓楼下,顾景行让安以歌先下车。   顾母好笑,“这需要支开她?”   “妈,美国我会去的。”   “那就好。”   “其实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她和出国根本就不冲突。我和以歌会一起走,她妈妈也在曼哈顿,挺近的,她去不会孤独。”   顾母看着车外那个东张西望的女孩子,叹口气,“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是。妈,谢谢你。”   顾母摇头,“以歌不是不适合你,她只是不适合顾家,你爸的话虽然刺耳,却不无道理。我呢,不可能不反对,只是我希望你开心,你还年轻,以歌也年轻,过家家没什么。”   “妈认为我和以歌是过家家?”   “就算不是也要是。你可以和她结婚,期限可以是五年十年,但绝不会永久。不管你有多爱她,你都需要一位真真正正的妻子,一位顾家的主母。景行,你爸也有深爱的人,但不是他的妻子,你难道不可以吗?”   顾景行觉得讽刺,认真开了口,“不可以。我深爱的人必须是我的妻子。妈,你的建议很好,以歌也曾这样想过,但我不会采纳,我做不到。您觉得爸很成功吗?我不觉得。父亲的处事我不做评价,但为人,尤其是作为丈夫而言,他是失败的。”   顾母没说话,看儿子打开车门,拉着以歌往前走,景行重情,其实这点和他父亲一样,只是她不如以歌幸运,叹口气,吩咐司机离开。   他们去了小区的超市,安以歌心不在焉的挑菜,然后顾景行在后面推着购物车。   安以歌沉不住气,转头看他,“你要去吗?”   “你觉得呢?”   安以歌转过头,不看他,“去吧。”   顾景行好笑,拿过她手上的长豆放到购物车里,“真心的?”   安以歌嗫嚅了一会,然后抬起头,“不是。”   一边推购物车,一边拉着笨老婆往前走,笑道,“那怎么办?”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非去不可了,顾母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动员,他哪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人,真是没劲!   “安以歌,你已经嫁人了,懂吗?”   安以歌郁闷,“那也两个月不到。我还没适应好,你就把我当黄脸婆塞在家里,说得过去吗?你有良心吗?好,你出国,一去就是两年,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能回来,说不定你一回来怀里还抱了个黄头发绿眼睛的美国妞。”   顾景行噗的一声笑出来,“以歌,你也去了美国,而且一去就是三年,我都没怀疑过你。”   “那性质能一样?反正,我不管,你走必须捎上我,我也要去。”   顾景行佯装为难,看安以歌拧了他一把,只好退一步开口,“好。”   安以歌笑出来,“这还差不多。”   看她兴奋的往零食区跑,顾景行禁不住乐了,笨死了!   事实证明,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安以歌学分没修满,成绩不优异,这种情况出国留学肯定没戏,而且一走了之就相当于半路退学,文凭是别想要了。   顾景行没想到手续办全了,却带不走安以歌,他原本认为以歌应该修满学分了,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有不少没修的甚至还有重修没过的。   她怎么告诉他的?不说都过了?!   为了逃避复习,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想揍她!   安以歌这会是欲哭无泪,从辅导员的办公室出来就拉着顾景行的衣角,委屈的不行,可怜兮兮的像个被抛弃的宠物,“景行,我怎么办?怎么办呀?呜呜……”   说完直接蹲在楼梯口,捂着脸哭了,一旁路过的人看到了,不禁打量着他们,以为是小情侣吵架。   顾景行手忙脚乱一顿安慰,总算在她落泪之前让她止住了。顾景行拉起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这一刻他真的犹豫了,走与不走,她和出国,孰轻孰重摆在那里,就看他的选择了。   他想,要不算了,深造又不一定非出国不可。   安以歌搂着顾景行的腰际,不停抽噎,许久后闷声道,“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就是了。”   “老婆,我想……”   安以歌打断他,“别让我劝你啊!就这一次,趁我没后悔,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他摸摸她的头,温柔在她唇边亲了一下,“那就不走。”   安以歌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一米开外,“你傻呀,我跟你说我要是申请到了早就走了,才不管你。你干嘛不走,你以为你运气能一直那么好,人家挤破头都想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看他看着她,像对待撒泼耍脾气的孩子一样,她明白他压根就没听进去,他已经决定不走了。   她很感动,可是却不是她所希望的。   “景行,其实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结婚太仓促了。”   顾景行的脸色变了,拉住她的手,“你后悔了?”   安以歌摇头,“没有后悔,就是觉得太快了。可能我们分开得有点久,这么快走进婚姻,我有些适应不了。”她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最近很累,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都知道,你想给我一个承诺,又想给父母一个交代,很为难,你很难做。”   “信我,他们会理解的。”   “我信,我一直都信你。景行,两年不长啊,眨眨眼就过去了,我们就利用这两年好好缓冲一下。我们不是分手,不是异地恋,我们只是暂时分居,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是不会散的。你知道吗?我想让你更优秀,想看你站在更高舞台,顾景行永远是安以歌最大的自豪和骄傲。”   顾景行抱紧她,越抱越紧,久久才说出两个字,“等我。”   安以歌点点头,“好。”   天知道,说完这些话,她心里痛得想上医院,贤惠大方什么鬼啊,都是装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来啦来啦 噜啦啦^_^ 贤惠的顾太太来啦   ☆、Chapter2   顾景行出国深造,这对顾父而言,无疑是天大好消息,他得知安以歌去不了后,更是高兴,当晚还小酌了几杯。   那歌词里唱道,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夫妻也一样,分居分居,久了就分了。   决定了出国的日期,顾景行的好友都准备为他饯行,在静园叫了一桌,晚上八九点打电话叫顾景行出去,打电话的是程远,接电话的是安以歌。   挂完电话后,程远看着好友,幽幽道,“是以歌接的,她说景行在洗澡。”   这一消息瞬间炸开了锅,里面好多信息啊。   唐帅原本还高兴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拿起桌山的茅台狠狠倒了一杯,狠狠喝了一口,喉咙的灼热才让他渐渐忘了胸口的痛。   程远是知道唐帅的心思的,不过他早早就提醒他了,他非要上去插一脚,他也劝不动。   顾景行来了,身后跟着安以歌,她进来后看着大家伙有些尴尬,除了唐帅和程远,其他都不认识。   一群人打量着安以歌,这是换人了?   顾景行拉着安以歌一起坐下,先介绍,“我太太,安以歌。”   太太?!   所有人眼睛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不是吧?   安以歌一听老高兴了,太太呀,好幸福!   程远干笑,“玩笑开大了。”   安以歌很不满,先顾景行一步开口,“什么叫玩笑开大了,听不懂吗,我们,盖章了。”   顾景行失笑,“是,没开玩笑。”   唐帅心痛得快要送医院了,他想哭都哭不出来,脸跟便秘似的,哭笑不得。   唐帅不死心,他痛就要痛到绝望了,绝望了,就死心了,“什么时候?”   顾景行其实有些同情唐帅,要是先遇见的以歌的人是他,那他现在就没老婆了,“上个月。”   大家伙都鼓掌,都问什么时候准备婚礼,他们好随份子。   安以歌笑笑,“你们来晚了,我们的婚礼已经结束了。”   他们是有婚礼的,虽然没有双方父母,没有婚纱,但有好多的人都是他们幸福的见证,有季洋,有嫂子,有姑姑,有牧师和好多善良的人。   就在学校附近的教堂里,唱诗班的小朋友唱着圣歌,牧师拉着他们俩人的手,慈祥道,神说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夫妻不再是两个人,乃是一体了,所以,神配合的,人不可分开。你们的结合是蒙受祝福的,在神眼中,你们是他所喜悦的。   顾景行含笑不语,不够的,远远不够,他不会那样委屈了她,他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承诺。   顾景行被灌了不少酒,他站起来,准备去趟洗手间,安以歌有些不放心。   “我也去,一起。”唐帅也站了起来。   安以歌不好跟了去,就安静坐着。   “你是打算让她名不正言不顺?让她委屈?娶了她,吃干抹净,然后出国,放她一个人?你们才新婚,这样对她公平吗?”   顾景行洗了手,余光看着身后靠在大理石柱的人,笑笑,“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她。”   顾景行转身,“我承认,就自由这点我比不过你,但爱她,我绝不比你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不用你来提醒我。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你能不能不总这么自信?两年会改变很多事情,尤其你不在她身边,她会缺乏安全感。两个人在一起单爱是不够的,重要的是陪伴。想当顾太太的人太多了,她很微小,你认为你给了她婚姻,就是给了她一切,其实这一切都是摇摇欲坠的,哪天就消失了,她拼不过沈青青更拼不过你的父母。你不在,她只能孤军奋斗,你确信她真的不会累不会迷茫吗?”   “我不迷茫,我只要他的爱就够了,我不会离开他的。”安以歌小跑到顾景行身边搂着他的胳膊,看着他,“景行,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唐帅苦笑,转过身,抓抓头发,他这是做什么!多管闲事干嘛?何必挂心她,她过得好与不好与他何干?   顾景行叹口气,拉过安以歌,面对着她,“他是真的关心你。”   “你才是我老公,你怎么能让别人关心我。”   顾景行笑了,揉揉她的脸,“是,我错了,是我没站准自己的位置。”   “你犹豫了,你觉得对不起我,不想去了,对不对?”   他笑笑没说话,但她明白,这是他心里所想。   “既然这样,文凭我不要了,我跟你一块走。”   “不行!”   “那你去不去?”   “这两者不能混在一起谈。”   “你去不去?”   “我说……”   “去——不——去?”   顾景行看她沉着脸生气的模样,叹口气,“去!”   “那就好!你想想,你不去,你妈和你爸还不削我?你故意整我想让他们对我印象不好是不是?诶,你是不是想离婚?”   “瞎说什么?”   “不然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为我着想’?你妈上次让我喝茶,你摆明就站你妈那了,你也不怕我去被你吗啃得只剩骨头!”   顾景行抚额,酒精作用下,被她气得头好疼。   “你去的话,可以让他们安心,也不会来阻挠我们,安生日子不好找,这个机会多难得。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她安慰他,实则心里戚戚然,她这是装贤惠装的入戏太深无法自拔了吗?   好佩服自己!   他以后不对她好,她绝对啃死他!   回到包厢里,唐帅人走了,程远说他有事先走了。   安以歌静静没说话,对唐帅她只能抱歉,至于其他,她给不了。   一桌的人举起酒杯,祝顾景行前程似锦,早日荣归故里。   有人打趣,说,顾太太,老公过几天就走了,没什么话说吗?   顾景行搂着她的腰,我们回家说。   一包厢的人都笑出来。   安以歌眨巴着眸子,端起果汁,一本正经道,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知道吗?   噗,所有人大笑,就连顾景行都差点被酒噎住。   他与她碰杯,恩,这句话也送给你,共勉。   这对夫妻显然是出来秀恩爱来了,虐单身狗啊,太无耻了!   要说也是巧,顾景行三天后就要上飞机,安家那边就寄来了请柬,请柬寄到公寓里,上面写明是给顾景行的。   原本安以歌不知里面是请柬,因为她有网购,未避免打扰,地址联系方式都写顾景行的,所以接到顾景行的电话说有快递,她就兴冲冲的从1402公寓跑出来。   快递员看到她后,没搭理她,继续敲着1401的门。   安以歌郁闷死了,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站在门口,在快递员的惊讶中,伸出手,“顾景行,我老公。”   “这是您的快件,请签收。”   安以歌拿起笔,鬼画符般签了字,然后,关了门,拿了快递又去隔壁公寓了。   快递员傻眼了,半天回不了神,他打电话给顾景行,说了情况,结果顾景行说了声好就没啥了。   呵呵,现在流行夫妻分居做邻居吗?   安以歌打开文件袋,拿出请柬,看了一下,安学盛真是煞费苦心啊,都寄到这来了,这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挖墙脚都挖她这来了,太缺德了!   季洋拿过看了一下,笑笑,“当没看到得了。”   “又没瞎,看到了。”她偏不,妹妹的20岁生日宴会怎么能少了她,她非去不可。   季洋白了她一眼,“人家没请你。”   安以歌指了指请柬下方的一行小字,“看到了吗?可携带亲友。”   杨果乐了,不过还是劝安以歌,“算了,别去了,咱们去外面吃顿好的怎么样?”   “静园的好吃,他们请那,我喜欢那里的东西。对了,他们请你们了吗?”   杨果抚着肚子,摇摇头。   “哦,打电话过来说了。”季洋不咸不淡开口。   杨果捏了季洋一把,怎么乱说话!   “合着就我没有?”   季洋笑的不怀好意,“是吧。可能,怕你捣乱。”   安以歌瞪了瞪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了,你要去就去,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像你说的,可携带亲友嘛!你光明正大,有什么好伤心的!我问你,以顾太太的身份过去是不是会让大家眼前一亮?是不是很刺激?你猜安学盛会不会气昏过去?”   安以歌一听,高兴坏了,频频点头。   “那让顾景行给你买身好衣裳气死他们去!”   “恩,好。”说完安以歌拿起电话到阳台给顾景行打电话去了。   杨果推了季洋一把,“你就怂恿她!”   季洋抱住杨果,“什么怂恿,我就是想看看安学盛吃瘪的模样,安安也想,这不挺好的吗,一举两得。放心吧,她是有些笨,但还不至于太蠢,再说顾景行在呢,担心什么!”   杨果无语。   “安学盛特意给顾景行请柬,这不太明显了吗?按说两家父母是熟识没错,小辈就没了吧,他至于给顾家多寄了张请柬?安安现在要想捍卫自己的地位,就应该去,让安学盛被打脸还得笑着说舒服。”   杨果无话可说,真是复杂。   这安家就是一趟浑水。   ☆、Chapter3   静园的宴会南北厅一向不好订,有传言说需要提前半年预定,这传言是真是假是不是噱头就不得而知了。   安以茗的生日宴会设在北厅,隆重盛大。   安学盛和钱嫣安以茗站在厅门口,迎接客人。   进去的人都拿了生日礼物,祝安以茗生日快乐,说安学盛有福气,有这么幸福的一家子,让人羡慕。   安学胜心里面上都高兴,一个劲的说谢谢。   “老公,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给力,相当好看?会不会抢安以茗的风头气死他们?”安以歌娇笑着,挽着顾景行的手,问他。   能不好看吗?去做了头发,换了礼服,化了淡妆,好看的不得了,如果她是为他这么积极,他倒是会挺高兴的,只是今天她这么兴奋是冲什么来的,以为他不知道吗?   季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会刺激她,她傻乎乎的掉坑里,希望她等下能安分会儿。   “到底好不好看?”   “恩。”   “好敷衍。”   “很好看。”   安以歌扁着嘴,她又不是疯子,就是逞口舌之快而已,他那么担心做什么,偷偷靠近他,轻声耳语,“我是来给你撑门面的,顾先生。”   一句话就把顾景行哄得不知南北,顾景行搂着她,“谢谢顾太太。”   他们款款到了厅门口,安以歌看他们丰富的表情,很乐,将手上的蛋糕递给安以茗,“以茗妹妹生日快乐。”   安学胜和钱嫣对安以歌不请自到自然不悦,只是顾景行在场,不好说什么。钱嫣很温柔的夸了安以歌一番,什么真漂亮啥的,然后伸手轻推安以茗。   安以茗也不傻,上前接过蛋糕,僵笑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爸爸妈妈,我先进去了。”   顾景行失笑,想起那蛋糕,真心无语。他和她去挑选礼物,结果她就订了个八英寸的蛋糕,还是很普通,88一个,打折的那种,他说这生日礼物太寒碜,结果她说,安以茗不吃甜食,我故意的。   现在看她得逞的笑容,他也笑了,这才像她,安以歌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她就这性子,很自然活泼,谁也拦不住她,这样的她更可爱不是吗?   宴会厅灯火辉煌,中央的主桌上,老爷子笑笑坐着,然后和人谈谈话。   一个孙女二十岁,有孙女初长成,家大业大,不免有很多人来惦记,大家来了,身边还有孙子儿子陪伴,就看有没有希望联个姻啥的,老爷子对于这些阿谀奉承有些反感,人老了,喜欢清静了。   安以歌不想去参和,可杨果冲她招招手,于是她和顾景行走过去,一过去吓了一跳,姑姑旁边坐的是,呵呵,婆婆啊!   顿时抓紧顾景行,她是丑媳妇,怕见公婆。   “你们来了?”   顾景行点头,“是。”   “怎么这么晚?”   “陪她去做了个头发。”   “以歌,来,坐这。”顾母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额,好。”安以歌战战兢兢坐下。   顾母叹口气,她这是成了恶毒婆婆了?   “云荷,这孩子以后就烦你多照顾了。”老爷子笑笑说了一句。   顾母点头,“您这就见外了,不是应该的吗?”   “恩,好好好。”   季洋看安以歌默默不说话,很无语,直接拿手机给安以歌打个电话,看她拿起手机,迅速挂断,然后给她发信息,让她去给老爷子敬茶。   安以歌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信息内容,就被顾景行拉了起来,然后走到老爷子面前,以水代茶,敬了老爷子。   虽然不是出门茶也不是三朝回门敬茶,但老爷子很高兴,两杯水一咕噜全喝下了,而顾景行那声爷爷也让他笑容满面,一直说好。   季洋松口气,总算有个眀事理的。   安以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还没回神,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你傻了是不是?不想顾景行失礼,就给我去敬茶!   安以歌抬眼看向季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她笑眯眯的冲他眨眨眼,他转头懒得看她。   顾母低头,恰好看到了,直觉性的看向季洋,笑笑,看来促成他们结婚的功臣他也算一个。她知道儿子和以歌结婚的时候,完全懵了,按说家里的证件都在她手上,他们哪那么容易。后来,才知是有人给开了证明,那人就是娘家的侄子,因为这事她都被青云说了。现在的孩子,真不好控制,尤其安以歌背后不是小门小户,只要他们想,结个婚又算得了什么。   安以歌开窍了,拉着顾景行给安学锦也敬了一杯。   安学锦好笑,喝了水,“倒是会活学活用了。”   安以歌呵呵傻笑。   安以歌想要不要也给顾母敬一杯,她还没付出行动,顾景行就拉住她了,在她耳边低语。看似咬耳朵,实际是教导安以歌。安以歌恍然大悟,好吧,为了他们家的面子,这水就不敬了。   她笑笑,小声道,“你又欠我了,以后欺负我,我就全部抖出来。”   “好,回去给你奖励。”   俩人的举止让长辈看着乐呵,果然感情好啊。   季洋的一举两得很快实现了,当安学盛带着妻女迎客回来时,看着主桌的宾客,再内敛再波澜不惊也惊到了,这姐姐一家坐这正常,那顾家……   开宴致辞都心不在焉,他隐约中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个阴谋在朝他逼近,让他猝手不及,以往的胸有成竹都被瓦解了一分。   安以歌笑得欢,她低头喝果汁,小声开口,“瞧瞧他那模样,很好笑吧,像个小丑一样。”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好了,安静点。”   “哦。”   安学盛坐下来的时候,看安以歌旁若无人的喝果汁,怕她惹出什么来,于是笑得有些无力,他不喜欢安以歌有一方面是因为她太有性格,不好掌控,她的行为都是无法预料的。   安以歌若知道,她会更鄙视安学胜,她亲妈可是柔的像水,也没见他珍惜过。   钱嫣给他盛了汤,他也没心思喝,就顾着盯安以歌了。   “老公,那个神经病一直看我,他是不是怕我发病癫狂啊?”   顾景行冷笑,“不用管他,让他看着咱们吃,你不是爱吃这边的菜?”   “有道理。这么丰富的生日宴不多吃些很亏,我二十岁生日连颗鸡蛋都没有。”安以歌想想在美国的日子,悲催心中来,隐隐有些不甘。   “回去给你煮。”   “不必了,我也不是很爱吃,太干了,会噎住。”   安学胜观察安以歌观察到宴席的菜都上了一大半,看她没其他动静,松口气,露出笑容,然后和妻子女儿说说话。   安以歌觉着没意思,吃饱喝足,找借口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她洗着手,然后拿一旁的纸擦擦手,直起身子的时候,看到面前的镜中有人朝她走来。她就知道会这样,早预料的了不是吗?   “爸爸也上洗手间?请慢用!”   安学胜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   “我亲爱的爸爸,这是洗手间,人有三急。”   “少跟我来这套,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吗?”   “爸爸这个问题好奇怪,妹妹生日我这当姐姐的就是来给她庆祝生日,添喜庆呗。”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凭什么?呵呵,我知道了——”安以歌笑出来,“爸爸怕我。”   安学胜厉声道,“安以歌!你想任性到什么时候!今天是什么场合,不懂吗?”   安以歌转过身,看着他,抬手揉揉太阳穴,似笑非笑,“安学胜,我现在头有些疼,你和我说话千万别这么冲,不然刺激到我,我怕今天就不是你宝贝女儿的生日宴会了。您对我得温柔,得顺着我,否则,你今天会很丢人。”   “安以歌你……”   “爸爸,我的头越来越疼了。”安以歌打断他的话,看着他,敛了笑意,似是痛苦的蹙眉。   安学胜心中警铃大作,难道……   许久没听到安学胜说话,安以歌放下手,松口气,“总算好多了。”   “那快点回去。”   这也许是安学胜对她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温柔中还带着讨好诱哄的意味。   “我还没吃饱。”   安学胜一脸阴沉,“安以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哪故意了,我本来就有病,你不是很清楚?”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就问你,你和顾景行怎么回事?”   安以歌失笑,有些得意,“很惊讶吧?爸爸不是喜欢当顾景行的岳父吗?我满足您了呀!您不高兴吗?您说顾景行是不是疯了,他竟然和我领证了,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可怎么办?”   “领证,你们,你们竟然……”   “爸爸,您日防夜防,少防了一个人。”看安学胜不敢置信的模样,她笑得更欢了,“没错,就是我的爷爷,您的亲爹呀。”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一身轻松的往宴会厅走,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多可笑的安学胜啊,他们真是落难父女组,都遭亲爹算计,风水轮流转啊,哎,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安以歌,如果我想,你信吗,你以后不会这么得意。”   “那您不妨试试,岳父大人。”顾景行走过来,手上拿着安以歌的外套和包包,看安以歌的时候,冷漠的脸才有一丝温和,“上个洗手间这么久?”   “我爸关心我呢,多聊了几句。”   “那谢谢爸了。爸,我和以歌有事,就先走了。”顾景行漫不经心道。   安以歌心中一喜,搂着顾景行的胳膊,“老公,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好难受!”   “好。”   安学胜原想特意给顾景行寄张邀请函,然后介绍他和以茗熟悉一下,只是猝不及防就打脸啊,让他毫无抵挡之力,果然是翅膀硬了。   ☆、Chapter4   回家的路上,安以歌心情不错,播放音乐,然后轻轻跟着哼。   一进家门顾景行就抱着她进了浴室,然后又去了床上,相当热情。   就要分别了,总是有些难舍难分,再正常不过了。   一离开就是两年,虽然中途会回来,但毕竟不能时常陪伴她,他还是希望她性子可以收敛一些,他不在她身边,安学胜还好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她要是去惹了钱嫣,像今晚这样,那就真不好收拾了。   “以歌,你乖点,别去找他们。”   安以歌迷迷糊糊的,嗯嗯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进去了。   临睡的时候,她突然抱紧他,闷闷道,“斗得过就斗,斗不过就跑,去美国找你。”   顾景行亲亲她的脸,“不能斗。”   “那他们上门找我呢?”   “直接跑。”   “哦。”   “乖了。”   真是不舍得,家里有个老婆多好啊,虽然有时会被她气得跳脚,也想暂时不理会她,但真不想离开她。   她是他即使嫌弃、生气、埋怨、怄气也想不离不弃过一生的女人。   安以歌给顾景行收拾行李,她不会收拾,一个行李箱装两件大衣就满了,她拿出来重新装,周而复始,最后总算挤进去不少东西。   顾景行看不下去,打开行李箱,所有东西都散出来,散了一地,他弯腰拿起一件粉色的小内内,“安以歌,告诉我,这是我的还是你的?”   安以歌脸红了,从他手中抢过来,塞进衣柜里,“本来打算给你作纪念的。”   顾景行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没那么猥琐!   “不用了,要是真有心,可以视频的时候给我跳脱衣舞,效果可能会好些。”   安以歌快吐血,不要脸啊!   不要脸这种东西,安以歌遇弱则强,遇强则弱,恃强凌弱。   顾景行自己收拾的行李,他一出手,井井有条,他很担心他下次回来,家里可能会是个狗窝,他有个会捣乱还让他不省心的老婆。   安以歌好羡慕,为什么顾景行会那么多事情,而她却什么都不会,“景行,你好厉害,我崇拜你。”   顾景行瞟了她一眼,“我老婆什么都不会,所以只能自给自足了。如果我是你,我会觉得羞愧。”   安以歌凑到他身边,抱着他,“能者多劳嘛,你娶我又不是为了给你当保姆的。”   “可也没想当祖宗般供着。”   安以歌扁着嘴,很受伤。   “只想当公主惯着。”   安以歌瞬间乐了,抱着顾景行,仰着头要亲他,碍于身高,都亲不到。   顾景行低头亲了她,他记得她说她也想当公主,像安以茗一样,真傻,老是想些不切实际的,安学胜永远不可能给她公主般的待遇,她寄希望于他更可靠,只要她乖乖不惹他生气,他保证对她会很好。   “以歌,我的领带没拿,你去拿给我。”他拉开她,轻轻开口,不失温柔。   “讨厌,又不是很远,你自己拿嘛!”   “乖,去拿。”他轻声诱哄着。   “你每次都这样,要我做事,就哄我,乖呀乖的叫,从小老师没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安以歌不禁吐槽,有些不满。   顾景行耐着性子,“快去。”   “好吧,最后一次,下次你自己拿,。”   顾景行突然间想将她当佣人呼来喝去,把她当公主太难了,她就不是那块料,烂泥扶不上墙。   安以歌拉开衣柜,看了看,“都要吗?”   “自己看!”他忍不了了,提声道。   安以歌撇撇嘴,“既然生气,那自己来!”她找了找,然后看到一个紫红色的小盒子,好奇的拿起来,打开一看,惊讶道,“景行,这有戒指。”   顾景行笑出来,走到她身后,刚想说些小情话,像是‘我爱你’‘套住你一辈子’什么的。   就在他酝酿的功夫,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你是不是放在这忘记给我了?”安以歌自顾自拿起来,不顾顾景行阴沉的脸,自己戴了一下,哈哈,刚刚好,“真漂亮,得亏我找到了,不然放这都没人发现。”   顾景行觉得他需要出去喝杯冰水冷静一下,他总是高估她情商,她总有办法让他的惊喜变成多此一举。   要不是实践过了,他严重怀疑她不是女人。   她拉着他,“来,试试。”   她拿起男戒,拉起他的左手,郑重的将戒指戴进无名指,然后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俩人的戒指,笑靥如花,“真像一对。”   顾景行无奈极了,“本来就是一对。”   安以歌侧头看着他,“老公,人家超级感动的。”   “电视看太多,一股台湾偶像剧的味道。”   安以歌呼口气,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道,“其实,景行,我跟你说,我早就知道这有戒指了。”   顾景行脸黑了。   “昨晚你看我睡着就偷偷起床藏东西,我很好奇,一晚上睡不着,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然后不小心就找到了。”   顾景行看着她,点点头,“安以歌,你做的真好。”   “……额……”可他貌似不高兴啊。   刚好在卧室,这真是太好了,他拉过她,直接推到,泄火!   虽然过程不咋地,但至少结局是好的。   离开那天,他们说好不道别,顾父拍拍顾景行的肩膀,顾母说了一堆的注意事项,然后才目送顾景行登机。   准备关机的那一刻,顾景行收到一条手机短信:你不变我也不会变,我爱你。   顾景行失笑,转身看着柱子后的瘦小身影,真是笨蛋。他打了她的电话,然后看到她受到惊吓,手机掉落在地。   安以歌慌忙弯腰捡手机,然后拉拉帽子,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老公~~”   “你在哪?”   “我,我带里见在散步呢!”   “这散步散得有些远。”   “啊?”面前一暗,猝然抬头,然后低下头,“好嘛,我回去就是了。唔……”   他抬起她的脸,倾身吻她。   还是舍不得,怕她在家不乖,怕她性子冲动,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有太多的担心,太多的放不下。   这个吻是最深情最缠绵的,彼此的不舍都尽数在内。   顾母看到了,禁不住笑了,她的手不自觉挽上顾父的手臂,有些动容,是怎样的情深意动会让一个人内敛的人不顾一切的在大庭广众下拥吻另一个人。   看着臂上的手,顾父有些错愕,在他记忆里,不是公开必要的场合,她都不会如此,心里有些异样,却也没拒绝。多年的夫妻,他们貌合神离,他没有动心过,却很感激,算是知己吧。   顾母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然后俩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他们这样也很好。”   顾母比起顾父显然平静了些,她转了话题,不想丈夫不自然。   顾父看向儿子时,不自然一扫而光,不悦是自然的,只是没说出口。   “其实你能体会不是吗?”   顾父咳了咳,然后收回视线,走。   顾母笑笑,好。   那个,刚刚,没事。   顾母愣神,然后看到丈夫拉着她的手,她手心一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低下头,如少女一样局促不安。   老来伴,不喜欢也过了大半辈子,没动心也准备陪伴一生,顾青云一直觉得云荷给他的感觉虽然淡然却很舒适,有她在,他反而觉得安心妥帖,无需拘束,很自然。   “在家乖乖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按时吃饭,不能熬夜,不要乱开门”   “知道了。”安以歌埋在顾景行的怀里,频频点头。   “尽量不回去安宅,不要去招惹他们,不要和他们有冲突。”   安以歌噗嗤笑出来,“你好啰嗦,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能背了。”   顾景行摸摸她的脸,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每天晚上视频,所以别乱跑。”   安以歌点点头。   机场的广播响了,提醒前往美国纽约的航班要起飞了。   不是生离死别,可就是止不住的难过,可是不想让他担心,她一遍遍的微笑招手,在看不到的时候,才转身,失魂落魄的打车回家。   就这样,他们的分居生活开始了。   ☆、Chapter5   咖啡厅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歌名叫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是一个网络歌手唱的。   那个人唱着:我离不开darling更离不开你,哦哦……   “哦哦~~”   “啊,痛。”   前一秒还哼歌,下一秒就呼痛。   思源看着抱头的安以歌,收回笔,严肃道,“认真点,不努力你就不是哦哦,而是呜呼,命休矣!”   安以歌抓起笔,看着面前的书本,唉声叹气。   “以歌,这次补考没过是要重修的。”   “哦。”   “那你就没学分拿不到毕业证也不能去美国看你老公了。”   不能见老公?!   安以歌立刻坐正身子,拿着笔,认真啃书。   思源看着安以歌像打了鸡血一样,好笑,顾景行去了美国,她原本以为以歌会跟着一起去,没想到竟然没去。她问她为什么没去,以歌哭丧着脸,说学分没修完证书没拿到。所以,为了她的证书,她还得利用午休时间出来给她划重点,这日子真是够够的。   “以歌,你们这分居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不知道,说是两年,可是这才一年呀。”   思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安以歌,“呵呵,已经过去一年了?好快啊,慢慢等。”   安以歌白了她一眼,这是逗她玩么?   她翻着整理好的复习资料,一页页慢慢啃着,一周前她还给远在米国的老公打了电话,立了军令状,说考不过就省下机票钱买猪蹄吃。当时顾景行除了呵呵就没话了,安以歌认为顾景行估计是不想她,但其实是,顾景行觉得还是他回来看她容易些,她不过的可能性很高,指不定作弊被抓了要不就是知识点忘光脑子一片空白再不就是她压根就没复习。   “以歌,不担心吗?”   “什么?”   “就那沈小姐,你老公前未婚妻,不也去纽约了,你不怕他们有情况,上高皇帝远,有猫腻,你也看不出来。”   安以歌放下资料,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苦恼,“那你让我怎么办?人家出国我又不能拦着,我自己又去不了,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认识的人,他说我不信任他,我能怎么办?”   “你都没说什么人,他就说你不信任他?”思源摸摸下巴,这很明显有问题啊!   “是啊。看他扳着脸,我就不敢问了。”   思源摸摸安以歌的头,叹口气,同情道,“傻孩子,你被骗了。”   安以歌眨巴着眼睛,心里立马开启琼瑶式内心OS,不是,不是的,一定不会的,她不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血气方刚,偷吃一两回很正常。”   “他最近都不怎么理会我了,还说忙,谁知道他忙什么。”   思源看她趴在桌上,不禁失笑,“行了,别像个怨妇,打起精神来,不然顾景行看着都烦。反正你现在一学期就修那么一两门课,也不忙,经常去找他,贤惠点,他心就往你这边靠了。”   安以歌抬起头,认真开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婆越温柔贤惠老公出轨的可能性越大?”   “额,好像有。”   “我妈和他妈俩人多贤惠啊,可结果呢,他爸和我爸一个德行。”   思源呵呵,笑笑喝咖啡,安以歌的想法总是非同一般。   安以歌想了想,好像最近她是经常找他聊天,看来得改变一下策略了,老像苍蝇一样是招人烦,呵呵,她也该忙考试,然后突击美国。   思源看看时间,就去上班了,留下安以歌独自奋斗。   安以歌看着思源穿着西服套裙,画个淡妆,小蛮腰扭啊扭的,羡慕不已,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么一天,成为都市白领的一员。   想想她现在的生活,不是上课就是带小魔女,小魔女姓季,叫妍妍,是季洋的宝贝女儿,那小家伙是可爱,可有时也闹心,昼夜颠倒的,陪她玩也是体力活。季洋偏偏把她当奴隶使,动不动就‘安以歌,孩子哭了!’   靠!这是谁的孩子啊!就算她经常赖在他们家蹭吃蹭喝,也不能这样对她呀!   晚上,和思源一起去吃了小火锅,然后去逛街买衣服。   安以歌看上一件吊带碎花长裙,拿进试衣间试了一下,试衣间有镜子,她穿上衣服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喜欢,脱下的时候,看了一下吊牌,心凉了。   出来时,导购小姐微笑的问她喜不喜欢,尺码合不合适,要不要试试其他颜色。   安以歌将衣服放下,过了一会,小声问,“能打折吗?”   “……不好意思,本店不打折。”   安以歌失落的走出门店,思源好笑,“下不了手?”   “一买,我就准备吃土了。”   “千金难买心头爱。”   “我没千金。”   “真没?要不我借你?”   安以歌摆摆手,“我回去凑凑。”   “……”   晚上回家的时候,安以歌在微信上先是给顾景行发了些谄媚娇嗲恶心的语音,然后又发了张照片,照片上她穿着那件裙子,她打字问他好不好看。   直到睡觉了,他都没发消息过来,她知道他肯定又忙了,所以悻悻的趴下睡觉了。   她叹口气,原本还打算晾他几天,可是,没钱英雄气短啊。   活在当下不得屈尊降贵么!   尊严这东西,等她哪天赚钱了再捡回来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手机一看。   ——好看   很简短又有些敷衍的两个字。   她有些气,每次她的长篇大论总是换来那么一两个字,要不是没钱说话不硬气,她肯定啪嗒两个字过去——给钱!哪至于这么迂回!   于是她趴在枕头上,啪嗒啪嗒的打字。   ——我也觉得好看,思源说千金难买心头爱,可是我觉得不行啊,我老公现在是穷书生,我要节约,不能浪费钱。他很辛苦的,我要理解他,做个贤惠的老婆。   ——最近,季洋老使唤我,他说我不干活还蹭吃蹭喝,他还说我已经嫁人了,有男人养,不能老回去,不然传出去,有人会没面子,伤了男人的自尊。   ——对了,就昨天,季洋收了我五百块钱伙食费。   她发过去后,那边迟迟没回应,安以歌抱着枕头,死死盯着屏幕,是不是她暗示的不够明显?还是说得不够可怜?   五分钟后,一条手机短信进来了,是银行的短信提醒,安以歌打开一看,兴奋的咬被子,截图后发给顾景行,还发了一堆感激的表情   ——这是给你买睡衣用的。   ——恩,知道了。谢谢老公。我保证不穿出去。   ——那就好,不然,我回去收拾你。   安以歌看了一下,乐得不行。   想想钱到手了,就不用把他当大爷供着了,于是她又打了字。   ——不聊了,我要去读书,然后去买裙子,很忙。   顾景行无奈笑笑,要钱就要钱,还整了那么一堆。原本,他是没控制她花销的,可他上次回去后,看到卧室的梳妆台上一堆的化妆品,按说她一女的,买这些也没什么,可你见过买了二十几只的口红都没用放着展览的吗?她不化妆,还买了一堆的东西,不中看不中用,根本就是瞎折腾。于是他就决定控制她的花销了,保证她吃好穿好就行了。   其实他挺想和她说他有将给她的零用钱寄存在季洋那,可看她每次找一堆借口可怜巴巴的向他要钱,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特别好,很过瘾,所以就不打算跟她说了。   安以歌还是没买到那件裙子,她去问得时候,才被告知被人买走了,于是她对那个横刀夺爱的人耿耿于怀。不过,伤心之余也开心不已,哈哈,有零花钱了,她一张张数着,乐翻天了。   她觉得顾景行好没良心,人走了,竟然一分钱都没留给她,她曾经一度认为他是忘了,可他回来时,她明明提醒他了,可结果他还是什么都没留下,非要她每次死皮赖脸的求他,才肯给她每月的零用钱,而且每次都和她算账,说这个乱花钱那个乱花钱,无语死了。   其实她也明白自己乱花钱了,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占空间,可就是忍不住,换季要买新衣服,新衣服就要新包包,而且不买说不定下次就买不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拿季洋的钱都没敢乱花,可拿他的,呵呵,觉得好应该啊,而且买完后,都特别高兴,然后和他视频的时候一件件穿给他看。不过买衣服他基本是不会说她,就买那些化妆品什么的才会。   ☆、Chapter6   晚上的时候,她兴冲冲的提了一堆的东西回家,将东西放好后,才拿着给妍妍的礼物到隔壁蹭饭吃。   季洋就是口是心非,表面看她不爽,各种嫌弃,但每次做饭都有她的份。   “小魔女,姑姑来了。”   她抱起在地毯上搭积木小魔女一顿猛亲,里见窝在沙发上,瞟了一眼便闭上眼睛。安以歌摸摸它的头,看它幽怨的样子,明白小魔女肯定欺负它了,于是瞪大眼睛看着小魔女,“季妍妍,你怎么能欺负里见,你这样姑姑以后不给你买新衣服了。”   小魔女拍了安以歌的脸,脸扭向一旁。杨果端着做好的菜到餐厅,看到了不禁好笑,妍妍和以歌感情特别好,晚上他们仨经常一起睡觉,刚开始她还怕里见会伤到孩子,可事实证明只有妍妍会伤害里见,里见都特别温柔。   “以歌,吃饭了。”   “季洋呢?不回来了?”   “恩,今天有手术。”走到客厅,看着一旁的东西,好笑,“你又给妍妍买衣服,有零花钱了?”   “是啊。”   杨果抱起女儿,打趣道,“这离下个月还半个月呢,景行那么爽快就给你了?”以歌特别有意思,每月月初经常看不到人,快月底就天天跑过来吃饭,一顿不落,想也知道是没钱了,又不敢和景行说。前天,季洋说了她几句,然后她一气之下将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放在桌上,气呼呼的走了,然后昨天一整天都不过来了。季洋当时看着那些钱,笑得狡黠,说,就剩这么点了,看来这个月熬不到月底了。她听了直笑,其实景行是有将以歌的零花钱交给季洋的,可以歌从来没来拿过,估计景行没和她说。   其实安以歌还是有点钱的,老爷子不仅给了银行卡还给了股份和房子,可是季洋全拿走了,她又没胆子找他拿,想想都很伤心。所以吃他几顿饭咋了,他可是把她的全部家当都拿走了!   安以歌跑到餐厅,看着一桌好吃的,立刻端碗筷开吃,“哎呀,我装装可怜就好了。”   杨果将女儿放到儿童椅上,然后喂她吃蒸蛋,“你就知道景行舍不得你受苦。”   安以歌没说话,舍不舍得,等她去了美国再下定论。   “什么时候去美国?”   “考完试。”她真的好想他,虽然有视频有电话,但是不够,尤其最近这一阶段,连话都少了,她怕他外面有人了。   “你妈妈也在曼哈顿?”   “是啊,去的话,该去看看她,挺久没看到她了,上次见面还是她结婚的时候,是时候去看看我那个小弟弟。”   上次妈妈打电话过来,她听到弟弟一直喊着姐姐,他说‘I love you,姐姐。’   一时间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很难受,难受过后又禁不住欢喜,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她第一次感受到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对了,以歌,明天我可能要去开个会,所以妍妍她……”   “哦,我带吧,我带出去玩。”   杨果笑笑,“辛苦你了。”她和季洋因着工作不能时常陪孩子,婆婆被学校返聘,不能过来照顾孩子,倒是以歌经常帮忙带孩子。以前闺蜜和她说以歌是个麻烦,现在又改口,说她幸运,孩子都有人帮忙带,她觉得好笑,她从未觉得以歌是个麻烦,也没当她是保姆,就当她是小姑子亲妹妹。   安以歌毫不在意,“有啥辛苦的,妍妍只要有里见就能乖一整天,都是里见的功劳,嫂子你回来时给它买罐罐头就行了。”   杨果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恩,记得了。”   是得感谢家里有只猫,妍妍午睡都爱抱着它,真是难为里见了。   杨果起身去拿了包包,然后拿出几张游乐园的门票,顺便还给了安以歌一些零花钱,“没事找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顺便去吃点好的。”   安以歌一看,乐呵呵的收起来,拿起一张门票看了一下,“嫂子,这票哪来的?”   “你上次去不是很多不能玩,有这票随你玩,VIP,不用排队。”   安以歌感动不已,抱了杨果一下,“嫂子,你比我亲妈还亲。”   杨果笑出来,她该感谢的是那个比亲爹还亲的人。   吃完饭,安以歌抱着小魔女回房间了,走时又转头,笑眯眯开口,“嫂子,告诉季洋,就这么点东西收买不了我。”   杨果先是愣了一下,回神后摇摇头,真是被她打败了,季洋老说她是‘白眼狼’,其实对她好,她都记得,心里很清楚。   *   走出考场那天,安以歌松口气,现在赶紧回家,然后打包行李,飞奔找老公。   然后有人挡在她的面前,她一看,啧啧,是个小帅哥哦。   “你好。”   “额,你好。”安以歌脸红了,倒不是害羞,只是这人刚刚帮了她,她不太好意思。   刚才答试卷的时候,她拼命的伸长脖子看前面那女生的试卷,可惜单只眼睛看不太清楚,然后有人在后面动了动她,她以为是老师,吓了一大跳,立刻坐好不敢动,后面又有人动了动她,她转头看了一下,然后一张小纸条到手了。   “记得我吗?”   “记得。谢谢。”   “不客气。这个时间点了,一起去吃饭?”那个男生抬起手看了下时间,建议道。   “我请你吗?”安以歌问了一句。   “还是我请你吧。”   安以歌一听,很爽快的拒绝了,“那不去了。”   “好,你请。”   安以歌笑出来,“那走吧。”   那男生骑了自行车,拍拍后座,示意安以歌坐上去。安以歌虽然有单车浪漫情结,但哪敢啊,要是那人是顾景行她早爬上去了,可惜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因为顾景行不会骑自行车,永远不可能像偶像剧的男主那样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在校园里逛,不过开车在校园兜风装逼倒是可以。   说是完美,现在越来越多的缺点暴露了。   “怎么了?”男生觉得奇怪,问了一句。   “额,走路吧,走路锻炼身体。”安以歌干笑道。   于是俩人一步一步往前走,路上有些尴尬,可更尴尬的事情来了,旁边一辆电动车飘过,然后停在不远处,坐在后座的女生看到安以歌,亲切的喊了声‘学姐’。   安以歌招招手,笑的有些僵,“hi!”   “有情况哦~~”   “没情况!”安以歌斩钉截铁道。   安以歌旁边的男生含笑不语。   那个女生笑得有些暧昧,“哦~~明白,没情况。”   安以歌气得说不出话。   开电动车的那个男生看了一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二话不说发给大洋彼岸的某人。   安以歌气急败坏,不是吧,这不,这不摆明想冤枉她红杏出墙吗?她想追上去,让他删了,可人家说有事不打扰,然后飞奔走了。安以歌一下子快哭出来,这,这不是玩她吗?   她瞪了瞪旁边的男生,“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他们误会了!”   “不是误会,我的确有些想法。”   “不能有想法,他们是影协的。”   男生耸耸肩,毫不在意,看安以歌急躁的模样,反而有些乐,“那又怎样,又不是狗仔,怕什么!”   安以歌气得直跺脚,“跟你说不通,不去吃饭了,你自己去,我要回家。”说完安以歌直接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   那个男生拉住她,“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   “那……那我给你钱行不行?我真的要回家,不然会被剥皮的!”   看她说得那么严重,男生也吓到了,试探道,“你,你有男朋友?”   安以歌摇头,“没有。”   男生松口气,刚想说什么,结果安以歌的手机响了,安以歌拿起手机一看,一脸忧郁,就知道会这样!   “喂,老公~~”   那个男生一听,傻眼了,然后愣愣看着安以歌,突然看到她拿手机的左手无名指上有戒指闪闪发亮,于是半天回不了神。   顾景行倒是冷静,不过刚被吵醒,声音有些沙哑,“今天考试?”   安以歌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   “结束了吗?”   “结束了。”   “能过吗?”   安以歌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会,“可……可能。”   “可能?”顾景行提了提气。   安以歌耷拉着脑袋,“没复习好。”   “为什么没有复习好?”   “跑去玩了。”安以歌越说声音越弱。   “那该怎么办?”   “回家读书。”   “那你现在回家了吗?”   “我、我马上回去。”   “恩。”   “老公,你快睡觉,天快亮了。我马上回家。”   后来,安以歌一想,不对啊,她没错啊,那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   蠢毙了!   顾景行挂了电话后,叹口气,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等这次课题好了,就回去看她,不然老遭人惦记。她最近和他打电话也越来越不走心,除了要钱能口气好点,其他都爱理不理,动不动就说忙,两门课而已,能忙到哪里去!去游乐场就闲,和他打电话就忙,欠收拾了!   安以歌不好意思的冲男生笑笑,“我要回去了,要不我给你钱吧?”   “额,不用了,那不过是个借口。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结婚了。”   安以歌摸摸头,“是啊。”   “原本还想追你呢!”男生大方道。   “额……不好吧。我不谈姐弟恋。”   “我大四。”男生自信满满。   “我大五,呵呵,下学期大六。”   安以歌笑笑,然后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学弟愣住了。   ☆、Chapter7   安以歌去了美国,却没告诉顾景行,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纽约国际机场,又坐了出租车到曼哈顿哥大。她看着手机上的地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顾景行住的地方。   她仰头看了看面前这栋五层楼高的公寓,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层,她在想他看到她时的表情,会不会吓到。   她正想着,突然一辆红色法拉利嗖的停在她身旁,她霎时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一个男的笑笑看着她,向她打招呼。   “中国人?”   异国他乡听到普通话是多么值得激动的一件事,她点头,“你也是?”   “当然。”   他旁边坐着个丰腴的美国女人,看向她时,挺挺胸,半是探究半是讥讽,她用英文向那个男的说了几句话,意思不外乎,你眼光真差,没胸什么的。   安以歌无语,她这是当她听不懂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新生?”那男的看安以歌鄙视的表情,也笑了,看来英文不错嘛!   安以歌摇摇头,“我找人。”   “这栋公寓的?如果是,我或许能帮忙。”   安以歌一个激动,老乡就是老乡,和外国那些妖艳货色不一样,她期待的看着他,“那你认识顾景行吗?”   “顾……景行?”   “恩,他去年来的,在哥大读研,高高的,有些瘦,有些近视,有些帅。”   “哦,那你坐着等吧。”那个男的笑笑,然后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安以歌呆了,回神后,恨不得捡东西砸过去,什么人啊,怎么也是‘老乡’,帮个忙会死啊!   顾景行正在超市买东西,却接到室友的电话,他接起来后,一听,说是有女孩子在公寓楼下等他,他恩了一声,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室友笑笑说,是个大美人,你不要,我就收归囊中了。   他听了一阵无语,刚想挂电话。   室友又难得正经的说了一句,人家提着一堆的行李,估计想来投靠你。   他听完立刻挂了电话,将东西放到原位,然后急匆匆的回公寓,笑意渐深,嘴角含春。   老婆来了,翻身解放了,心情激动在所难免。   安以歌蹲在地上,犹豫着要不要给顾景行打电话,打吧,就没有惊喜了,她想的是那种男女久违的见面,我扑向你,你冲向我,然后抱着在原地转几个圈,多浪漫啊!   可事实是,她蹲的腿都快麻了,就在她准备放下傲娇给顾景行打电话的时候,面前站了个人,她抬头一看,站了起来,起来太快,腿一软,差点趴地上。   顾景行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   撅起嘴,握拳轻轻捶了他一记,“一点都不浪漫。”   顾景行笑出来,抱住她,搂了很久。   安以歌像滕蔓一样,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也勾着他的腰际,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伸手托着她的PP,掂了掂,然后低笑,“恩,重了。”   安以歌一听,立刻就跳下来,推了他一把,“谁重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许久未见,也不说我想你好想你特别想你我爱你什么的,就说我重了。”   “恩,我知道了,你想我,好想我,特别想我,你爱我。”   安以歌忍不住笑出来,扑向他的怀里,“老公,我是真的想你。”   “真的很想?”   “恩。”   “好,先回家,然后,慢慢说,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顾景行提着行李到公寓的三楼,然后拿钥匙开门,将行李提进去后,直接拉过身后的老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来,用脚关上门,然后进去卧室。   “啊……你……”   刚被放上床,安以歌立马爬起来,可还没认真看房间的摆设,又被放倒了。   “你,你说回家说的。”   顾景行边脱衣服,边压住乱动的老婆,待两人光溜溜后,俯下身,“边做边说。”   安以歌脸瞬间就红了,抱住身上的人,“鬼子进村。”   “所以,你是邀请我?”   “……”她又忘了,决不能和顾景行在床上逞口舌之快,否则吃亏的绝对是她。   久旱逢甘霖,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   娇俏的小女人在强悍的男人疼爱下,声声婉转,句句娇吟,不绝于耳,整个房间都火热起来。   事后,安以歌抱着枕头,酣睡过去,顾景行也陪她休息,好不容易将她怀里的枕头拿掉,她立刻睁开眼,委屈看着他,“老公,我不行了,咱们说说话,聊聊天行不行?”   “你想聊什么?”他拨开她汗湿的发,亲亲她的脸庞,温柔开口。   “聊聊……额……不聊了,我要睡觉。”   然后,她闭上眼睛,雷打不动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满目深情,低声道,“我爱你,真的很想你。”   她未听到,只是觉得耳朵痒,然后蹭蹭他的臂膀,然后白皙的身子往他身上贴紧,还小声呓语,讨厌,不要了。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微微笑,很快的,他们很快就不用异地分居,两地相思了。   顾景行在厨房里做饭,他娴熟的切菜,然后腰际就多了一双手,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睡醒了?”   “恩。要我帮忙吗?”   她的脸一下下蹭着他的背,像猫咪一样,他有些心痒。   “不用,一会就能吃了。”   “好。”   她松开顾景行,然后四处看看,这公寓并不大,有两间房,客厅也不大,摆上一组小沙发后就差不多了,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然后觉得屁股硌得慌,感觉有东西,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摸出一片银色小包装,看了一眼,不禁摇头,可让她更郁闷的是,旁边的垃圾桶里竟然也……   她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景行,你室友呢?”顾景行和她说过室友是位学长,在哥大附近买了套公寓,因为认识又是国内的,顾景行就住在学长的公寓里,她原本还很高兴,毕竟和外国室友在一块不好适应。可现在,她对这位学长很排斥,说不定会带坏她老公。   顾景行端着一盘菜出来,放在桌上,“他不经常回来。”   “他是怎样的人?”   “对他有兴趣?好了,先过来吃饭。”   安以歌乖乖去吃饭了,然后很无语的开口,“你少和他接触。”   顾景行想到了什么,摸摸她的头,“恩,听老婆的。”   饭后,顾景行收拾了客厅,然后将垃圾全倒了,对于陆大少的行为他已经是无话可说,幸亏他老婆英明,不然今晚跪搓衣板的就是他了。   安以歌是不愿再去坐客厅的沙发了,她觉得有阴影,尤其是看到那乳白色的沙发就浑身不舒服,她最讨厌随便的男人,太恶心了。   她将自己带来的衣服放进顾景行的衣柜里,她这次来可是要小住些日子,好好捍卫自己顾太太的地位。   来时,她整整两大箱行李,一箱是衣服,另一箱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顾景行进来时,安以歌正好在收拾,他一看,不禁乐了,全是火锅底料、水煮鱼调料、酸菜鱼调料、花椒……咳咳,还有几盒感冒灵。   “你不怕被查啊?这很危险知道吗?”   “哈哈,我包装得可好了。可能我运气好,没被抽查到,很顺利通过了。”   “下次别弄这些,这边的唐人街都有。”   安以歌瞟了他一眼,“少忽悠我,我又不是不知道,唐人街那卖的都不好吃。我这些可是精挑细选的牌子,唐人街那你找不到。”   好吧,在曼哈顿,他老婆比他老江湖。   “我明天带些给我妈。”   “我陪你过去。”   “好。”   安以歌没有拒绝,她笑笑爬上床,然后躺在里面靠墙的位置,她觉得这床特别好,最适合瘦腿了,于是平躺着,90度倒立腿部。   顾景行换好衣服躺上床,看她这样,有些奇怪,“做什么?”   “瘦腿啊。这个瘦腿消水肿最好了。”   顾景行无语,就她还瘦腿?165的身高体重才46,他摸着都嫌瘦。   “你都说重了,肯定是最近伙食太好了。都怪嫂子,给妍妍吃什么都要给我弄一份,搞得你都嫌弃我了。哎,我就是管不住嘴,好伤心。”   顾景行含笑不语,拉下两条纤细的大长腿,放到自己腿上。天热,她就穿着小短裤,他伸手一摸,嫩嫩滑滑的,很舒服。   安以歌敏感,他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毛毛痒痒的,有些难受,于是伸手拉开他的爪子,“少吃我豆腐!”   顾景行亲了她的唇,“我这是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   安以歌好笑,她坐在顾景行身上,捧着他的脸,“顾先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是中国人,别学外国的那些油腔滑调,不然我水土不服。”   顾景行拉下安以歌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是太想老婆了。”   安以歌咯咯笑,“所以我来看你了。”   原本想问问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但想想还是算了,问了说不定她会觉得他小心眼,影响夫妻的感情。   “对了,忘记和你说,我有个弟弟,今年两岁了,叫凯恩。”   “所以,你是来看他的?”   “不是,来看你,顺便看他。”看他抱着她,便笑道,“我呀,不难过。他一直叫我姐姐,他说爱我呢,他叫姐姐的时候很好听。”   顾景行没说话,他觉得挺讽刺的,怎么谁都欺负他老婆,伤心难过时,不闻不问,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心日子,又天天被打扰。   安以歌退出他的怀抱,看他发呆便伸手在他面前扫了扫,看他回神看着她,有些不悦,“你看什么?你老婆在这,你却看别的地方?”   “好,不看了,躺下陪你睡觉。”   顾景行关了灯,拉着安以歌躺下。   窝在顾景行的怀里,安以歌睡不着了。   “怎么了?动来动去的。”   “额,有些难受。”   顾景行刚要开灯看情况,结果安以歌又冒了一句。   “不习惯,一个人睡舒服,不硌。”   很找打有没有,安以歌就是欠揍型的。   顾景行冷笑,放开她,然后背过身。   安以歌立马觉得不对劲了,立刻像无尾熊那样抱上来,“我好冷~~”   “现在是夏天。”   “我说错了,我是没调好时差。”   “别说谎。”   安以歌心痛啊,老公长老公短半天,也没见顾景行理她,于是也有小脾气了,“开灯!”   “你又想做什么?”   “回家。”   “回哪?”   “额,回国。我现在就要回国,中国是我家。”   顾景行翻身伏在她身上,“再说一遍?”   安以歌气势弱了,有些委屈,“你不在人家是一个人睡嘛,难不成我说被人抱成习惯了你会好受些?”   顾景行扯着她的睡衣,“敢的话就试试!”说完不安分了,上下其手。   “额……”安以歌大怒,顾景行这人属狗,竟然咬她!   哼哼,他咬她也咬,伸手拉开他的睡衣,咔擦就是好几口。   你咬我,我咬你,不下重口,最后还吻上了,又搓又揉,翻来翻去,滚来滚去,然后就……   顾景行和安以歌的争吵一顿啪啪啪就能解决一切,因为他们的争吵基本是闲的,找点事做就行了,事后,感情还更好,如胶似漆。   ☆、Chapter8   第二天,顾景行租了车子,带着安以歌去找弟弟。下楼的时候,顾景行觉得奇怪,早上起来明明拿了好几件的裙子,现在又换上T恤和牛仔裤。   “不是要穿裙子。”   不说还好,一说安以歌立刻板着脸,拉开自己白色T恤衫领子,气呼呼道,“你看看!怎么穿?”   顾景行别过脸,然后心里暗笑。   安以歌站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肩膀,“看看!这,就这!跟猪似的,拱小白菜啊!”   有人上楼,看到他们俩,尤其是看到安以歌拉着衣服领子露出肩,有些怪异的看着他们俩。   顾景行立刻拉下她的手,有些气,“做什么!一大早就想露不成 ?”   “这是证据,你咬我的证据。”   顾景行给她整理好衣服,“彼此彼此。”   安以歌瞪了他好几眼,她这是以牙还牙好么!她能眼睁睁看他咬她吗?不能!   “好了,别站这,别人看我们呢!”   “怕啥呀,又听不懂。”   那人刚到楼梯转弯,听到这话,转过身,友好笑笑,“我会,一点点,中文。”   安以歌囧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声名远播,世界架起汉语桥啊。   顾景行失笑,“看看,丢人了不是?”   安以歌低下头,她应该是温柔含蓄的东方女子才对,都怪他毁她形象,于是小声道,“丢的是你的人,我怕什么。”   顾景行无言以对,拉着她直接下楼,然后把她塞进车里。这老婆,脑子能不能好一点,不然正常一点也行,老是口无遮拦,就怕他顾景行日子过得太乏味。   好想退货来着,只是怕售后太麻烦。   安以歌指挥着顾景行方向,顾景行讶异,他老婆对这地怎么那么熟?   “呵呵,以前我经常来这,哥大有个Campus Evangelical Fellowship(大学生团契),我经常和牧师过来,久了就熟了。”   “那牧师现在在哪?”   “去非洲了。他是个很奇妙的人,这世界像他那样心怀感恩的人真的不多了。”   “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   “好啊。”   林湘和孩子在修剪草坪,看到车来了,就招手。   安以歌下了车,双腿就被一个小帅哥抱住了,他一直叫着‘姐姐’。安以歌抱起他,看了好一会,笑道,“本人比较帅。”   林湘看着顾景行,有些惊奇,冲他微笑,“小顾,对吗?”   “妈。”   这声妈,让林湘有些把持不住,她侧过身,擦了一下眼角。   安以歌说带了些调味品过来,林湘特别惊喜,很是高兴,顾景行明白了,在家他和她不怎么吃辣,可她还带了一堆,看来是有备而来。   凯恩是个特别有爱的孩子,在安以歌和顾景行喝果汁的时候,他将他所有的玩具都拿出来要给安以歌,说,“姐姐,给,姐姐,拿。”看安以歌不拿,又自己拿了塞到安以歌的怀里,说,“不客气。”   安以歌忍不住了,笑着纠正,“是,别客气。”   凯恩摸摸脑袋,“别客气。”   “You're so smart!”   “thank you!”   安以歌抱起他,拿起果汁喂他一口,看着母亲,“英语说得比中文溜。”   “no,不,不,不是。”凯恩摆摆手急着辩解。   “好好好,不是不是。”   林湘好笑,“他和他爸爸一样,说中文老是怪怪的,不过他听得懂我们说的。”   凯恩频频点头,“听、得、懂。”   安以歌笑,“对,因为你很聪明。”   顾景行坐在一旁没说话,看看岳母,是不年轻,但保养的还不错,看样子应该过得很不错。那个孩子,不是纯正的东方人面孔,只是眉眼之处有些像林湘,父亲是美国人才对,很可爱。他想,要是,他和以歌也有孩子,应该也会这般可爱。   安以歌被凯恩拉着出去玩,客厅就剩顾景行和林湘俩人,林湘明显有些紧张,她喝了好几回的果汁,然后断断续续的开口。   “谢谢……对不起……以后就麻烦你了,她是个好孩子。是、是我做得不好。”   “其实你可以做得很好,只是你不曾去做。”他不想指责什么,只是有些忍不住而已。   而且,以歌也做不到原谅吧,很多伤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释怀,对她而言,那太难了。   “是,你说得对,是我把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她身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湘眼眶红了,然后眼泪不自禁的落下。   “别再说对不起,别让她为难。”   若是对不起能解决一切,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可对不起并不能洗清罪孽,只是自求心安而已,但谁能让她心安?谁想过她的意愿?   “她很喜欢孩子,很喜欢凯恩,她不想凯恩像她,所以,您好好疼爱这个孩子就是对她最大的善待。”   林湘转头,看向窗外她的两个孩子,悲从中来,“她小的时候也像凯恩那样开心的笑过,太小了,她也不记得了,但我一直都记着。”   她说等一下,然后上了楼,不一会拿了好几本陈旧的相册下来。   顾景行翻开看了,忍不住笑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她又黑又胖,剃了光头,还没戴帽子,真是太丑了。   “都说她投错胎了,可怎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永远最好看的。”看顾景行一页页翻阅着,轻柔道,“她父亲太忙了,她爷爷也不是很喜欢她。”   的确,她的童年并无父亲的踪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他压低声音道,“是因为她是女孩?”   林湘摇摇头,“不是。”   “那……”   “女大十八变吧,听说她长得太像一个人了,又是鬼节出生,老人家会有些忌讳。”   顾景行合上相册,那个人就是顾惜,安以歌的奶奶,像怎么了,又不是她的错。   “这些能给我吗?”   林湘点点头,“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另一半的。”   “谢谢。”   “对她好一点,她真的很想你。”   顾景行愕然。   “她在你看不到感觉不到的地方,哭着说想你。”   顾景行呼吸一滞,手握紧相册的边缘,然后低下头,笑笑,大抵是像他那样想她,又苦,又甜,又涩,郁郁于心,终日难纾。   一起吃了午饭,安以歌要走的时候,凯恩死死拉着她不让走,而且还背上自己的小背包,林湘一看,乐了,劝了好一会也没用。   安以歌蹲下身子,看着倔强的凯恩,摸了摸他的头,“要和姐姐走是不是?”   凯恩拼命点头。   安以歌看向林湘,林湘笑着点点头,于是安以歌就抱着凯恩一起走了,走时这孩子连声byebye都不说,安以歌说他没心没肺,顾景行瞟了她一眼,不和你一样么。   凯恩瞪了瞪顾景行,估计是觉得心爱的姐姐被欺负了。   顾景行感慨血缘的奇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凯恩就像离不了安以歌一样,依赖万分。或许,他们没有孩子,所以上天就让季妍妍和凯恩出现在他们的世界,让他们也能见证孩子的成长,体验一下天伦。   晚上,他们准备吃火锅,安以歌和凯恩蹲在地上洗青菜,顾景行看着不自觉笑了,姐弟就是近似,洗菜的姿势一模一样,跟搓衣服似的,最后一盆青菜都焉掉了。   凯恩没吃过火锅,他看着新奇,拉着顾景行,“哥哥,哥哥,这是什么?”   安以歌捏捏他的脸,“不是哥哥是姐夫。这叫鸳鸯锅。”   凯恩有些不好意思,脆生生喊了句‘姐夫’。   顾景行听了这声姐夫,有些不适应,看着幼稚的小孩子,这就是小舅子?有些诡异啊。   安以歌和凯恩坐在餐厅,俩人偷偷涮菜吃,顾景行将食材都端到桌上,看他们俩个端端正正的坐着,绷不住笑意。   说实在话,顾景行很怀念这些味道,在国内都没觉得多好,出了国,连国内的一盘青菜都甚是想念,唐人街的餐馆做不出家里的味道,平时都是用简易的快餐解决吃饭问题,像这样坐在一起涮火锅简直是奢求。   安以歌戴上手套,剥虾,剥了放到顾景行的碗里,凯恩吃醋了,指着自己的碗,“here,here。”   安以歌和顾景行相视一笑,她剥了虾放到凯恩的碗里,她想如果这是她的孩子,那该多好。她看向顾景行,看他小心的喂凯恩喝汤,他一定也很喜欢小孩子吧?   ☆、Chapter9   他们正吃着,门被打开,然后两道身影出现在客厅,安以歌立刻就认出来这是她昨天遇上的那个跑车男和丰满女,能这么进来,想也知道是谁了,于是对他们嗤之以鼻。   “火锅?!啧啧,我这回来的太是时候。”   陆少爷女朋友也不管了,冲向厨房,拿了碗筷,很不客气的坐下了,拿起勺子捞了一把,吸溜吸溜的吃起来,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尤其是他那位女朋友。   “呵呵,你们别客气啊,吃啊,人多热闹。”   安以歌站起来,看着那位丰满女,友好的问她要不要一起,结果她摇摇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安以歌觉得有些怪,为何她觉得有些敌意,难不成……   她转头看向顾景行,最好别让她发现什么,不然,她就不客气了!   “外国女人就是麻烦,一点都不懂,火锅要围着吃才有味道。”陆少爷堵了一口吃的,边嚼边说。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很鄙视,小声道,“麻烦还那么稀罕,有病。”   陆少爷显然听到了,抬起头,看着安以歌,似笑非笑,“手感好,懂吗?”继而又补充道,“这是男人的喜好,你是无法体会。”   安以歌正喝汤,一听这话,顿时就噎住了,然后想起昨天看到的东西,觉得恶心,吃是吃不下了,于是去厨房倒了杯水。   陆少爷若无其事的吃着,然后捅捅顾景行,“这位是谁呀?你儿子?看不出来呀,早婚又早育。”他仔细看看凯恩,笑道,“这孩子……你最好查查,做个亲子鉴定。”   “这我小舅子。”   “噗——什么?”看顾景行不像说谎,陆少爷显然明白了,“啧啧,老来得子啊,和我爸一样,我大姐的儿子都比我大,挺正常的。不过,挺厉害的,混血儿,娘是外国妞?老爷子挺行哈。”   顾景行摇头,“父亲是美国人。”   “老蚌生珠?”   顾景行没说话,俗是俗了点,但也没错。   陆少爷看到安以歌出来,顿时笑眯眯,笑呵呵的自我介绍,“嗨,弟妹,我叫陆宜亭,你叫我陆少就行,四川人,今年二十有七,比你大,不叫陆少叫哥哥也行。”   她微微笑,带着疏离,“叫我顾太太就可以了,陆少。”   “哈哈,弟妹真幽默。”   “呵呵,陆少真风趣。”买公寓开跑车交女友,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富二代,丢人都丢到美国来了,有辱国体。   “姐姐,那个。”凯恩指着花椰菜。   安以歌便给他夹了,然后喂他,看他看着筷子很好奇,便开口,“这是筷子。”   “筷子?”   “恩。”   陆少爷仔细看了看安以歌,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凯恩晚上留下了,安以歌给他换了顾景行的球衣当睡裙,然后乐得不行,凯恩不明所以,看安以歌笑了也不停的笑。   顾景行抚额,无良!   公寓两间卧室都没有独立卫浴,要上洗手间都要到客厅旁的公用洗手间,安以歌拿着衣服去洗澡,她锁好门,将浴巾挂在门上的挂钩里,检查了一下,才敢放心洗澡。出门在外,有外人在就是不好,洗个澡跟做贼似的。   当她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黑暗的客厅有点点火星,她闻到烟味,想也知道是谁,也不想理睬,径直往顾景行的房间走。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安以歌觉得这个陆宜亭不是普通人,表面吊儿郎当,实则阴暗腹黑,很危险。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与这个人有太多的接触。   “我们,是不是见过?”   声音幽幽,安以歌心惊了一下。   “顾太太,你是在逃吗?”   “抱歉,我不认识你。”   啪嗒一声,沙发旁的欧式台灯亮了,陆宜亭翘着二郎腿,看着安以歌的背影低笑,“你在害怕。”   安以歌没回答,直接打开门,然后用力的擦擦头发,脑中迅速运转,可还是没印象,既然没印象就是不需要记住的人。   顾景行从电脑里转头,起身走到她身边,接替她的手,帮她擦头发,“忘记买电风吹了,我去买,等一下。”   “不用,大晚上的。”   “没事。”   安以歌拦也拦不住,顾景行就出门了,她看着他背影,心里满是甜蜜。裹好头发,然后陪着凯恩玩。   “你想说什么?”顾景行挑选电风吹,看着旁边的陆少爷甚是无语。   “我只是来买些东西。”   果然,结账的时候,他拿了两盒杜蕾斯,顾景行一起付了钱,然后让店员分开放。   走出便利店,陆少爷很友好的给了顾景行一盒,顾景行没接受。   “拿着,别客气。”   “我不需要。”   “哈哈,小心闹出人命。”   顾景行无言以对,他倒是想,这一年多都过来了,他根本就无需多此一举影响感觉。   陆少爷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递了一根给顾景行,顾景行摇摇头。   “行了,我不信她不知道你有烟瘾。”   “准备戒了。”   “真戒?”   “是。”   “这玩意比女人还难戒。”陆少爷看到了公寓的楼下,避重就轻的问了一句,“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很重要?”   陆少爷耸肩,“我只是关心你。”   “谢了。”   顾景行提着东西,准备走上台阶,身后的陆少爷却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信吗?”   顾景行停下脚步,转过身,“什么?”   “我见过她,不是今天,更不是昨天。”看顾景行没反应也不好奇,陆少爷有些郁闷,“我过目不忘,见过的,绝不可能忘记,尤其还是在异国他乡见到个说普通话的老乡。”   顾景行自然没怀疑,陆宜亭不是一般人,他从进这公寓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就在他跟他握手帮忙拿行李的时候。他即使隐藏的再好,他也知道他是个军人,军人胡来,自有理由,他没资格说什么。   陆宜亭吸口烟,缓缓吐气,“那是一个雪夜,我开车送人到新泽西,看到有个女人站在路灯下,那个人就是你的顾太太,她当时一脸视死如归,两眼无神,穿得很单薄,好像生病了。”   顾景行恩了一声,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眼波有些许流动,许是刺痛,许是心底的伤口被挖开了,他一直想忘却,只有他忘记了,才能慢慢抹平安以歌受到的伤害。但,总有人让他渐渐愈合的伤口又再一次溃烂,是了,伤疤是烙印,是不会完好的,永远都无法祛除。   “这么淡定?那我要是告诉你她站的那条街是有名的红灯区,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顾景行背脊僵了一下,手握紧,停顿片刻,才平静道,“少去那种地方。”   陆宜亭噗的一声笑出来,他上前,伸手搭着顾景行的肩膀,“兄弟,我言尽于此。”   “你觉得她是不是变了?”   “啊?恩。昨天看到她,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直到今晚你说她继父是美国人,另外,她英文不错,她竟然听得懂Betty用俚语奚落她,这肯定在美国待过,而且时间还不短,所以我之前看到的人不是双胞胎就是本人。”   “观察得细致入微,说得头头是道,侦察兵出身?”顾景行看向他,不是探究,像是玩笑。   陆宜亭笑,“我梦想当刑警。”   “刑警涉黄将会是个大话题。”   顾景行也不是一般人,不点破,他也无需不打自招,活着,要那么明白做什么,难得糊涂。他叹口气,转回话题,“当初我还停下来,准备带她走,不为其他,就为那张东方面孔。我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她讲电话,说要钱,她一直重复着,声音也在抖。”   “她很喜欢钱,比谁都喜欢,没有钱,她活不下去。”   “额……”   顾景行看向陆宜亭,“宜亭,你想回去吗?”   陆宜亭愣了一下,“回国?……想,但回不去。”   “她也是,她也回不去。”   “这个世界很多人生存不下去,但他们懂什么是自尊。”   顾景行冷笑,问他,“那你懂吗?”   “我……”   “你是无法回去,可你可以生存,甚至可以游戏人生,可以亦真亦假,你确实不怎么悲惨。她不行。被送到异国他乡,她双目失明,生活无法自理,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你没有一个当你是精神病时不时就要把你送进疗养院关起来的父亲,没有一个攻于心计的继母,没有一个异父异母笑里藏刀的妹妹,没有一个不闻不问的母亲,没有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你更没有被你最爱的人深深的伤害过,然后失去健康,甚至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陆宜亭语结,他不敢置信,那样一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很干净,只有我的手沾满了她的鲜血。”顾景行苦笑,“我才是犯错的人,我才是罪无可恕。”   陆宜亭没再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想轻松,没那么简单。   活着,就是需要承受苦痛和折磨,别人放过你,你未必放得过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陆少,可能是另一个新文的主角,可能也是个打酱油的。   ☆、Chapter10   凯恩睡着了,安以歌趴在床上也昏昏欲睡,她伸手摸着盖恩的长睫毛,啧啧,这么长的睫毛,看着都嫉妒,外国基因很强大。   顾景行进来了,拿电吹风插了电,“快过来。”   安以歌爬起来,坐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去哪了,找个女人都能回来了!”   “你确定?对我而言,可远远不够。”   “你骄傲什么呀!”   顾景行在她脸侧亲了一口,然后耳语,“是你该骄傲。”   “噗——顾景行,你臭不要脸!”安以歌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又羞又气。   “小声点,我小舅子睡了。”   安以歌呼口气,不做口舌之争,她拼不过。   他抓着她的头发一缕缕的吹干,吹完后还卷卷的,很蓬松,他第一次给她吹时,可笨了,不仅弄疼了她还烧焦了。   “老公,最近老掉毛。”   “里见吗?”   安以歌噘嘴,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说我。”   “掉头发就掉头发,还掉毛。”   “一个意思嘛!”   顾景行好笑,给她慢慢吹头发,耐心道,“季节更替,掉些很正常。”   “可我怕成为秃子。”   “那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跟她你不能说那是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不然她肯定小题大做,然后牢牢记着,生气时就翻旧账,说他不在乎她不关心她,所以他是吃一堑长一智,往严重的方向关心她,那她就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了。   “哎呀,不用,我毛多,掉几根没事儿。”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   安以歌欢腾的爬上床睡觉,搂着凯恩,顾景行收好东西也准备休息,看着中间的第三者,有些不悦,明明是夫妻,中间却隔着小舅子,这算什么事!   安以歌睡不着,但又不好让顾景行陪她聊天,毕竟明天他还有事,偶尔的贤惠还是必要的。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她心里默数着,然后越数越精神,最后纠结的转来转去。   “怎么了?”顾景行打开灯,问道。   安以歌转过头,“数绵羊啊,我不知道我数到哪了?”   顾景行嘴角抽了抽,然后释怀,是她会干的事情,为避免她继续纠结,他随口说了个数字,“520只。”   安以歌好惊讶,“额,你怎么知道?”   “你就说是不是吧?”   安以歌乐了,频频点头。   顾景行关了灯,重新躺下睡觉。   安以歌从520只开始数,满心甜蜜的她,终于越数越困了。   “oh!Yeah,come on!……oh,yes,yeah……”   安以歌睁开眼睛,竟然有人打扰她数绵羊,她好不容易要睡着了!   可一会后,她脸红了,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连动都不敢动,就怕顾景行知道她还没睡着。这好尴尬的有没有,好像她在听墙角,这么脸红的事情,她绝不敢让顾景行知道。   虽然她一向不要脸,但在顾景行面前总要装装纯情小少女。   毛毛在宿舍讲黄色笑话时,她听得都起劲,热血沸腾的。要是没顾景行,今晚她都想直接去门口吓吓他们,肯定特别刺激。   顾景行伸手,摸到她的手,低声道,“过来。”   噗,安以歌想吐血,他知道她还没睡?   她也听话,避开凯恩,然后摸到顾景行怀里,顾景行将凯恩移到里面,然后环抱着老婆。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来,安以歌很无语,这不怕人投诉吗?还有这墙壁怎么隔音这么差?   顾景行低笑,亲亲她的唇,拉下她捂耳朵的手,“这会又装了?”   “我会害羞。”   顾景行差点被口水噎住,她是怎样的人当他不清楚,没轮到她,就什么都不是事儿,没身临其境她永远都不知道羞怯两个字怎么写。   “你是不是经常声声入耳?”   “我说不是你信吗?”   安以歌起身在他肩膀处咬了一口,“坏家伙。”   “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信。”安以歌笑,窝在他怀里,“他们真是的,影响不好,大晚上隔壁还有小孩子呢!”   顾景行附和,“就是,我老婆还未成年,也不注意点。”   安以歌呵呵笑,搂着顾景行的脖颈,“景行,我觉得,你之前的建议很好。”   “什么?”   “给你跳脱衣舞的事情。”   “……”   “你忍不住,可以边看边用手……”撸。   安以歌话还没说完,顾景行就吻了她,她还真懂事!   安以歌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他,“我不是怕你憋出毛病吗?”   “你还真是替我着想。”   “可不嘛,我是你老婆。”   “有这个觉悟明天就让你弟弟回家去。”   安以歌笑出来,和顾景行小声聊着聊着,隔壁也渐渐没了动静,没多久他们也睡着了。   第二天,安以歌起了个大早,换了衣服就去厨房做早餐。   顾景行起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有热腾腾的面条,他尝了一下,看来厨艺有长进了。   “凯恩醒了吗?”   “不知道。”   安以歌听了,觉得好笑,好像很不待见凯恩呀,他对凯恩置气做什么。摘下围裙,笑笑走到卧室去叫凯恩。出来时,餐厅多了一个人,也没觉得多奇怪,带着盖恩去洗手间洗漱。   “姐姐,自己,自己……”凯恩要自己拿牙刷,可是又抓不住。   安以歌只好任他自己来,“好好好。”拧了毛巾要给他擦脸,可是他一直摇头。   “姐姐,不好,不要。No,no,no……”   “哎呀,你怎么比季妍妍小魔女还麻烦呀,我告诉你,我家里见我都不这样伺候,你还不如它。”   凯恩听不懂,但他觉得姐姐生气了,于是乖乖让安以歌洗脸。   安以歌喂凯恩吃东西,可凯恩不乐意了,他就要自己吃,安以歌挫败了,没良心!   顾景行笑出来,“行了,他比妍妍大,可以自己吃了。”   安以歌郁闷,“没心没肺!”   凯恩眨着眼睛,“心,这。”说完指着自己的胸口。   安以歌呵呵,揉揉他的小脑袋,“吃。”   顾景行乐了,姐弟俩气死人不偿命的特点也是如出一辙,她现在应该能体会他的心情了。   顾景行因着有事,要走了,他嘱咐了安以歌一番才离开。   安以歌虽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顾景行最近和导师在给一家金融机构做项目,就是那种一个出力一个拿钱的那种,美国佬就是精打细算,抠的不行,连包烟钱都不给。思源原本想考研,考A大的,她对她说某某教授特别好,不仅请学生吃饭唱歌,做项目还给零花,瞧瞧,这就是人品差距。季洋也是留学的,他也和她说,美国人其实也很讲究人际关系,没有导师牵线搭桥,你可能都到不了有名的企业进行实践,所以,社会很黑暗。   幸好她本科未毕业,不会考研,也不可能留学,大幸啊。   她总在为自己的堕落和不思进取找借口,然后把自己洗脑得很彻底。   等顾景行一走,呵呵,瞬间解放了。   她看着陆少,很不满,“喂,陆少!”   陆宜亭从面碗里抬头,吸溜一嘴面条,笑道,“顾太太,什么事儿?”   “你们至于那么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吗?夜间高分贝噪音很扰民,下次再这样就直接报警投诉了。”   陆宜亭脸绿了。   “好歹是中国人,别做有辱国体的事情。”   “顾太太,你管的挺宽的。”   “我不想管,就是觉得吵,你耍流氓要混蛋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怕你带坏我老公。”   陆宜亭皮笑肉不笑,“顾太太,我在新泽西的红灯区,碰到了你,记得吗?”   安以歌愣了,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印象,但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哦,那可能是我忘记了,对了,你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额……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去干嘛。”看陆宜亭忍着怒气,得意的笑出来,“你想知道我去那做什么么?”看他很惊讶,她微微一笑,“呵呵,赚钱呀!”   “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吗?   “不过,我立马反悔了。”   “额……”   “所以就跑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回头是岸?”   “呵呵,算是。”陆宜亭干笑。   “那你是不是应该向我好好学习?”   陆宜亭站了起来,拿了衣服,“谢谢你早上的款待,走了。”   安以歌无语,“被戳中心事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老毛病不该,迟早得病,无药可救。”   门嘭的一声被甩上了,安以歌无所谓的耸耸肩。   “姐姐,他生病了?”凯恩抓着长长的面条放嘴里,费力的问安以歌。   “迟早的事。”   “那要看医生。”   “人家不用看,看不好。”她拿纸巾擦擦他油腻的手,“凯恩,长大了要向姐夫一样,不能欺负女孩子,知道吗?”   凯恩摇摇头又点点头,似懂非懂,安以歌摸摸他的头,毕竟太小,他听不懂的,睡一觉就不记得了。   她太喜欢这个弟弟了,在他还在妈妈的肚子时,她牵挂着他,她向他问好,后来,他对她说‘我爱你’,单纯的他说着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让她激动不已,软到心底。   她有很多的祝愿想给这个小弟弟,愿他平平安安,愿他快快乐乐,愿他做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愿他不走她的路,愿他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一世圆满。   ☆、Chapter11   顾景行晚上回来时,一开门就听到俩声音,有些不爽,看来昨晚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凯恩一看顾景行,喊了好几声姐夫,然后看着顾景行手上的点心盒子。   安以歌也一样,老公都没喊,就将盒子抱走了,然后拆开,和凯恩你一块我一块的吃饼干。   顾景行叹口气,给他们倒了水,然后挽起袖子准备做饭,结果一到厨房才看到岳母在场,有些出乎意料。   “妈来了。”   “小顾回来了?”林湘看着炖好的汤,笑笑,“安安不是不会做饭吗?我来接凯恩,顺便给你们做顿饭,你洗下手,准备吃饭。”   “麻烦了。”   “怎么会。”   顾景行洗了手,看林湘娴熟的炒菜,又看看客厅吃饼干的安以歌,看来是一点都没继承到。   林湘端了饭菜到餐厅,看凯恩偷偷将饼干藏在身后,有些好笑,“要吃饭了,别吃饼干。”   安以歌牵着凯恩的手走过来,看着一桌吃的,眼睛有些酸涩,妈妈做的菜已经很多年没吃到了,好像梦中才能回味。   安以歌喜欢长豆角,喜欢玉米,喜欢猪蹄……然后一桌子都摆满了。   顾景行给安以歌盛了玉米排骨汤,笑笑,母亲终究是母亲,一点一滴,还是记得的。   安以歌和凯恩都很捧场,俩人手套都不用,直接用手拿着猪蹄啃,那表情神同步。   林湘也没顾上吃,看着他们,心里有歉疚也有欣慰。   凯恩的爸爸巴伦已经开车到楼下,要来接老婆孩子,凯恩一听,边啃猪蹄边哭,“不走,no ,no,不要。”   “凯恩,我们后面再来找姐姐,今天先回去。”   “no!”   “听话。”   “和姐姐一起,妈妈,留下。”   林湘看凯恩坚持,有些气,这孩子小,又不懂事,你跟他说不明白。今天她看了一下,那房间和床都不大,他们三人睡一间不太好,再说安安刚过来,应该多花时间和小顾在一块,怎么能一直让凯恩缠着。   “姐姐这都没你的衣服,我们先回去,先洗澡换衣服,然后等daddy有时间再送你过来。你看看,你吃东西把衣服弄脏了,对不对?”   凯恩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猪蹄的酱汁粘在衣服上,一块一块的,很伤心。   他说,姐姐,我先回去,洗干净再回来。   安以歌点头,好。   你等我。   恩。   凯恩送走了,顾景行端起的碗又放下,“刚刚他那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诡异。”   安以歌拿个猪蹄塞进他嘴里,“和我说洗白白等你有点像,是吗?”   顾景行拿下猪蹄,点点头,“果然是姐弟。”   “……”   *   来了美国,安以歌终于信了顾景行的话,他真的很忙,所以他不可能拈花惹草,她又开始信他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日,安以歌去附近的超市买些东西,因为顾景行说他吃面条吃怕了,所以她准备更新一下菜单,就是那道不用炒不用火没油烟的拍黄瓜。   当她提着东西回到公寓时,公寓楼下的倩影让她站在原地,无法移动脚步。   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可顾景行却不曾提起只言片语。   沈青青穿着水蓝连衣裙,手上提着煲汤专用的保温桶,然后和一个身着火红短裙的热辣女人聊天,那个人是Betty,陆宜亭的女人,她就住公寓的5楼。   难怪Betty看她的眼神有敌意,就是因为沈青青的缘故,原来看上顾景行的不是Betty,而是沈青青。   安以歌走过去,想视而不见,却听到Betty的嗤笑声,她有抽烟,在狭窄的小道上,一阵烟味袭来,安以歌不禁皱眉。   “以歌?”沈青青很惊讶,又或者很惊恐。   Betty说,你认识她?她就是我跟你说得那个女人,来这好几天了。   沈青青不敢置信,她看了安以歌许久,然后说不出话。   Betty看向安以歌,说了声婊子。   安以歌冷笑,“沈青青,她是在说你吗?”   沈青青也不甘示弱,“安以歌,你得意什么!你根本配不上他!你就是在拖垮他!我告诉你,我来,顾伯父可是很赞同,他希望我和景行在一起。”   安以歌好笑,她说呢,怎么顾父顾母都没来找她麻烦,原来最好的一步棋已经安在这了,她还傻乎乎的,连局势都没摸清。   “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要是听信我的话何至于现在腹背受敌,你已经众叛亲离了,为了顾景行真的值得吗?你现在要是离开他,你父亲说不定能给你找个好去处,让你安逸度过余生。你无论和谁抢,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Betty来回看着安以歌和沈青青,她听不懂中文,但还是看得清安以歌处于弱势,于是也趾高气昂的看着安以歌。   沈青青觉得自己处于优势,她怡然自得,继续道,“季洋能帮你到何时,如果不是季洋,你有今天吗?不是靠你自己得来的东西,那就会失去,因为你守不住。依靠着同情的爱情,真的坚不可摧吗?你别自欺欺人了!”   安以歌一味沉默,她转身走进公寓,每走一步胸口都隐隐作痛。   陆宜亭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无奈摇头,这个安以歌真是没救了,堂堂一正室竟然被不三不四的女人唬得哑口无言,如果他是顾景行,他会气死。   他拿了车里的外套,悠哉往公寓里走,看到沈青青时,笑笑,“这位美女,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打探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充当第三者,别一不留神就被人当枪使,抢人偷人都很刺激,只是容易玩火自焚,小心些。”   沈青青看着陆宜亭的背影,讶异的回不了神,这……   安以歌仔细清洗黄瓜,然后拿出砧板和菜刀,小心的拍按着。   “就你这样还拍黄瓜?走开,我来。”   陆宜亭走过来,拿了她手上的菜刀,啪啪几声,然后将裂开的黄瓜切段,葱蒜切末,放进碗里,调了味道,“这样静置一会,搅拌均匀就行了。”   “谢谢。”   陆宜亭呵呵,前几天气焰不是很盛,说得他心里都窝火,此刻又变了个人,委屈的像窦娥,看着都气人。   “怎么,等会打算向顾景行告状?”   安以歌摇摇头。   “顾景行太蠢了,竟然娶了你。”   安以歌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对你的婚姻没信心,那就结束吧。”他走出厨房,想想又继续道,“在我看来,安以歌,你太差劲了。”   “你根本就不懂。”他一个花花公子怎么懂她的处境,她没表面那么风光,沈青青说得没错,她就是腹背受敌,就是众叛亲离,她真的没有信心。   “我是不懂。但我想结婚对于女人而言可能只要那个人对她好就行了,而对于男人,绝对需要深思熟虑,因为考虑的不仅仅是风花雪月还有责任和承诺,不是那么简单。”   安以歌一言不发,她知道顾景行不是儿戏,只是她太过怯懦,她害怕别人戳她的伤疤。   陆宜亭转过身,认真道,“如果是我,结婚既然这么麻烦,大不了就不结,在不在一起靠的不是那本证,只不过你就是靠着那本证活着。顾景行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那本证,你会不会算账?”   安以歌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不对,一时又不知哪里不对。   “他既然娶了你,就该料到是这种情况,你不靠他你靠谁?在我看来,你那些所谓的隐忍和退让,简直是愚蠢至极!”   想起来了,尼玛,这世界除了季洋还没人敢这么说她,他以为他是谁啊!   安以歌被他说的一无是处,心底的小火苗渐渐点燃旺盛起来,她火了,怒道,“谁愚蠢?你神经病啊!从小到大除了季洋谁都没这么说过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道歉,你信不信下次你和五楼那bitch搞事的时候,我踹门进去给你们泼凉水!”   陆宜亭晃了神,这人是有人格分裂吗?变脸比翻书还快!   顾景行刚进门,就听到她怒气冲冲的话,不禁抚额,“安以歌,你说什么?”   安以歌软下语气,很委屈道,“他说你太蠢了,他说他要是你都不娶我,他还说你娶我只是想风花雪月,他还让我跟你离婚。”   陆宜亭嘴角抽了抽,这就是她听到的重点吗?他难得充当情圣给她讲了那么一堆,结果竟是这般……   有豆腐吗,给一块,他想自杀。   顾景行看向陆宜亭,眯起眼睛,“你很闲?”   陆宜亭点头,“是,我太闲了!”   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甩上门,气死他了。   安以歌笑眯眯的端出那碗拍黄瓜,然后邀功,“老公,你尝尝,我做的。”   陆宜亭表示他想吐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这?没饭?”   安以歌愣了,然后,眨眨眼,“忘了。”   顾景行哭笑不得,这个笨蛋!   最后还是顾景行去做了米饭,又炒了菜,因为那碗所谓的拍黄瓜已经在等饭过程中被她解决了,看冰箱还有食材,而且她又那么喜欢,他重新做了一盘拍黄瓜。   饭菜上桌时,安以歌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动,想想又停下,看着顾景行,“要不要叫那个人一起?”   “你不是刚和他吵了?”顾景行给她夹了菜,笑问。   安以歌低头扒饭,小声道,“虽然他人模狗样的,但人……好像还不错。”   “等咱们回房间他就会出来的。”   其实也不用等他们都回房间,只要安以歌回房间,陆宜亭自然就会出来。   安以歌吃饱后,走到他房门口,敲敲门,“我做了饭菜,你出来吃。”   看没动静,安以歌就回了房间,然后关上门,她刚关上门,这边门就开了,时间掐的刚刚好。   陆宜亭看着餐桌上的饭菜,又看看顾景行,深感怀疑,“你老婆做的?”   宠妻狂魔点点头。   “嗬!真吓人!”   “是她买的菜就是她做的。”   陆宜亭目瞪口呆,兄弟,你这逻辑,哥看不懂。      ☆、Chapter12   居安思危   安以歌躺在床上想的就这四个字,她要想想怎么对付沈青青,这样忍让下去太助长她的气焰了,一个第三者妄想破坏她的家庭,无耻至极。   她需要有人给她打打气。   她拿起手机给季洋打电话,刚开始还有打通,但没人接,到后面直接变成‘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季洋正搂着老婆睡觉,看到是安以歌的电话,觉得太吵了,于是关机了。过了会,还是睁开眼,叹口气,给她回了一个。   安以歌一看季洋的电话,好激动,接起来巴拉巴拉讲了一堆,季洋睡眼惺忪,半天也没听到什么重点,于是把电话挂了。   安以歌好生气,重新打回去,“为什么挂我电话!”   “国际长途很贵,你打就好。”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   “大清早的什么事?”   时差啊,她竟然忘了这回事,“对不起啊。”   “讲重点!”   “就,就顾景行的前未婚妻,她来找我了!她老刺激我!”   季洋一听,精神了不少,这倒是正经事,“她说你啥了?”   “她说顾景行他爸希望他们在一起,反正好多话,记得不是太清了。”   顾青云?没想到顾景行有这么个爹,太出乎他意料了。   季洋冷笑,“安安,下次她再说这些,不用客气,她不说你有病,那发疯给她看。要不就让顾景行去收拾他的烂摊子,娶你了,还和前未婚妻不清不楚的,想像他老爹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白日做梦!把电话给顾景行。”   “啊?”   “快去!”   “你这样不摆明说我告状吗?”   “你一大早不就是来告状的?”   安以歌沉默了,一会又哦了一声,然后跑出卧室,看到顾景行和陆宜亭坐在客厅,便跑过去,将手机放到他手上,然后匆匆跑回房间。   顾景行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怪异,低头看手机,看还没挂断,便放到耳边,“喂——”   “他妈的,顾景行,看好你老婆,一大早打几十通电话想干嘛!就她精神!别人不用休息!扰民知道吗!”   顾景行被季洋怒气冲冲的高分贝吓了一跳,反应不过来,“呃……”   陆宜亭在一旁听到了,忍俊不禁,他无法想象安以歌重复打一个电话打几十次的场景。   “顾景行,她没脑子别跟着没脑子,沈青青的事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这是警告也是劝诫。   安安是先喜欢他,是主动追求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多卑微,在感情上就该低人一等,顾景行不喜欢可以作罢但别糟践她的心,他可以让他们结婚,也可以将她带回,没必要让人欺负。   电话挂断了,顾景行拿下手机,看着关闭的房门,深深叹口气。   “这人是谁?”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我永远都无法超越的人。”   顾景行无力的苦笑,她的不安,她的委屈,她从不会告诉他,但却会在第一时间去找季洋,他这个丈夫太差劲了。对她而言,季洋远比他值得信任,他挫败这种攀比,这让他觉得很多事都徒劳无功。   “叫季洋?”   “你知道?”   “她说从小到大除了季洋谁都没说过她。”   顾景行听了,有些感慨,由衷道,“那是她最亲的亲人,不是父亲更似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现在。”   陆宜亭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家里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那个沈青青今天当着你老婆的面说你父亲是促成你和她在一起的。所以,我猜,她出国多多少少和你父亲有点关系。女人要是得到承诺,就会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你父亲这招见缝插针挺阴险的。”   顾景行没说话,拿起安以歌的手机往房间走。   安以歌听到开门声,立刻拿被子包住自己,咬着手臂,她做错事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肯定生气了,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她就是没脑子,想都没想,一咕噜就想着出气,完全没想到后果。   季洋肯定会训斥他的。   可她本意不是这样的。   她……   被子被拉开,她身子抖了抖,又用力咬了咬。   她有习惯,越是害怕,越是紧张,越是不安,她就咬手臂。   长年累月,手臂上总会有无法淡化的齿痕。   “你做什么!”顾景行拉起她,看她咬着手臂,眼睛的红了,“干什么!”   安以歌吓了一跳,身子往后躲,像仓鼠受惊一般,拼命往角落缩。   感觉他松开了她,便环抱住自己,不敢继续咬了,只是缩成一团,久久才颤抖道,“我没病,不是发疯,我不会伤害你的。”   像阵强劲的飓风将她推向他,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着她,他一直摸着她的头,说她笨,说她傻。   她哭出来,手搂着他的腰,啜泣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乖,我……”   他拉开她,用唇抵住她未说完的话,不想听那些让他心痛不已的话。   这个世道最尴尬的莫过于接吻时被噎住了,还是因为太突然没来得及喘过气。   她推开他,咳了几声,然后蹲坐在床上,脸红红的。   连接个吻都成这样了,好没意思。   更想哭了。   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几颗。   他搂过她,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可她没勇气,别扭的别过头,还吸了吸鼻子。   顾景行拿了旁边的抽纸,给她擤鼻涕,“用力。”   安以歌配合他,看他将纸扔向垃圾桶,眨眨眼,然后拉着被子躺到床里头去了,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点都没有主角光环,什么都不给力,什么都不会,她的人生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这样的人生好没意义。   他坐在床边,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她,低头笑了笑,“我见过最狼狈的你,看不见摸不着四处碰壁,吃饭睡觉洗澡穿衣上厕所都需要有人协助,你觉得自己是残废,一次次推开我,不让我靠近,我费了好多的心力,才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回到我的心里。我以为这些都过来了,其他的并不算什么,结果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些。你需要的是安全感,可我却无法给予你,就连婚姻也不能作为强有力的保证,以歌,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了。”   安以歌拉开被子,转过身,看着他,然后眼泪沾湿了枕头。   他侧过头,看她直直看着他,眼角还滑着泪水,伸过手,擦了擦,可越擦越多,于是便停了下来,柔声道,“那你要什么?跟我讲。”   她垂下眼帘,没说话。   “以歌,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安以歌沉默不语。   “和我一起累了吗?”   “你呢?”   顾景行摇摇头,“不累。”   “真的吗?”   “是。”他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想你的手一直握在手心里,永远都跑不掉。”   安以歌爬出来,埋在他的怀里,“我只是害怕,害怕这种幸福会离去,我害怕在我的幸福中我是孤立无援的,我需要别人对我的认可,不是你,而是别人,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觉得自己太差劲,我对这样的自己真的没信心,我觉得没有底气,告诉你又如何,根本改变不了,在你身边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我心中的安以歌不是这样的,你爱的安以歌是这样吗?”   顾景行低头亲了亲她,“高中的安以歌和大学的安以歌似乎有着不一样的人格,跳跃性的改变,迥异的画风,就像是两个人,但我不曾迷惑过,没有爱谁更爱谁,都是一样的。因为,我爱的不是其他,而是安以歌爱我的心,你告诉我,你的心变过吗?动摇过吗?”   这或许是安以歌内心最确定的事情,是的,她的心没变过,一分一秒也不曾动摇,无论什么时候,她爱他都毋庸置疑。   看她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小脑袋在他身上钻啊钻,他笑了,答案昭然若揭。   “我没有生气,是心疼。”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臂上,“用我肋骨创造出的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你疼了,我也会痛。”   安以歌心突然间一颤,他的肋骨是她?   “替我好好爱我的身体,好不好?”   她点点头,“好。”   “乖了。”   “景行,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她直起身子,认真看着他,“你这么好,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傻,我还是希望有个闹腾不省心的老婆让我费心,毕竟人生太完美就没意思了,你这个礼物越拆惊喜越多,我已经爱不释手,别变了,变了是画蛇添足不是锦上添花。”   安以歌乐了,一扫不开心,将顾景行扑倒在床上,“你真好~~”   “还有更好的。”   “恩?”   顾景行拉下她,抱着,“季洋是你的娘家人,受委屈了,去说说很正常,告状也没关系,不然憋着心里难受。”   比不上就比不上,本来就没有可比性,他何必计较,至少爱情是全部给予了他,他要她的亲情做什么。   安以歌甩甩头,“老公~~好爱你。”   “我也是。”   安以歌可高兴了,吧唧吧唧,就啃了好几口,然后还在顾景行的脖颈上啵了又啵,种了一棵大草莓。   顾景行挑眉,“我可没高领的衣服可穿。”   安以歌嬉笑,“你就说这是你老婆给的奖励,是好老公勋章。”   顾景行哭笑不得,拉着老婆好好收拾了一顿,他也给她奖励,是好老婆勋章。   ☆、Chapter13   再遇沈青青是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商店门口,她正在货架上挑选饮料,沈青青和Betty正好进来,Betty要了一包烟,然后沈青青就注意到了安以歌。   Betty用拗口的中文叫了声‘顾太太’。   安以歌转过身,看了一眼,又别过头,继续纠结要买什么。   沈青青自然义愤填膺,Betty和她说安以歌和顾景行已经是合法夫妻的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痛恨安以歌痛恨第三者,可她却变成了她最痛恨的那种人。谁都在欺骗她,一切都是谎言,她一次次被利用,真的太可笑了。   看着安以歌的淡然,沈青青心中怒火难遏,她恨透了安以歌,安以歌的沉默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蔑视和嘲讽,受这种耻辱对她而言已经是极限。   安以歌最后还是给顾景行买瓶水给自己买了瓶果汁,付钱后,默默走了。   沈青青抓住她的手,捏住,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安以歌,你会后悔的。”   安以歌吃痛,皱了一下眉,用力甩开,转头看向她,“我等着。”   Betty看着安以歌离开,拍拍沈青青的肩膀,她说,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勾搭有妇之夫不好,男人多的是,你换个人喜欢吧,前天不是有帅哥送你回公寓?   沈青青笑笑,然后找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一个人走走。   Betty呼口气,耸耸肩,看着便利店的年轻男老板,眨眨眼,看到对方看着她愣神,付钱的时候便伸手摸了人家的手一把,然后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抛个媚眼送个飞吻。   年轻的男人经不起这般诱惑,热辣的美女顿时让他热血沸腾,他想着这应该是一场即将到来的艳遇,直到看到停在门口的法拉利,和坐在驾驶座上丰神俊朗的东方男人,于是他看着自己的裆,深深叹口气。   安以歌到篮球场的时候,一个完美的三分球映入眼帘,安以歌好激动,老公好棒呀!   顾景行看到安以歌,朝她招手,示意安以歌过去。   安以歌屁颠屁颠就过去了,然后积极的打开水,放到他唇边,顾景行喝了水,然后放到一旁,将篮球放到她手上。   “投一个我看看。”   安以歌抱着球,看着他,“干嘛?”   顾景行挑眉,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似是挑衅,“投的进吗?”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抬头看看篮球框,呵呵,逗她玩吗?这点距离会投不进?   等一下,他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她吗?   呵呵,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是人才!   说完瞟了一眼篮球框,然后手一举,微微踮了一下脚,轻轻一掷。   球划出一道抛物线,一个完美的空心球应运而生。   她抱着球,嬉笑看着他,“哎呀,进了,好幸运。”   停在球场旁的法拉利上,陆宜亭吹了声口哨,不错嘛,他还没到,他们夫妻俩倒是先练起来了,看来都是练家子啊。   “我守你攻。”   安以歌一听,发现不对劲了,他是故意的。   将球扔给他,沉下脸,“不玩了。”   “一球。”   “刚才已经进一球了。”   他明明知道,她的眼睛……   季洋说不能做剧烈运动,她已经很久没碰球了,就连学校的体育课她都没上过,他干吗提起这事,这是揭她的伤疤,她会生气,很认真的那种。   她不是不想玩,只是……   她扔了球,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他太讨厌了,她不想看见他。   他拉下她的手,看她眼里的小委屈,笑笑,“既是喜欢的事,那就不要放弃,不然以后会后悔的。问过季医生了,他说没事,我们就是玩玩,不尽全力。”   “那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试试就知道。”   他笑笑将球放到她手里,“试试,看能不能从我这拿到分。”   她抱着球,瞄了他几眼,撇撇嘴,“如果我拿到分了有奖励吗?”   “有。”   安以歌哦了一声,然后放下球,拍按而下,单手运球,看他笑笑挡在她面前,很认真的模样,嗬,不是玩玩而已吗?   在正规严谨的比赛中,她当然赢不了他,但是,他又没说规则,那就很简单了,想得分还不容易。   她运球左右摆动,看准时机,准备投篮,只是临近投篮那一刻,她立刻放下肩膀上的球,尖叫道,“啊,有东西进眼睛了。”   顾景行没有一点点防备,一听立刻就停下防守,怕灰尘进到她的眼睛里。   安以歌狡黠一笑,趁机投篮,很顺利的进了球。   她朝顾景行眨眨眼,“那是假动作,真笨!”   顾景行吃了闷亏,但也没放弃,“再来。”   安以歌是懂顾景行的,刚刚那一招肯定行不通了,反正已经拿到分了,奖励到手,其余的就无关紧要了。她小跑到三分线外,看顾景行没跟上来,额,他是准备在空中拦球吗?哼哼,她才不会上他的道!   她投了一个三分球,然后飞快的往顾景行身上冲,边冲边喊,“老公,我爱你。”   顾景行被那声‘我爱你’惊了一瞬,但立刻回神,看准时间刚要跳起来拦球,结果她又一次无耻的犯规了,跑过来,像无尾熊一样抱住他,搂着他的脖子,双腿还环在他的腰上。   球又一次进了,她亲了他一口,“老公承让了。”   顾景行说不出话,又一次被耍了。   安以歌跳下来,捡起球,佯装不悦的看向顾景行,“你认真点好不好?”   顾景行发誓这一次再也不着她的道了。   结果,她跑向对面的篮球框,在他面前,哐当一声,又进了一球。   她转过头,“顾景行你好逊哦~~”   这篮球打的,他毫无招架之力啊。   她将球扔给他,摇摇头,“真是的,老是赢,好没意思。”   顾景行接过球,无奈笑笑,他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陆宜亭下车来,拍拍手,“顾太太好厉害!他不是你的对手,我来陪你打一场,如何?”   “我赢了,你拿什么给我?”   陆宜亭眸光一闪,“等你赢了我再说。”   安以歌哦了一声,然后走到顾景行身边抱了球,看陆宜亭警惕的看着她,叹口气,不是自己老公,不好忽悠啊。   她看向顾景行,结果顾景行只是笑笑看她,含笑不语。   看来指望不上他了,本来还想来个二对一,让他去拖住陆宜亭,她负责美丽的进球呢!   陆宜亭笑,“顾太太,再不进攻,我就要反守为攻了。”   他话刚说完,安以歌抱着球就跑了,他愣了,直起防守的姿势,不解的看着安以歌,这是落跑?输了又不会怎样?她至于吗?   他看向顾景行,“你老婆这是几个意思啊?”   顾景行大概猜到了什么,他没说话,示意陆宜亭看向隔壁的球场。陆宜亭抬眼看过去,安以歌正在投篮,他一阵蛋疼,靠,这也算?TMD!日了狗了!   安以歌抱着球跑回来,气喘吁吁,“我赢了。”   顾景行护短,“恩,赢了。”   陆宜亭一脸憋屈,他发誓以后绝不和安以歌打球,无耻至极!   “你输了,要履行赌约。”   陆宜亭嘴角抽了抽,好荒唐的有没有?他不耐烦,“什么?”   要情要爱要钱都不可能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你会做到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事实证明,陆宜亭还是低估安以歌了。   “也不难,就是你以后每天要给我老公做饭吃,直到他回国。”她过些日子就要回国了,她担心他老公太累了。   “安以歌!你别欺人太甚!”   安以歌将球扔给他,转身要去拿果汁,边走还边碎碎念,“什么嘛,还男子汉,说的出做不到,娘儿们们的,一点都不爷们。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出口,人品真差,恶心。”   陆宜亭一听,火气上来了,看着顾景行,“打一场!”   顾景行愉快的应战,“可以。”   为避免发生类似事件,陆宜亭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他怕这对夫妻是一个德行,“除人员外,采用NBA规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保证以后打一场球都会强调一次。   顾景行失笑,笑过后,点点头。   这场球打得那叫一个狠啊,安以歌和Betty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比赛后,Betty得意的看着安以歌,无他,不过是陆宜亭赢了而已。   安以歌走上前给顾景行递水,安慰他,“没事,输了就输了,谁让他吃了兴奋剂呢。”   顾景行喝了水,看着陆宜亭听到这话转过来的狰狞抽搐的脸,顿时咳了几声,笑得直抖肩。   “恭喜,你老公之后的一日三餐我负责了。”   陆宜亭恶狠狠的留下话,然后搂着女友走了。   安以歌眼睛一亮,啧啧,赚大了呀!   她拉拉顾景行的球衣,“景行,你看看你看看,我给你报仇了。”   顾景行看她那么高兴,也顺着她的话,“是,老婆太厉害了。”   “那当然啦,顾景行的人嘛!”   是他的人没错,可他没教她这些不上道的玩意。   “你篮球谁教的?”   安以歌喝着果汁,云淡风轻道,“季洋啊。他打球超厉害,估计是孤独求败,所以教我,希望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结果呢?”   “结果啊……”安以歌俏皮的笑笑,“要是像你和陆少那样拼命的,没赢过,要是像我们这样轻轻松松的,那他和顾先生差不多,再练个五百年估计能和我打成平手。”   顾景行被打败了,看来能输给她也是一件荣幸之至的事。   看来,要追上她,他得向天再借五百年才行。   夕阳的余晖里,顾景行牵了安以歌的手,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就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光,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很意外的看到了沈青青,这一次的她很不一样,她说,她失败了,看清了,她不会再做纠缠。   是释怀放手还是佯装说谎,安以歌看不出来,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难受。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好像她们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消失了,一点不剩。   再见不是敌人就是陌生人。   安以歌希望是后者。   ☆、Chapter14   回国的日子近在眼前,两个月的时光,就像眨眼似的过去了,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安以歌不想留下了,他现在正是繁忙的时候,不能再继续打扰他了。   于是她订了回国的机票,只要再过不久,他就能回家了,她要在家里等他。   戏曲里王宝钏十八年寒窑都等的了,她就几个月了算啥呀。   她自己收拾了行李,来的时候两大箱,回去还是两大箱,只是这次没有调味料和感冒药,都是她来顾景行给她买的东西。   顾景行回家的时候,看着干净简洁的卧室,又像她没来的时候了,少了她的东西做点缀,房间都不温暖了,时间真是快,一晃眼就又要分开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   他走到她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还没分离就开始留恋了。   “明晚8点半。”   “故意的?”   安以歌点点头,“想让你送我。”   “好。”   陆宜亭订的餐送到了,安以歌去开门拿进来,笑笑,“你老婆最聪明了。”   顾景行好笑,是聪明,不过他真没想到陆少爷竟然真的当真了,找了家中国餐厅,天天送餐过来,看来三餐是不用愁了。   当天晚上夫妻俩早早就上床了,确切的说是安以歌还在浴室磨蹭洗澡澡的时候,被顾景行敲了几回门,然后让她开门,进去后冲干净安以歌身上的泡沫,随意给裹了浴巾,就抱进房间扔上床了。   安以歌双手被裹在宽大的浴巾里,她在床上滚啊滚,然后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景行,我像不像即将破茧成蝶的毛毛虫?”   顾景行呵呵,弯腰拉住浴巾一角,用力一扯,安以歌滚了两滚,然后趴在床上,顾景行咽了咽口水,白花花的毛毛虫啊。   安以歌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侧过脸和身子,一手轻拨头发,一手慵懒的放着,就像泰坦尼克号里,杰克给罗丝画裸体的情景。   肤若凝脂,肢体曼妙,眼波朦胧,轻轻一笑,风情万种。   要是这时候还有理智,那就不叫男人。   顾景行今晚本身就热情如火,此刻更是毫不犹豫,老婆这么迷人,真是幸福。   他从她的眉心一路吻下,深情又温柔,手在她身上爱抚着……   俩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身体都出了细汗,顾景行刚要俯身亲密无间的时候,安以歌伸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顾景行抚着她的头发问道。   安以歌喘着气,“奖励,我要奖励。”   顾景行失笑,“好,马上给你。”   额,她不是要这个,男人的思维怎么这样啊!   她用力推了推他厚重的身体,“不是。”   “乖,有事明天再说,恩?”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做亲密的事情,其他的,都免谈,他没那个功夫。   安以歌皱起眉头,看他密密麻麻的在她身上落下吻,有些气,“顾景行,先说,不然不做。”   顾景行叹气,抬起头,哑着嗓子,有些烦躁,“说什么?”   “额,你是不是很烦?”   是,很烦,特别烦,灯光气氛情感都到位,就差那一段小小的距离,能不烦吗!   “没有。”   “你说谎。”   “真的没有。我们不浪费时间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开口哄她,手抚着她的背,上下摸索。   她拉住他作乱的手,“那你先把奖励给我。”   “什么奖励?”看安以歌气鼓鼓的模样,理智回来了些,“打球那个?”   “恩。”   顾景行抚额,他当什么大事,就这?   哎——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安以歌等这句话等很久了,就为这句话,她今晚不惜放下身段勾引他,可是很不容易啊。   “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顾景行呆了,倒在她身上,头伏在她的脸侧,折腾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这?他可以确信,她已经将银行卡偷到手了。   其实不能怪安以歌,她想了想,不能每次都觍着脸去求他,她要翻身当家掌握财政大权,虽然她没赚钱,但他的钱就是她的,她管着又没事。当然这些都要他心甘情愿的给她,他最好说话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顾景行抬起头,低笑,“用这种手段,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她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娇声道,“当成物品卖给你好不好?”   “你确定要是吗?”   安以歌频频点头。   顾景行亲亲她,“密码是103039,我们的生日。”   说完在她愣愣的时候,抬起她的腿,冲进她的身体,然后混乱她的思绪,他确定今晚会好好伺候她的。   安以歌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忘记了那6个数字,她在灵魂深处提醒自己密码是他们的生日,不能忘了,然后顺从的跟着顾景行步调,忽上忽下,将自己全然交托于他。   次日中午,餐厅打了电话给陆少爷说送的餐无人签收,陆少爷打了电话给顾景行,结果对方关机了。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回公寓一看,客厅两只大箱子和紧闭的房门让他猜到了什么。   他悠哉的吃着饭,然后去敲敲门,礼貌道,“早餐不吃,午餐也不吃,晚餐需要送来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有人要出来了,他退到门边,迎接顾景行出来。   “有事?”   陆宜亭摇头,“这不怕你们饿着。”   顾景行将门关上,继续回床上陪老婆睡觉,将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以歌,我很快就会回去陪你。   *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隔壁找爱猫。   里见俩个月不见主人,似是不认识,安以歌一碰就哼哼叫。   杨果说可能生气了,毕竟把它抛弃太久了。   安以歌有些难过,想想还是先去隔壁收拾屋子,晚上再来接它。她一出公寓的门,里见立刻就从沙发跳下来,抱着安以歌穿鞋的脚,安以歌乐了,抱着它乐呵呵的回了家。   其实也还好,她之前有将钥匙给嫂子,让她请钟点工按时打扫一下,所以挺干净的,就是气味不太好,通通风就好了。   晚上去隔壁吃饭,然后将礼物也带了过去,小魔女久未见她,看了她好一会,然后继续玩她给的洋娃娃。   “嫂子,她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杨果失笑,“你刚走的时候她还天天喊嘟嘟,后面没看到你就不喊了。”   安以歌捏捏她的脸,真是没良心,她以前多疼她啊。   季洋看她心情不错,就锦上添花,说已经给她选好课了,不多,就四门。   安以歌看了看他,好伤心,本来心情还很好的。   连顿饭都不让好好吃,想干嘛呀!   杨果好笑,她给安以歌夹了鸡腿,安慰她,“以歌,没什么,你专业必修的学分都拿到了,就是差了一点,达不到毕业的学分标准,所以选修几门课补上就行了。”   安以歌咬着筷子,她体育是免修的,没学分她能怎么办,当初毛毛和思源可羡慕她了,说竟然不用上体育课,好幸运,她也一直那么以为,结果,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的上大六了,好丢人。   “哭丧着脸做什么!几门选修课有什么好怕的!不难,很简单,都在晚上上课,你白天都没事。”   “真的假的?”安以歌不太信。   季洋放下碗筷,一门门说给她听,“交际英语、营养与美食、PS教程,额,还有一个,一个特别适合你的,叫家庭与婚姻,去好好听听,长点知识,回来就有出息了。”   安以歌无语,这就有出息了?   她有些不悦,“那你怎么不去读,嫂子怎么不去读,景行怎么不去读?出国做什么!”   “你一个上大六的水平还想怎么着啊?这就够了!”   安以歌白了他好几眼,就他们水平高,就她水平低,水平低怎么了?他要是选个好一点的专业她能这样吗?都怪他!   季洋瞟了她一眼,“别瞪,给你多交两年的学费了,你就知足吧!”   安以歌咬着鸡腿,“大不了下次还给你!”   “不用,这两年是你老公交的。”   那他说什么说,安以歌哼了一声,然后低头吃饭。   杨果看安以歌气鼓鼓的,不禁好笑,以歌一回来,欢乐都多了。   季洋看她好像饿坏了,又给她夹了一鸡腿,“对了,白天没事干就带孩子。”   安以歌一听,差点被噎住,她用力将饭咽下去,“凭什么?”   说完用手将鸡腿拿到他碗里,少收买她,恶心鬼!   季洋笑笑,像只成了精的狐狸,他说,“凭你只有高中文凭,凭你没有正当工作,凭你花钱大手大脚,凭你要赖在我家吃饭,这些够吗?”   安以歌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她已经拿到顾景行的银、行卡了,她怕什么!   她微微一笑,拍拍季洋的肩膀,“行了,别刺激我了,我不怕。孩子你自己带,我不参合。吃饱了,要走了。”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走时还亲了小魔女几口,小魔女,姑姑以后来看你,明天不来了,你爸狗眼看人低。   杨果看门关上了,笑出来,“看来你的激将法没用。”   “好不容易有假期,必须让她给咱们带孩子。”季洋也有些奇怪,这次怎么不听话了,不按常理出牌啊。   杨果无奈极了,他就是爱和以歌呛,要是老实和以歌说,她相信以歌会帮他们带几天孩子的。   结果,第二天,季洋要去上班,刚打开门,安以歌就在门口候着了。   他上下看了她几眼,“不是不来吗?”   “我说过吗?”   季洋靠在门边,双手抱胸,“你觉得呢?”   安以歌谄媚的笑笑,“肯定是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   “当然。”   “那你今天……”   “我来给你们带孩子呀,妍妍醒了吗?妍妍,姑姑我来了,妍妍,妍妍……”边说边往里面走,笑容满面的。   杨果从厨房走出来,看向季洋,“怎么了?”   “收拾行李,去巴厘岛。”   “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季洋看安以歌去女儿的房间,挑了挑眉,“没什么,一句话的事。”   “什么话?”   “上次成绩单寄到家里来,你不是给她打电话了吗?”   杨果点点头,“是啊,以歌好高兴,还说能过要感谢那个……”杨果看着丈夫,不敢置信,“额,你,你不会……”   “昨晚我就跟他说,他老婆准备请人吃饭。”   “然后呢?”   “然后?”季洋颇为得意,“然后今天她就那副嘴脸了。”   杨果无言以对,以歌这次被季洋坑惨了。   事情是这样的。   安以歌生日三月三,顾景行生日十月九   安以歌做了排列组合,然后推敲出银行密码不是103039就是103309   一晚睡不着的她,一大早就到楼下的ATM取钱,她脑中想着里面的惊天数字,应该有好多零才对。   将卡放入后,输了密码,一次就中,她激动不已,深呼一口气,按了查询余额……   她不敢置信。   傻眼了。   怎么会?   520?   这数字快让她崩溃了!   一点都不可爱!   她拍了拍机器,不是坏了吧?   她又含泪去点了交易记录,快昏倒了,8小时前一笔巨款被转走了。   顾景行真是小人!   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蹲在ATM下,伤心难过,旁边的清洁大妈看到了,走过来,她说,小姑娘,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她频频点头,好大的骗子!爱情的骗子!   要不要报警?   她摇摇头。   大妈看着显示屏,哟,这骗子给你留钱了,还有点良心呢!   谁稀罕啊!   /(ㄒoㄒ)/~~   哭过后还是将钱取了出来,有总比没有好。   ☆、Chapter15   老婆不接电话怎么办?   这个课题顾景行研究一生都无法毕业。   他给安以歌发微信红包微信转账;给她银行卡转钱;还给她的支付宝充值,结果微信的钱过了时效退回来了,银行卡的钱自动转入支付宝,支付宝的金额一动不动。   看来,那天他做得过分了,一下刺激到她了。   他又打电话订了玫瑰花,结果花店的人说家里没人,他让他送隔壁,结果隔壁也没人。   他不禁急了,准备订机票第二天就回国。   安以歌正在Y市撸串,她将小魔女扔给姑姑后,就独自一人到吃货一条街闲逛。   也不是她不接电话,她的手机被小魔女扔进马桶了,她捞起来后就送去维修了,幸好还有小手机,所以她也没多在意。   她拎着一斤小龙虾,打了个饱嗝,悠哉悠哉的回家去。   走在半路上,她拿着小龙虾晃,一不小心晃到旁边散步的情侣,那女的一声尖叫,吓了安以歌一跳,她忙不停道歉。   那女的得理不饶人,说什么裙子贵,是新的,还是啥牌子的。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要安以歌赔,安以歌哪有钱啊,最后一丁点钱就是顾景行银行卡里取不出来的20块,再就是手上的小龙虾了。   要的话,她倒是可以很爽快的赔给他们。   那女的使小性子,不依不挠,那男的就指着安以歌,说,你看着办!   安以歌打开包包,淘出钱包,拿给他们看,“我没钱,全被骗走了。这小龙虾赔给你们行不行?不然,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留个电话,我后面给你送过去。”   那女的看着安以歌,穿着不错,没想到是个穷鬼。   她一脸嫌弃,说让安以歌找人来赔钱。   找人?人生地不熟,她找谁去!   老公狠心,季洋又没良心,她都没依靠了。   看对方强要说法,她无可奈何,伸手到小怪兽包包里拿了自己的小手机,给顾景行打电话。   那对情侣一看,呵呵,这世道,还用这种手机,真是笑死人了。   顾景行正在收拾行李,看到电话响了,上面跳动的名字是‘以歌’,他抚额,他怎么忘了,她有两把手机。   接起电话,劈头盖脸道,“去哪了?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你想做什么?长胆了!”   安以歌哇的一声哭出来,“老公~~”   顾景行一听,察觉不对劲,便立刻安抚,“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快说话,不哭了,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   “呜呜~~有人讹我钱。”   安以歌一哭诉,旁边人看了过来,那对情侣一看,灰溜溜走了,还说了声晦气。   顾景行一听,以为她还在生气,忙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我已经给你打钱了,看到了吗?”   安以歌摇头,边擦眼泪边抽抽,“没,没看到。”   “……”   “手机被季妍妍扔进马桶了,还在维修。”   顾景行松口气,原来是这样,都怪他,一急就失了理智,“我给你买新的。”   “不用,修修应该能用。”一会又委屈道,“他们刚刚要讹我钱。”   “谁?”   “不知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说裙子贵,要赔钱,我没钱,赔小龙虾,他们不要,也不要我洗,要我找人……”   顾景行抚额,她现在到底什么状况,又是撞人又是赔钱又是小龙虾的……   这到底有什么关联!   “你现在在哪?”   “在路上。”   “安以歌,认真点。”   “真的在路上。”   “哪条路?”   “不知道,要不我问问。”她问了旁边的人,然后拿起电话,“我在光明路,即将通往幸福大道。”   顾景行脸黑了,为什么他没听过?   “真是幸福大道,我找到牌子了。”安以歌兴奋的看着指示牌,然后又继续道,“景行,A市都没有诶。”   顾景行心累,她能不能讲点靠谱点的,刚刚还大哭,一眨眼又兴奋不已,那脑子到底什么构成的,一半水泥一半浆糊么!   “你在Y市对吗?”   “对啊,季洋和嫂子去巴厘岛玩了,让我一个人带孩子,我就带给姑姑了。”   “让你一个人带孩子?”他深感怀疑。   “是啊,他说我没毕业没工作爱花钱又蹭饭吃就让我带孩子,我本不想给他带,可你把钱转走了,就没办法了。”   顾景行冷笑,“他可真放心。老婆,你不准备请你的学弟吃饭吗?”   “请吃饭?”安以歌一听‘请’字人就不好了,“干嘛要请,都不认识人家。”   看来季洋绕了一圈还是在利用他设计安以歌啊,这也太阴险了。   这下他老婆不恨死他才怪!   果然,没三秒,电话那端就传来她的咆哮。   “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拜你所赐,你老婆过得很凄惨,就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顾景行你出名了,虐待老婆出名的。你回来咱楼下的海报贴的都是你的光荣事迹,你这人就该拉出去游街批斗枪毙!”   “以歌,我错了,下次……”   “没下次,看透你了,你回来也别想进门,我已经换锁了,再骚扰我我让里见挠死你!”   “老婆,我真的错了。”   “不说了,天还早,你睡个回笼觉去。再贱!”   说完啪嗒挂了电话,心情特别爽,他说给她打钱了,想必很客观。   再加上刚刚这一闹,估计财源广进。   想想就很激动,忒爽有没有。   安以歌回去用电脑一看,啧啧,还算有诚意。   后来几天,她的支付宝都没动静,就是和花店的小哥熟了不少。   姑姑抱着小魔女说,瞧瞧,这都能开花店了。   安以歌挫败,打电话给顾景行,“顾景行,你啥意思?”   “老婆,收到了吗?”   “我又不是想开花店,你这是做什么?”   “鲜花配美人。”她现在不爱搭理他,他只能努力让她看到他的诚意了。   安以歌拿起一支玫瑰花,脸上笑靥如花,心甜如蜜,但还是佯装不屑,“就会油腔滑调。”   “是真的,是真的想给你。”   安以歌一脸暗爽,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花瓣,淡淡开口,“景行,国庆快到了,还有双十一、双十二、平安夜、圣诞节、元旦。”   顾景行顿了一下,“双十一?”   那不是光棍节?她一个已婚妇女过那个?   安以歌笑,“剁手节呀。”   顾景行了然,“我懂了。”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   顾景行嘴角抽了抽,谁说女人喜欢虚的,错了,她们就喜欢实打实,她们喜欢来点实际的。   他现在英雄气短,不得不低头,只能乖乖转账去。   女人惹不得,老婆更惹不得。   安学锦在一旁听着好笑,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么一瞧,小两口过得还不错,看来还是她太过担心了。看她挂完电话,逗孙女玩,便问了一句,“景行快回来了吧?”   “年后吧。”   “那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去年不也没回来。他是真的很忙,回来又要赶着走,太辛苦了。”   安学锦点点头,“也是。不过,不怕,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安以歌笑出来,“恩,我知道。”   异地恋和异地分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分居更加的孤独,像守着一座空城,外壁强硬内心空荡。什么都是一个人,却要提醒自己已经有丈夫了,不能陪伴的婚姻,无条件的支持和等待,真的很心酸。   有时候,她很羡慕嫂子,季洋对嫂子的好是季妍妍都不能当第三者。   有几人能做到,很少吧。   *   雅雅和思源特别羡慕安以歌的生活,只有毕业工作了,才能体会校园是多么美妙的词汇,曾经的嫌弃都变成此刻的膜拜。   周二周四晚上各四节课,其余时间自由分配,安以歌闲得慌,季洋度假回来了,她就基本没事干,整天浑浑噩噩,抱着里见看柯南,一口气从第一集看到七百多集,然后和人讲话动不动就‘真相只有一个’。   国庆跟着雅雅和思源去云南游了几天,然后因为昼夜温差大,回来感冒了大半个月,自己去医院打点滴,回家一个人烧水吃药,晚上一个人抱着里见睡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笑得屋里都有回声,贼恐怖,于是她悻悻的回卧室睡觉去了。   感冒好了后,开始筹备网购,在双十一奋斗到天明,将购物车的东西全部付款,然后静静等待快递到达。   最后一件快递到来时,双十二开始了,她在网上给自己买了圣诞树和小红帽。   然后一个人在平安夜装饰圣诞树,吃苹果,发朋友圈。   彩灯闪闪,内心凄凄。   季洋说,快过年了,一起去Y市,她摇摇头拒绝了,然后一个人守着屋子,好像守着她的天荒地老。   季洋说,你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差。   她想,没差。   她打电话给大洋彼岸的顾景行,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红杏出墙了。   想念是什么,想念是来大姨妈迫切需要的那杯热水,多难受,还是只能靠自己撑着身体起来倒;想念是两个人的节日只能一个人过;想念是每天都觉得自己在过光棍节。   电话那端的人久久没说话,她想这么尴尬,要不就挂了吧。   一分钟后。   “开门。”   门外,敲门声响起了,门内,她热泪盈眶。   扔了手机,跑去开门,扑过去,将他扑在墙上。   他撞到墙,吃了一惊,然后低笑,将她抱在怀里,“不许红杏出墙。”   她埋在他怀里,频频点头。   ☆、Chapter16   辅导员打电话给季洋,说安以歌学分修满了,可以去领毕业证了。   季洋敲了隔壁的门,开门的是顾景行,穿着睡衣,睡眼惺忪。   季洋受到惊吓,这人啥时候回来的?没听说啊!   “有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季洋有些神伤,还想差遣安以歌过年去Y市带孩子呢,看来计划落空了,哎,小寡妇迎来春天了,以后不好糊弄了。   他叹口气,“找个时间带她去找辅导员领毕业证。”   “恩,谢了。”   关上门后,顾景行回房,抱着老婆继续睡觉。   安以歌被冷的一激灵,推开顾景行,爬起来去衣柜拿了小翅膀,冲向洗手间,嘴里不停叫着,“漏了漏了……”   顾景行睡意全无,看她急匆匆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昨晚俩人在玄关到卧室的路上一路激吻,到床上要继续深入下去的时候,她红了脸,说姨妈来了。   他放开她,去冲了个澡,冲完澡出来,反而更热了。   她换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衣,在床上动来动去,要不是她说冷,他恨不得抱着枕头去睡客厅。   安以歌从卫生间出来还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拉了顾景行的手臂枕着,继续呼呼大睡。   顾景行转过身,侧躺着,拨开她散乱的头发,亲亲她的脸。   她觉得痒,睁开眼,“还走吗?”   “不走了。”   “真不走?”   他伸手在她的小腹和腰际上轻轻揉着,“5月份去学校拿证书就行了。”   安以歌开心不已,伸手搂着顾景行的脖颈,吻向他的唇……   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苦尽甘来了。   顾景行看她这么热情有些吃不消,他拉开她,可她又黏上来,他深深叹口气。   大姨妈护体很欺负人有没有,故意的吧?   她看他一点都不配合,有些气,于是学他平时哄她的伎俩,摸摸他的头,温柔说,“乖,你乖~~”   顾景行起一身鸡皮疙瘩,推开她,“安以歌,你正常点。”   说完抓抓头发,被她这么‘温柔’一摸,他都想剃头了。   安以歌坐在床上,看着抓狂的顾景行一脸不解,有什么好气的,平时他这么摸她的头,她可高兴了,多舒服啊,睡前摸几下,她一夜好眠。   顾景行拉着被子背对着她,她有些伤心,“你被子都卷走了,给我留点呗。”   顾景行一听,直接全扔给她。   安以歌拉着被子躺下,她看看天花板,又看看他,认真问他,“你不冷吗?”   “……”   看顾景行没理她,她也不在乎,继续认真的自言自语,“我来大姨妈就很怕冷,尤其是冬天,都要穿好几件,不然肚子里有气,很胀,吃不下饭,还怕油,要是多喝热水就会好一点,跑厕所也可以,就是费姨妈巾。”   顾景行闭上眼,一大早听她讲大姨妈心得体会,他快生无可恋了。   早知如此,不如等几天再回来。   他想,等下上网查查女人什么时候绝经,顺便了解一下这样的生活他要忍多少年。   安以歌最后还是很有爱心的将被子分给顾景行一点,她说,你体温高,我好冷,给我取取暖。   顾景行有火难发泄,深深一叹息,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将她冰凉的小手抓着伸进睡衣放在怀里暖着。   安以歌最喜欢将手伸进顾景行的怀里了,不仅可以暖手还可以吃豆腐,老公很有料,她爱不释手。   她说,我暖和了。   他轻轻恩了一声。   她眨眨眼睛,小声说,那我往下喽。   他闭上眼睛,默许了。   以为他会不好意思拒绝呢!   安以歌有些郁闷,伸手进他的睡裤,帮他,额,那个字有些不雅好像。   她问,比上次好点没有?   他没答。   我觉得我进步了。   他抬眼,乖,别三心二意。   当天下午就急匆匆的准备去领毕业证。   为了体现是个大日子,安以歌在衣柜里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一件合身的衣服。   顾景行靠在床边,很郁闷,他停下看手机,微微抬眼,“咱们领证都没见你这么隆重。”   安以歌换了一件蕾丝裙,又套了一件毛衣,“能一样吗?我可是奋斗了六年才领到这证。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是用了六年才拿到的。”   顾景行沉吟片刻,然后笑笑,“貌似21世纪的学生都是用六年拿到小学毕业证书的。”   安以歌拿起枕头砸了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景行放下手机,走到她身后,抱着她,“六年算什么,我还用了23年的时间让一个女人和我领证。”   安以歌乐了,拍拍腰际的大手,“有什么好骄傲的,我还等某人来娶我,等了22年呢!”   两人相视一笑,顾景行拿了件红色大衣,给她套上,“这样很不错,”   安以歌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点点头,恩,的确很不错。   她拿起一支口红,抹了一下。   顾景行说,“总算看到你用了。”   安以歌转身,“你什么意思?又想说我乱花钱了?”   顾景行顿时拿着手机准备走人,但被安以歌拦住了,她问他,“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顾景行点头。   安以歌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什么感觉?”   “额……”   “我问你什么感觉!”   “挺、挺湿润的。”   安以歌拿了纸巾擦了口红,又拿了一只涂上,又亲了他一口,“这个呢?”   “额,好看。”   “怎么好看?”   “有光泽。”   “这个呢?”   “……”   “这支呢?……这个颜色呢?……哪一个颜色好看?……哪一种亲起来感觉比较好?……哪支比较显气质?……哪一支比较性感?……哪一支比较知性?……哪一支看起来让你比较有性趣?”   ……   就这样顾景行被推倒在床上试口红,安以歌说难怪女人都喜欢在男人的衬衫上留下口红印,经过一番的口红试色,她也爱在他衬衫留下唇印了。   她看了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她说老公这衣服真好看,是你老婆嘴唇DIY的,留着作纪念吧。   她说这话时,嘴唇涂着中毒色,披头散发,跟练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似的,忒吓人。   顾景行表示他有阴影,他去换了衬衫然后又洗了满脸的口红印,水红色、玫瑰色、海棠色、蔷薇粉什么的,他都能接受,只是什么姨妈色,他一听,觉得午饭都快呕了,还有那什么黑紫色,涂上跟中毒似的,她还觉得很酷炫,哪来的自信,谁告诉她的!   身为男人他表示男人应该给自己女人买口红,而且正常颜色都能来一支,至于其他的,就免了,省得吓到自己。   好不容易才出门,安以歌搂着顾景行的胳膊,蹦蹦跳跳。   顾景行想了想,在等电梯的时候,还是尝试着建议,“老婆,那个姨妈色和黑色咱扔了吧?”   “为什么?”   他能说她涂了一点都不好看吗?想活着就不能!   “我觉得你涂,呐,就现在这个西柚色,特别好看,比较青春。”   “可我也不老。”   “不是你老不老,而是你涂这些特别有气质。你把那两支扔了,我给你买新的。”   安以歌一听,频频点头,“那就纪梵希的,那个小羊皮还有小牛皮。”   “好。”   “谢谢老公。”   顾景行松口气,心里总算舒服多了。   他们到教职工公寓找辅导员拿毕业证书,领到毕业证后,安以歌相当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景行,你给我弄份简历,我去找工作。”   “诶,你说我要找什么工作好?”   “额,我们先去买套正装吧!思源和雅雅上班穿正装,好看,我也喜欢。”   “要那种包臀的,穿起来扭啊扭,超级性感的。”   “还要高跟鞋。”   顾景行好笑,“在家不好?”   “好是好,可我想存私房钱啊。”   “我给你。”   “不好。我要和你一起挣钱养家。”这会安以歌相当有骨气,上次思源和雅雅说她被包养了,说她是金丝雀,她可生气了。   顾景行呵呵,说得真好听,想起一出是一出,刚不是说想存私房钱?   安以歌将果汁递到顾景行唇边,看他喝了后,自己也喝了一口,“你不是说要换房子吗?我们一起攒钱付首付。”   说实在的,听她这么说他还是挺感动的,只是,她确定吗?   “以歌,你就是找了工作,实习期也是没工资的,即使有,估计也不够你买吃的。”   安以歌郁闷,“我吃的不多。”   “你一个月要吃几份猪蹄?”   安以歌低下头,“那我以后,一个月吃,恩,吃两次,我开始省吃俭用。”   顾景行忍不住了,笑出来,“行了,你先在家呆着,等过年后,天气暖和了,再去找,不急。”   找工作跟天气暖不暖和有毛关系啊!不过,她是挺怕冷的就是了。那就等等吧,由奢入俭难,再给她些日子好好适应一下。   “年后,我们就搬家,不住这了。”   “哦。那,那这房子呢?”   “租出去让你存私房钱怎么样?”   安以歌频频点头,收房租啊,好幸福啊。   顾景行失笑。   回到公寓,安以歌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以后不是不能和季洋一块了?”   “哦,这个忘记告诉你了,他和我们买了同一个楼盘,上下楼。”   安以歌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啊?”   “那地段离医院不远,杨老师上课也刚好。”   “谁上谁下?”   “很重要?”   安以歌点点头,当然重要啊,她不想季洋骑在她头上,她一定要住的比他高,要把他踩在脚底下。   “我们12楼,他11楼。”   安以歌乐得不行,抱着顾景行,摇着晃着,一个劲的夸,老公你真行,老公你真棒,我真没看错人……   巴拉巴拉一大堆。   顾景行手上的一杯水被她弄得倒在地毯上,还弄湿了里见的毛,水有些烫,里见炸毛了,冲着顾景行哼哼。   顾景行哭笑不得,他的人生,该如何形容,疯狂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过突然了些,有些不协调,修改一下。 哈哈,不是故意的   ☆、Chapter17   过年的时候,安以歌一个人去楼下超市置办年货,一个人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然后把家里装得满满的。顾景行去了公司,明明才回国就立刻去了公司,说是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陪她贴春联贴福字,她想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今年就原谅他了。   这是婚后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她必须好好表现,她已经计划好了,打扫屋子,做年夜饭,看春晚、要压岁钱,然后一起守岁。   季洋一家三口回Y市去了,她第一次有了已嫁人的感觉,没有季洋的过年都不太习惯了。季洋走的时候,还给她一个红包,说是压岁钱,要等过了12点才能拆,不然不吉利。   她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早就拆开了,看了看,数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所有面值,加起来永远是188.8。   季洋说,永远18岁,活到88。   哈哈,啥时候有这个寓意了。   除夕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貌似能吃的食物,然后等顾景行回来。   过年了,只有他们俩人吃团圆饭,有些冷清。要不是因为她,他不至于这样,他为了她和家里闹成那样,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前两天顾母打了电话给他,那时他们还在睡觉,她听到顾母问他回国了没有,今年回不回国,他说已经回来了,顾母让他回去吃年夜饭,许是因为只叫他的缘故,他口气不太好,说看一下,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春晚已经开始了,她趴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昏昏欲睡,然后听到了敲门声,霎时爬了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开门。   可能是天太冷,她被冻僵了,所以那一瞬间她是没知觉的,哪怕倒在地上,她也察觉不出任何的疼痛。   她只是怕,没有穷尽的恐惧袭向她,鲜红的血将她的家居服染红了,她粗喘着气,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   身体像是紧紧被束缚着,让她动弹不得,那狰狞的笑声渐远了,世界安静了。   她想,她还没和顾景行说再见,他肯定又会生气的。   可是,她好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对不起,我最亲爱的你。   我要睡觉了,不想等你了。   这一次,他也不用等了,她回不来了。   顾景行提着提拉米苏上楼,看着好笑,说什么一定要吃这个,为了找这个他整个A市都快翻遍了。出电梯的时候,他拿着钥匙往家里走,看着大开的房门,有些无奈,也不关好门,不是怕冷?老是这么不长心眼,有坏人怎么办?   他笑眯眯的走到门口,期待看到她开心扑到他怀里的情景。   当他目睹玄关的一幕时,他脑子空了,没了思维,抱起她一路冲下楼,他呼喊着,让人帮忙。   12楼至1楼的感应灯接连亮起,可并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更没人可以帮他。   楼下正吃泡面的保安看到顾景行抱着人从安全出口出来,呆住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听到面前的人大喊着要开门,才匆匆去开门。   他跟在顾景行后面,说大过年没处叫车,要不他帮忙抱着安以歌,他去开车。   他话音刚落,门口一辆车刚好开进来,他看到顾景行不要命的冲上去,吓住了,轿车急剧刹车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心惊胆战的睁开眼,抚着胸口,吓死他了。   车主看着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刚想开门破口大骂,结果看到近乎发疯的男人抱着一个受伤的女人,立刻明白了,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然后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明明他们不久前还通电话的,她说要他赶快回去,说菜凉了。她说,老公,要goodbye kiss。央求了好一会,他说,老婆乖,回家亲。她听了有些不满,说,那你快回来,我等你。   他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摸着她的手,凉的不像话,于是把她的手拉进衬衫里,贴着肉焐着。   她最喜欢这样了,她说这样最暖和。   以歌,不能离开我,求求你。   顾母一路交代顾父,这个不能那个不许。   顾父听了有些烦,打断她,“我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还要我求着他?说不来你还偏要来!他不回去就别回去了!”   “瞧瞧,又来了!你和他犟什么犟呀,一把年纪还跟小孩似的!反正你等会别乱说话,他们都结婚了,你再反对有意思吗?大过年的他们两个在外好看啊?”   顾父吹胡子瞪眼,“我可没承认过。”   顾母看电梯门开了,再一次提醒他,“到了,别说话。”   “知道了,烦。”   顾母好笑,提着东西走出电梯,两个孩子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吃什么,她总不放心,还是亲自来看看,和他们一起吃顿年夜饭,在家也就俩人,怪冷清的。   “哎,这门也不关,像什么……”样子。   顾母到唇边的话又收了回去,这……   里见躺在那摊血迹旁,一动不动,呜呼着。   顾父看着地板上的血迹、沾血的水果刀和散落在地的蛋糕,明白肯定是出事了,一脸凌厉,严肃道,“云荷,马上报警。”   说完立刻给顾景行打电话,没一会,摔坏的蛋糕盒旁响起了铃声,遂放下手机。   顾母颤抖着打完电话,拉着顾父,“景行,景行哪去了?会不会……”   “你留这,我下楼问问去。你打电话给李律师,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顾父匆匆下楼,脸阴沉的像夏日的雷雨天气,他内心的恐惧和担忧不比顾母少,他需要确切知道儿子的状况,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悬崖边沿。   顾母打完电话,然后靠在墙上落泪,她不敢再看一眼,如果景行出事了,那怎么办?她的儿子她的命啊。   很快警察就来了,检查了屋里的情况,立了案。   警察取证的时候,顾父和顾母正襟危坐,地板上的血迹已经确认是安以歌的了,虽然安心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忧。   李律师赶来后,便和警察交涉,了解情况。   李律师说警察初步怀疑是夫妻感情不和引起争执,可能是过失。   顾母一听,接受不了,她站起来,“你们胡说八道,谁看到了,有证据吗?无缘无故这么说,把我儿子当什么人了?”   李律师一看,忙解释,“最近这类案件比较多,这只是一种推断,并不是真的成立。”   “既然不成立,就是不是,你们这样构成诽谤。”   李律师看顾母言辞过激,便沉默了。   顾父拉下顾母,“行了,等找到他们问清楚就是了。”   “他是你儿子,你不信他吗?”   “云荷你冷静点。”顾父轻拍她的手,“没人下定论,是你太急切了,我们等结果,好吗?”   顾母第一次这么失控,她完全冷静不下来,那么一大滩血不是开玩笑,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无论受伤的是谁,她都害怕,尤其现在还生死未卜,那些取证的警察都严肃对待,她又怎么能坐得住。   带队的王队走了过来,他看着顾父,“顾先生,我们查了,这不是入室抢劫,倒像是蓄意谋杀。”   顾母一听,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蓄意谋杀?杀谁?景行吗?这次没成功,下次呢?   “伤者的确是名女子,目前行踪不明,但保安人员亲眼目睹是和你儿子在一起,所以应该在医院,我们已经在联系附近的医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凶手,我们估计是熟人。你们看看,这是监控拍下的,我们初步锁定这个人,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刚刚好,你们认识吗?”   视频中有个人包裹严实,两次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间隔不长,来去都匆匆,很值得怀疑。   顾父摇摇头,即使放慢播放,但那人走的飞快,穿着又隐蔽,根本看不出来。   “看体型,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是名女子,她应该是趁着过年,人多,保安没注意混进来的。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起案件是由情感纠纷引起的。”   顾母捂住嘴,看着暂停的画面上的那个黑衣人,她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像青青。   “顾太太,您是不是认识这个人?”王队放大了画面,“还是见过这个人,有些印象?”   顾母也很迟疑,放大模糊的画面让她有些不确信了,“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这背影像一个人。”   “谁?”   顾母说出了沈青青的名字,看警察将沈青青锁定为重点嫌疑犯,有些茫然,她觉得不会,青青那孩子怎么可能会,会去杀人。   顾父一直沉默,沈青青吗?看着是有些像。如果真是她,那他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他在隐瞒她景行已经结婚的事实建议她去美国,也许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前几天,她打电话给他,说,不想当棋子,不信任何人了。   短短一句话都就把电话挂了,他没放在心上,不曾想,这么快就出事了,还是在除夕。   这是在报复他吧?   她的目标是景行还是安以歌?如果是景行,那她没得手,肯定还会再回来的,这是他犯下的错,是他的固执酿成了这场悲剧。   王队接到了电话,听后,看着顾父顾母,“我们接到最近的医院的电话,有个叫安以歌的女子刚被送进医院了,随行的有他的丈夫,顾景行。”   “那……”   “院方说,伤者失血过多,他们正在抢救,具体情况要等后面才能知晓。”王队看向顾父,“顾先生,我想顾少爷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能否和他……”   顾父站起来握住王队的手,“辛苦你们了,等医院那边确保安全后,我们一定亲自上门说清状况。”   “恩,好的,今天我们取证先到这,接下来要去找那个沈青青了解情况,你们要是有什么重要线索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会的。”   警察走后,顾父瞟到地上的血迹和一直呜咽的猫,一股悔恨直上心头。   但愿那个孩子能平安,他无意伤她性命,就算一直无法当成儿媳,也一直当成世侄女看待。   “通知学胜吧。”   顾母打了电话,可许久都没人接。   “没人接就算了,改日,我亲自登门谢罪。”   顾母不明缘由,她沉默不语,内心祈祷安以歌能平安。   ☆、Chapter18   顾父顾母到医院的时候,顾景行一个人呆呆站在抢救室门口,他身上血迹斑斑,视线停留在抢救室的方向没移开过。   顾母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拉着坐下,然后拿了帕子,给他擦手。她了解他现在的感受,他现在听不进任何的话,他恨不得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身为母亲,她没法安慰,只能陪着。以歌那孩子,也是可怜,一直不顺,人总是拗不过命,就希望上天眷顾吧。   等待是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心如刀割。   他察觉不到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她的脉搏,她的温度,她一切的一切……   他想过她离开他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白发苍苍至生命终结,然后他们一起埋入黄土。   上帝,如果,你真的看顾你的儿女,你就应该知道她的苦难真的够了,若有报应,都留给我,我心甘情愿去接受,接受自己所有的罪有应得。   相爱的既是彼此,是两个人,又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爱的代价。   医生出来时,顾景行立刻就上去,握住医生的手。   医生冲他点点头,看着面前颓废狼狈不堪的男人,总算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希望了,想到他抱着伤者冲进来的模样,他从没看过一个男人那般的无助和绝望,他求着他们救他的妻子,他说他什么都给,要不是护士拉着,他就跪下去了。   “虽然没伤到实质脏器,但伤到血管,失血过多,很虚弱,命暂时是保住了,还需要继续观察。”   顾景行哽咽,“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已到中年的女医生,看着顾景行,觉得很难得,遂撇开医生的光环,她温和道,“放心吧,你这么挂念她,她会早日醒过来的。”   险,真的很险,那个女孩子失血过多,来时已经休克了,生命体征都不怎么明显了。她以为抢救不过来了,可最后她还是撑过来了,算是幸运的。   安以歌被推出来送到加护病房,顾景行一路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不敢转移视线,他怕下一秒又不在了。   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着,看着那张青黑没有血色的脸,心疼不已。   老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可不能又丢下我。   我没勇气再尝一次失去你的滋味。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你怜悯怜悯我,好不好?可不可以?   ICU不允许有人陪护,顾景行整晚在病房外候着,然后时时透过玻璃看着她,听着仪器的声音就像听着她的心跳,看着机器上曲线,他的心一次次的安定。   她一定也舍不得,她也不想离开他,他们还有几十年未一起过完,怎么能留下遗憾。她最爱的猪蹄最喜欢的臊子面还没吃腻,她就是舍得他,也舍不得那些,还有静园的菜,龙江湖的小龙虾……   他伸手到口袋摸出一个红包,她说季洋给她红包了,上面的字是‘四季平安’,要他也给她红包,还说不能一样,要‘吉祥如意’的。可惜他没找到,他只找到‘事事顺心’。   护士过来查看情况,她对顾景行记忆深刻,尤其是对太太的那份深情,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还是帅的。会疼人的男人总帅得不要不要的,里面的那个女孩子太幸运了,希望她早日醒来。   “护士站那有热水,天冷,去喝一杯,驱驱寒。”   顾景行摇头,“谢谢,不用。”   他看护士开了病房的门,站起来,“能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她吗?”   护士看了他手上的‘事事顺心’,有些动容,微笑着点点头,“好。”   护士想了想,轻声说,要不要进来,一会没事。   他摇摇头,他想,但不能,她现在抵抗力差,不能让她因为外界环境而受到感染,   他亲眼看着护士将红包放在她的枕头底下,老人说,放枕头底下的红包驱邪保平安。   他是个失败的丈夫,连老婆的安全都无法保障,总让她受委屈,陷入危险,让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对她的亏欠已经无法弥补了。   忽然听到新年的钟声响起了,医院外烟火漫天,噼噼啪啪,声音响彻天际。   新的一年开始了,就别那么遭罪了。   早晨的时候,顾母带了吃的和换洗衣物过来,推着他去洗漱,硬逼着他吃了早餐。   “景行,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不必介怀。”   顾景行放下粥,吃不下了,他嗫嚅许久,才沙哑开口,“是因为我她才会这样。”   顾母叹口气,她不否认,今天公安局那边打来电话,说已经找不到青青,她想八九不离十了。释怀,何等艰难,青青走上这条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嫉妒,真的会毁灭一个人。   季洋、杨果和安学锦得到消息很快就赶过来,看到安以歌的状况,季洋怒气冲冲,在加护病房门口,他一怒之下一拳打在顾景行身上,看着顾景行嘴角的血,他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顾景行没做任何反抗,也不会反抗,他觉得季洋大可以多来几拳。   顾母扶住儿子,有些心疼,但毕竟理亏,没什么好说的。   “我警告过你,我不想再听到沈青青的事。”   顾景行拉开母亲的手,点头,“是,是我食言了。”   看顾景行像没灵魂的躯壳,季洋怒火中烧,“顾景行,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要把你对沈青青的歉疚强加在她身上,她不欠你的,一只眼睛不够,你还想要她的命是吗?她要是醒不过来,你对沈青青就能彻底忘情了是吧?敢情她不是你老婆?别忘了,是你自己要娶她的,她不是倒贴给你们顾家的。你没当她是你老婆,那很好,你们的婚姻趁着这次的事就结束,反正你们也从没承认过她,她没必要一味让你们糟践。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顾景行,你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的人我带回去,我养她一辈子。”   安学锦看着病床上的安以歌,眼泪掉了下来,怎么伤成这样,这么严重。   “妈,会没事的。”杨果安慰她。   安学锦看着安以歌就像看到病入膏肓的母亲,长得像,偏偏性子也那么像,连下场都……   顾家人有什么好,她们一个个不顾一切的爱上,最后伤的还是自己,值得吗?   “我说的她就是不听,她要是听我的话,至于这样?我能害她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她奶奶怎么死的不知道吗?她非要走她奶奶的老路。”她转头看向顾景行,带着浓浓的恨意,“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看到你们顾家的任何人,你们离安安远远的,你们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要再来招惹安安。”   杨果一听事态严重了,忙打圆场,“妈,我们先去找医生,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了解一下安安的情况,其他的以后再说。”说完拉拉季洋,“你也是医生,你陪妈过去。”   一切以安以歌为先,安学锦也不拖沓,立刻就去找安以歌的主治医生。   杨果留下来,看着顾母和顾景行,“不好意思,我妈和季洋也是急上眼了。”   顾母也是愧疚,“没事,的确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以歌。”   “只是没照顾好吗?”看顾母不解,杨果继续道,“沈青青为什么会去美国,我想您先生应该很清楚。两个人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很多事情,大家无非是秉着能让他们开心不想计较,希望您能谅解。”   顾母点点头,“我明白。”   丈夫说要登门谢罪,她就觉得有蹊跷,想必他是心知肚明,真是越老越糊涂,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他是将所有人都当儿戏吗?这是自作聪明,埋下祸根啊。   以歌若安然醒来,这事倒还好说,要是久久不醒,那安家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杨果看顾景行的脸肿了,关心道,“景行要不要紧,去找医生看一下吧?”   她是懂顾景行的,他的悲伤,他的痛悔,他的懊恼,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容易,他爱以歌,如果可以,他怎么会允许有人伤害以歌,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人心叵测,他想得太简单了。   “没事。杨老师,谢谢了。”   “不用谢我。”杨果看着加护病房,叹口气,“我想以歌要是看到这些一定会很难过,一边是最亲的人,一边是最爱的人,她难以抉择。我也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婚姻,爱不一定适合,但只有适合才能偕老。”   “其实根本就无需考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那如果以歌醒来不这么想呢?”   “那我尊重她的决定。”   如果她真的累了,不想继续了,他会放她自由,只是他的一生就再也不完整了,但如果她是开心的,那他也是高兴的,她好,他就好。   他的妻子永远都只有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杨果没说话,她转身去找丈夫,她想以歌也和景行一样,女人就是死心眼,爱上就是不顾一切,婆婆拦不住,季洋也拦不住,就是以歌自己也未必拦得住想靠近顾景行的心。   “景行,去找医生……”   “妈,若以歌真的选择离开,那我,就注定孑然一身了。”   “就那么重要?无可替代?”   “我一直想,爱她就是爱自己,其实,她就是我自己。”   他一直看得清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看着病房,那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断电又来电,愤愤然 新年快乐   ☆、Chapter19   安以歌发烧了,持续不退,还不停抽搐,好似冰火两重天。   医生和护士都不敢懈怠,随时戒备。   虽然不忍,但医生最终还是和顾景行说要有心理准备。   顾景行听到这话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什么心理准备?放她走,还是她自己要离开?她真就那么残忍,一点都不留恋?   老爷子来了,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站不住,他颤颤拿起拐杖要一棍子打在顾景行身上,却在要落下的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倒了下去。   一个人还没醒,另一个又倒下了。   安学盛守在父亲旁边,待父亲清醒过来,就说要不就算了。   老爷子那一棍最终还是落下了,就在安学盛的身上,他气得说不出来,他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女儿还没死,他就开始算计,打起如意算盘了。   缓过气后,他靠在床上,看着儿子,粗喘着气,“安安出事了,就让顾家那小子给我陪葬。”   钱嫣看了,忙走过来,轻抚着老爷子的胸口,帮他顺气,“爸,您说什么呢,安安会没事的,您别太上火。”   老爷子没看她,他抬手指了指安学盛,“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要做了什么,看我下次不打死你。”   医生进来查看老爷子的身体,听到这些,心里唏嘘不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两天医院都被这一大家子搞糊涂了,事情一茬接一茬,次次有惊吓,不是这个伤了就是那个昏了,总之一团乱,健康就像儿戏一样。   医生劝慰老爷子别动气伤身,老爷子没搭话,安家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他倒是宁愿自己糊涂了,他真不想看见这些,他已经老了,管不了了,已是苟延残喘。   这就是顾惜说的报应吧,最近他老是想起她,她看到他众叛亲离应该会很满意,她本希望如此,只是可惜她看不到。   安安太像她了,看到小时候的她,他就怀疑顾惜回来了,他不想看见那个孩子,看见她就好似看到一个满含憎恶的枯瘦女人。顾惜弥留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怀,她的恨意就像一个诅咒,紧紧束缚着他,跟随着他,这些年,他未曾忘记过。   等安安好了,也该去看看她了,这些年他都放下了,她也该释怀了。   顾父来了,他提了水果进来,看安学盛按着肩膀又看看那根拐杖,深深吸口气,然后做好心理准备。   老爷子看到他,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青云,你就说,这两个孩子的事怎么处理?”   顾父沉吟片刻,虽然觉得对不起安以歌,但是该断就断,省得徒生事端,“我看这俩人不合适。”   老爷子没火是不可能的,只是秉着最后身为安家掌舵人的身份不好发作,顾景行还真是好样的,把他孙女带走了,骗了两年不说,现在生死未卜,他说扔就扔,当他安家人好欺负,行,安安好了,他带回去。   顾翰那老东西死了倒是清净,就是生了这么个儿子让他闹心,还有他那个孙子,没一个好东西!   老爷子拍了一下床,厉声道,“好,我孙女好了,我自个带回去,以后与你们顾家再无瓜葛,你可以走了!”   顾父愣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两家的情义就到这,安安若出事,你那儿子逃不了,安安若没事……”老爷子扫了病房一圈,冷言道,“那也不可能给任何人做嫁衣。”   钱嫣一听,脸白了一分,手不自觉的握紧,安学胜亦是如此,他垂下的双臂刹那间无力了。安学胜惊讶父亲的改变,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变成这样,以前的父亲不会感情用事,以前的父亲只会想着安家,想着如何牺牲一切让安家壮大,他一直遵从父亲的话,可现在的父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驰骋风云的霸者,他老了,应该说是已经风烛残年。   那边两家人如火如荼的谈判,这边顾景行穿着无菌服紧握着安以歌的手,陪她说话。   不是当事人,怎么做决定,婚姻法怎么说的,婚姻法说不许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   季洋这个时候是不去插一脚了,蛇鼠一窝,能讨论什么出好结果。   杨果站在病房外,挽着季洋的手,说,“我觉得,景行很好啊,看看,多情深意重,他是爱以歌的。”   季洋嗤之以鼻,哼了一声,“除了长得好看点,哪好?”   杨果笑,“我也问过以歌,我说景行哪里好。”   “她肯定说他长得好。”   “是啊。她说顾景行长得好看,她是一见钟情,不知为什么就是被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追着他跑,拼了命去讨好他,希望他能看她一眼。”   “其实安安太过主动了,顾景行是被动的。”   杨果摇摇头,“不是。我觉得景行他一点都不被动,他只是在享受以歌主动的过程,以歌说景行很多时候虽然排斥,但却不曾决绝的拒绝过,他是在给以歌机会,也就是说,他一直在鼓励以歌往他身边走,只是不动声色而已。以歌,应该也发现了,只是她不说,继续装傻。”   “你不妨说他大男人主义,玩欲擒故纵。”   “也许吧。”杨果靠在季洋身上,“以歌说顾景行的傲是她惯出来,她会惯一辈子,让他高高在上。所以,她很快就会醒来的,她喜欢看顾景行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吗。”   “以歌就听你的,如果她愿意,你就别让她为难了,好不好?”   季洋握紧杨果的手,叹口气,“只要她醒来,都好。”   “恩。”   顾母听到了杨果的话,她看着身边的丈夫,问他,“青云,子嗣有那么重要么?”   “不重要?”   顾母沉默了。   杨果察觉身后有人,转身一看,看到顾父顾母,冲他们礼貌性的点点头。   “景行还没出来?”   “是。医生说以歌高烧不退,意识不清,陪她说说话,能给她鼓励。”   “会好的。”   杨果点头。   爱情的奇迹出现了,安以歌头不烧了,身子不抽了,终于安分睡觉了。   医生说再观察一下就能转入普通病房,普通病房意味着啥,意味着伤口在愈合,过个十天半个月啥的就能出院了,安以歌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顾景行没日没夜连续几天陪安以歌说话,已经失声了,听到医生的话,他紧握住医生的手,好比再生父母。   安以歌醒来是三天后的事情,那时她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连睡一周的人就好比与世隔绝了一般,对世界充满陌生,她睁眼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在看着她,一双双的眼睛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头晕乎乎的,这是欺负她就一只眼睛,闭上眼睛又睁开,看着顾景行,扯动嘴角,“老公,渴。”   顾景行立马去倒水,然后扶着她,慢慢喂她水。   她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只是一杯水还没喝完又睡着了。   顾景行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将她轻轻放下床,给她拉好被子。   安以歌觉得她这辈子就和医院有缘,住的都快成习惯了,所以醒来看到白白的一切也没觉得不适应,唯一奇怪的就是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可她怎么记得她有醒来一次,然后好多双眼睛看着她,难道那是做梦?   她是病人,能不能有点良心,留个人照顾她一下会死吗?   还是说,她已经不在了,她已经是阿飘了。   她蠕动着,感觉到疼痛,所以她还活着。   可是面对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不如死了算了。   顾景行说不定已经找好下家了,就等她双腿一蹬了。   不行,绝对不能如他意,她要醒来,活得好好的,折磨他,让他难受一辈子。   顾景行开门进来,看她醒来了,忙走过去,拉住她,“别乱动!”   安以歌有些委屈,他竟然凶她,她才刚醒,他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像是疼不疼、难不难受之类的。   “要不要喝水?”   “不喝。”安以歌别过头,许是太激动,话一出口,她腹部一抽,她疼得咧嘴。   “疼了是不是?不要动,我去叫医生。”   安以歌听到他关心的话,拉住他,小声道,“不疼,没事,景行,你抱抱我。”   “好。”他伸手搂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腹部那道6厘米的大口子。   安以歌靠在他的怀里,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她还活着。   汲取他的气息,熟悉的味道是给予她的定心丸,一觉醒来,好像阔别重逢,又像生离死别的一回,她急需他的怀抱包围着她,“我怕我都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再见。”   “那就别说。”   “不说怕你下次不认我了。”   “真怕吗?”   “恩。”   他亲吻她的发,以歌,你永远都是一道我过不去的坎,无论在或者不在,天知道,他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不敢回味,他终于明白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懂了心痛到麻木的感觉。   “老公~~”   “恩?”   “你是不是哭了?”   “……”   “声音好难听。”   顾景行笑出来,他是给她讲故事讲的,老是不醒,他讲得都没声了。   他觉得他这辈子所有话加起来都没那几天的多。   医生和护士过来检查安以歌的身体,她们轻轻掀开安以歌的病号服,安以歌瞪了瞪顾景行,顾景行立刻转过身。   医生说伤口在复原,不能有大动作。   安以歌点点头,看着身上的绷带,有些失神。沈青青是想要她命的,她说安以歌你就该去死,说得时候,面容狰狞,带着恨意,那是她最后的孤注一掷,她势必要与她同归于尽。   “想什么?”   唇边一热,她回神,看他喂她喝水,便喝了一口,“没什么。医生走了?”   “还说没想事。”   “好吧,我承认,在想你。”安以歌转过头冲他甜甜一笑。   他坐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没有戳破她的谎言。他知道她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是谁,其实也很明显,沈青青已经失踪了,警察现在四处搜素,事实已经摆在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 昏迷的安以歌做了个梦,梦到有人一直在耳边吵,于是她费力的睁开眼,然后看到是牧师在主持婚礼,她以为自己是主角,结果定睛一看,靠,竟然是安以茗和她老公的婚礼,俩人笑的甜蜜,又搂又亲的。 太欺负了,她决不允许。 死了也不允许! 她拿东西砸向那对狗男女,结果身为阿飘的她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没力气,拿不动东西。 于是她决定死死缠着顾景行,时不时吓他。 尤其午夜阴气最胜的时候,她浑身得力,将他们的家搞得一团乱,把他们吓得跪地求饶,精神错乱…… 她哈哈大笑,这对狗男女终于遭报应了,哈哈哈~~ (PS:季洋站在病床边看着安以歌,这丫头真是没救了,昏迷都能又笑又掉泪,吓死人。)   ☆、Chapter20   安学锦天天照顾安以歌,安以歌笑着说看得都视觉疲劳了,安学锦佯怪她不识好歹。   安学锦这么做自然不是仅仅想照顾安以歌而已,她是不想看见顾家人,尤其是顾景行,她天天来就是来堵顾景行的。   大家都明白,只是瞒着安以歌,安以歌见顾景行老不来看她,心里难免多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里都是分离的场景。她偷偷问杨果顾景行去哪了,杨果说他最近公司出了事情,他离不了身,她听后松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工作比她还重要吗?他知不知道她想他了,她好不容易才支撑着醒来见他。   杨果看安以歌时不时看着门口,然后一次次的失望,有些不忍心。婆婆天天在医院守着,景行怕影响以歌恢复也不敢硬闯,就一直在病房外候着,然后钻婆婆不在空子,来看以歌,只是那时候以歌已经睡着了。   那日,安学锦削着苹果,然后似是无意的说沈青青被抓到了,在郊外的树林里,好像饿了好些天,被抓的时候都跑不了。   安以歌听了,眼里也没波动,只是笑笑没说话。   安学锦说,警察审讯的时候,沈青青还说出了当年唆使他人殴打她的事情。   安以歌拿着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笑眯眯的说了声好吃。   安学锦叹气,说安以歌没心没肺,停了一会,看着安以歌,认真的开了口。   她说,安安,你想过吗?顾景行真的不适合你。   安以歌放下苹果,看着安学锦,没说话。   她又继续说,当年的事情你就该吸取教训了,若你看得明白就不至于现在重蹈覆辙。   她说,顾家不可能会接受你,他们现在不说,只是觉得你们年轻,在玩过家家,总有一天,顾景行会放弃的,他会懂一切不过是他的执着,就像现在的你,你也是对爱而不得的执着。   安学锦的话,让安以歌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就是她的奶奶,这一刻,她发现她和奶奶出奇的相似,她们都偏执于一段错乱的情感。爱而不得,没错,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忘不掉舍不了。   安学锦将她散落的头发绑好,编了辫子,“安安,你比谁都清楚唐帅更适合你,对吗?”   安以歌安安静静的抓着垂在左侧的麻花辫,握紧,没回答。   “你有没有一刻在想,如果顾景行是唐帅就好了?”   安学锦看她一味沉默,坐在她面前,揉揉她的头,“傻瓜,姑姑明白的,明白你喜欢他,但喜欢不当饭吃,可人要活下去,就要吃饭,你就听姑姑一次劝,不要再继续了。”   安以歌抬起头,眼睫不停抖动,久久才吐出几个字,“姑姑,我,我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离开一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会难受,会痛苦,但不会持续很久,很快就能忘了。”   看她哭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她心疼啊,这孩子也不知怎么的,老是受委屈,她擦擦安以歌滑下的眼泪,“他父亲说了,想让你回咱家,咱是女孩子,别人给台阶就下了,别让人看笑话,他们家家大业大,咱们高攀不起,我们过过小日子就好了。”   安以歌眼泪掉的更欢了,甚至啜泣出声,腹部伤口也隐隐作痛起来,却不及胸口的痛。   安学锦拉着她的双手,握在手里,“两年了,你们结婚了,却不如普通夫妻的相濡以沫。顾家一向重家风讲礼仪,当年单一个订婚宴就满城风雨,那时他们认真对待,这是一种认可。你呢,他们不说酒席什么的,连顿家常便饭都没有,咱不说排场,不说礼仪,也不说习俗,就说诚意,他们哪一点做到了?这说不过去,他们并未看到你,也没承认过你,甚至连一丝尊重都没有。”   安学锦自己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他们顾家人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他们说你不合适。你还生死未卜,他们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是人吗?简直是畜生!只要有良心,就不会做这种事,他们是恨不得你就醒不过来。你爷爷被气到昏倒,安安,你要想清楚,你是拿你的清誉给他们挥霍,你不是顾景行的妻子,你甚至连他的情妇都算不上,你觉得这种婚姻是你想要的吗?你期待这样的婚姻吗?没错,这几天顾景行是被我拦在外面,你或许觉得是姑姑不通人情,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长辈的看法是经验的积累,不无道理,该听的还是要听。安安,姑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想让姑姑寒心,你就继续糟践自己。”   安学锦说多了,也有些心累,她擦擦眼泪,收拾了东西,说晚上再来看她,然后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看到门口的俩人,没说什么,关好门,越过他们,直接往电梯走。   顾母提着煲好的汤,看安学锦走了,便将保温桶交给顾景行,然后快步往安学锦走的方向追去。   安以歌久久才抬起头,她爬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冷风吹了进来,她不觉得冷,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清誉?   她失笑,哪有什么清誉,早在爱上他的那一刻就没有了。   老师说,安以歌你懂不懂矜持,你是女孩子……   是她太主动,所以才很卑微么?不是,是她不具备做他妻子的资格,不,是情妇才对。   她的可笑,谁都清楚,就她不愿清醒。   姑姑说离开一个人会痛苦会难受,但她不知道还会生不如死。   她低头看着楼下,十几米的距离,一跃而下就能结束一切,如果她没醒过来,也许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好像大家都希望她不存在,好像她的存在就真的违背常理。   她闭上双目,手握住自己的脖颈的十字架,启唇,轻声道,“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怀抱有时,失落有时,舍弃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我命不由我,而在你手,阿门。”   睁开双眼,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片清明,心在那一刻平静了,从来没有过的宁静。   这些天,他应该也想的很多,他应该做好决定了吧?   如果他提出分开,那她……   身体忽的一暖,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告诉她,这是她的丈夫,也许下一秒就可能不是。   “风大,等下着凉了。”   他抱着她到病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她拉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好凉,看着他,他憔悴了,瘦了,她好久没见他笑过了,她对他笑了笑。   “怎么了?”他挣脱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你笑一笑吧。”   顾景行抬眼看了她一会,这不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会没有情绪的说出看似温软的话,他不想看她这样随波逐流,将自己放空,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好像一点都没有留恋。   “不要太难过了。”   顾景行拉起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禁用力捏紧,“不要这样和我说话。”   安以歌吃痛,轻轻蹙眉,她别开眼,“你都不来看我,是决定好了吗?”   他放下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弄疼你了。以歌,我爱你,我只是爱你。”   安以歌笑笑,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也爱你。景行,爱一个人就要得到他,就要在一起,对不对?”   “是。”   “真巧,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不想离开你。”   顾景行笑了,抱紧她,“说到做到。”   “恩,我最信守承诺了。”   他终于松开了她,然后亲了她的眉心,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安以歌握住他的手,嫣然一笑,“只是,我现在有些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保证我充好电,会让你老婆回到你面前的。”   顾景行点头,老婆说什么他都听,不离开什么都行。   他守着安以歌躺下睡觉,然后在一旁陪着,安以歌说一个人睡不着,太冷了。他笑笑,也躺上去,抱着她睡觉。   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最近他太累了,他希望一直这样不用醒。   晚上,安学锦来给安以歌送吃的,推开病房的门,打开灯的时候,病床上躺了一个人,并不是安以歌。   安以歌就那样走了,悄无声息,没留下只言片语。   顾景行惊醒过来时,差点将整座医院翻了过来,他发疯似的找寻安以歌,可是徒劳无功,一个大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痕迹。   他粗喘着气,看着暗黑的天幕,悲从中来,去哪了,这次要离开多久,还会回来吗?   明明她的情绪就很怪异,他还没引起重视,她身体还没好,伤口出了问题怎么办?   顾景行一直责怪自己,是自己太疏忽了。   ☆、Chapter21   顾景行问季洋安以歌的去向,季洋说你老婆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而后又认真的说,她不会有事的,她只是需要时间,她会回来的。   杨果看顾景行失望的走后,埋怨季洋,你知道以歌在哪是不是?   季洋摇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回来的,不过回来他肯定揍她,病没好就乱跑,俨然是没把医生看在眼里,不能原谅。   没有人知道安以歌去了哪里,就连安以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哪里。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安静,需要给自己时间,没有终点站的旅程就是最好的选择。   比利说,安,许久未见,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侍奉主。   安以歌那晚去了学校的小教堂,意外见到了比利,他刚从非洲到中国又恰好来到A市,世界就是这么小,就这么遇上了。   比利出生于美国,是虔诚的牧师,立志传福音到世界各地,安以歌在美国的医院时被他的耐心和诚恳打动,去了教堂,接触到了信仰。他待安以歌极好,希望安以歌能从磨难中看到希望,希望她能爱上他的信仰。虽然他年轻,但对安以歌是没有非分之想的,他只是秉着怜悯之心希望安以歌好。   比利带着一支八人的队伍,这些人的志向和比利是一样的,他们来自不同地方,有一个还是河南人,他们都很希望安以歌能和他们一道侍奉。比起虔诚,安以歌自愧不如,她不过是门外汉,远远及不上他们,她能跟随他们一两站,但绝不可能永久,她就是想暂时离开A市,出来散散心而已。   他们自驾,没有目的地,只是每到一个地方就受邀到当地的教堂进行见证分享会,希望信仰的道路越拓越宽,一片光明。   安以歌暂时忘了顾景行,忘了A市的烦杂,她充当比利的翻译助手,整天忙碌,过得很充实。   或许有了他们的开导,安以歌心情好了不少,比利说,安,你要享受这个过程,生命在于享受,悲欢喜乐都要享受。他还说了安以歌,他说,安,离家出走是不负责任,你的丈夫他会担心,身为妻子要顺服丈夫,就像顺服主,愿上帝赦免你得罪。   安以歌被他一说,也觉得自己做错了。   比利安慰她,有困惑迷茫都很正常,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丈夫的错,以你所言,他很疼爱你,那你就必须和他共进退,而不是逃避。当然,你们中国人好奇怪,似乎很喜欢生孩子,养不了也要生,是女孩也继续生,我很难理解。   安以歌给他科普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家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比利耸肩,真是罪恶,他们违背了神。   安以歌笑笑,人活在大环境下,你必须屈从,鹤立鸡群是会被唾沫淹死的。   比利说,一定要找顾景行的父母谈谈,他们那样做是错误的。   安以歌忙制止他,她还不想死,就饶了她吧。   那天晚上,安以歌犹豫再三还是找人借了手机给顾景行打电话,她该走了,出来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她老公变成啥样了,而且,比利他们马上要离开河南继续往西走,她不能跟着去了,不然回家就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手机在办公桌上振了又振,顾景行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看着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河南的?   河南骗子好像挺多的。   他没接,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继续想着他老婆可能去的地方。   没想到这骗子还挺执着,打了又打。   最后他还是接了起来,那边的人俨然有些愕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接了。因为安以歌一直打,连饭都不吃,比利看不下去,他说我帮你打,你去吃。   现在有人接了,比利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他想了许久,才用蹩脚的中文说,“你老婆、在、我们手上。”   顾景行一听,顿时清醒了,他站了起来,谨慎问道,“你是谁?”   “你,你别管,她在我这,很安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真是太大意了,以为她会自己安全回来,没想到一下就出事了。   “我不是、骗子。”   “你想要什么?她在哪里?让她和我说话。”   比利觉得安以歌的丈夫态度并不友好,他抓抓头,然后用英文流利道,“安现在在吃饭,她很想你,麻烦你来接她。”   顾景行愣了一下,继而问了地址,挂完电话后,他按按太阳穴。   河南?她跑河南去了?怎么去的?   他还想着她什么都没带,顶多在A市找人借住,这些日子估计是让人帮忙瞒着他,没想到都跑到千里之外了,他太低估她了,她什么时候河南还有朋友的?   他立刻订了最近一班到郑州的飞机,然后回家收拾了东西。   大门未关,季洋和杨果回来时恰好看到顾景行在收拾东西,季洋想大概是知道那丫头在什么地方了。他先回了趟家,没一会又到隔壁去了。   顾景行看到季洋进来,没说话,继续收拾东西。   季洋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看顾景行将安以歌所有证件都收拾到行李箱,不禁好笑,“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是要私奔的节奏。”   “你可以这样想。”   “真不打算回来?”   “我打算带她去美国,短时间不准备回来了。”   “不管了?”   “我有自知之明。”   季洋站起来,将一张卡递给顾景行,顾景行瞟了一眼,没接过,这是瞧不起他吗?   “这不是我的心意,这是安安的,她那房子我给处理了,所有的都在这,你交给她,她最喜欢私房钱了。”   顾景行站了起来,拿过卡,似笑非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早就有打算了?”   季洋耸耸肩,“哎,别冤枉我。房子放那积灰多浪费,你们又不可能搬去那住,趁着行情好,能出手就出手了,不用太感激我。”   顾景行看季洋款款出门,笑了笑,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前往机场。   比利没说顾景行接到电话的事情,他想给安以歌一个惊喜应该很不错,安以歌也气馁了,她郁闷的跑去休息了。   安以歌气得踢被子的时候,某人已经抵达目的地,和她就几步之遥。   比利带他到楼上安以歌的房门外,他说,夫妻是一体,相爱就要互相理解,神会祝福你们。   顾景行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到房门外开了门,门没锁,一下就开了,真是不长记性,怎么受伤的不知道吗?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安以歌抱着枕头,忧伤不已,她喃喃自语,“老公景行……景行老公……老公景行……”   顾景行轻轻关好门,“我在这。”   安以歌吓了一跳,整个人坐了起来,看到门口有手机的亮光,有个影子在那,散发着青光,她吓住了,双手合十,不停祈祷,“上帝保佑,魔鬼走开,魔鬼走开……”   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都亮了,安以歌立刻捂住眼睛,她最怕鬼了,“不要吃我。”   顾景行失笑,他放下行李,柔声道,“怕鬼还离家出走,不知道会被孤魂野鬼勾走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啊!   安以歌透过指缝战战兢兢看着声音出处,然后看到那抹熟悉的英俊身影在晃动,慢慢靠近她,她放下手,瘪着嘴,一脸委屈,一会还挤出几颗晶莹的泪珠。   顾景行走到床边,将她搂入怀里,“乖,不哭,老公带你回家了。”   她伸手搂着他的腰,吸吸鼻子,闷声道,“现在吗?”   “等你休息好了,现在太晚了。”   “没事儿,你就是我的家。”   看她一脸依赖,顾景行低头亲亲她的唇,“那还跑!”   “我跟你说了,我说要好好休息的,等我休息好了就回去了。”   顾景行不和她做口舌之争,她的话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她想怎么解释都行,他拉开她,掀开她的睡衣,准备查看伤口。   安以歌急了,脸红红的,拉住他的手,“不行不行,现在不行,隔壁有人呢。”   顾景行一下子就笑出来,他拉开她的手,取笑她,“脑子竟想些乱七八糟的。”   安以歌刚想还嘴,结果一看人家只是在查看伤口,顿时羞羞脸,伸手捂住脸,好丢人呀。   顾景行从行李箱拿了药,然后给她轻轻涂着那条小蚯蚓,他就怕她不注意,让伤口裂开,现在看来,她还挺注意的。   粉色的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的明显,这是她身上第一道伤口,也是他伤害她的证据,他轻轻抚了又抚,心疼不已。   半透明的液体抹上去肚子凉凉的,安以歌觉得有些痒,她放下手瞅着,“这什么呀,油油的,早好了,不涂了。”   “这个可以促进伤口复原,早晚各一次,不能不涂。”   “好麻烦。”   “我给你涂。”   安以歌笑眯眯的哦了一声,看老公这么细心,这么疼她,对她这么好,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懂事,咬着嘴唇小声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景行抬起头,看她满是认真,笑笑问她,“充好电了吗?”   安以歌一愣,然后点点头,“满血复活了。”   “那就好,回去和我好好过,别再乱跑了。”   安以歌求之不得,只是她能回去吗?他爸她姑姑那怎么交代啊?   顾景行将药放到一旁的柜子,搂着她,“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他们怎么决定的事是他们的事,若A市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也无需留在那,世界这么大,我带你四处去看看怎么样?”   安以歌频频点头。   “好不好?”   安以歌又点点头。   “不会说话了?”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伸手拧了他一把,“人家是女孩子嘛,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顾景行腰际一痛,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太野蛮了!   小小的单人床,安以歌缩在顾景行的怀里睡觉,老公的怀抱最温暖,有老公真好。   顾景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一夜无眠。   ☆、Chapter22   第二天,安以歌在机场大厅看着行李等顾景行办理登机手续回来。   她听广播说前往A市的飞机快起飞了,很焦急,咋不回来呀!   结果飞机起飞了,顾景行还没回来,安以歌一下子身子就软了,蹲下来,趴在行李箱上,哭丧着脸。   来往的人都不禁看了安以歌两眼,都不明白她怎么了。   顾景行过来看到她这副光景,不解了,刚刚不是吃了肯德基全家桶,又饿了?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安以歌抬眼瞪了瞪他。   顾景行摸不着头脑,他是真不知道,拉起她,“好了,走吧。”   “飞机都飞了,你怎么这么慢,早来不及了!”   顾景行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没吧,还有一小时。”   安以歌不相信,她拿过机票看了一下,然后又看看顾景行,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到纽约的,不是回A市的。   “走吧。”   “不是,这,这不是……”   顾景行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行李,“好了,不纠结了。”   安以歌老觉得不对劲,这会去什么美国啊!   她突然想到他昨晚的话,他说世界那么大,他想带她去四处看看。   她以为他是哄她,根本没当真。   他现在这般,就表示早就准备带她离开了。   她是可以毫无牵挂,可他可以吗?就为了她,牺牲一切,抛下所有,不顾对他寄予厚望的父母,这样好吗?   她看他拉着她往前走,面无表情的,好像义无反顾。   他不开心,她看得出来。   他不开心,她又怎么会开心。   她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不走了。   顾景行被她一拽,停下脚步,以为她怎么了,关心道,“怎么了?”   “不要,我不走。”   顾景行想拉起她,可她不配合,就是蹲着不起来,“以歌,不闹。”   安以歌才不听他的,她撇撇嘴,“要走你走,我不走。我要回A市,我要吃猪肘子,要吃羊肉臊子面,还要吃静园的菜,没吃腻我哪也不去。”   周遭的人看到了,听了安以歌的话,都忍俊不禁,觉得安以歌这个萌吃货很有意思。   顾景行抚额,她非要关键时候掉链子么?她知不知道做这个决定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他不容易,她明白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便走过来,礼貌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顾景行说没事不需要,然后低头看她偷偷瞄他,叹口气,“以歌,我再问你一次,走还是不走?”   安以歌整张脸埋在双膝里,闷不做声。   那位工作人员看了,很热心的说,既然女朋友不走就算了,留下吧。   安以歌抬起头,闷闷道,“才不是女朋友!”   工作人员愣了。   “是老婆。”   工作人员的笑僵了,然后觉得无趣,退下不管闲事了。   顾景行知道走不了了,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真是傻,那脑子就是笨,明明是想走的,却违背自己的心。他弯下腰,拉着她放在膝上的手,“起来,别蹲着,大家都看着你呢。”   “……”   “你再这样我就扛白菜了。”   “……”哼哼,她才不受威胁,大庭广众之下,他顾景行也是顾脸面的,她断定他不敢。   “那咱先去退了行不行?”   安以歌抬起头,“退啥?”   “退啥?退你成不成?当然是退票去,赶紧起来。”   安以歌眯起眼,呼啦一下站起来,“早说嘛!啊——”   “怎么了?”   “抽筋儿。”   顾景行真是气坏了,看她靠在他怀里,低头咬了一口她的唇,“真是被你气疯了,这么多事,就一事妈!”说完蹲下来,让她坐着他的膝盖,“哪抽了?”   安以歌指了指左腿小腿,顾景行一手护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按压着她的小腿肌肉,“好些没?”   安以歌支支吾吾说了什么,可顾景行没听清。   “说什么,说清楚些。”   “好像是左腿。”   顾景行抬起头,没好气道,“这就是左腿。”   安以歌一听,将他的手拉向右腿小腿上,“是这只。”   “确定吗?”   安以歌点点头,一会又小声说,腿麻了,记不清了。   顾景行要不是冲她刚刚心疼自己真想将她扔这不管了,真是来克他的,他的肋骨怎么造出这么个玩意儿,假冒伪劣产品都好过她。   “好了,不抽了。”   顾景行看她站起来走几步都没问题,松口气,他让她等一会,他去办手续,安以歌点点头,坐在行李箱上,乖乖等。   一旁有一对情侣,那女的一瞧,看向男友,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那男的摸摸鼻子,没搭话。   安以歌听到了,有些小得意,她笑嘻嘻的说,“你都不嫁人家,人家不敢真心实意对你好,怕你以后是别人的老婆,男人的好不是给女朋友的,是留给老婆的。”   那女的一听,脸霎时就红了,而那个男的则是感激的看着安以歌,然后搂着女友,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女的一听,耳根都红了。   顾景行过来时,安以歌乐得一直笑,他觉得奇怪,便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儿,就是夸你呢!   额……   *   隔壁传来谈话声,季洋抱着女儿去了阳台,一到阳台,隔壁有人笑笑向他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妻奴!”   季洋一脸黑线,看着走出来搂着安以歌的顾景行,嗬,这俩人是逗他玩吗?   “把东西还给我!”   安以歌不解,看着老公,那人说啥呢?   顾景行摸摸她的头,说风大,进去休息。   安以歌乖乖进去了。   季洋火大了,“顾景行你来阴的是吧?”   顾景行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季洋呵呵,给他装什么傻,竟然夫妻合伙骗他钱,给他等着,以后他肯定袖手旁观,他们甭想从他这得到一丝援助。   “嘟嘟,嘟嘟……”   季洋看着女儿,拉着她的小手,“你没那样吃里扒外的姑姑,这人以后也当做不认识。”   顾景行看季洋的幼稚样,不禁好笑,笑过后,也不做隐瞒,“她不走。”   季洋似乎不意外,他瞟了顾景行一眼,“她要走你拦不住,她不走除非你打晕了她。算了,是祸躲不过。好好照顾她,出去几天,更瘦了,最近你俩都过来吃饭。”   “好。”   顾景行看季洋抱着女儿进屋,有些欣慰,说没容身之处也不见得,至少季洋是有心助他一臂之力。   晚上安以歌抱着里见和老公去隔壁吃饭,里见很有意思,看到阳台门开了,就跑过来了,看到安以歌后直接扑,然后怎么都不下去。安以歌摸了又摸,她也舍不得它呀,她可是把它当亲人了,这世界能让她当亲人的没几个,里见算一只,地位大抵和季洋差不多。   杨果做了一桌好吃好喝的,安以歌没忍住,看老公和季洋在聊天,嫂子在炒菜,没人看着她,二话不说就伸手拿菜吃,而且还不停歇的。   季洋看到了,甚是鄙视,看看你老婆那副鬼德行!   顾景行看过来,有些不忍直视,估计也想欺骗自己那人不是自家老婆。   杨果看到了,好笑,她特意给安以歌炖了参汤,端了出来,放到安以歌面前,“先不吃,把这先喝了。”   杨果叫吃饭,季洋过来后,拧了拧安以歌耳朵,“舍得回来了?你是欠揍知道吗?没死在外面算你运气好。”   顾景行倒没心疼,她跑出医院他担心之余也是恨得牙痒痒,只是他欺负她,她就向季洋告状,季洋欺负她,那她就只能对他投怀送抱了,他何乐而不为。   果然,安以歌喊着老公,缩在他怀里要援助。   顾景行笑笑搂着老婆,护在怀里,未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松开她的手,她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这次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刚刚季洋说他母亲好像态度没那么强硬了,他猜是母亲的功劳,那日母亲追着出去,想必是说了什么才能换来今天的局面。这些日子的事情这么多,他对不起的人除了以歌,还有他从小就尊敬的母亲,她为了他的事不仅流了泪也伤了心。   都说每个男人一生之中都有三个地位不分彼此的女人,给予生命的母亲、陪伴左右的妻子、生命延续的女儿。母亲和安以歌对他而言的确无法确定孰重孰轻,也无法做出选择,只是她们的位置和角色不一样,他对她们的情感也跟着不同。   饭后,安以歌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就把小魔女塞到季洋怀里,“我要回去休息了。”   季洋抱着女儿,看安以歌拉着顾景行要离开,哼了哼,“休息可以,但别不知死活的瞎折腾。”   安以歌一听,气呼呼的转过头,“我瞎折腾什么了!”   季洋看向她,漫不经心道,“安以歌,你结婚两年了,应该不用我一字一句的提醒你。”   安以歌火了,这什么人啊!   门哐的一声被甩上,杨果睨了季洋一眼,“你说什么呢!”   “我是看眼科的,就安以歌那小眼神我还看不出来?她在勾搭顾景行。”   “人家是夫妻!再说就景行还用你提醒?瞎操什么心啊!太闲是不是!”   “顾景行忍得住,那丫头未必。”   噗,杨果想吐血,这老公简直是神经病!   季洋看杨果无语的模样,笑笑,我就是想逗她玩玩而已。   杨果站起来,抱过女儿,晚上一个人睡!   季洋看着老婆走了,关了房门,忙追上去,结果门锁了。   他的心啊……   那句话怎么说的。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you try you die don't ask why .   ☆、Chapter23   经法庭审理,沈青青教唆罪、故意杀人罪(未遂)成立,判处9年有期徒刑。   身为检察官的沈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昏了过去,庭审人员唏嘘不已,可以说他们中有些是看着沈青青长大了,身为执法人员的子女,却知法犯法,这不失为是家庭教育上的失败。   沈青青两眼无神,她听着她的判决,双手不停的颤抖,然后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滑下来。   顾母坐在旁听席,见了此景,也不禁拿手帕擦擦眼角,明明有大好年华,却这样葬送了自己。青青的父母之前天天来家里,他们说他们就一个女儿,求他们不要深究,放过青青。沈母甚至跪在她面前,说安家那边不见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就希望他们帮忙。   其实判处9年已经是安家没追究的结果了,安家若深究,青青绝不可能这么幸运。   在法院门口的时候,沈父扶着沈母出来,看到了顾母,沈母一下冲了上来,抓住顾母,似疯了一般,“你满意了?9年啊,我的女儿被毁了你知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顾家的司机拉开沈母,却受到了沈母抓狂的拍打。   顾母看沈母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只有一个女儿,别人也只有一个女儿,你的女儿做了错事,别人并未做什么,究竟是谁狠心?教唆殴打他人致残、故意杀害他人,不是小事,是人命!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受害者是你的女儿,你还会希望法律宽容犯人吗?你觉得你凭什么要求别人原谅,你女儿没得只是9年的自由,我儿媳妇没的是一生的健康,这伤害永远都无法弥补。”   沈母整个人坐在地上,大哭不已。   顾母坐上车,不想再看这些,但愿所有事情随着这件事尘埃落定,不要再起事端。人的一生太短暂,别给自己留下伤口,也别给别人添伤痕。   沈青青一直要求见顾景行,在监狱自杀了,她的父母找到顾景行,哀求他去看看她。顾景行听后,面无表情,正要关上门的时候,恰好安以歌和杨果去楼下超市买东西回来,安以歌抱着小魔女,看着堵在家门口的俩人觉得很奇怪。   这大包小包的,是给她送吃的吗?   老公干嘛不要呀!   她说说他去,会不会过日子呀!   那妇人看到安以歌和杨果后,立刻转向她们,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杨果面前,“安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   安以歌吓住了,这,这什么情况啊。   杨果也吓住了,这么大阵仗,究竟谁啊?   “你先起来,别这样。”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杨果看她那么坚持,只好缩回要扶她的手。   “安小姐,我求求你,我们青青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不怪她的,你要是不解气就冲我来,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就行行好,求你了。”   沈父提着一堆的礼品,看着老婆如此,也是老泪纵横。   杨果一下就明白了,她看向安以歌,“你带妍妍先进去。”   安以歌点点头,抱着孩子就去了隔壁。   可怜天下父母心,沈青青若知道她的父母这般卑微不知作何感想。   “你们今天来是想要做什么?”   “青青,青青她寻短见,她就是想见见顾、顾少爷。安小姐,您帮忙劝劝。”   顾景行打开门,沈母似乎看到希望,立刻站起来,转向顾景行,一脸哀求。   “就这个位置,就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看沈家二老不解,他继续道,“我太太就倒在这个位置,血流不止,奄奄一息。一个人的血有多少,经不起那样的流损,她在医院抢救,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却受到感染,医生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她随时可能离开的心理准备。那种折磨远比你女儿给你的痛苦更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谁都不是上帝,没有洗脱他人罪恶的权利。”   杨果看泪流满面的沈母,同为母亲,她觉得心酸,“回去吧!如果你女儿体会不到你们的用心良苦,那她就不配当你们的女儿。”   “她就是再不争气,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们就行行好。”   顾景行眼眶红了,他缓了口气,毅然道,“那你知道因为你女儿,我太太这一辈子都拥有不了孩子吗?她连作为母亲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能求你行行好吗?”   杨果在这一刻才明白了安以歌不被接受的原因,她一直以为顾家是因为以歌的眼睛和精神问题,谁曾想还有这一层缘由,这对以歌太残忍了。她嫁的要是普通人倒还好,偏偏是顾景行,那样的人家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婆婆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极力反对,她给以歌介绍了唐帅,是明白只有像唐帅那样的家庭才能让以歌一生无忧。   1402的门开了,安以歌出来了,她看着顾景行,“景行,你就去一下,一下就好,好不好?”   顾景行看了她好一会,她在祈求,她知道她的祈求他无法拒绝,她就是她的软肋,他点点头。   安以歌笑出来,好似三月的暖阳。   季洋知道了,说了安以歌一通,他说你装什么白莲花,以为自己是善良的小白兔不成!   安以歌没说话,闷闷挨训,其实她不是善良,也不同情沈青青,沈青青就是死了,她也不会伤感不会原谅。只是父母是无辜的,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深爱女儿的沈家父母那般卑微低声下气,已到中年,都想着含饴弄孙,却要为犯错的孩子四处奔波,是他们的父爱和母爱让她动容,她无法践踏一份血脉亲情。   她想,安学盛只要有他们十中之一,她就谢天谢地了。   也幸好她没孩子,省得烦心,不然以她的品性,教育出来的孩子估计也不咋的。   顾景行去探监了,坐下后不久,沈青青穿着囚衣出来了,她的额头还缠着绷带。   沈青青看到他,眼泪决堤,拿起电话,哽咽道,“是不是我的生命对你而言只值这十分钟。”   “我来,不过是因为一个母亲的哀求。”   沈青青咬唇,“景行,我只是爱你。”   顾景行冷笑。   “信吗?我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我真的……”   顾景行拿下电话,沈青青大喊,“如果可以,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顾景行毅然挂了电话,有些错,对不起不能抹平,有些伤害,死也不能补偿。   沈青青泪流满面,然后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可惜,顾景行始终没回头,即使回头,也不会有感觉。   出来时,她正坐在台阶上晒太阳,遮住正常的眼睛,然后与太阳直视,嘴角扬着,好像特别开心。   “以歌——”   安以歌转过头,放下手,站起来,然后嫣然一笑。   美不过三秒,风吹过她的发,头发飞舞着,将她的面容遮住,她抬手抓着狂乱的头发,然后不停自言自语,“哎呀,缠住了缠住了,打结了,真讨厌。”   顾景行大步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搂的很紧。   安以歌有些奇怪,放下忙活的手,乐呵呵的任他抱着,看他抱着不撒手,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景行宝宝乖乖,不难过啊。”   “……”   “别心疼以歌呀,以歌很幸福的。”   *   就要搬新家了,离开这住了两年的房子,安以歌心里有些舍不得,她好怀念她站在1402的阳台看向这边的日子。以前她想着通过阳台爬过来,谁曾想她竟然光明正大的住进了这里,缘分真是妙不可言,邻居竟然变成丈夫,质的改变。   季洋和他们一样,选了同一天搬家,相比他们,季洋俨然更多东西要搬,什么尿布、学步车、摇篮、婴儿床啥的,搬家公司一趟趟来回搬运。   安以歌悠哉的站在门口,看着指挥搬家公司的季洋,得意洋洋的开口,“我家12楼。”   季洋转过头,白了她一眼,“很了不起么?”   “当然啊。天天把你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特别爽!”   “神经病!”   “季洋,以后欢迎你上楼来我家找和我平起平坐的感觉。”   季洋一听,TMD,许久没吃药又开始疯了是不是?!   他拿起一个抱枕佯装要砸过去,结果安以歌一溜烟就跑到隔壁了。   季洋看了都好笑。   安以歌关上门,然后不停喘气,然后乐得咯咯笑。   没一会,她就不笑了,她看着阳台的方向,眼含怪异。   按说住了两年的房子应该说对每个角落都很熟悉才对,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这房子还有一道门。门和墙融为一体,要不是看到窗帘没遮住的锁,她都没能发现这处小密室。   她找不到钥匙,开不进去,她敲敲门,贴在门上听动静,很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按说都结婚了,他怎么能瞒着她有自己的小秘密不和她分享呢!   她有些生气,于是开门跑到隔壁找季洋,要工具箱。季洋看她在工具箱里翻找着,觉得奇怪,刚想问她,结果她拿出一把榔头呵呵笑,差点没吓着他。   “你想干嘛?”   “砸门。”   听安以歌不清不楚的话,季洋有些担心,跟在她身后,结果发现她在撬锁,他进来过几次,还真没发现这还有一间房间,估计安安也没发现,所以特别好奇,哈哈,他也很好奇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看她砸锁的模样,季洋觉得很吓人,感觉下一秒手就废了,他拿过榔头,“我来。”   “额……”安以歌无语,他那么兴奋做什么!   不过……   哈哈,等下老公要是说了什么,她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他。   啧啧,安以歌,你真是聪明!   锁一下就开了,安以歌捂住嘴,很惊讶,“季洋,挺专业的嘛,我以为你就会踹门呢!”说完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留作证据。   季洋转头,“你做什么?”   “我不能让我老公觉得我不信任他。反正你不请自来,榔头是你的,门也是你砸的,一切不关我的事。”   季洋嘴角抽了抽,“安以歌,你够无耻!”   安以歌挑眉,“彼此彼此。”   ☆、Chapter24   安以歌拿下门上的锁,推开门,里面黑暗,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灯的开关。   “季洋,我觉得阴风阵阵的,很吓人。”   季洋呵呵,“吓人你也住两年了。”   “我觉得这不像有宝藏,你说这会不会是景行做了什么坏事把证据都留在这?”   季洋很无语,看到有一丝光亮,便走过去,边走边说,“看柯南的后遗症还没过去是吗?”   “不是,关键是我觉得……”   安以歌还没说完,季洋已经拉开窗帘了,阳光跑进来,小隔间的一切都变得明朗,她一下子就没话了。   季洋很失望,他还以为有什么惊天秘密呢,不过是间小书房而已,除了一张椅子一面书架啥都没有,隔这么一间在他看来纯属浪费空间。   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老旧泛黄的日记本,他要是没记错,这貌似是他的,后面以歌拿走了,说是喜欢有锁的笔记本,那时候好像女生都喜欢有密码锁的笔记本,他也忘记他怎么会有一本了。   他一碰,锁就松了,翻开外皮,看了目录,他乐了,“追夫大计?哈哈,有点意思。”他翻开一页看了看,边看还边念,“XXXX年XX月XX日,天气晴,顾景行今天又拽了,他老不理我,其实我也不错啊,他又不吃亏。不过没事儿,女追男隔层纱,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他,追的他无处可躲,只能乖乖投入我的怀抱,哈哈,顾景行,能被我喜欢上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这开篇还真挺霸气的。   他又翻了一页,念道,“今天好高兴,青青去帮老师批改试卷,我去帮忙了,就找顾景行的试卷,然后把他的答案改了,哈哈,选择题一片×,让她们都找他对答案!让他和她们眉来眼去!这是惩罚!”   季洋又翻了几页,看得乐不思蜀,不知顾景行看到时是什么感受,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贼的,举报顾景行让他做她同桌、故意摔倒让顾景行送她回家、装肚子疼让顾景行给她倒水……   他转过头,“这,这本借我。”   “不要。”安以歌呆了许久,回神后,走上前,要拿过笔记本,可惜季洋举得高高的,她够不着,于是仰头伸手挠他,“你还给我。”   “拿得到就给你。”   “快点,不要闹了。”   “你告诉我你改他试卷的后果,我就还给你。”   安以歌抢不过,没好气道,“就是没第一了呗!”   “就这样?”   “老师说是我影响他成绩要给他换同桌。”   “然后呢?”   “不知道,反正老师叫他出去谈话,后面就作罢了。”   “你猜是不是顾景行和老师说了什么?”   “我哪知道,你快还给我!”   季洋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逗她了,将笔记本交给她,看着整面书架,笑笑,揉揉安以歌的头,“笨丫头可算苦尽甘来了。”   说完就往门口走了,看来他老婆说对了,安安并不是在唱独角戏,顾景行一直在装深沉。不过,男人不会甜言蜜语是会吃亏的,希望他吸取教训,现在的安以歌可不是能由着他耍帅装酷,一不留神可是会离家出走远走他乡的。   安以歌愣了一下,听到关门声,看着怀中的笔记本,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真的难以置信,她走得匆忙,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她没想到有天会以他妻子的身份去掀开那些记忆,她翻开日记,看着那些哭笑不得的自作聪明,他看到了肯定气坏了。   怕别人占据他,她就找了好多的题目去问他,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和他独处。她还偷翻他的书包,把别人给他的情书都拿回家烧了。班里有女生感冒了,擦黑板时吸到粉尘不停咳嗽,他刚好路过顺手帮了那个女生,她气不过,回家在浴室里用冷水浇头,想要感冒,结果第二天非但没感冒,反而因为来大姨妈受凉疼得生不如死。   她一直在故意,为了让他关心她,她做了很多的蠢事。   合上笔记本,她真的不堪回首了。   她刚要把笔记本放到原来的位置,却看到笔记本有露出来的小纸条,她翻开一看,竟是她给他的小纸条,不是扔了,怎么还在?   ——顾景行同学,你喜欢吃什么?   ——清淡的。   上面是她问的话,下面是他的回答,她拿起那把皱痕都被压平的纸条,一张张的看,每一张都有回复,都是他的字迹,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他的答案了。   ——顾景行同学,你有多高?   ——比你高12公分。   安以歌笑笑,现在不止了,他又高了。   ——我能不能叫你景行?   ——可以。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野了,没有女人味?   ——没有,很可爱。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像你一样就好。   ——不是约好了吗?不为什么不出现,我一直等你诶!!!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好。   ——顾景行同学,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说你喜欢我的,我就想让她们离你远一点。   ——没生气,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一直都喜欢。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班长打球?   ——他是男的,你是女的,是我的,太亲密了,下不为例。   ——我昨晚看了电视剧,男主角为女主角殉情了,如果我不在,你会想我吗?   ——以歌,两年了,去哪了?想你,很想,想得快疯了,不要再折磨我,回来好不好?   安以歌不禁潸然泪下,她都没勇气继续看下去了,她一直以为他没在意的,却不知他很认真的对待她每一个问题。   如果今天她没看到这些,又或者他们没在一起,那这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晓,这些将变成永远的秘密,她也不会知道在她苦苦挣扎的时候,她心心挂念的人也在思念着她。他们一直怀着对对方的思念却停滞不前,他们心里都是希望走向对方的。   “是真的很想。”   安以歌身子一顿,然后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她。   “真的快疯了。我有多恨你的离开你知道吗?恨到最后就想着你回来就好。安以歌,你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我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安以歌转过身,埋进他的怀里,“老公~~”   顾景行抱紧她,虽然错过那些年本该发生的美好,但幸福未曾迟到,过程是坎坷,但还是在大学毕业那年让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没觉得有何不满,他很知足。   尽管放弃心仪的院校,但他从不后悔停留在原地等她归来;尽管她打乱他的所有计划,但他还是觉得值得。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班主任说咱班的学生成绩真是参差不齐,好的无穷尽,差的没下限,有的可以选院校了,有些估计可以考虑娶媳妇了,我现在就担心你们这些不上不下的,连目标都没有,前途一片渺茫,同学们,长点心,时间不多了。   她听了前半句就转头问他,她说,顾景行,你要考哪里?   他有些心烦这个话题,偏偏话唠鬼不死心,一遍遍的重复,连下课都不放过他,恨不得上厕所都跟着,他真心郁闷,她怎么不想想她就在班主任担心的范围之内。   “你告诉我好不好?”安以歌哀求着。   “清华。”顾景行转过头,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   安以歌呆了,好遥远啊,心里有些失落,手不再抓他的手臂。其实她很早就知道了,他那么优秀,去清华很正常,可她要怎么办,那样她就看不到他了。妈妈说让她努力些,然后考上A大。   晚上回家的时候,就他们俩单独走着,顾景行有些不习惯她这么安静,看她时不时就落在他身后,就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   安以歌鼓足了勇气,试探问道,“你一定要去清华吗?”   顾景行一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恩。”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考不上啊!安以歌很失落。   “以歌,北京不止清华一所学校。”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以歌’,很亲昵,可沮丧的她却没发觉。看她依旧低着头,他有些庆幸,幸好没听到,不然又得意了。他只是想提醒她,让她跟他一起去北京,不在同一学校不代表不能在一起。   “其实A大也很好不是吗?我爸爸是A大毕业的,我妈妈希望我再努力一些。”   其实她要是在A市也可以,是她的话,异地恋他也可以接受,家在这,他迟早也要回来,走过四年,然后娶她,真真正正的一起一辈子。看着前面马路上有几个小孩子,想想,他决定了,他们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像他,女的像她,其实都像她也可以,要是都像她就好了,还是不要了,女孩子不要像她,容易被骗走……   “你在笑我吗?”安以歌看他心情很好,嘴角微扬,有些生气。   顾景行收敛笑意,“好好努力。”其实不努力也没事,他养她。   他一直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只是中间少了比异地恋更遥远的距离。   现在他做到了,越过时间和人海,找寻到了她。   微风袭来,顾景行坐在靠椅上,怀里拥着安以歌,然后一起欣赏安以歌那些年的丰功伟绩。   “你知道是我改你试卷是不是?”   顾景行挑眉,“除了你谁会做那样的事。”   “你生不生气?”   顾景行摇头,他那时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她,到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后来看了笔记本就了然了,不过还是觉得很冤枉,他什么时候和人眉来眼去了?   “那你和老师说了?”   “我不爱告状。”   “老师怎么没把我俩分开?”   顾景行笑,“因为我说,我想知道避开正确答案是不是很难。”   安以歌无语,学霸的思维无法理解,她又翻了一页,乐了,“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洗衣服,就是给你洗校服,洗了好久呢,洗衣液都倒了大半瓶。”   “谁让你故意趁我不在扔在地上踩的。”   安以歌咯咯笑,“你要是没看到这个会不会觉得很温暖?女生主动给你洗衣服诶!”   “知道真相的时候火都上来了。”   安以歌笑倒在他怀里,“好吧,我认错,我都是故意的。”   “那就惩罚你给我洗一辈子衣服。”   “恩,好。”   放下笔记本,伸手圈着他的脖颈,笑得柔情似水,“我真的成功了,真的成为了你的妻子。”   顾景行没说话,在她腰际的大手往上,抚着她的头发,然后不由自主的低头吻住她的唇……   春暖花开,窗帘晃动,身影交错,岁月静好,爱意绵延。   他们缺的就是如此幸福的过日子了。   ☆、Chapter25   新家黑白风格,线条清晰,宽敞又明亮,啥都是新的,顾景行的眼光和品位除了在终身大事上绊了一跤,其他都可以说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安以歌最喜欢书房的飘窗了,她一看就和顾景行预订了,这是她的私人领地谁都不许抢,包括里见。顾景行好笑,这个家都是她的,谁都不会和她抢,他只会和她分享而已。   设计这个房子的设计师听顾景行说有只宠物猫,便很用心,于是里见也有自己独立的暖和小窝和玩具,可它不喜欢,很生气的咬着,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搂着老婆看卧室的男人,估计是恨他抢人。   也是,新家那么宽敞,卧室那么大,给它安个位置咋了!   可顾景行明确表示,没门儿!   有意见,他会炖了它!   里见好想嚎几声。   床是新买的,被子是刚换的,暖和中还带点出厂设置的新鲜气息。   安以歌睡不着啊,她在加大size的床上扭来扭去,一会抱着枕头,一会抱着被子,一会转身爬到顾景行身上磨磨蹭蹭。   留着一盏小灯,顾景行将全部看在眼里,有些好笑,伸手摸着趴在他身上的她的头。   “换了地方睡不着是不是?”   她没应他,继续在他身上磨着,发出没睡醒似的绵长的恩恩声,无意间还解了人家睡衣上的两颗扣子。   “我明天要去公司,你乖点,恩?”   当然,能乖就不叫安以歌了。   看她不听话,只能拉住她,她朦胧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他笑笑,“我有话要和你说。”   安以歌一激灵,立刻起身坐在他身上,巨乖,她甜甜的开口,“恩,你说,我听着。”   他看了,心里深深叹气,伸手拉下她,抱在怀里,唇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医生说没两个月不可以,所以,少一天都不行。”   安以歌一听,嘴都扁了,一咕噜倒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对着他,被子也不盖,就顾着生闷气。   顾景行给她拉好被子,她这几天晚上穿得那么妖娆,目的那么明显,他又不傻。   可她明不明白,这对他更难熬。   “都好了!你就是嫌弃我!不就差两天吗!”安以歌想想还真委屈起来,“今天搬新家嘛,人家高兴,就想……真讨厌,不理你了……”   顾景行听她碎碎念,不禁抚额,搬家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搬家需要用做.爱来剪彩不成?!   他将小灯也关了,安以歌一看灯关了,心里诅咒顾景行没女人喜欢,谁喜欢谁倒霉,有本事他一生心如止水当和尚去!   “嗯哼~~”   他转过身,出其不意的进攻,让安以歌毫无准备,这衣服没脱,招呼不打,他拉下裤子就开始了?   “额,我,我还没准备好。”   顾景行咬着她的耳垂,伸手将她的睡裤继续拉到膝弯处,深入进去,然后深深喘气,“没准备好?不是准备好几天了?”   额,安以歌无言以对。   他刚要动,她手拉住他的手,小声说,“等一下~~”她是真没准备好,一向他都有前戏,这一下子的,她是真有些疼。   她的反应顾景行都懂,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给予她。   他扶着她的腰,尽量不让她动,在感受到湿润的时候,才慢慢律动。   顾景行狂野的时候也会叫‘小妖精’‘小宝贝’什么的,不过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安以歌听了是情深意动,更加配合他。   说起男女这回事,做了才知多疯狂。   尽管温柔,安以歌还是累的不行,她想这次的伤口真的影响发挥了,以前多来一场都不累的,她想哭来着。   看她终于愿意乖乖睡觉了,顾景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种以身侍主的感觉。   将她揽着怀里,心疼溢于言表,她身体变得差了,脸不如以前红润,有些青白,失血过多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了,虽然她不说,但他知道最近她连例假都不按时来了。   需要给她好好补补身子,不然就拉下病根了。   安以歌没想到第二天一醒来等她就是当归蛋、黑米粥、红枣茶,拿起压在碗底的便贴纸,看看上面关切的话,又看看黑乎乎的食物,悲喜交加。   这玩意吃多了,会腻的。   不过,冲他疼她的劲,她就勉为其难的解决了。   过几天就是她生日了,也是他们结婚两周年,不知他有没有礼物要给她。以前她觉得那些情人节、七夕节啥的很讨厌,现在改观了,觉得很可爱,再加上她闲着没事,就整天吧啦着那些纪念日和节日,看有没有礼物收。   顾景行很浪漫是不会,不过有节日基本都会给她准备礼物,买个小首饰,给她带好吃的,基本就可以将她哄得乖乖的。   他现在不爱什么惊喜,每一次准备惊喜总会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与其找罪受,不如就放下工作陪着她,做她喜欢的事,这样她好他也好。   所以,安以歌生日那天,顾景行起早给她做长寿面,然后翘班带她去买衣服买包包买鞋子,领她去高级餐厅吃烛光晚餐,回家后送上一束玫瑰花,最后再以身相许。   这样过生日,通常安以歌睡着嘴角都是弯的。   *   季洋说安以歌闲得快长毛了。   这的确不假,安以歌确实是闲得在找事做,里见看到安以歌都害怕,不是给洗澡就是给梳毛,里见以前最爱洗澡,现在看到水就跑的没影。   季洋看安以歌坐在沙发上啃玉米,有些鄙视,“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景行让我在家养身体。”安以歌正嚼着玉米粒,吐字不清不楚,   “都快变成猪了还养?养什么养!”   安以歌白了季洋一眼,就是长些肉了而已,哪有变成猪?她跑到沙发后,站在电子称上,看着上面的数字。   46.7?!   比她没受伤的时候更重了。   她转头看着季洋,“这准不准?”   季洋懒得回她。   “我回去和他说说,明天找工作去。”安以歌跳下来,然后穿上拖鞋,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准备回家。   杨果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盆草莓,看安以歌在穿鞋,便叫住她,“以歌,草莓洗好了,吃了再走。”   前两天安以歌和杨果带着小魔女去郊区农场摘草莓,家里的很早就被她解决了,于是她就垂涎季洋家的,跑下来蹭吃的。季洋和杨果都很清楚,家里冰箱要是没了什么东西,肯定是安以歌吃了,要不就是搬到楼上的冰箱去了。季洋说过杨果,因为家里的钥匙是杨果给安以歌的,所以安以歌来这来的很勤快,杨果听了丈夫的抱怨也只是笑笑,他不也拿了人家的钥匙,有什么好计较的。   安以歌一看红彤彤的草莓,咽咽口水,脱下穿到一半的鞋子又跑来了,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季洋一看,奚落她,“呦呵,不走了?都长膘了还吃?”   安以歌拿了茶几上的玉米,又抓了一把草莓,然后认真道,“这玉米好吃,我老公喜欢,我拿点回去。”   说完便乐颠颠的走了。   季洋听到关门声,拿了颗草莓放进嘴里,有些哭笑不得,“咱家冰箱的东西,顾景行有哪一样是不喜欢的?”   杨果好笑,“你明知道她是自己想吃拿景行当借口。”   “所以摊上这么个老婆,顾景行也算是英勇就义了,他一世英名正在被安以歌慢慢糟践。”   杨果也不禁笑出来,找安以歌这么个老婆,顾景行估计整天都哭笑不得,悲喜交加。   安以歌端着一盘吃的进了书房,她说,景行,我给你送吃的了。   顾景行从电脑里抬眼看了看她,嘴角扬了扬,又去搬人东西了,这个老婆要他怎么说才好,真是太会过日子了。   安以歌喂了顾景行一颗草莓,“呐,补上了,那天全吃完算我对不起你。”   她是当他和她一样吗?她老用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以为他不知道吗?   “我不是你。怎么那么馋,人家没吃完你就一直惦记着,现在满意了?”   安以歌点点头,她乐呵呵的说,“这要新鲜的才好吃,他们放着不吃会变质的,营养都流失了。”   顾景行嘴角抽了抽,摸摸她的头,“就你聪明。”   “可不是!”   “呐,去那边吃。”顾景行指了指飘窗的位置,他和她说话太费劲,他不想置气。   安以歌屁颠屁颠走了,走到一半又回来了,将盘子放在办公桌上,手抱着顾景行的胳膊,晃着。   “怎么了?”   “人家胖了!”   “额……还好,不胖。”   “我去称了,重了!”   顾景行将她拉到怀里抱着,“是不是吃玉米吃多了?”   安以歌想想也有道理,但想到季洋说她堕落的事情,还是觉得要有点志气,“我要去上班,要找工作,要养活我自己。”   顾景行噗地一声就笑了,找工作上班他都不怀疑,只是养活她自己……呵呵,是不是太难了点。   安以歌有些生气,“不能笑,我是认真的。”   顾景行收住笑意,拉着她的手,最近气色的确好了不少,医生家的冰箱当然没有垃圾食品,她天天去搬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把自己养得很好,他觉得还是让她再去祸害季洋一段时间得了。   “再休息一段时间,找工作的事不急。”   “不行,就要找工作!”她拧着脸,“这天天都是吃吃吃,我都难受了。”   顾景行无言以对,她吃得时候,他倒是没看出来她有多难受,不挺乐呵的?天天跟捡了大便宜似的。   安以歌看他都不重视她的决定,有些挫败,想想又很贤惠的捧着顾景行的脸,“你想想,我去工作就能赚点钱补贴家用,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都不知道,看你早出晚归我有多心疼,我多么希望你能在家多休息一会,早上不用那么早起,多睡5分钟都好。你最近都瘦了一圈,我都看不下去了,怎么能因为我这么遭罪,我真是大罪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能再这样让你一味付出,我也要努力,我想让你过得幸福,我……”   “安以歌,去吃玉米,马上。”实在听不下去,再说下去他要吐了!   “干嘛呀?人家……”人家说得正兴奋呢!   “明天就找工作去,现在一边呆着去。”   看安以歌撇嘴。   他选择无视,你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苦情偶像剧,我就把家里的网线剪了!   安以歌哼了哼,我有手机,我用万能.钥匙。   他斜眼看她,信不信我把手机上缴了?   安以歌落败,不看那些,那我看什么?   看柯南看机器猫看喜羊羊看大头儿子看大耳朵图图……   安以歌跺了跺脚,抱着盘子走了,走到门口又转过头,睁大眼睛,冒着光,幽幽道,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你根本不爱我,哼!   嗬,这态度,信不信他收拾她!   ☆、Chapter26   思源说,安以歌你是不是抽风了,找工作?你找什么工作?你不被人包养了?不当金丝雀了?现在想起从良了?晚了!还是在家待着吧,伺候好你老公比什么都强!   安以歌挂完电话后,下定了决心,她要让瞧不起她的人知道,她要找工作绝不是说说而已,她安以歌也是有骨气的。   没了老公,她照样撑起半边天。   顾景行看老婆废寝忘食的制作简历,有些郁闷,饭也吃不下,去客厅找安以歌。一看,她在网上下载简历模板,然后在那边套,可惜又套不上,他拉开她,亲手给她制作简历。   这种没特长,没经验,没脑子的人,以他一个公司管理人的角度来说是不想用的,不过怎么都是自家老婆,也不能打击她,可是琢磨了老半天,一张简历上除了基本信息好像也写不了什么。   安以歌凑过来,看了后,很忧伤,“我就没有优点吗?你以前不说我可爱啊有毅力有耐心,还会包饺子做面条什么的。”   “安以歌,你是找工作,不是相亲。”   就算相亲,人家也嫌弃,除了会惹人生气还会干嘛!   想了一会,还是写了些,比如英语口语好,组织能力不错,有集体荣誉感,是影协的骨干。   “骨干?”安以歌没想到顾景行也会夸大其实,乐得不行。   “我的军功章有你的一半,所以,算是吧。”   安以歌倒在沙发上,心痛啊,她竟然这么一无是处。   顾景行好笑,他估计她只能乖乖回来,以她这程度,要找到好的工作很难,差的,估计她也不爱去,她是有些眼高手低,看到别人好,就觉得简单,觉得世界很美好,职场充满爱。   他想了想,决定给她找个有难度的招聘信息,然后保证她一过去就被刷下来。   安以歌不知道啊,她看老公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她,开心的不行,怎么也是一家人,力总要往一处使,哪会胳膊肘往外拐,拖她后腿啊。   第二天,安以歌兴致高昂的去了一家杂志社应聘,结果人很多,人才也多,她看要份工作要和这么多人竞争都傻眼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找工作也太难了吧!   她偷偷瞄了旁边人的简历,顿时有些心虚,不是学历压她,就是经验很丰富,她这不摆明来当炮灰吗?   助理模样的人出来了,拿了空白简历要她们再填一次,还再三强调要如实填,不然要承担相关责任。   结果这初试连面试官的面都没见着就回家了,说让她们回家等消息,呵呵,好大牌啊。   安以歌估计自己是没戏了,肯定一下就被刷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用隐藏摄像头观察她们,然后就决定人选了。   顾景行晚上拉着她好好恩爱了一回,他早知道是这副光景了,于是身体力行好好安慰了她。她还是乖乖待在家让他养着,把他这个大老板伺候好了,比什么都实在。   谁曾想,第二天安以歌还在睡觉,竟然接到了杂志社的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接起来,然后精神抖擞的挂断,天无绝人之路,她竟然进入复试了。   顾景行傻眼了,这杂志社是抽了吗?   她去复试了,结果人少了,她一瞧,啧啧,感觉有些怪异,为啥,因为这个岗位要求女性,现在这群女性中,貌似她比较青春。   单独见到了面试官,安以歌战战兢兢的坐下,对方看到她也有些吃惊,看了简历,又看看她,有些不确定,“安小姐,你结婚了?”   我靠,问这个是什么缘故?这和能不能得到工作有关系?她能如实说吗?说的话会不会被轰走?可要是撒谎,不就摆明雪藏老公吗?   她可以没工作可不能没老公啊!   工作千千万,老公就一个,决不能犯糊涂。   权衡利弊利弊后,她坚决的点点头,“是啊。”   “那你还真早结婚。”看着简历上的年龄是24岁,但本人似乎更小,还真看不出来。   安以歌有些摸不着面试官的心思,她小声问面试官,“不可以吗?早结婚不犯法吧?那您几岁结婚呢?”   面试官是个中年的女性,听她这么一问笑出来,“应该比你早,你和我女儿一样大。”   安以歌不禁警惕的问了一句,“那你女儿也在面试吗?”   面试官摇摇头。   安以歌松口气,拍拍胸脯,“好吧,我以为我要被踢走了。”   面试官被她逗乐了,她放下简历,“你不太适合编辑这个岗位,我们是美容杂志,这个岗位要求编辑需要有医药卫生行业的相关经验,很遗憾,你和我们需要的相差甚远。”   安以歌懵了,“可是,可是你们在招聘信息并没有说明。”   其实人家写了,就是顾景行没和她说而已。   “那可能是我们疏忽了。这样,编辑部需要一个助理,进行校改稿件的工作,你有没有兴趣?你的专业也能派上用场,毕竟语言逻辑很重要。”   安以歌频频点头,愉快的答应了,尽管人家说前三个月没有工资,她也不在意,一直沉浸在找到工作的喜悦当中。   安以歌很单纯的觉得只要能学到东西就好了,哪管其他的,直到后来她才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晚上到楼下吃饭,季洋听说她找到了工作,一脸讶异,这么顺利不会被骗了吧?   杨果也觉得不靠谱,“以歌,那个公司可信吗?”   “这个招聘信息是他找的。”安以歌乐呵呵的指着身边的老公,颇为得意。   季洋松口气,要是她自己找的,他还是挺担心的,“他们怎么会招你?咋想的?”   安以歌放下碗筷,“因为我是人才,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块璞玉是匹千里马,你鼠目寸光,懂什么!”   季洋吃瘪,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杨果看了直乐,这俩人怎么这么爱杠上,好像对方难受自己就很高兴,“行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还是嫂子好。我嫂子肯定是上辈子造孽了,这辈子才来让你祸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季洋怒了,“我也想顾景行上辈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生竟然摊上你这种货色!”   安以歌轻笑,“你错了,是我上辈子拯救宇宙了,所以才能嫁给他,和你不是一种性质。”   季洋被她的没脸没皮打败了,于是低头吃饭,这丫头是被宠坏了,当年她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顾景行给安以歌夹菜,“不说了,快点吃饭。”   安以歌感受了老公的温柔,也变得小女子了些,“其实啊,我能通过要感谢你。”   顾景行挑眉。   “他们只招已婚的,所以,我能被录用完全是你的功劳。”   季洋嗤笑,他就知道凭她能被录用的可能性为零。   顾景行有些懊恼,他是不是太早登记了?现在公司不想人员经常变动,所以对已婚女性还是比较照顾的,毕竟小女生没定性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就撂摊子不干了。   真是失策!   杂志社的编辑部挺拥挤的,安以歌的位置在靠门的一个角落里,初入职场,长得极品,穿得光鲜亮丽,难免会遭人嫌,经受新人的洗礼。   没等她适应新环境,事情就接踵而来,她啥都不懂,百度也没用,问人人家又不爱搭理,于是忙的焦头烂额,连喝水的空闲都没有。   她主要就是看稿件,然后找文字和语句上的错误,通俗的讲就是修改病句。一个语言都没逻辑的人去做那么严谨的事情俨然很困难,再加上长时间看电脑,眼睛又酸又痛,她一向懒散惯了,一下子这么紧张很显然吃不消。   而且还不敢和人诉苦,自己找的,再苦也要坚持。   那日,别人都下班了,就连坐安以歌旁边同为校改的小妹都下班去约会了,她还在做事情,他们说这个明天要好,那个明天要完成,她都忙不过来了,忙不过来就只能加班了。   她心里是很烦躁的,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看,想想以前,这个点她都抱着里见看动漫了,真的好心酸。   顾景行在楼下等她,等了许久也不见踪影,打了电话也没人接,便上楼找她了。   推开门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之后在门边的小角落里看到她,她正拿着眼药水滴眼睛,她的电脑桌面上一堆的东西。   “先回家,明天再来。”   安以歌放下眼药水,看到顾景行顿时觉得老心酸了,可又不想让他觉得她吃不了苦,只能轻声说道,“不行,他们说明天要,要是不看完出了错误要挨骂的。”   很明显她已经被骂过了,所以变得很谨慎。   美容杂志会涉及一些成分问题,很多成分化学名称很拗口,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别,门外汉不容易掌握。虽然很少人看杂志会注意那些,但一旦被有心人士看到了,是会引起官司的。安以歌不懂,然后没注意那些什么烷什么烃什么醇,结果出现了一个错误,被旁边的小妹骂的可惨了,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常识,不懂不会查不会问吗?骂完后安以歌头都抬不起来了,不过是她错了,挨骂挺正常的,只是她心里委屈的想落泪,最后还是生生憋住了。   她的自尊就是不让人看她笑话,所以她是不会轻易让人看她抹泪的。   顾景行看着心疼,老婆来遭罪,他最不忍心了。   他拉起她,“走,先回家。”   “还有好多东西呢!”   “回去我帮你。”   当晚安以歌的邮箱终于不再积满未读邮件了,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躺下睡大觉了,可梦中她还是梦到一堆堆的邮件朝她砸来,她被吓出一身冷汗。   顾景行看她睡得不安稳,还满头大汗的,微叹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睡觉。   ☆、Chapter27   第二天一早,安以歌一起来,就被厨房跑进来的香味吸引了,她跑到厨房,抱着老公的腰,撒娇道,“好饿哦~~”   顾景行端着两碗面条到桌上,她的那一碗里还躺了俩鸡蛋,安以歌拿了筷子就闷头开吃。   他的厨艺一般,不过是在国外一人锻炼起来的,但她都很捧场,给什么吃什么,跟猪差不多,很好养活,比里见还省心。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找你们总监辞职。”   安以歌听了,抬起头,一口面条含在嘴边,眼眸里透着不解。   “你这份工作我不同意,换别的。”   安以歌没说话,她上班还没满一周呢,就这么走了,不虎头蛇尾了吗?   “听到没有?”   安以歌吸溜了嘴边的面条,然后小声说了声知道了。   顾景行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强硬,便放柔语气,“一直看电脑对视力不好。”她眼睛本来就不如别人灵活,校改稿件需要一直盯着电脑,她单只眼睛会很吃力,很容易疲惫。   安以歌心中一暖,点点头,“恩,听你的,不干了。”   那天,安以歌挽着顾景行的手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进了总监的办公室,半小时后出来了,然后将所有的工作都交接给旁边的小妹,“我离职了,这些已经都修改好了,你看看是不是有问题?”   小妹完全回不了神,只顾着点头,然后看安以歌简易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编辑部的人窃窃私语,有人问总监这是怎么回事?   总监笑笑,说,以歌身体有些问题,她丈夫不放心,所以离职了,情况特殊,理解一下。   大家不禁咂舌,身体有问题?不放心?情况特殊?这不很明显吗?   那肚子很快就要鼓起来了呗。   安以歌着实冤枉啊,她哪有那么争气!   安以歌上车后,吐口气,“无业游民了,咋办?”   “公司刚好招文员,要不要?”   “面试吗?”   “看你。”   安以歌想了想有些心动,毕竟是和老公在同一屋檐下工作啊,非常有诱惑力,“那平时做什么?”   “应该是整理材料、打印之类的。”   “那我去。”   “好。”   老婆总要放在身边比较踏实,看的到,关心的到,偶尔还能给她开开小门,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她的工作状态。   顾景行大学本科期间就和学校的学长合伙注册了一家投资咨询和投资管理公司,为客户提供现货咨询和投资,做的是安以歌听不懂也懂不了的事情,不过她经常听他讲电话说一吨黄金一顿白银的价格什么的,反正云里雾里的。   不过听不懂的就是好的,黄金白银一听也上档次,尤其那计量单位都是用吨的,那得多少啊,好吓人啊。   安以歌在睡前问面试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有顾景行这层关系在,她现在信心十足。   顾景行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告诉你面试问题和直接带你进去有差别吗?”   “当然有。我面试了,说明我是靠自己的能力进去的,没有裙带关系,你带我进去,人家一看就鄙视我,会说闲话的,两者差太多了。”   “但实质是一样的。”   “别人觉得不一样就行了。”   顾景行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你的心。”   安以歌立刻爬到顾景行身上,“我才不在乎,我只骗外人,自己人都不骗。”她拉着他的耳朵,“你也不想你老婆像个摆设对不对?那样你多丢人。”   顾景行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丢人倒不怕,就是乖点就行。”   “我肯定乖,在你眼皮底下做事我敢造次吗?”   “就是在我眼皮底下你才无法无天的。”   安以歌咯咯笑,“这不有老公当靠山嘛,有你在,我有底气,啥都不怕。”   顾景行伸手解着她的睡衣的扣子,安以歌心领神会,也扯着顾景行的睡衣。   这么急?!   好吧,是忍好些天了。   第二天顾景行去上班时,顺便捎了安以歌一段路,然后给她讲公司的状况,以避免她一问三不知,但看她悠哉悠哉的喝酸奶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他有些担忧,还是亲自去坐镇得了,省得她一下就被拒了。   安以歌虽然没去过顾景行的公司,但在哪栋楼还是清楚的,她看快到了,便要求在半路下车。   顾景行有些不悦,至于吗?   安以歌笑眯眯的说拜拜,然后还提醒顾景行要装不认识她,她不想让人觉得她走后门,她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顾景行冷笑,他现在真不想认识她!   安以歌到了地方,看着高耸的大楼,上了电梯,到22楼后,看着办公区,不禁咋舌,老公好厉害呀。   一说来意,前台的人看了看,微笑道,“哦,你就是昨天打电话来的安小姐,对吗?”   “恩,就是我就是我。”   “好,跟我来。”去办公室的途中,那人笑道,“面试已经开始,你迟到10分钟了。不过没关系,文员还没开始面试。以后要注意,老板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哦。”   安以歌看她这么友好,忙套近乎,“我好紧张啊,能不能透露一下,应聘我这个职位人多吗?”   “额……”   安以歌看她有些纠结,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人,忙再接再厉,“你就帮帮忙呗!你长得这么beautiful,心地肯定也没话说,我刚毕业的,也不懂这些,昨儿找工作还碰壁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帮我就说明你有团队精神,老板最喜欢你这样的员工了。”   黄可可禁不住笑出来,想想也不是什么机密便告诉了她,“除了你,还有四个。”   那就是五个啊,这么多?   “两个名额,加油哦。”   安以歌拉着黄可可的手,满脸感恩,“谢谢谢谢,你真是个人美心善的人,你们老板一定给你涨工资。”   黄可可听了直笑,这人好有意思啊,不过说漂亮,怕没人及得上她吧,人比花娇,笑起来如沐春风。说不定她真会是她的同事,想必那时公司就热闹了。   顾景行刚好经过,听到了,忍不住嘴角上扬,越来越能忽悠了,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看顾景行从对面走来,走进面试的办公室,黄可可吓了一跳,老大竟然也来面试,一大奇迹啊。   她忙提醒安以歌,“额,你进去不要这样子,认真严肃点,老大不喜欢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人,知道吗?我先走了。”   安以歌看着黄可可的背影好不感动,今天出门遇贵人了。   等候的时候,看大家都穿着正装,安以歌悔恨,都怪他,说面试官看正装会视疲劳,让她别穿。现在大家都穿着正装,就她穿着不伦不类,那肯定会降低她印象分的,气死她了。   一波波面试的人进去又出来,她们被放在最后,就剩下她们五个人了,女人的厮杀就要开始了,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安以歌觉得无聊,又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就拿着手机低头玩游戏。大家一瞧,都不看好她,对她也没敌意,很显然安以歌算不上一个对手。   也是,跟老板娘竞争根本就没胜算。   等通知进去面试的时候,安以歌身后有个人不知为何倒在地上,然后狼狈的爬起来。   这就开始了?   安以歌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呵呵,还是这样安全,没事穿那么高做什么!   到她们这,也没什么严格要求,所以面试官很随和的让她们坐下。   安以歌一瞧,嗬,他怎么也在?   看来是不太相信她的‘实力’啊。   等下就让他看看什么是人才!   她会给他争光的。   安以歌坐下后,看面试官看她们的简历又对比人窃窃私语,有些忧心,再看着她对面的人,他正看着她的简历,也只看她的简历,切,他自己做的简历,有什么好看的,很得意吗?她要是没被录用肯定是简历有问题!   “你们基本是名校毕业,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做一名小小的文员。”   下面是抢答时间。   有人说,文员不小,只要努力……   有人说,创汇是大公司,不胜荣幸……   吧啦吧啦……   就安以歌沉默着,为啥她想说什么就被人抢先一步,真讨厌,她都没东西说了。   等大家说完了,没人抢了,安以歌才站起来,她豁出去了,看着面试官,义正言辞道,“我爷爷是文员我奶奶是文员我爸是文员我妈也是文员,我对文员有着非一般的热忱,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文员而生的!”   噗——   一个面试官正喝水,一听这个一口水喷了出来。   于是场面有些尴尬,有哈哈大笑的,有低头闷笑的,有想笑不敢笑的,有憋的脸通红的……   还有一个头疼得抚额的,那人是安以歌的丈夫。   安以歌心里有些没底了,这啥情况啊?   该不会这就是调戏面试官?那她是不是完蛋了?   她前些日子网上段子看多了,不小心利用了一下,该不会就要被赶出门了吧?   一个女面试官仔细看了看安以歌,然后笑问,“你爷爷奶奶也是文员?”   “……额,他们年轻时在生产队当文书。”安以歌想了一下便信口胡诌。   女面试官点点头,许是信了。   顾景行觉得不能再让她胡闹下去,不然就不好收拾了,什么叫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文员,她爷爷要是听到了,估计一拐杖就下来了。   他放下简历,颇为认真的看着她,“除了文员还有其他目标吗?”   “额……”她看他指尖一下下敲着桌子,心里在打鼓,是不是她说错话了?于是不敢乱说话了,想了一会,才小声说,“赚、赚满两百万。”   “然后呢?”   看他不敲桌子了,她松口气,看来那样回答是可以的。   “赚满两百万,然后呢?”   然后?坐等收利息呗,咳咳,她可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没戏了。突然脑光一闪,自信道,“然后成为你们的客户。”   噗的一声,所有人都笑出来。   顾景行无奈笑道,“恩,好好努力。”   “谢谢。”   一个面试官说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后考核合格就签合同,然后问她们期望的薪资待遇。   大家这会都谦让,就安以歌积极,人家问完话她第一个就举手,她说你们公司试用期有工资是吗?   面试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不过不高,就2000。”   2000还不高啊?她之前找的不仅试用期要三个月而且连工资都没有。   安以歌心里好激动,顾景行是头好疼,他想现在就把她拎走。   那面试官又说,“我们公司员工福利还是很不错的,五险一金,国家法定节假日,节日礼金……”   安以歌一听,眼睛都放光了,顾景行真是的,这么好的工作竟然不早早介绍给她,让她去找了之前那个破工作,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罪吗?   顾景行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他已经无力改变什么,那就由着她,爱咋咋地。   反正丢人是迟早的事情,他早该适应了不是吗?   他的克星,他的命啊!   安以歌最后还是留下了,都不是顾景行开的口,而是旁边的那位女面试官。她说安以歌机灵,而且玩笑说她还是潜在的客户,所以当场就留了安以歌和一个叫赵芸的人。   大家也都没意见,就这样安以歌很幸运的留下了。   安以歌出门后,几个面试官都说笑,说的都是安以歌,说安以歌是活宝,很有意思,都是以欣赏的角度褒奖安以歌。   向丽看向顾景行,摇摇头,这人真是万年不改,性子冷的可以,刚才旁人都笑了,就他还沉着一张脸。   “今天怎么想到要来面试?”   顾景行站起来,“没什么,来看看而已。”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婆。   他走出来,然后看到安以歌正在和门口的接待人员唠嗑,笑得花枝乱颤,他也笑笑,安以歌,晚上有你受的!   安以歌莫名的起鸡皮疙瘩,她抖抖身子,为什么突然间气温冷了好几度? 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长的一章,哈哈哈   ☆、Chapter28   为了分享自己找了个好工作的喜悦,安以歌四处打电话通知,季洋和杨果都先后接到她的电话,挂完后,季洋和老婆对视着,然后笑得无奈。   安以歌在超市买了食谱又买了食材,今天是个大日子,必须亲自下厨庆祝一下。   顾景行回来时,餐桌上摆了一桌吃的,看着挺不错的。安以歌盛了饭,然后给顾景行夹菜,特别贤惠。   顾景行不禁感慨老婆长大了。   只是没一会,他吃着菜就觉得味道不对了,倒了旁边的水,喝了好几口,“你都放了什么?”   安以歌看着那盘绿油油的炒青菜,思索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来都放了些什么东西,“忘了。”   顾景行喉咙一阵阵泛呕,一点食欲都没有,“以后不要再碰厨房了。”   安以歌有些受伤,她夹了炸鸡翅放到顾景行碗里,“这个,你吃这个,这个我吃过,好吃。”   顾景行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然后看到泛红的血丝又吐出来,“这还没熟。”   安以歌看了,有些伤心,她吃的那个有熟啊,于是端着那盘鸡翅,一个个都咬上一口,然后挑出两个放在顾景行的碗里,“这两个有熟。”   顾景行看着碗里的鸡翅,又一次提醒自己别抱希望了。   “去把衣服换了,咱们去外面吃。”   说完起身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到了垃圾桶。   安以歌看了有些失落,耷拉着脑袋去房间换衣服。   她就是笨,都不会照顾他,连三餐都做不好。   她也想做个好老婆,可就是学不会。   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想过柴米油盐的事,结婚了,才知道过日子不是耍浪漫,一点一滴都要学习。   顾景行开了门进来,看安以歌都没换衣服,便拉开衣柜给她找衣服,“天天这么纠结上班可是会迟到的。”   “老公,咋办呀,我好笨,都不会照顾你。”   顾景行闻言,目光泛柔,轻笑出声,“我也没想过你会照顾人,有心就好。”   安以歌一听,哭丧着脸,她此刻心里很悲催,相当难过。   “你骂我吧,骂我我会舒服点。”   “骂跑了怎么办?我去哪再找你?又要等好几年么?”   安以歌没出声,她才不会跑。   “就为了这个纠结半天?”   “恩。”   顾景行拿了衣服,解了她的家居服换好衣服,有些好笑,“你只要乖,每次听话,对我就是最大的照顾。”   不过这太难了,他也没真想让她乖顺听话,她活跃点,他看着高兴。他要是想要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就不会找她了,他没想过改变她,她维持原样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你是想说我今天做错了事了是不是?”安以歌抓抓头发,“你让我说的人家都说了,我没话了嘛!”   顾景行给她散好头发,“你是忘记了,然后听到别人说才觉得脑中有点印象吧?”   安以歌有些尴尬,是这样没错啦。   “脑子转的倒是挺快,但是下次别瞎说,别让我听到你老公也是文员这种话,你们安家已经太多文员了,再有文员社会都容不下了。”   安以歌拿了包包,挽着顾景行的手出门,她亲昵的靠在他的手臂上,“哪能啊,我敢吗!”   “你奶奶你都敢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说下去对先人不敬。”   是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胆小鬼!   *   顾景行起床的时候,安以歌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客厅了,看到顾景行开门出来,她忙站起来,双手搭在腰际,九十度弯腰,“老板早~~”   顾景行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走向洗手间,要进洗手间的时候还转过身,“安以歌,在我洗漱好之前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我换了,不然我开了你!”   安以歌脸皱起来,跺了一下脚,然后扭着婀娜的身段进了卧室,她在镜子前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不好看吗?多好看,多知性啊!不懂欣赏!   顾景行拿了片吐司吃着,然后走到卧室,靠在门边低笑,“臭美够了吗?”   安以歌转头,“不挺好看的吗?”   “我当初给你买这衣服可是说好了,只能在家穿。”不可否认正装能体现一个女人的干练,但也能让女人更具诱惑力,尤其是他的女人,精致的小脸,及臀的波浪卷,肤白腰细,穿上筒裙,小腿纤细匀称,迷人的不得了,这种视觉享受他可没打算和人分享。   安以歌悻悻走到门口,推了顾景行一把,“出去,我要换衣服!”   顾景行看门甩上了,笑笑去了餐厅,将牛奶也喝了。   一路上,安以歌没搭理顾景行,到了公司的停车场,下车后,也是一个人先走了。   到了22楼,她亲切的和黄可可打招呼,“早啊,可可!”   黄可可点点头,“早。我带你去你的位置。”   安以歌的位置得天独厚,在夹角,是个偷懒不易被察觉的位置,而且站起来还可以透过窗户俯瞰一切美景。她的桌上还有一盆仙人掌,是黄可可从自己的桌上拿一盆给她的,看看,这是打好关系的重要性。   安以歌感激不已,“可可,以后上刀山下火海,需要两肋插刀的事都叫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可可捏捏安以歌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行,以后我都罩着你!”   安以歌抱拳,“真是够意思!”   可可笑,“小意思,客气客气啦!”   和安以歌一同进来的新人都需要进行新人培训,每人都拿到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然后听公司制度和职业道德规范。   安以歌看大家刷刷做笔记也不好闲着,于是也闷头写点东西,比如画爱心画蝴蝶结画花花……   她旁边的赵芸和她一样同为文员,只是负责的工作不同,赵芸负责管理公司日常事务,安以歌主要负责文档整理和文件复印,另加办公室的一些琐事,比如给老公端茶递水啥的,这点她是毫不介意啦,陪吃陪睡都过来了,这点算什么!   安以歌和赵芸的办公位置挨一块,面对面,但一定程度上,赵芸是管着安以歌的,安以歌算是公司最底层的员工。   赵芸高高瘦瘦的,化了淡妆,算得上清丽脱俗,不知是为人生性冷淡还是对安以歌有意见,她都不曾和安以歌说过话,只顾看着电脑,即使没事做也是看着电脑发呆。   安以歌有自知之明,别人不想理她,她也不主动去招惹人家。   黄可可为人简单活波,她看安以歌没事,便来找安以歌,还带了些小零嘴放到安以歌的桌上。   安以歌很惊讶,这么光明正大啊?   黄可可指了指安以歌头顶的监控摄影机,“这边是监控死角,全公司就数这最安全。”而后又压低声音说这个位置是她先给安以歌占的。   安以歌一听乐了,拿了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堆吃的,“早说嘛,我以为就我这最明显,谢啦。”   黄可可一看,果然没看错安以歌,她们是一类人,她边嗑瓜子便和安以歌说说内部信息,嗓门不大,但隔壁的赵芸也听得一清二楚。   “以歌,呐,那边过来共有四间办公室,里面的人从右至左分别是更年期会计刘明湘、禁欲系男神顾景行、儒雅王子左南、冰山美人向丽。”   安以歌抱着话梅吃着,“怎么一听都不好相处。”   “那还是当然,反正能不招惹就别去招惹。不过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左总,左总人特别好,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总之他很好说话的,对女生尤其温柔,他就是我的最爱。你不知道他声音多好听,真的好受不了,我的左总~~”   安以歌忍不住笑了,“你别这么花痴,指不定人家结婚了呢!”   “结婚也阻挡不了我对他的爱。”   安以歌听她这么一说,也很好奇那个左南长什么样子,能让可可这么情根深种看来不是什么小角色。   “诶,你看你看。”   “什么?”   可可指着一袭正装的向丽,小声和安以歌说,“那个就是向丽,三十四岁,未婚,咱公司的冰山美人,出了名的高冷,不苟言笑,非常刻板,她是全公司未婚男性的意淫对象,不过我觉得她和刘会计差不多,阴晴不定,估计提早进入更年期了。”   安以歌看向丽走了,有些不信,“可是她昨天对我笑了,而且是她说要留下我的。”   可可一脸惊恐,像是听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大消息,“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你都不知道她的助理今年换了多少个,那人出了名挑剔刻薄,就是喝杯咖啡都必须要用多少度水泡。”   “真的假的?”   “呵呵,做个比喻。反正她这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过,你能让她开口留下你,说明你神通广大。”   安以歌一听夸她,尾巴都翘起来,“那是,我是人才。”   黄可可乐了,活宝啊活宝。看来公司美人的位置要换了,她要好好保护她,不然肯定被那群男性荷尔蒙旺盛的人生吞活剥了,就刚刚以歌去开会的功夫,已经不少人向她打探消息了。   “那顾景行呢?”不知她老公风评咋样,她很好奇。   “顾景行?”黄可可略略思考了一下,“其实我来才一年多,他好像是空降兵,最近才出现,不过听敏敏说,他是左总的合伙人,他原本在公司的,后面出国留学了,现在是学成归来衣锦还乡,头上光环闪闪发亮。”   安以歌点点头,看来可可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不像她只会忽悠。   “他是哈佛MBA,听说是个富家少爷,家里巨有钱,放弃了家族企业选择自主创业,就是偶像剧男主角的化身,而且……”   “而且什么?”   黄可可压低声音,“听说有个未婚妻,门当户对的,很般配,咱公司很多人都见过。”   “是吗?很般配?”她深表怀疑。   “恩,怎么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黄可可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她拍拍安以歌的肩膀,“反正那种人不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肖想的,看看满足对美的追求可以,再多就不行了,那就犯罪了。佛曰,色易熏心,需谨慎,人当戒色啊。”   安以歌笑,“长得好看未必不是一种罪过。”   “美丽无罪。”   “圣经里说约瑟秀雅俊美,结果怎么着,主人之妻以目送情,想要与他同寝,他不从,结果主人之妻天天邀请。”   “然后呢?”   “然后有天那个妇人拉住他的衣裳,想要和他同寝,他一下就把衣服丢到那个妇人手里,人跑了,然后反被反咬一口说戏弄妇人,最后被送到监狱了。”   可可唏嘘不已,他就不该脱衣服。   错了,他就不应该长那么好看!   额……   ☆、Chapter29   左南进顾景行办公室的时候,顾景行正和向丽谈事情。   “左总来了?”向丽问了一句,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向丽并非黄可可口中那般冷艳之人,她一向公私分明,朋友和同事相处方式不一,和同事太过亲密做事就会束手束脚,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左南坐在她旁边,俩人有些亲近,有些隐晦不明的暧昧,“招人的事怎样了?”   “恩,都好了。景行昨天竟然也破天荒的去了。”   左南看向顾景行,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一向不管这些事。”   向丽笑,“估计是去调戏小美女。”   左南好奇了,“哦?”   “昨儿招了个特别逗的女孩子,很有意思。”   左南看向丽难得这么多话,也不禁多问了一句,“什么样的?”   “就是你明知道她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讲的一堆都是谎言,可除了哭笑不得,完全生不起气来。”   “怎么说?”   向丽说了面试安以歌的事情,左南听了,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出自文员世家啊,有点意思,看来我错过了好戏。”   顾景行给他们倒了茶,端起茶杯,喝口茶,笑笑,“那是我老婆,你们照顾着点。”   向丽和左南同时拿起茶杯,听了这话,又同时顿了一下,茶水都溢了出来,互看一下,回不过神,这……   沈青青的案件不是公开审理,除了知情人消息并未公开,这是安家的要求也是沈家所希望的。顾景行也未曾向好友道出一二,所以向丽和左南还停留在沈青青是顾景行未婚妻的阶段。向丽见过安以歌,她惊讶顾景行的妻子不是沈青青,而左南则是惊讶顾景行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是不是脑子抽了,他严重怀疑顾景行被逼婚了。   向丽放下茶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沈青青有婚约,怎么又……”   左南听了向丽的不敢置信,心如明镜,半杯茶入了口,浅笑,“真是你老婆?该不会是叫安以歌?”   顾景行含笑不语,左南一看就明白了,看来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让他等到了。   顾景行心里有个女孩,左南是清楚的。创业之初,他们也是历经磨难,有时难免借酒浇愁,顾景行起初酒量可不如现在,几杯就倒,他记得有一次顾景行喝醉了,沈青青扶着他走出KTV,走在走廊上,他突然抱住沈青青,安以歌,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过后又温柔小心的摸着沈青青的脸,以歌,回来就好。   后面就倒了下去,沈青青浑身僵住,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着,顾景行就摔在地上了。那一晚,顾景行住他家,一晚上他听到的不是‘以歌’就是‘安以歌’。虽然他醒来后不曾再提起过这个名字,但他明白顾景行从来不曾忘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娶进门了,还真是奇迹,他还真想看看顾景行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样。   向丽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她叫安以歌,你见过?”   “没见过,就是早有耳闻。”左南笑,看向顾景行,“瞒的够深的,什么时候结婚的?”   “没出国就领证了。”   “这么早?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婚礼呢?”   一说这个,顾景行就没了笑意,“暂时办不了。”以歌是想穿上婚纱的,她总是装作不在意,然后偷偷去关注一些礼服的样式,她手机的网购软件上,一打开,猜你喜欢总是一片礼服推荐。   不是不想办,而是办不了,想也知道遇阻碍了。   左南拍拍顾景行的肩膀,这种事他深有体会,耗着吧,至少比他强,都领证了,他呢?他看看向丽,这女人都没心的,不被认可就要分手,他才是最可悲的人。   顾景行觉得自己比左南幸运,比起脑子精明性格冷静的向丽,傻乎乎的安以歌还是好太多了,至少安以歌很多事是听他话的,她就顾着一时的开心,做事不会瞻前顾后,一股傻气支撑着她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傻,其实就是福,活在当下未尝不好,要是顾虑太多,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第二天,基于对安以歌的好奇,左南特意去瞧了安以歌,安以歌正在文印室和打印机奋斗,一边打电话求救,一边摆弄着打印机。   而一旁的赵芸则是整理着材料,因为那些是老资料,积灰了。   左南看着赵芸,“还适应吗?”   赵芸一看就猜是公司的高管,忙点点头,“恩。”   “有什么不习惯或者要求都可以和我说。”   赵芸听了,脸都红了,“没有,都挺好的。”   左南一看不禁好笑,柔柔弱弱,娇声细语,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安以歌不知按了什么,突然纸张一张张出来了,按了暂停也不顶用,她急了,把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结果纸张还是在继续飘,没一会地板上一堆白纸,她忙对电话的另一端开口,“不对啊,季洋不是按这个,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可以,啊,快疯了,咋办呀,快想想办法,快救我……”   季洋脸都黑了,要不是是在医院他都想大声吼她,全按过去?你傻吗?以为是电梯事故?什么脑子!   “不想赔钱立刻把电源拔了。”   安以歌一听,立刻去找插头,找到后,蹲下身子要去拔插头,缝隙太小,手够不着,她好焦急,“不行,我摸不到。”   左南看着蹲在地上的人甚是无语,侧过头看赵芸,“对了,晚上有聚餐,别忘了。”   赵芸受宠若惊,“谢谢,我记得了。”   “OK,拔下了,欧耶,世界安静了。”   季洋郁闷,“我说顾太太,你就不会找你老公吗?不然你同事也行!”   “不要,这么丢人的事情,找你就够了。要是被人知道我一窍不通,那我有何颜面,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我还准备在这公司走向我人生的巅峰呢!”   季洋呵呵,“在你走向人生巅峰前,先学会怎么使用打印机,你说你连打印机都不懂用,你还会干什么?”   “学校又不教这个,我怎么懂啊!”安以歌站起来,扫扫身上的灰尘,“不和你废话了,话费太贵,我最近很穷。”   季洋看电话挂了,冷笑,他这个月要是再接她电话,他季洋两个字倒过来写,说完直接将安以歌拉入黑名单。   安以歌转身的时候,看到左南和赵芸站在一块,有些尴尬,她刚刚是不是得意忘形不打自招了?好尴尬呀!   “额,那个,你们会用打印机吗?”   左南着实惊艳了一把,那句话怎么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看来着实不假,她一瞬之间就让他扫除前一秒脑中对她的定位。   谁说长相不重要的,都是假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从来不缺对美女的欣赏和喜爱。   “会用吗?”她又问了一句。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笑点头。   “那这个能帮忙看一下吗?”安以歌指着那台让她抓狂的打印机。   左南看了一下,不禁好笑,“这台打印机坏了,你用旁边那一台,呐,上面不贴着‘暂停使用’?”   安以歌一看,还真是,她的天啊,她刚刚到底在做什么!这么丢人的事情她竟然做得出来!她的光辉形象呢!顾景行知道会吐血的!她一时间心痛的无法自拔。   灰溜溜的拿着一叠资料到旁边的打印机默默打印,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是顾景行的老婆,大家眼里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不能给他抹黑。   “晚上有聚餐,一起去。”   安以歌摇摇头,轻声道,“不去了。”太丢人了,没心情吃饭。   很漂亮的女生,眉眼如画,一头及臀的波浪卷更显得妩媚,皮肤白皙,有种让人想摸一摸的冲动,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有事?”   赵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禁冷笑,男人都一样,看见美女就魂不守舍,其实她也不差,就是在安以歌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安以歌才来两天,公司好多人就和她打招呼,围着她转。   “恩。”   黄可可走进来,手上拿了一份材料,“以歌,这打印一份,送到老大那。”   “哦,好。”安以歌接过材料,看了一下,然后问黄可可,“老大是谁啊?”   黄可可刚想说什么,看到左南在,就恭恭敬敬喊了声,“左总好。”   “安以歌?”左南不可思议的看向货真价实的安以歌,他认错人了?呵呵,眼拙啊。   安以歌一听可可喊左总,立刻将刚才的丢人抛到九霄云外,仔细打量着左南,他就是可可口中的最爱啊?   长得,长得很一般嘛!可可什么眼神,这和她老公不是一个档次!   黄可可拉拉安以歌,有这么盯着人家看的吗?   安以歌也觉得不好意思,“额,左总好,您,您有事吗?”   “没有。”原来她就是安以歌,难怪把顾景行迷得神魂颠倒,他笑笑,“老大就是顾景行,知道是谁吗?”   安以歌一听顾景行的名字,嘴角就上扬,频频点点头。   “那就打印好,尽快过去。”说完离开文印室。   黄可可来回看着,她怎么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安以歌打印了资料,就去找顾景行,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让她进去就开门进去了。   看到没外人,安以歌关了门,“呵呵,老公~~”   顾景行抬起头,看到她,笑了出来,“过来。”   安以歌跑过去,扑向顾景行,顾景行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唇角。   “事情多吗?”   “不多,就打印资料。”   “那就好。饿不饿?”   安以歌点头。   顾景行从抽屉里拿了西饼和牛奶,“先吃了。”   安以歌抱着顾景行,特别感动,“景行最好了。”说完拿着西饼就开吃了,吃的时候还不忘喂顾景行,“老公,吃。”   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西饼,揉揉她的头,“晚上公司有聚餐,去吗?”   安以歌一听,立刻停下不吃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心情。”   “怎么了?”   “没脸见人了。”   顾景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惹了些小麻烦,“你又做了什么?”   安以歌心塞啊,她很郁闷,“没有,就是,就是明明打印机坏了,我还在那边捣鼓了老半天。”   “然后呢?”   “然后向季洋求救,之后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被人听到了。”   顾景行好笑,“行了,你哪次不是口不择言?以后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安以歌摇摇头,她趴在顾景行身上,“被人听到也没什么,关键被可可口中那个英俊潇洒温文儒雅的左总给听到了。”   顾景行看着门口的左南,这人怎么进门都不敲门?!   “你说我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我一无是处你知道就行了,现在人家左总听到了,那能不拿我开刀吗!我说不定等下就被炒鱿鱼了!还聚餐,说不定那就是最后的晚餐,吃了这顿没下顿。”   顾景行拉开她,“好了,不说了。”   安以歌又贴上来,抱着他,“咋了?人家难过让人抱一下嘛!”   “有人!”   “有人咋了,谁那么缺德啊,听人夫妻俩的悄悄话。”   “真有人!”   安以歌很生气,转过头,一咕噜冒出来,“进来不敲门,咋那么没礼貌,你怎么不上天啊!”   说完后,安以歌看着来人,捂着自己的嘴,然后脸立刻埋进顾景行的怀里,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Chapter30   左南第一次被人出口教育,他永生难忘。他的脾气真的是有够好,从未发过火的,可为什么他现在憋着气,很想找人发泄一下。   “行,是我错,我没礼貌,我缺德,我出去。”   顾景行一听,抿唇一笑,“什么事?”   “除了偷听你们夫妻的悄悄话,还能有什么事。”   安以歌一听,不缩头缩尾了,“你听,他承认了,说话阴阳怪气,行为鬼祟,内心阴暗,他就是缺德!”   左南皮笑肉不笑,走到沙发坐下,他不走了!他现在一肚子火!这是什么人这是!   安以歌从顾景行的大腿上起来,她壮烈的走到左南对面坐下,也不正眼瞧他。   卧槽,这……这什么态度!   顾景行走过来,看着安以歌,“行了啊,适可而止。”   左南不依不饶了,“什么叫适可而止?顾景行,你老婆刚才可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一句适可而止就完了?这么轻易就打发了我?”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想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就是被开了也不向你这种道貌岸然偷偷摸摸的恶势力低头!身为老总,偷听人讲话,真猥琐!”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安以歌看他火气很大,有些郁闷,更是不解,“看,恼羞成怒了,你对我大吼大叫做什么,跟泼妇骂街似的,偷听的人是你不是我!可可真是瞎了眼,说你温柔说你有涵养,天啊,哪看出来的,你也就骗骗小姑娘行!”   顾景行靠在沙发笑得肚子疼,太难得了,他从没看过左南这副光景,被损得一文不值还哑口无言。   安以歌看左南不说话了,也不再咄咄逼人,放缓语气,“你看看,承认不就好了,还死鸭子嘴硬,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左南看了看安以歌,一肚子憋屈。   他哪里承认了?她又哪里讲理了?   顾景行有些同情左南,于是出口帮了一把,转移了话题,“晚上真不去?”   “我和思源她们约好一起去吃饭看电影,我先答应她们的。”她是个有原则的人,答应的事都不反悔的。   “好。看完电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说完还拿了钱包,拿了红票票给安以歌。   “够啦够啦!”安以歌看着手上的红票票很乐呵,还是老公好,果然好男人和颜值是成正比的。   “钱不够,就刷卡。”   “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谈事了。”   “恩,好。”   安以歌站了起来,看左南一脸便秘的模样,威胁道,“喂,你要是敢开了我,我就将你的光荣事迹抖出去,让你颜面尽失,晚节不保!”   左南抬起头,气愤不已,“你……”   安以歌笑出来,“行了,逗你玩的,看来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嘛。”   安以歌走了,左南回不过神,这是什么意思,红果果的调戏么?   “你老婆都这样?”   顾景行挑眉,“恩。”   “那你怎么过来的?”   “不是很可爱吗?”   “你的品位我真是不敢恭维。”   顾景行失笑,“她挺喜欢你的。”   额……这啥意思啊!   “她要是真的厌恶你就不会逗你玩了!”看左南要吃人的模样,又继续道,“行了,你不是第一个吃亏的人,陆少爷都不敢惹她了。”   “陆宜亭?”   “是啊。”   陆宜亭是左南的学长,顾景行去美国和陆宜亭做室友,其中就是左南牵线搭桥的。既然陆宜亭那种人都抓狂,那他也没什么好丢人的,这安以歌真是神人,不过,反过来说,没点技能在身,也不可能让顾景行死心塌地。   “那你让她进来是专门让她来气我的?”   顾景行摆手,“让她进来的人不是我,是你家那位。”   左南叹气,“行吧,我就忍着吧!”   是得忍,他还得忍一辈子呢!   安以歌揣着红票票,喜不自胜的放进小钱包里,呵呵,她钱包里有个人美心善的田螺少年,好幸福啊。   做完该做的事情,一到下班的点,她抓了包包,第一个跑去打卡。   可可看了,不解,“以歌,不一起走吗?”   “哈哈,我要去看电影,先走了。”   可可叹口气,看着身后那群雄性生物,干笑,“人家忙着看电影,你们别费劲了!”   然后可可招来一片白眼。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安以歌看着面前秀恩爱的两对,火都快上来了,早上不是说好了?她们说是只属于414的狂欢,所以让她一个人过来。   可现实不是这样,她们成双结对的,就她自己是一个人,哪有这样的,骗人!   雅雅抓着想逃走的安以歌,“歌歌,别跑,咱去吃好吃的,你最爱的小龙虾哦~~”   大龙虾也没用!这两个没良心的!就是故意整她的!等下去看电影,他们抱着腻歪,就她一人抱着爆米花,她们怎么能这么缺德。   “以歌,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一个人来了,我以为顾景行会不放心,所以……”   安以歌打断思源的话,“别扯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你们吃去,我要回去,我家里见在家孤单,我陪它去!”   雅雅才懒得废话,推着安以歌进了自助火锅店,歌歌最会口是心非了,有吃的肯定就把顾景行和里见抛到脑后了,还装什么装!   琳琅满目的食物果然把安以歌的不满消磨了,她来来回回拿着盘子装东西。   思源的男朋友葛樊是第一次见安以歌,他被吓住了,惊得说不出话,而雅雅的男朋友肖俊已经见怪不怪了。   “思源,你这朋友……”   “她啊,一直都这样,有吃的就没脑子。”   葛樊点点头,然后看安以歌又端着一盘鸭脖过来,他真的有些难以想象,竟有这么特别的女孩子,他不禁多看了几眼,不经意间却看到安以歌手上无名指的戒指,额,结婚了?   肖俊捅捅雅雅,雅雅一看,心里呵呵,利用歌歌来试葛樊就对了,那人一看就不靠谱。   “歌歌——”   安以歌不明情况,抬起头,手上还拿着鸭脖啃着,“怎么了?”   “你那戒指好看,哪买的?”   安以歌暧昧的眨眨眼,“毛毛,肖俊终于要娶你了吗?”   肖俊笑了出来,雅雅哼了哼,怎么说话的,搞得她像逼婚的。   “这是我老公买的,你想知道我回去问问他。”   “恩,好。”   思源心也凉了,算了,看清了,回去就分手。不过,委屈以歌了,无缘无故就被她利用了。   安以歌目光转向思源,“下不为例!”   “啊?”   “今天你买单。”   雅雅和肖俊笑出来,看来也不傻嘛!   安以歌是很敏感的,思源的男朋友看她和肖俊看她完全不一样,那种黏黏腻腻的感觉让她很反感。   思源笑出来,“行,我请!”   然后让即将变成前任的男友去付款,尼玛,敢骗她,不可原谅!   雅雅推了思源一把,“思源,你好坏哦~~”   思源笑出声,“我再坏也没小俊俊坏,人家都坏到这肚子里了!”   安以歌嘴边的鸭脖掉了下来,看着思源摸雅雅的肚子,不敢置信,“毛毛,你是有小毛毛了吗?”   雅雅这会倒是不好意思了,不过,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   安以歌脱了手套,跑过来,“毛毛,我能摸摸吗?”   雅雅有些吓到了,以歌怎么比肖俊听到这消息还激动啊,那手都颤抖了。   “哎呀,他没那么脆弱,摸一摸没事。”雅雅拉着她的手直接覆在小腹上,又笑笑说,“摸了就是干妈了,以后是要给红包的。”   安以歌频频点头,给,她一定给。她觉得雅雅好幸福,虽然是姐弟恋,但是很圆满啊,肖俊的父母很喜欢雅雅,早早就把雅雅当儿媳妇看待了。   思源觉得安以歌有些异样,她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喜欢就自己生呗,想那么多做什么。   哎,她不懂啊。   吃完,一起去看了电影,一部青春电影,没有打架没有堕胎只有早恋的电影。   看着里面的情节,安以歌觉得小儿科,她当年可是满城风雨,谁也挡不住。   葛樊被思源打发回去了,所以思源和安以歌抱着爆米花坐在雅雅肖俊后排,看着他俩秀恩爱,真的是气死人。   安以歌戳戳思源,都怪你!   思源呵呵。   我打电话让我老公过来。   思源拉住她的手,不能打,我失恋了,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安以歌想了一会,觉得思源受不起双重打击了,便作罢了,晚上要我陪你吗?   思源刚想说什么,旁边一男的开口了,这是电影院,麻烦安静点!   于是又沉默了。   电影散场后,时间也不早了,肖俊说要带雅雅回去,她们也不好留人,毕竟干妈要体谅亲妈嘛。   思源点了两杯奶茶,和安以歌坐在一家奶茶店的露天座椅闲聊。安以歌看得出来思源对那个渣男是有感情的,一时间还是放不下。   “雅雅说看到葛樊对着美女发呆,我不信,她说打赌,结果我输了。”   “她没恶意。”   思源耸耸肩,“我知道,虽然刚开始有些生气,但生气过后是觉得感激,你犯糊涂了,身边不就需要这样的人敲醒你吗?”   安以歌点头,“其实雅雅很热心肠,也心直口快。”   “没发现吗?”   “什么?”   “她那样的人过得才是最好的,也是我们中最幸福的。”   “是啊。”   思源知道安以歌是有心事的,她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雅雅怀孕给你刺激了?”   “没有,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是不是上次腹部受伤影响了?”沈青青真是丧心病狂,判个九年真是太便宜她了,那种人就该一生都在里面改造。   安以歌摇摇头,“哎呀,我没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和毛毛可没人给你当伴娘!”   思源喝着奶茶,斜眼看她,“你说今晚要陪我是不是真的?”   安以歌点点头。   思源伸手勾着安以歌下巴,那好,今晚去我家,陪我——睡——觉!   安以歌拉好衣服,做惊恐状。   我会很温柔的。   呜呜~~老公,救命啊~~      ☆、Chapter31   思源的家人在她工作的第二年就给买了一辆高尔夫代步,提车那天安以歌跟着去,思源载着她绕了三环一圈,说要带着安以歌一起装逼一起飞,安以歌觉得好拉风,羡慕不已。   只是她没机会了,体检都过不去,更别提开车上马路,自行车倒是可以。   一早思源开车送安以歌上班,昨晚俩人聊天聊太晚,现在困得不行,她趁安以歌在她车上吃东西的空闲又眯了一会。   “思源,我走了。”   “恩,去吧去吧!”昨晚明明是她失恋,应该是她吐苦水才对,为啥是她拉着她聊天,而且都畅想未来几十年去了,她说她要当超市老板娘什么鬼的,天啊,以后不能再和她睡同一张床了,好烦人。   安以歌上电梯的时候,黄可可也一起进来了,她暧昧的笑笑,“我看到了哦~~”   “什么?”   “看到你下车。”   “哦,那又怎样?”   “眼圈这么黑,昨晚干嘛去了?”   安以歌打了个哈欠,“吃火锅看电影。”   “就这样?”   安以歌看电梯门开了,走出电梯,“收起你脑中的不健康思想,我们很纯洁的。”   黄可可搭着安以歌肩膀,非常爷们的搂着安以歌,“我懂的,别解释,你们很(hin)纯洁的。”   她昨晚没睡好,今天很困,不想说话,于是转过头,“憋说话!”   黄可可愣了一下,“憋说话?额,你要吻我吗?”   咳咳,她咋想的?   “以歌,可以的,来吧,么一个?”   安以歌看她张开双臂,一阵恶寒,想什么呢!   黄可可看安以歌打卡后急匆匆跑了,忍不住笑了,以歌好好玩呀!   公司挺多人爱‘使唤’安以歌,比如倒个水跑腿送材料什么的,不为其他,只为和安以歌说上几句话,不然一句‘谢谢’也可以。   安以歌看别人很友好,她也乐得帮忙,反正她不忙,她现在要赢民心,要塑造良好的群众口碑,然后给顾景行的完美添砖加瓦,让他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老婆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是难能可贵了。   他可得好好珍惜。   顾景行从门口进来时,看她笑呵呵的给人倒水,心中不悦,不懂男女有别是吗!   安以歌没发现,等她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她的桌上放着早餐,里面是她平时爱吃的蛋黄包和现磨豆浆,她不自觉看向顾景行的办公室。   昨晚她说不回去他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只是嘱咐她要早些休息。   “刚刚放这的。”   安以歌转过头,看着赵芸。   “就在你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赵芸想到刚刚看到顾景行来就心中一团乱麻,这安以歌是会邪术么?公司的人怎么都跟吃了迷药似的一个个都把她当公主捧着?满脸婴儿肌怎么了?年轻貌美又如何?几十年后不照样是一具白骨?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   安以歌没回嘴,只是看着蛋黄包出神,他不知道有没有吃?吃的话牛奶有没有先热了?她突然想起家里好像没牛奶也没吐司了,他又不可能去季洋家吃,那今天肯定还没吃。昨晚可能喝酒了,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又是谁送他回去,胃有没有难受……   她想想就心疼了,都怪她,都没在他身边。   想到这,立刻提了早餐,去了顾景行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开门进去,看他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便轻声走过去,将吃的放在办公桌上,不敢弄出声响吵他,就靠在桌子旁仔细看着他。   不经意间,一只大手伸过来,捞着她的腰际,将她搂入怀中,狭长的双眸睁开,盯着她,“终于想到我了吗?”   安以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用看不用想,你一直在这里。”   “没睡好?”   安以歌靠在他胸膛,“没有你的手臂枕着睡不着,就只能拉着思源讲话了。”   “习惯了?”   她点点头。   他笑了,他也习惯了,没老婆让他抱着整晚都觉得空空的,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思源挺难过的,都两个月了,突然间就分手了。”   “不适合的人终究不适合,和时间没关系。”   “思源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那人眼睛就不规矩,黏黏糊糊的,真让人讨厌。”   顾景行一听就觉得不对了,“他看你了?”   安以歌拿了蛋黄包喂顾景行,“我吃过了,你吃,咬一口。”   “先回答我。”   “恩,看了几眼。”   “以后少和她们来往。”他现在最怕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多好都一样,一个沈青青就够他吸取一辈子教训了。   “额……”   “还有,公司的人也是,保持适当距离。”看安以歌很不满,抬起她的脸,“不要让我担心。”   “雅雅和思源没有恶意。”   “她们没有恶意?那利用你做什么?那个男的要是存了什么心思,你就危险了,懂吗?”他轻捧着她的脸,唇贴近她的唇,轻轻摩挲,“接近你的每个人我都不敢放松警惕,明白吗?”   安以歌心尖一颤,她伸手搂着他的脖颈,闷声道,“我懂了。”   他顺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也不是让你和她们完全断了来往,只是这种事你不要去参合,你和她们去吃饭逛街我什么时候说不可以?”   “哦。”   “还有外面那些人,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关系别那么近,不然落人口舌。”   安以歌点点头,老公的话她听,毕竟这个世界上真心关心她的没几个。   顾景行多精明啊,因着思源的事,顺道把外面那群人解决了,明明是自己小气吃醋了,还说得大义凛然。   安以歌傻啊,她觉得她老公是疼她,替她着想,怕她有危险,所以心里特别感激。拿着蛋黄包,温柔的喂顾景行吃了,面带笑容,满脸甜蜜,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   可可看到安以歌从顾景行办公室蹦跶出来了,忙上来打听,“顾老大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没啊。”   “那……”可可捅了捅安以歌的胳膊,挑挑眉,“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额,你觉得呢?”   “我可告诉你,人家名花有主,你别去参一脚,不然会遭殃的!”   安以歌撇嘴,那我还有夫之妇呢!   “你说什么?大声点!”   “行了,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清楚哈。”   可可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你别忽悠我,人家很厉害的,你斗不过!”   安以歌郁闷了,她瞟了瞟可可,悻悻道,“能有多厉害啊,指不定现在在监狱唱铁窗泪呢!铁门啊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后一句安以歌是用唱的,而且是边走向自己的位置边唱,唱得悲怆凄惨无比,边唱还边抽抽,“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何日重返我的家园,条条锁链锁住我……”   可可愣了,一言不合就唱歌?这么悲惨?   顾景行正好出来,听到了她的歌声,又回办公室了,让他安静会,他暂时不想承认那是他老婆。   再好听的歌也禁不住单曲循环啊。   不久,有人投诉了,赵芸站起来说,安以歌你不上班别人还要工作呢!   安以歌抬起哀怨的脸,看着对面的人,拿下耳上的耳机线,无辜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哦,听到了吗?”   “这么大声谁听不到!”   安以歌被她一吼,吓住了,她朝四周瞄了瞄,的确不少人看着她,可他们都没发表意见,难道是沉浸在她甜美的歌声中无法自拔吗?   可可给她发了个消息,她点开一看,额   ——别唱了,咱公司快成监狱了,听得大家意志都消沉了。   ——大家听力这么好?   ——哈哈,太安静了,一传十的,大家都凑过去听你唱了。   安以歌捂脸,她无力解释,无力辩驳,好伤心。   为什么她总干这些事?   她老公会不认她的!   总助敏敏走过来,她脸上带着笑容,她说,安小姐,左总说您要是心满意足了,可以进去一起泡杯茶。   安以歌傻眼了,谁告的状,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第一次进左南的办公室,安以歌心里有些紧张,她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里面的情形。   左南手拿公道杯,倒着橙黄的液体,瞟了一眼门口,“别看了,等你很久了!”   安以歌打开门,耷拉着脑袋,“左总好,向经理好。”   向丽笑笑,指着旁边的位置,“以歌,过来坐。”   安以歌慢慢挪到顾景行身后,怯怯道,“不坐了,我站着就好。”   左南收回那杯要给她的茶,然后看着顾景行,“景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顾景行看着自家老婆,深深叹口气,“嗓子疼吗?”   安以歌摇摇头。   左南无语,这俩人什么情况,“喂!顾景行,你……”   “又不关他的事,你有火冲我来,不就是因为我昨天骂了你吗?很好,你抓住我的把柄了,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的公报私仇了。”   左南怒了,“顾太太,你当我左南是什么人了?”   “狭隘猥琐的人。”   “你……”左南‘你’个半天也说不出话,于是喝口茶,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安以歌,“不知出自文员世家的安小姐唱这首歌,搞得公司乌烟瘴气,是不是我又哪里得罪你了?还是有什么典故?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就是心情好,唱着解闷而已,哪有那么多理由。”   顾景行和向丽忍俊不禁,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左南听到笑声,心中快喷火,“你就是故意想气我是不是?”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您太高估自己了,我气您做什么。”   左南拍拍额头,他快疯了。   向丽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好难得看他这样,好有意思。这顾太太可真好玩,她不但不讨厌她,反而还很喜爱呢。   安以歌察言观色,一看没险情,立刻坐到顾景行身边,然后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吓死她了!   顾景行看她一口全喝了,又给她倒了一杯,“别唱了,费嗓子。”   安以歌斜眼看他,“我也不想,我只是难过。”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   安以歌一听就很嫌弃,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才不信心有灵犀这回事呢!   她是心里窝火,老有人替一个过去撑腰抱不平,好像她安以歌什么都不配得到,什么都是抢人家的,真是没天理了。   顾景行握住她的手,“我什么都知道。”   安以歌呵呵,她站起来,诚心道,“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放心,不唱了。”   “好。”生闷气了,他得想法子好好哄一下了。   左南听到关门声,抬起头,“你老婆人格分裂吗?”   “有人刺激她了。”   “唔?”左南不解。   向丽笑笑,“是青青的事?”   “教唆罪、故意杀人罪成立,九年有期徒刑,现在在监狱服刑。”   向丽捂住嘴,这……   左南听了也惊讶不已,郑重问道,“沈青青?杀谁?”   顾景行捏紧茶杯,淡声道,“以歌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医生说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只是想说,没有什么比失去更痛苦,如果要到生离死别才肯承认对方的重要性,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为什么不在好好的时候握紧对方的手。人的一生,没有那么多的好运气,蹉跎了,错过了,就没了。”   看俩好友都沉默不语,他笑了笑,“爱情可不需要理智和冷静,顾虑越多失去的越多,别耗着了,你们比我们幸运得多。”   他想,他失去再多怕什么,至少有她在,她低过千千万。      ☆、Chapter32   大周末,安以歌在楼下带孩子,她发现季洋现在越来越没良心了,大周末带着老婆去过二人世界然后将孩子扔给她。她是有工作的人,周末也需要好好休息,哪能天天给他带孩子啊,还是个很闹腾的孩子。   “嘟嘟,抱~~”   小魔女伸着手求抱抱,安以歌好不想理她,坐着站着都不行,非要她抱着,她也会累的,休息一下行不行!   “让姑姑先喝口水,手都酸了。”   她刚拿起水杯,小魔女就呜呜哭了,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了,眨了眨的,然后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   安以歌没法子,只能抱着她,还不禁埋怨,“你爸都没这样对我,我还要这样惯着你,有没有天理啊。”   她抱着孩子去冰箱找吃的,呵呵,让她带孩子竟然没准备吃的,有些生气,捏捏小魔女的鼻子,“你长大要是像你爸就完蛋了!”   小魔女听不懂,乐呵呵的抱着安以歌的脖子,她常和杨果说,麻麻,嘟嘟香香,嘟嘟香香。杨果不明白,不过她知道妍妍很喜欢让安以歌抱着,然后整个脑袋都缩在安以歌的颈窝里,很黏糊。   顾母去了之前的公寓,然后没找到人,打了电话才知道换地方了,于是就让司机送她过来。   顾景行出来开门,看到母亲,便拿过母亲手上的东西,“妈——”   “换了地方怎么也不说?”   “刚换不久,打算过段日子再和您说。”   顾母进了屋子,四处看看,笑笑,“这地方不错。以歌不在?”   顾景行去泡茶,然后递给顾母,“在楼下。”看母亲不解,便解释,“季洋家就在楼下,今天出去了,让她去带孩子。”   顾母喝口茶,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东西,“我早上煲的汤,你们快趁热喝了。”   “好,我让她上来。”   顾景行打电话给安以歌,结果没人接,只好亲自下去,刚到门口开门,安以歌气呼呼的进来了,怀里还抱着小魔女。   “怎么了?”   “气死我了!带她去上厕所,手机放旁边,结果这小玩意又把我的手机扔进马桶了,好想揍她呀!”   “嘟父,呜呜~~呜呜~~”   顾景行一看,抱起一脸委屈的小魔女,捏捏她的小脸,“怎么这么坏!欠打了是不是?”   小魔女不仅喜欢安以歌抱,更喜欢顾景行抱,顾景行一抱,她就乐得咯咯笑。   “我要去给季洋打电话,让他赔我!”   安以歌气冲冲的去卧室拿小手机,然后给季洋打电话。   顾母看着行走如风的安以歌,又看看顾景行怀里的孩子,不禁拉拉她的小手,“这是季洋的女儿?”   “恩。”   “真可爱。”   “奶奶~~”   顾母一愣,“你叫我什么?”   “奶奶~~”   顾母乐了,伸手抱过小魔女,然后给她整整被安以歌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以歌不会带孩子,衣服这样拧成一团,孩子会难受的。以后,你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住了口,“你去把汤热了热,可能凉了。”   顾景行说了声好,然后提着保温桶去了厨房。   “景行,呵呵,季洋答应给我换手机了,以后你要换手机,就给小魔女玩,女债父还,天经地义。”   她话刚说完,就看到沙发上坐着顾母,一瞬间笑容就没了,站在电视柜旁一动不动,闷声不吭,心里满是不安。   顾母明白自己和丈夫在她眼里已是洪水猛兽,她惧怕他们,她很紧张,真是个傻孩子。可这怪不了她,是他们做事不知轻重,要不是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以歌和安学锦的对话,她还不知道丈夫竟然在以歌生死徘徊的时候做出那么可耻的事情,也难怪安学锦恨透了他们。   儿子的喜欢她看在眼里,她真的不忍心了,丈夫的错,她去承担,她喜欢看这两个孩子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很喜欢这个没头没脑的儿媳妇,所以会尽力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   “快去喝汤,应该热好了。”   安以歌一听,如获大赦,立刻就跑了,然后冲进厨房,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顾景行盛好汤,拿了汤匙,转过身,舀了一勺要喂她。   要是以往,安以歌肯定来者不拒,现在他妈妈来了,他们顾家那么注重三纲五常,她不敢让他如此有失体统了,她伸手端过晚,拿过汤匙,小声说,我自己来。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特意带过来给你的。”   安以歌看着流理台上的保温桶,没说话。她才不信呢,哪会对她那么好,分明还是给他的,他们巴不得看不见她呢,以为她不知道吗?   不过谁让她喜欢他们的儿子呀,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要是是安学胜她早骂回去了。   看看,血缘还是有些好处的。   话说最近安学胜好像消停了不少,让她省心多了。   安以歌这人就是乌鸦嘴,好事不准坏事特别灵,她不知安家出事了。   顾母的汤煲得是真心好喝,她刚喝完半碗就惦记着锅里还有没有,看顾景行和顾母在聊天,她又添了些。他妈妈怎么就那么贤惠,也不知这汤怎么熬得,真想天天喝到。   顾母看安以歌迟迟没出来,便小声问儿子,“是不是我走了才愿意出来?”   顾景行摇摇头,“没事,估计馋坏了,想喝又纠结着要不要给我留点。”   顾母一听不禁乐了,“以后我让小新经常送过来,现在就怕小女孩爱减肥这挑那挑,馋点好,媳妇就要找这种的,好养活。”   顾景行笑着点点头,笑过后,郑重其事的向顾母说了声谢谢。   顾母说,你爸那事做得不妥,咱已经对不起人家了,万不能再亏待了人家,你要好好对她。   母亲的谅解是他最欣慰的事,他握紧母亲的手,信誓旦旦,会的。   顾母看躲在厨房墙边偷看的安以歌,笑意难掩,示意顾景行往后看。   顾景行一看过去,人影没了,他起身去厨房看她。   安以歌一看到顾景行,很不想承认自己被这汤给收买了,她顿了顿才说,“喏,给你留了一碗。”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别躲着,出去坐一会。”   小魔女坐在顾母的膝上,喝着顾景行喂来的汤,乐呵呵的。   安以歌很郁闷,就这一碗了,她是给她老公留的。   “要我把配方给你吗?景行也很喜欢。”   安以歌一愣,继而频频点头。   顾母看看时间,温柔道,“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去买材料,我亲手教你。”   安以歌受宠若惊,“可,可以吗?”该不会想支开顾景行,然后对她一顿批吧?   顾景行伸手抱了小魔女,“孩子我看着,跟妈去,恩?”   “哦。”   出门后,安以歌一直跟在顾母身后,顾母看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停下脚步,“是不是怕我吃了你?”   安以歌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怎么老躲着?”   “您是不是要我做什么呀?”她低着头,小声道,“您直说好了。”   顾母好笑,她是有多恶毒,都让她怕成这样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做什么?”   “你要给我钱吗?”   顾母笑出来,“景行没给你钱花是不是?”   额,意思是不给吗?这什么套路啊?为什么她看不明白。   顾母拉过她的手,“以歌,我很喜欢你,真的。”   “……”这是哪出啊?一会好一会坏的?更年期吗?要不要这样吓人?   “吓到了?”   当然吓到了,还用说么!   她摇摇头,“没有。”   “如果可以,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和景行一样叫我一声妈”   安以歌觉得今天天下红雨了,这啥情况,剧情翻转太快,她都反应不过来。   怕她为难,顾母便劝慰她,“好了,不急,等你觉得可以了再叫也不迟。”   “妈。”   “……哎!”   顾母刚说完,安以歌迫不及待喊了一句,口齿清晰,语气轻快,一点迟疑都没有,顾母一瞬间还有些懵。   安以歌无辜的眨巴的眼睛,不是让叫吗?怎么感觉不高兴啊?   “伯母?”   顾母回神,“不是叫妈了?”   安以歌抓着手,“你,额,您好像不乐意。”   “真是个傻孩子!”   这啥意思啊?安以歌抓抓头,很不解啊!   顾母看电梯上来,便走进去,看安以歌还在外面凝眉纠结,便笑着招手,“儿媳妇,快进来!”   哟,召唤她呢!   还是儿媳妇。   她是在做梦吗?   顾母看安以歌在傻笑,也笑了,这样的女孩子难怪让景行难以忘怀,见一面就印象深刻了吧?   安以歌很积极协助顾母,顾母说啥她都说好,买了东西也不闲重,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揽,顾母要帮她,她一直的摆手,嘴里说着没事没事。   顾母看在眼里,心有感触,其实以歌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让大家接受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她以后每天都这么有活力。   顾母洗净了排骨,放进锅里,然后指导安以歌做调料包。   安以歌挺笨的,最后还是在顾母帮忙下才做好调料包放进锅里。   “我记得,你妈妈做菜很厉害的。”   “她没教过我,以前她连洗碗都不让我碰。”   “一看你这手就知道了。”   安以歌摊开手,妈妈说,女孩子的手是第二张脸,要好好保护,她说,我们安安这手以后戴戒指肯定好看……   “她好吗?许久未见了。”   “恩,很好,再婚了,生了个小弟弟,三岁了。”   顾母挑眉,“真的?”   “是啊。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会,那很好啊。”   安以歌点头,是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她最近很想凯恩呢。   顾景行站在厨房门口,笑容延伸至眼底。   晚上,安以歌靠在顾景行的怀里,她说你妈妈是好人。   顾景行听了,放下手中的书,给她拉好被子,亲亲她的额头。   ☆、Chapter33   可可说,以歌,你是不是没钱了,我可以借你。说完看着手上的小手机,这手机是古董级别的吧?   安以歌好感动,拿回可可手上的小手机,放在衣兜里,摆摆手,笑拒了。   可可又拉着安以歌,“以歌,虽然刘会计不好说话,但咱有难处是不是,就先预支薪水。”   安以歌吐血,拿起自己的包包,指了指上面的logo,“看到没?真品,新买的。”   可可还是很同情的看着安以歌,以歌真是的,还逞强做什么,怕就是为了买这个包包吧?包治百病,为买包大放血很正常。   安以歌很郁闷,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这身还好吧,虽然不是新买的,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她穷疯了。   “中午我请你吃饭。”说完拍拍安以歌的肩膀走了。   安以歌更郁闷了,郁闷之余想到有人请吃饭,呵呵,好像也不是坏事,于是心情蹭蹭蹭瞬间好了。   中午安以歌背着上万的小包包,拿着小手机,风风火火的和可可去对面的面馆解决午餐。公司的员工午餐基本是在公司叫外卖不然就是到公司旁边的餐馆解决,可可作为公司的老人,对这一片很熟悉,她拉着安以歌进了面馆,说这家面馆的面做得很地道,相当好吃。   两碗海鲜面上桌的时候,安以歌一瞧,啧啧,看着都有食欲,她提起筷子毫不客气就开吃。   门口又进来几个人,敏敏笑骂,瞧瞧这俩人,下班比谁都跑得快,这下可逮着了。   安以歌一口面条还在嘴里,一看,有些尴尬。   可可毫不在意,“我们给你们占位置呢!”   也是,现在人挺多,要位置也就她们这可以挤挤。   于是三四个人拉了椅子坐下了,安以歌身边围着两个男同事,近得她都有些吃不下,可又不好说什么。   可可挑着香菜和葱,安以歌一看,面碗往前一推,“给我吧,别浪费。”   “额……我刚刚尝了。”   “没事。”   可可笑出来,将香菜放到安以歌的碗里,她就爱和安以歌相处,随和不挑剔,“以歌,你真好。”   “在家我老公也这样,习惯了。”顾景行也不吃香菜不吃葱,不过她很喜欢。   可可听了筷子都掉了,眼珠子睁得溜圆,“以歌,你说什么?”   安以歌抬起头,看同事惊恐的看着她,觉着奇怪,“怎么了?”   “你,刚刚说,你老公?”   “恩,有问题?”   “老公诶。”   安以歌笑笑,伸出左手,“看到没?”   可可一看,内伤了,“我以为是人工水晶小首饰呢!”   安以歌看了看,“应该是真钻才对。”顾景行不至于这个都造假。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挺早了,两年多了。”   可可快吐血,以为是单身小妹妹,未曾想人家早就是良家妇女,她双手托着下巴,“是不是那个开高尔夫的?”   安以歌深深无语中。   敏敏问可可,“你见过。”   可可可骄傲了,跟得了独家新闻似的,她点点头,“见过见过,送以歌来上班的时候,虽然没下车,但据我目测应该是个小帅哥,不然能把我们以歌弄到手吗?”   敏敏看安以歌沉默也点点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想想自己,再看看安以歌,晚婚时代已经过去了吗?她是不是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几个男同事心里唉声叹气,他们还摩拳擦掌准备大献殷勤,结果一下就变成调戏已婚小媳妇了,老天不公啊!   季洋打了电话过来,他异常火大,“安以歌,你去哪潇洒了?不是让你等着?手机要不要了?不要算了!”   安以歌一听,坏了,季洋说要拿手机给她,让她在楼下等着的,她竟然忘了这事。   于是起身急匆匆的走出面馆,到公司楼下等季洋,她四处看了看,切,不是还没到吗?发什么火?迟到还有理了!   她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人,不禁有些气,可可他们吃了也过来了,看安以歌还站在,觉得奇怪。   “以歌你等谁?”   “等个神经病!”   “……”   “你们先上去,我再等一会。”   十分钟后,安以歌火大了,她拿起手机给季洋打电话,“洋洋,你什么意思!我都等多久了?你还不到,耍我玩是吧?你信不信我回去揍你女儿啊!”   杨果把电话拿得远远的,等安以歌说完,才开口,“以歌,吃好了吗?”   “……额,嫂子啊,嫂子,我刚刚说着玩的,我不打,我不欺负小孩子,我一向尊老爱幼。”   杨果乐了,“我知道。洋洋在开车,不方便接你电话。”   季洋一听‘洋洋’,浑身冒鸡皮疙瘩,安以歌是皮痒了!   “喔。”   “你还在楼下等是吗?”   “恩,你老公让我等的,我还没吃完就来等了。”   杨果拿下手机,看着老公,“你没跟她说拿给景行了?”   季洋挑眉,“没。她还等着?哈哈,让她继续等!”   杨果捶了他一把,有这么做哥哥的吗?重新拿起电话,“以歌别等了,手机在景行那,你直接去拿。”   安以歌一听火了,“敢情耍我是吧?季洋真是好样的!嫂子,以后你们出去玩,别叫我带孩子,不然我会修理她,折磨她,虐待她,哼!”   杨果看电话挂断了,拿下手机,瞪了瞪季洋,“你干嘛老惹毛她,她哪招你了!”   季洋笑笑,“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从小就很爱逗她玩,看她生气得追着我跑很有成就感,她小时候生气很好玩的,边追边骂,季洋我打死你,你个小兔崽子,呵呵,也不知她哪学来的词。”   “她小时候经常和你一块儿?”   “我爸是独子,我也是独子,小时候看人家有弟弟妹妹很羡慕,所以经常让我妈带我去找安安玩,不然就是把安安带回家过暑假什么的。我跟你说,安安小时候可丑了,黑不溜秋的,谁知道长大了竟然变样了。模样是变了,那性子也是日益见长,好动的不行,我都把她当弟弟看的。”   杨果突然间就明白了,季洋是想安以歌回到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安以歌才是季洋所想看到的,“弟弟有朝一日变成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接受不了了吧?”   季洋没回答,只是盘算着怎么让安以歌这周周末继续带孩子,孩子带孩子,才能返璞归真,老想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老爷子的事不和以歌说行吗?”   季洋皱眉,“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中风,他福大命大,死不了。”   “毕竟亲爷爷。”   季洋看向杨果,“傻不傻?你啊,就是太心软。亲爷爷怎么了?他有当过这个是亲孙女吗?是,他老了,反悔了,觉得要弥补些什么,早干嘛去了,安安手术完准备出国时,他连句话都没说,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说谁敢反对,可他并没有那样做。”   “这……”   “因为那时他对安安已然无所谓,他心里也清楚,她还能为安家做什么?她能联姻吗?她能为安家的带来利益吗?不能。让林湘带安安离开,让安以茗进安家顶替安安的位置这样不是天衣无缝吗?”   “……”   “只是他没想到,钱嫣可不是林湘,他掌握不了的,那个女人很聪明,老爷子这次中风估计和她有些关系。”   “那怎么办?我们要坐视不理?”   “自己养虎为患我们要怎么管,他不还有个好儿子吗,怕什么,抹泪的时候又不孤单。”   季洋看到红灯亮了,停下车来,叹口气,管,当然要管,可就像顾景行说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以歌气冲冲的往顾景行的办公室奔去。   谈天的几个同事看到了,都看着背影出神,可可咬着小零嘴,这是谁惹到以歌了?   “我手机呢!”   顾景行正眯眼休息一会,猝然间被惊醒了,“怎么了?”   安以歌看到顾景行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瞧了瞧,看着是很喜欢,可心中怒火难消。   “我把卡装进去了,试试?”   “他老欺负我,明明在你这,还不告诉我,让我在楼下等。”   顾景行失笑,起身去关了门,然后搂着安以歌坐在沙发上,“好了,不气了。”   “可我还没吃饱呢!人家饿着肚子等了好久!”   “那边柜子有吃的,自己拿。”   安以歌拿了吃的,坐在顾景行的大腿上,边吃还边埋怨,“是他女儿弄坏的,人维修店说不能修,不然至于让他赔吗?赔只手机而已就给我摆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让我天天给他带孩子,他怎么说得出口,现在保姆好请吗,我免费了还那么多意见!以后再也不给他带孩子了!”   顾景行倒水给她喝,“行了,不说了。”   “不能不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还是表兄妹,他怎么那么厚颜无耻!我一向大肚,爷爷给的东西,我不计较都给了他,可他竟然因为一只手机耍我玩,太气人了。”   顾景行想起老爷子中风住院的事,也许不告诉她最好吧,不然等下又招来麻烦。   安以歌揪着顾景行的衬衣,“你怎么不说话?你哪边的?”   他捏捏她的鼻子,“你这边的,是他没良心,他最坏了,以后不给他带孩子,天天去他家搬东西!”   安以歌呵呵乐了,点点头,“恩,晚上趁他们睡觉就去搬,最近他们家新买了一个流水器,我很喜欢。”   顾景行摸摸她的头,很赞赏,“恩,我老婆真贤惠,真会过日子。”   安以歌尾巴都快翘上天,很是高兴。   可不嘛,她最贤惠了。   ☆、Chapter34   安以歌很喜欢新手机,洗完澡就上床拿着手机在群里聊天了,她打开公司的同事群从第一条消息开始看,一路拆红包,最后才发布消息。   ——哈哈,我有新手机了,快恭喜我   大家都祝贺她,有人还给她发红包。   安以歌拆了红包,然后去看看钱包,乐得不行,这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啊。   顾景行洗完澡出来,看安以歌啪嗒啪嗒打字和人聊天,还不停的嘻嘻笑,便走到床边,拿了她的手机,看了一下。   安以歌也不在意,夫妻嘛,没有隐私,她去拿了干毛巾给顾景行擦头发,边擦边说,“看可以,但不许说出去。”   顾景行好笑,“你们在背后就是这么议论我们的?”   安以歌呵呵,“你看看,你老婆我不畏艰险,身先士卒,深入敌营,给你打探消息,是不是勇气可嘉?”   顾景行拿起手机,指了几个人,“这几人的年终奖估计没了。”   “你可不能这样,他们要是知道,我会被扒皮的!”   “这几条有意思啊,左南私下人品和脾气都很差,向丽表面清冷内心火热,顾景行表里不一,左南和向丽私下关系不正常,这谁说的?”   安以歌将毛巾扔给他,拿回手机,“我说的怎么了?你也不想想,我是奸细,我要是不透露些小秘密,他们能信我吗?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你们不常说吗,高收益高风险嘛,我为了得到情报都不惜牺牲自己了,你可得感激我。”   “退出来,公司有群。”   安以歌很鄙视他,“公司的群,除了工作的事情谁敢在里面聊天?”   “本来就是为了工作需要建的。”   “那多枯燥!人软件公司开发软件的初衷是为了促进交流,那群里一潭死水,都没法沟通了!”   “没说不能在里面聊天。”   安以歌相当无语,“怎么聊啊,一聊你们肯定觉得我们没认真工作!好,我这样说,我问你,公司的人除了我谁没屏蔽你?左南和向丽除外。”   “我没加其他人。”   额,和他这老古董都说不通了。   “你们是老板,我们是小员工,你们考虑经济效益,我们考虑温饱,很正常嘛!你们谈生意谈怎么压榨我们,我们不能反抗只能谈吃喝聊八卦了,这不是很正常?你不是习大大不也没想着国家大事?”   这小嘴越来越厉害了,一个你们,一个我们的,谁才是我们搞清楚了吗?   “工作时间聊八卦也很正常?”   “……额,这个是有些说不过去,我以后帮你说说他们,让他们改掉这个坏习惯。”   顾景行冷笑,骗谁呢,不就是她主动发消息的?   安以歌斜眼看顾景行,“哎呀,无聊嘛,总要问问去哪吃饭嘛,这很正常!”   “继续解释!”   “谁解释了!”   顾景行抓了安以歌抱在怀里,“你能不能做个表率,恩?”   “你不也上班时间和我聊?”   “那能一样?你是我老婆。”再说她找他他不回的话,回家指不定怎么闹呢!   “好了,我错了,以后改。”   “你要是没事吃零食偷看手机听音乐看电视网购都可以,没人管你,但别去影响人家。身为家属,就该有家属的模样,我做什么不都是养你吗?怎么老是没拎清,胳膊肘老往外面拐?”   安以歌一听,很有道理,“好嘛,你说得都对,都听你的。”   “真听我的?”   安以歌点点头。   “以后再这样就把胳膊给卸了。”   安以歌一听,搂着顾景行的脖颈,咯咯笑,“恩,好。”   教训完了,就该办些正事,顾景行拿了她的手机放到一旁,俯身亲吻她的唇,手伸进她的睡裙……   “啊——”   顾景行停下动作,“怎么了?”   “忘记去楼下搬东西了。”   顾景行直接用唇堵住她的嘴,老是不专心,想七想八,能不能花点心思想想他,欠收拾!   顾景行多精明啊,第二天叫了人事部的主管,制定了最新的绩效考核制度,然后没几天的会议上就重点讨论了这个问题。   安以歌不够级别去参加会议,但她心中隐隐不安。   可可消息很灵通,会议后不久就来和安以歌谈论了。   “听说公司出了新的绩效考核制度,客服部和销售部现在一片哀嚎。”   安以歌心里砰砰直跳,于是装无辜,“怎么会这样?”   “好听点是制定考核制度,其实说白了就是调整抽成比例,管他的,反正我们领的是死工资,于我们没影响。”   怎么会没影响,都怪她多嘴,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她就无立足之地了。   “你看那几个不是挺高兴的吗?”   安以歌一看,还真是,“为什么?”   “这次调整对他们有利呗,听说小额比例降低大额比例增高,他们几个业绩可是杠杠的,左总和顾老大摆明是想整整风气,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安以歌松口气,“那就好,还以为是想找借口辞了他们呢!”   可可看着安以歌电脑桌面上的网购页面,奸笑,“行了吧,就你这样的都没解雇,还轮得到他们?想太多!”   安以歌立马关了网页,“我不一样,你别学我。”   可可点点头,“以歌,你还不勤快点,要是试用期没过你就要走了。你看看你对面那个,她巴不得你天天这样懒散呢!”   安以歌很不满,“我也有做事,就是现在刚好闲着而已。”   可可呵呵,是这样吗?她看不出来。   安以歌推了推她,“走走走,我要做事了。”   可可好笑,她凑近安以歌,用力嗅了嗅,然后笑得很暧昧,“敏敏说得不错。”   安以歌看她眼里的暧昧之意,觉得不太舒服,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味道啊?   “以歌,你是不是觉得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已经稳操胜券了?”   “啊?”   可可指着安以歌手上的戒指,笑着提醒了一句,“你可是结了婚的,可不能乱来,知道吗?”   安以歌怔了怔,这是啥意思?   可可凑到安以歌耳畔,小声道,“你和顾老大身上的味道一样,一股甜香味儿。”   安以歌正喝水,可可一说,她差点喷出来,“什么?”   “敏敏说得时候我还不信,今天仔细一闻还真是。”   安以歌抱着水杯,干笑,“巧合吧。”   “你们天天上班前后脚,大家都猜测呢。”   安以歌有些心虚,“那我真是荣幸。”   “我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额,呵呵。”别说这句话,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再给她戴高帽了,她承受不起。   “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没用啊。”   “那怎么……”   “额,我用强生婴幼儿牛奶沐浴露,你说得甜香味是那个吧?”   可可摸摸下巴,觉得有道理,她拍拍安以歌的肩膀,“原来如此,难怪白白嫩嫩的。我挺你哦,毕竟,呵呵,顾老大不可能会用婴幼儿沐浴露。”   安以歌一听,呵呵傻笑,心虚无比。   她老公哪看那些,他都不挑的,她买啥他就用啥。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老公是不是颜面扫地了?   甜香味?   难怪小魔女老要她抱,敢情觉得在她身上有东西吃啊,看来回去得换了。   可可准备离开,想想又转过身,“以歌,我憋不住了。”   “啊?”安以歌立刻抽了纸巾递给她,“快去上厕所。”   可可翻了个白眼,“不是这个。”   “那……”   “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忍不住了,我就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知道吗?”   安以歌嘴巴是不严的,顾景行一问她就松得跟棉裤腰似的,她摆摆手,“那你别跟我说。”   “这不是忍不住了嘛。”可可笑了一会,然后清清嗓子,“我跟你说,顾老大最近快递特别多。”   安以歌哦了一声,“网购自由吧?”   “没说这个不正常!就是,就是我今天送快递到他办公室,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文胸!”   安以歌一口水喷出来,然后忙拿纸巾擦桌子。   “很惊讶吧?”   安以歌咳了几声,“恩。”   “还有更惊讶的,就是小内内也有。”   安以歌一阵心痛,心脏病都快发病了。   “好贴心哦,真是看不出来顾老大生活中竟是这么细心的人。”   安以歌抓抓头发,“别说了!”   “你老公不会这样吧,嫉妒了吧?”   “我嫉妒什么!说不定他有什么恶趣味!”   这一说,可可心中警铃大作,“你意思是说顾老大有特殊癖好,喜欢收集女人的……”   可可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快递飞过来,落在安以歌的桌上,她吓了一跳,转身刚想一顿批,结果看到顾景行后立刻住了嘴。   “安以歌!”   安以歌一听立刻站起来,看他黑着一张脸,害怕了,他生气了,完蛋了。   “立马给我回去!”   安以歌欲哭无泪,看顾景行走了,立刻追上去,“景行,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景行啊?   公司没几人敢这样喊吧?   大家看安以歌追进顾景行的办公室都傻了眼,这什么情况来着?   安以歌看顾景行气得直抚额,忙上去给他按太阳穴,“景行,我错了,你原谅我。”   顾景行完全不想和她说话,每次左耳进右耳出,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   “老公~~你理理我~~下次不敢了~~”   顾景行拉下她的手,质问她,“安以歌,你是不是想守寡想疯了?”   安以歌摇摇头。   “那你老气我,我怎么陪你到老?”   “下次不气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景行叹口气,将一脸委屈的她拉到怀里抱着,“老是说话不经脑子,你事后有后悔过吗?”   安以歌摇摇头,一会又点点头,最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顾景行摸摸她的头,无奈道,“算了,早知道会这样,是我自愿的。”   安以歌一听立刻抹泪了,这话捅她心窝子了。   “又犯傻了是不是?”他手轻轻擦着她的眸子,“没不让你买,也没不让你寄到我这里,只是你和别人乱说什么,怎么管不了这嘴?说了那些,你老公丢人了,声名狼藉,你很高兴很得意很兴奋是不是?”   安以歌也委屈,她就是没忍住,“原本不想说的,一下子说溜嘴了。”   顾景行放下手,提了提语气,“说溜嘴?”   安以歌拍拍嘴,“呸呸呸,说错了,是嘴笨,一不小心乱说话了。”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别解释了。”   “我以后安静,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伸手擦擦她挂在脸上的泪珠,他怎么不担心,老是没头没脑的,不护着怎么行,等下出去说不定就被人隔离排挤了。   唉,这个老婆不毁了他,是不回头啊。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能让她再糟践的了。   但愿适可而止,不然真要随身带救心丸了。   ☆、Chapter35   安以歌果真被排挤了,其实也不算排挤,就是没人敢和她亲近,对她敬而远之而已。安以歌虽然难过,但也没办法,谁让她老公那么厉害呢!应该说她眼光咋那么好,选了个好老公,所以伤心之余,她的虚荣心也倍增。   安以歌不是那种将别人的眼光放在心上的人,没人打扰她,她也乐得清闲,反正不是她不做事,而是他们体恤她,她很感恩的接受了。   雅雅现在辞了工作专心养胎,正闲着无聊,于是俩人就时时刻刻热聊着。   “以歌,上次的合同我有发给你吧?”一个男同事走到安以歌旁边问了一句。   安以歌正和雅雅聊孕期的营养美食,一时没听到。   “以歌,以歌?”   安以歌回神,转头看他,“啊?你说什么?”   “额……”   安以歌立刻放下手机,“啥事儿?”   男同事摸摸头,“之前一个客户的合同,我忘记备份就清理掉了,我想知道你这有没有,我之前有让你帮忙打印的。”   “哦,我不记得了,我找找,应该能找到。”   安以歌打开自己的邮箱,然后找了半天才找到,“好像是这个,那我转发给你。”   “好的,谢谢。”   安以歌有些受不了这么客套的话,一点都不爷们,听在耳里觉得腻味。   向丽在一旁看了许久,想了想,拿了一叠的材料放在安以歌面前,“喏,这些材料都复印10份,一小时后开会要,还有我办公室的花快枯了,要百合。”   “哦。”   “快点。”   “好。”   安以歌呼口气,总算来事了。   她这边刚做完,敏敏那边又抱着一堆厚厚的文件过来,她笑笑说,“以歌,这些资料很重要,你要扫描备份存档。”   安以歌打了个喷嚏,摸摸最上面的封面,手上厚厚一层灰,天啊,这什么时候的,她老公就是这么帮她的?那她宁可不要!什么玩意啊!   “以歌,三天完成得了吗?”   安以歌不敢置信,“总助,您这是逗我玩吗?”   敏敏耸耸肩,“以歌,加油,我看好你。”   安以歌坐下来,“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那你想左总公报私仇把你炒鱿鱼吗?”   安以歌呵呵,她就知道,肯定是左南落井下石了,真是恶心鬼!   “告诉那个卑鄙小人,我安以歌非留在这不可了!”   敏敏笑笑走了,顾老大还真是假公济私,左总这个黑锅背的着实有些冤枉。   可可跑来了,她一看,有些心疼安以歌,手上抱了一叠,“以歌,我帮你。”   安以歌感动不已,真心待你的人总归是真心的。   可可也是经过静思熟虑的,她对安以歌当然生气,但生气过后她觉得不能怪安以歌,毕竟你没问人家,人家总不能天天拿着老公的名号出来炫耀。以歌不会盛气凌人,也不摆架子,和其他的老板娘不一样,所以,她决定原谅她了。   “以歌,我真的吓到了。”   安以歌将材料弄平整,放进打印机扫描,“有什么好吓到的,顾景行也是人,照样一日三餐,照样早出晚归,照样要工作,他和普通人一样。”   “我是说被你吓到了。”   “觉得我不像传说中的顾太太?”   可可点点头,“恩恩。”   “我也奇怪了,他明明被我气得不行,还愿意跟我过日子。”   “他很爱你啊。”   安以歌一怔,这点她何尝不知。   “什么人适合什么人看不出来的,只有顾老大心里清楚他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就像我喜欢左总,但我知道左总喜欢的人是向经理,别人觉得他们性格一个温情一个冰冷,怎么都不可能,可事实表明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安以歌一脸惊恐,“可可,这个不是我说的吧?”   可可好笑,“你只说他们关系不正常,他们在一起我很早就知道了。”   安以歌撇嘴,“不是我说的就好,我现在不能乱说话了,不然我老公会生气的。”   “你呀,是得注意,不然你老公的英明神武就被你败光了。”   安以歌抱住可可,痛诉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没别人聪明啊。”   可可拍拍她的肩膀,智商是爹妈给的,也不能强求,他们对以歌还是太苛刻了些。   安以歌将所有资料处理好的时候,接到了安学锦的电话,她说,安安,你来看看你爷爷吧,他在念叨你。安以歌这才知道出事了,而所有人都瞒着她,她没生气,淡淡说了声好。   爷爷毕竟是爷爷,去看一眼也正常。   顾景行陪她去了医院,在高级病房里,安以歌看到了老爷子,他坐在轮椅上,粗重的喘息着,一旁的医生护士都不敢上前,地上一片狼藉。应该是因着什么事情生气了,安以歌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拐杖放到老爷子手中,轻轻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身子颤了一下,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只是浸在皱纹里,不易察觉,手松开拐杖,握着安以歌的手,声音颤抖,“孩子啊……”   安以歌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会好的。”   安平义一生何曾这样狼狈,他不再雷厉风行,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走吧,回去,回去吧……”   老爷子一声声的让他们回去,那一声声入了安以歌的耳,心酸无比,倒像是在乞求他们留下,安以歌不禁红了眼。   顾景行默默拉着安以歌走了,安学锦就在门口,看到他们便送了他们一段路。   “怎么会这样?”   “老了自然不中用。”安学锦拉着安以歌的手,嘱咐道,“回去后就别再来了。”   安以歌低下头没说话,心中一阵酸涩。   安学锦看到顾景行也没有多的言语,依旧沉着脸,她拍拍安以歌的手就转身回了病房。   安以歌转身看着病房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叹口气,“他们还想要什么呢?不是已经都到手了?要那么多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像佣人一样,她总是妥帖照顾爷爷,可爷爷认为理所当然,虽然不责怪却也没给过好脸色,爷爷始终不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迎合他。看他这样,我不好受,但咎由自取不怨人。”   顾景行与她十指紧扣,走进电梯,“人都怕死,越是年老越是如此,总想抓着什么东西,却不知已经抓不住了,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太多也没用。”   钱嫣想要掌实权,拔了老爷子最后的根基,老爷子一时气急攻心也是预料中的事情。钱嫣现在怕是顾忌老爷子手上的股份落入他人之手,最近医院都让人时刻守着,她不知道,那些东西早就不在老爷子手中了,老爷子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   “是啊,他怕死,怕的连阁楼都不敢进也不让进。”   “恩?”   “奶奶后面就搬到阁楼去了,也死在那里,他越心虚就越怕,怕得连孙女都不敢正眼瞧,想想真挺可笑的。”   上车后,安以歌心不在焉,顾景行俯身给她系安全带。   安以歌迟疑了一会,伸手握住他的手。   顾景行一愣,看难得正经的看着他,笑了,“怎么了?”   “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怕吗?”   顾景行沉吟片刻,点点头,“怕,怕怀里没你睡不着”   安以歌心里舒服了点,松开他的手,“好吧,以为你会吓得连房间都不敢进,四处请人作法呢。”   “毕竟是妻子,会怕的人是少数吧。不过看到你的话,他会怕挺正常的。”   其实林湘和他说过老爷子忌讳以歌的事,就因为以歌长得像她奶奶,其实他去Y市陵园祭拜顾惜和整理爷爷遗物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怎么会那么的像,一颦一笑简直一模一样,说是复制都不为过。其实他也觉得冥冥中好像是有什么缘分在牵引,就像爷爷说的,他说,景行,或许你可以填补我的遗憾。   安以歌摸摸自己的脸,很郁闷,“你怕我吗?你爷爷怕我吗?我这是隔代遗传,说明我是亲生的,再说同床共枕几十年,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应该是很难过吗?要是是我,我还巴不得你天天夜夜留下陪我呢!”   顾景行拉下脸,“安以歌,注意你的措辞,我还活着。”   “打个比方嘛!”   顾景行呵呵,“要是我啊,我倒是希望你别留下缠着我,活着就这么缠人,不在了还得了,指不定怎么闹腾,我还活不活了。”   安以歌哼了哼,不满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景行专心开车,懒得和她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再聊下去,晚上她又吓得睡不着。   “老公,要是打起来,有胜算吗?”   顾景行挑眉,“想打吗?怕不怕输?你不是喜欢钱,输了就一分钱都没了?”   安以歌想了想,“不有你吗?输了,我也啥都不缺。”   总算有觉悟了,养了这些年也算不负他的苦心。   “要想连根拔起,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吧。”安氏不是小公司,现在要拿下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两败俱伤,即使有顾氏做后盾,面临的挑战仍不容小觑,现在弄到手填进去的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反正我不懂这些事,你说了我也不明白。”   “你也不需要明白,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就行了,一切交给我。”   “恩。”她略略想了一下,继续道,“景行,要是很难就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要,争得头破血流不好。其实东西放在季洋那,我反而安心,以前想着生存觉得不甘心想要那些东西,可有你后,我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没要反而和他们少了牵扯,拿人的手短,我没碰,反倒干净,心里也坦荡踏实。你和季洋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你们也无须顾忌我的感受,我会支持你们的,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顾景行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说是这样说,但嘴硬心软,安学胜可以不顾,但老爷子那她心里就过不去了,对她好一点,她就没南北东西了。   她要是会铁石心肠就不是安以歌了。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Chapter36   人事部的主管叫了安以歌和赵芸进去会议室谈话,安以歌心里有谱了,试用期过了,肯定是想通知她们谁去谁留。   可可在外面和人打赌,结果没人愿意赌,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好事者在赵芸面前说三道四,说赵芸运气不好,竟然和安以歌竞争上,安以歌是顾老大的女人,有权有势,根本没有可比性……   赵芸坐在安以歌旁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是不喜欢安以歌,但也不讨厌,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也看出来了,安以歌也不是全在混日子,她不过是性子像个小孩子,爱玩了些,算她运气差,碰上了老板娘。   人事部的主管苏辉是个三十多岁的眼镜男,脸上两颊一片红,好像长痘痘留下的痕迹。他看安以歌看着他,便好笑,“我脸上有东西是吗?”   安以歌忙低下头。   苏辉看着她们俩,“经过这一个月考察,我们都觉得你俩都很不错,做事,额,都比较认真,也很努力。”   安以歌瞪他,那个‘额’是什么意思?   苏辉咳了咳,继续道,“所以,我们一致决定要留下你们其中一个人。”   赵芸平复了心中的不甘,点点头,“恩,好。”   安以歌笑了,卖什么关子啊,留谁这玩意她早知道了,她伸手捅了捅赵芸,“恭喜啦。”   “……”赵芸干笑,安以歌这是看她笑话吗?好无耻有没有?这纯属是在炫耀!   苏辉乐了,“顾太太,貌似我才是人事部的。”   安以歌有些不好意思,“哦,那您说。”   “看来你心里有谱了是吗?”   安以歌点点头。   苏辉松口气,他就怕她会闹呢,看来顾老大很会哄老婆啊,他站起来,走到赵芸面前,伸出手,“很荣幸你加入我们。”   赵芸懵了,这,这怎么回事啊?看苏辉一直伸着手,忙站起来,有些激动,“你,你的意思是说,留下的人是我?”   苏辉点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俩其实都是留下的,就是她比较特殊,她不归我管。待遇是按你之前面试说的,你看看这合同,要是没问题就签字吧。”   赵芸内心激动,她接过合同,看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签下了。   一式两份,苏辉拿走了一份,说了声恭喜,然后就出门了。   赵芸看向安以歌,满是不解。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你不是我?”   赵芸点点头。   安以歌好笑,实事求是道,“自然是因为你能力比我强,做事比我好,靠实力说话,所以这个结果不很正常吗?”看赵芸沉默,“你想得太多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不重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老板又不是傻子。”   说完就走了,赵芸叫住了她,待她转身后,说了声对不起。   安以歌摆摆手,她没事,帮老公留人才嘛,可不得牺牲她嘛,她能怎么说,她现在心里比喝了柠檬水还酸。   其实顾景行除了考虑工作态度外,也是不想用合同束缚安以歌,而且也没打算让她一直做文员,所以公司肯定要留下赵芸。   他老婆一直囔囔着要存私房钱要走向人生的巅峰,他现在就是给她铺路,看十年八年的,能不能让她坐在他的位置上。这是他和左南靠着自己的努力所创立的,有着深厚的感情,他还有顾氏,□□乏术,不可能一直在这,把老婆放在这不仅安全,同时也算是有个延续了。   不过,就安以歌那脑子哪有那么多的深谋远虑,顾景行想得有些远,甚至可以说是在痴人说梦。   *   雅雅和肖俊亲自来送请柬,她挺着个肚子看到安以歌还小跑着奔过来,把安以歌给吓得脸都青了。   安以歌护着雅雅的肚子,一脸担忧,“毛毛,你不要吓我,你小心些,别伤了他。”   肖俊倒是不担心,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孩子很是顽强啊。   安以歌接过请柬,看了一下,快泪奔了,好幸福啊!   “歌歌,一定要来,不来,哼哼!”雅雅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知道知道。”安以歌点点头,然后看到肖俊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的喜糖,便继续道,“诶,你喜糖多给我一份。”   肖俊听了直接又拿了一盒巧克力给安以歌,还不禁调侃,“你老公没管够?”   “他不让吃太多,我藏在这,他不知道。”   雅雅鄙视安以歌,“歌歌,不能再馋了,老是这么能吃,什么都要双份,咋那么贪心!”   安以歌摸摸雅雅的肚子,“你就是嫉妒我吃不胖。”   雅雅无语,她总是都有理,她想了想,“对了,婚礼的时候记得把里见带上,我可想它了。”   安以歌嘴角抽搐,“毛毛,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它进不进得去都另说。”   肖俊摸摸雅雅的头,打趣道,“是准备带去酒店炖汤?”   雅雅推了肖俊,“怎么能说这么血腥的事情!”   安以歌也和雅雅同仇敌忾,“敢炖我家里见,我带人去抢亲。”   肖俊拱手,“是我错了,我另外给它开一桌。”   安以歌和雅雅不约而同笑了。   肖俊说还要继续送请柬,不能多留。   安以歌送他们到电梯口,看着雅雅鼓鼓的肚子,心里深深叹气,摸了雅雅的肚子一把,又摸摸自己的,能不能沾沾喜气啊,宝宝运也传染些给她吧。   这些天也正赶上公司的一个女同事有好消息,另外她没进来公司前也有一个怀孕的,现在人家已经大腹便便了,她还真是嫉妒。   有时她看她们坐在一块讨论着那些知识,听着听着,都入了迷,回神时,看看自己的肚子,心里只能一遍遍叹息。   周末的时候,安以歌约了思源,借着逛街的由头瞒着顾景行去女子医院挂了号。   明明知道没希望,可还是要让医生再提醒一回,别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她不被挫骨扬灰,都不会绝望。   在妇科排队的时候,思源安静的陪着她。   “思源,别人都有了,连雅雅都当妈妈了,我……”   思源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她,算起来,她和顾景行在一块挺久的了,一直没有孩子,上次她问她,她也急着转移话题,其实还年轻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一个突然来挂诊,她才想明白原因。   “如果,我也能当妈妈,多好啊。你发现没有,刚刚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小女孩真可爱。”   “以歌……”   “我好想有一个孩子。”   护士叫了安以歌的号,安以歌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要我陪你进去吗?”   安以歌摇摇头,“我自己就好。”   是位女医生,年纪挺大的,看到安以歌后,笑笑指着前面的位置,温和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   看安以歌有些难以启齿,又看她这么年轻,心里边想到了什么,便劝慰她,“你放心,没事的,不要害怕。”   安以歌看着医生,微笑着,“我,我一直有不了孩子。”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回神,拿着病例,“结婚几年了?”   “两年多了。”   “怎么丈夫没过来一起做检查?怀不上孩子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你丈夫在外面吗?在的话,不妨一起做个检查。”   安以歌摆摆手,“他没有问题,是我有,是我的原因。”   “他做过检查吗?没有吧?”医生认真看了看安以歌,“孩子,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一定有错。”唉,男尊女卑的观念一日不消除,女人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旁边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也点头,“是啊,是不是公公婆婆说你了?我们这遇到很多像你这样的情况。”   安以歌真想落荒而逃,这些医生护士脑子怎么这么丰富,“真不关他的事,我就是想看看我自身有什么问题没有。”   医生也尴尬了,敛了敛,“例假和两.性.生活正常吗?”   “……恩。”   看安以歌脸红了,便递给安以歌一宣传小册,又拿起一旁的模型,给安以歌讲所谓正常两.性的小知识。   这般形象的讲解,安以歌快呕血了,她听了比未出阁的大姑娘还害羞,还有手上的小黄册,市面上要是兜售估计会被抓,有一秒,她觉得医院在光明正大的耍流氓,在调戏她。   什么叫有没有兴奋期持续期高.潮期消退期的,她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真是郁闷死了,今天就不该进来,尴尬还活受罪!   医生放下模型,“有做措施吗?”   安以歌摇摇头。   “那有没有流产史?”   “没有。但是我以前腹部受过伤,然后出血了,那时候医生有说会影响生育。”   医生听后,点点头,拿起笔鬼画符般填了病例,之后递给护士,“带她去做下彩超、尿检和血检。”   安以歌默默跟着去了,她知道希望不大,做个检查,回去就死心得了。   最后去抽了血,她拿棉签按着针眼,护士说让她等两个小时,她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慢走出来。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她一路发呆失神。   他拿着她的包包和外套,在外面等着,看她出来,便走向她,在她的惊讶中接替她的手,拿棉签按着针眼,一会后又扔向一旁的垃圾桶,拿衣服给她穿好。   “傻瓜。”   “景行——”安以歌扑进顾景行的怀里。   他拉着她的手,“我们回家。”   她摇摇头,“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他转过身,面对她,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不要再做傻事了,先回家,好不好?”   安以歌咬咬唇,继而点了点头,“好。”   他一手提着她的包,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步步的往前,他要的不多,她就够了。   那一晚他们做.爱,他很温柔,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她绝望了。   可是以歌,我们能在一起就很不易,有没有孩子真的不重要。   “以歌,孩子不是全部。”   安以歌搂着他的脖颈,“可是不圆满啊,你不想当爸爸吗?”   “我不能没有你。”   安以歌哭了,抱紧他……   ☆、Chapter37   没有孩子,必须有干劲,工作要努力啊。   安以歌努力奋斗着,她要是肯上进,顾景行也拉不住。   兼了客服的工作,聊了客户,所以领工资的时候有了提成,看着手机里发来的银行信息,乐的不行。   跑进顾景行的办公室,“老公,老公,晚上去吃点好的。”   左南笑,“呦,这么高兴!今儿发工资了是吧?怎样,是不是很多?必须请客。”   安以歌笑着,“好啊,晚上一起去。”   左南站起来,“不当电灯泡,你们聊,我退下。”   顾景行招手让安以歌过来,抱着她,“怎么了?”   “你看~~”安以歌拿出手机打开信息给顾景行看。   “好厉害。”   “所以晚上不要客气。”   “好。”   顾景行感慨她的易知足,工资不高她拿到手也能乐呵好几天,她只要一领工资,就去取出来,一张张的数,数过来数过去,拿着钱在沙发哈哈大笑。   当然,这钱她藏不住,也就一周的功夫,他就要给她塞钱,就像她说的,她的钱就是零花钱,花了不心疼,没了找老公拿。   “景行,我要不要把工资卡交给你啊?”   顾景行挑眉,这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放你那,你帮我存着。”   顾景行呵呵,“真的假的?”   “真的!当然啦,平时你也要给我点零花钱,但不能从里面扣。”   “顾太太,你这小算盘打得挺精的,这和我直接拿钱给你有差吗?”   安以歌听了不服气,“当然有,至少我卡里有钱!人家都是存起来的,零花钱都是老公给的,可我的钱还要拿来买吃的。”   顾景行哭笑不得,“安以歌,你又去和人胡说八道了是不是?你的钱放在钱包里完全是待不住,不花你就手痒痒!还买吃的?就你吃,谁跟你抢过?你没那么委屈,别让我听到我虐待你的消息,否则你一毛钱都别想再从我这拿到。”   “你好绝情!”安以歌气呼呼的退出他的怀抱,“我晚上不请你了,再贱!”   顾景行看门被甩上,嘴角抽了抽,有本事一周后还这么趾高气昂!   恰逢国庆,估计都不用一周。   那是必然的,毕竟顾景行生日就在国庆假期后,安以歌赚钱了,她当然想给老公添点东西,多少是个心意。   她在上班时间和思源雅雅打字聊天,聊得火热,怎么样才有诚意,怎么样才能让顾景行高兴,怎么样才能体现安以歌是个绝无仅有的好太太。   雅雅说,歌歌,你好无耻,绝无仅有是没错,好太太就算了吧。   思源也深有同感,以歌,你别弄巧成拙,要不你先偷偷旁敲侧击一下,看顾景行有什么喜欢的。   安以歌发了个欢脱的表情,他喜欢我,要不把我包起来快递给他?   思源发了个无语的表情。   雅雅说,歌歌,主意不错,但难保你闷死在里面,而且最近快递暴力都出新闻了,要我说夫妻嘛,讲究情趣。   思源一看,觉得快少儿不宜了,于是打字说有事忙,不聊了。   安以歌问雅雅,毛毛,你是不是实践过了,在小俊俊的身上?有用吗?小俊俊高兴吗?   雅雅哈哈笑,你说呢,不高兴肚子咋大起来的?   安以歌口中的巧克力还没融化就噎住了,她猛喝水,喉咙才好受了些,她愤愤打字,你果然是逼婚!   雅雅怒了,现在讨论怎么讨好你老公!   安以歌眨眨眼,可我现在更想知道小俊俊是不是为了孩子才和你结婚。   雅雅火大了,我们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安以歌郁闷,那你干嘛讨好我老公?   安以歌许久没收到信息,最后收到的一条是——你被“毛毛”移出群聊   安以歌一看这消息,趴在桌上,她断定,毛毛肯定是利用孩子逼婚,她这是心虚!   顾景行在电脑上看着终于消停的微信消息,不禁笑出声,然后把微信关了。这个电脑版的还是她自己下载的,只要一进来找东西吃,就会呆那么一会,然后顺便登入她的号。   他无意窥探她的聊天记录,只是她这么粗心大意,还怎么给他准备生日惊喜?   笨死了!   晚上饭后,夫妻俩在客厅看韩剧,安以歌看电视剧女主在过生日,便偷偷问顾景行,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或者是缺什么东西。   顾景行没打算理她,但想着她这是第一次真心实意费尽心思想哄他高兴,也不好打击她,“你乖点就行。”   安以歌很不满,“你就这点追求?”   顾景行斜眼看她,“你能做到我就谢天谢地了。”   安以歌郁闷,思考再三,拉拉顾景行的袖子,“你换一个,这个太难了。”   顾景行失笑,搂着她,“你顿顿吃得开心就好。”   安以歌眼珠转了转,惊喜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高兴你就高兴吗?”   顾景行摸摸她的头,含笑不语。   安以歌眯起眼,她现在每天都很高兴啊,那是不是礼物就不用准备了?   那就能省钱了。   那明天就逛街去!   雅雅怀孕走不快,俩人逛商场只能慢慢悠悠,逛了美食看了电影,下楼时路过男装部,安以歌纠结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雅雅一看男装,疑惑,“歌歌,你不是要买裙子?”   “我这先看看。”   她没买过男装,当然也没给顾景行买过衣服,而且家里的衣柜都被她的衣服塞满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顾景行。   售货小姐看到安以歌,一个劲的介绍,安以歌看一件她就介绍一件,特别烦人。   好不容易看上一件吧,一看吊牌,她的心脏都抽抽,这够她吃多少猪蹄啊!   雅雅看了,很鄙视,“我给肖俊买只要199,还买一送一,质量和这差不多。”   售货小姐一听,礼貌的笑容都僵了。   安以歌也尴尬了,拉拉雅雅,小声道,“这是阿玛尼。”   雅雅呵呵,“我知道啊,除了价格和劲霸有差吗?”   安以歌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尺码,微笑看着售货小姐,“这件我要了。”   “好的,刷卡吗?”   安以歌点点头。   签字的时候,安以歌心都抖了一下,她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着了,简直是在大放血。   走出门店时,看着安以歌手上的衬衫,雅雅好心建议,“其实,要真心疼,网上有仿的,就四五十吧,你家顾景行就是穿仿的也没人看得出来,更没有人会信。”   “真的就是真的。他都没亏待我,我那样做那成什么了?”   雅雅呵呵,“你不是说顾景行经常欺负你?”   安以歌默了,她就是说说而已,她还当真了。   回家的时候,安以歌把衬衫放在衣柜的最里头,还把吊牌剪了包装换了,虽然以前她买东西总喜欢给他看吊牌然后暗示他让他给钱,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是真心想送给他。   顾景行觉得奇怪了,最近他老婆不爱出去逛了,按说国庆放假,她应该会胡吃海喝才对,没想到天天在家不走动。   他拿了她的钱包看了一下,除了几个硬币就没啥了,她这次有抽成,工资领了不少,这两天也没买什么东西,应该有钱花才对,以防万一,还是给她的钱包里塞了钱。   安以歌进房间,看到顾景行翻她东西,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顾景行转过身,看着她,“这几天怎么了?”   安以歌拿过包包,看了钱包,将钱还给他,“我有钱。”   她要是说没钱,他肯定问她花哪去了,那她的惊喜怎么办?   顾景行看她眼里恋恋不舍,就逗她,“真不要?那好,我收……”   顾景行一个‘回’字还没说出口,安以歌立刻将钱拿走了,数了数,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里。   “不要白不要。”   “是真存了钱还是花光了?”   想创造个惊喜怎么就那么难?他能不能沉默啊?   “这是我自己的零花钱,不告诉你!”   顾景行搂过她,“好,不告诉,不过别亏待了自己,这两天都瘦了。”   安以歌笑出来,什么眼神啊,哪看出来的!   不过也心酸,可不是要瘦了嘛,都忧心好几天了。   顾景行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安以歌一样好奇的翻东西,估计是耳濡目染久了,所以学会了。转身看着熟睡的安以歌,顾景行拍拍额头,顾景行,这一大早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开始不耻自己的行为,不过翻都翻了,索性翻到底。   翻了抽屉翻衣柜,然后在衣柜里面找到了安以歌秘密,看了好一会,又放回原处了,最后心情愉快的抱着老婆继续补眠   生日那天,顾景行一早就吃了安以歌做的长寿面,看安以歌坐立不安,嘴里念念有词,便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安以歌正在背前一天写的小卡片,被一叫,脑中一片错乱,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你’。   “谢谢?”   “啊?什么?”   “没什么。快点吃,吃完去公司。”   安以歌看顾景行起身,忙拉住他,“等,等一下!”   “恩?”   “我有话跟你说。”   顾景行笑笑,重新坐下来,“恩,好,我听着。”   安以歌纠结了一会,结巴的说了声生日快乐。   顾景行好笑,“顾太太,这话你零点就说过了。”   安以歌偷偷瞄手里的卡片,边瞄边正经道,“景行,很抱歉。”   “……”   “很抱歉在我们的婚姻里一直让你付出,我不是个称职的妻子,很抱歉让你一直为我烦忧,很抱歉一直让你为我的任性买单。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谢谢你一直的守候。”   顾景行伸过手拉住安以歌攥小卡片的手,紧紧握着。   安以歌抬头看着她,浅浅笑着,“是你让我觉得,不管是当时的约定还是现在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我不够好,但我会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然后陪在最好的你的身边。”   “那就说好了,不离不弃。”   安以歌点点头,“不离不弃。”   安以歌拿出衬衫,她说我从最基本的开始,朝着好太太前进。   顾景行那天的衬衫和领带都是经安以歌的手,妥帖的穿好,那是他最温暖的的时刻,看着温情的她,他的心如和煦的春风,绵且柔。   她一直都懂得,懂得他的付出。   这份爱是不悔是不怨是永恒,他会珍惜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快要有个新人生了,哈哈   ☆、Chapter38   顾景行是有些后悔的,因为安以歌的爱岗敬业已经超出他所能承受的心理范围,不粘他,也不犯傻,进他办公室连老公也不喊,直接喊‘老大’,然后一本正经的拿文件让他签字。他逗她,不爽快签字,结果还挨训了。   她说,顾景行,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现在竞争很厉害,不要浪费时间!   她说,这是你的公司,我努力也是为了你。现在很忙,你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   她还说,你也别闲着,要是没事不如去催一下宵夜为什么还没到。   顾景行看着她的背影,苦不堪言,在公司冷着脸,到家一沾床就睡,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是不是该尽一下夫妻义务。   左南走进来,看顾景行沉着一张脸,感同身受,老婆都不理人,哎——   “出去喝一杯?”   顾景行点头。   难兄难弟准备出门借酒浇愁,走到公司门口,向丽看了下时间,抬起头,“左总,麻烦问一下,宵夜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   左南火都快上来了,这结婚没俩月,他没让她当全职太太,她倒是当他是家庭主夫了,这也太过分了!   顾景行拍拍他的肩膀,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和左南都有向小白脸发展的趋势。   开车去了大排档,点了吃的喝的,你一口我一杯,互相安慰勉励。   他们这和单身狗有何区别?   安以歌凌晨四点多才回家,刚开门,一屋子酒气。她打开灯一看,顾景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开暖气,室内温度很低,他就穿着一件衬衫,胸前的扣子还松了两颗。   “景行?”安以歌轻轻喊了他,可惜他睡熟了,听不见。   安以歌一看叹口气,开了暖气,上楼拿了被子,给他盖好,然后自己也缩在他怀里睡觉,她也困,眼睛都疼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顾景行醒来,揉揉疼痛的额头,好不容易才睁开双眼,一看,吓了一跳。   被子一半在沙发,一半在地上,他们夫妻俩也是,他在沙发,她在地毯上,还有里见在温暖着她的脑袋,就跟戴了顶皮草帽子似的。   他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起身去洗澡。   等他洗澡出来一看,又掉到地上了,最近睡相变不好了。   他又把她抱上去,然后看她眼皮不停的动,不禁好笑,“臭烘烘的,怎么睡得着?”   安以歌愤懑,还不是他喝醉了,一身酒气,都是他传染给她的,还有脸说!   “再装下去我就走了,我去公司忙了。”   安以歌一咕噜坐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口,“你出去,出去就别回来!”   顾景行好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在乎吗?”   呵呵,在乎吗?那他还想问问她在乎他么?她现在就快成第二个向丽了!   安以歌看他不说话,便拉拉他的衣袖,“咋啦?”   “没什么,快起来,你等下不是还要去公司?”   安以歌乐了,“顾先生,今晚除夕夜,谁去公司?大门都锁了!”   “是吗?”   安以歌握住他的手,“你也要理解我,你把我分配给我师父,我能不忙吗?”   师父何许人?师父就是向丽,顾景行当初想着向丽的助理辞了就把安以歌调拨给她,本想着能学点东西,没想到向丽就是在言传身教,将他老婆往女强人的道路上带。   向丽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个工作狂,和左南登记结婚了,为了公司一笔生意可以不要婚礼不要蜜月不要婚假,昨晚左南喝多了都在那边抹泪诉苦。   强将手下无弱兵,向丽无形中已经将他老婆改造了,他真是失策!   “以歌,要不年后换个地方待待?”   安以歌是没什么事业心的,可向丽对她不厌其烦的教导,再加上师父加班加点,她这个入室弟子哪敢偷懒啊,现在对上师父,她丝毫不敢做逾矩的事情。   “那你和我师父说说吧,天天熬夜、上夜班,我眼睛也难受。”   顾景行心疼了,给安以歌放了热水洗澡,又去做了吃的。   他现在很怀念老婆在家混日子的时候,当时不懂珍惜,现在追悔莫及。   大过年的,总要准备些年货,可都到除夕了,楼下超市都关了,夫妻俩去了一趟悻悻归来。   安以歌埋怨顾景行,她忙他就不会提前准备些吗?   顾景行默默不敢反抗。   杨果打来电话,她说已经备了吃的,但回Y市过年了,让他们帮着解决一下。   安以歌一扫阴霾,上楼下楼,搬个不停……   除夕夜,一桌像样的年夜饭做好了,特别丰盛,因为很多东西都处理好了,顾景行怀疑这是他们故意为之。前几天,他们两个不着家,杨老师还打电话给他,说要是忙,没时间做饭就到他们家吃,他很感动,其实这很大一部分是季洋的意思。   安以歌还来不及吃,就想拆季洋给的红包,刚刚她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看上面有她的名字顺手就拿了。   结果红包被拿走了,安以歌很不满。   “明天再拆。”   同是除夕,不知为何他就想到了去年除夕的事情,她醒来后,季洋敲了她的额头,说,早和你说了,红包不能提前拆,不吉利懂吗?   他心有余悸,所以这红包还是藏在他身上。   安以歌无语,一个高知识分子还这么迷信,她刚想说什么,结果门口响起门铃声。   她吓了一跳,同样是除夕,同样是拆红包,同样是门铃声,那接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顾景行,抓着他的手,有些结巴,“景、景行,有、有人来了。”   顾景行也警惕,拍拍安以歌的手,然后起身去门口,透过门镜看了一下,然后叹口气,开了门,喊了爸妈。   安以歌竖起耳朵一听,吓了一跳,大过年的,两尊大神过来了,看了看面前的好吃的,她欲哭无泪,这让她怎么吃得下。   顾父依旧是别扭着一张脸,不看顾景行也不说话。   倒是顾母提着大包小包,笑容满面,“我们就是来看看,看你们吃了没有。”看安以歌过来提东西,便笑道,“里面有汤,你爱喝的,快拿去趁热喝。”   安以歌囧啊,这一冷一热,她哪敢啊。   顾母一看,哟,这比家里的还丰盛,大龙虾帝王蟹全上桌了,看来生活得很不错。   “这谁做的?”   安以歌不出声,默默添碗筷。   顾景行让父母坐下,然后温声道,“杨老师临走前做的。”   安以歌心慌慌,这顾景行撒谎也不打草稿,不是他做的吗?   “看来这上下楼也有好处。”顾母没不信也没全信,安以歌不会做饭,肯定不是她,至于她儿子,也就是个半吊子,这些大菜也做不出来。   安以歌横扫饥饿一向没形象,可公婆在场,她顿时弱的丝毫没存在感,也幸好顾父没说什么,可没说什么就黑着一张脸也让安以歌胆战心惊,她咬着饭,细嚼慢咽,完全提不起劲。   顾父一看她扭扭捏捏的,心中更是不悦,刚想说什么,顾母瞪了他一眼,便住了嘴。这一个大家闺秀哀哀怨怨的像什么样子,他看着都来气,安家就没教她大方得体?   顾母笑笑从包里拿了两个红包放到安以歌面前,“过年了,给你发压岁钱。”   安以歌一看,心里纠结了,这是拿还是不拿?她看向顾景行用困惑的目光询问。   顾景行伸过手,拿了两个红包,揣兜里了。   顾母笑,“这不是给你的,你怎么给收了?真想要,我再给你包。”   “她爱提前拆,我先收着,明天再给她。”说完给安以歌夹了菜,“看什么看,吃饭。”   安以歌担心顾景行会不给,顾母给的肯定不少,她怕他独吞了,“那,那过了十二点就要给我。”   “醒得来就给你。”   安以歌有些生气,伸手拧了顾景行的腰际,顾景行一痛,看向她,结果她瞪回去,于是顾景行忙改口。   “过了十二点我叫你。”   顾母看着他们私下互动,笑出声,“以歌,很喜欢拆红包是不是?”   安以歌点点头。   “那今年收到多少个了?”   “季、我表哥一个,刚刚两个。”想想又指了指顾景行,“还有他一个。”   顾景行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   安以歌转过头,质问道,“难道没有?”   “……额……”   “真没有?”   看她都快哭出来,顾景行不逗她,点点头,“有。”   她爪子伸进他口袋摸索,“我看看!”   她拿起来看了,就三个,于是委屈了,咬牙切齿道,“你个骗子!”   顾景行好笑,在她耳边低语,她一听,立刻起身去卧室检查。   “你干嘛老捉弄她?”顾母都替安以歌抱不平了。   顾景行笑,“因为……好玩。”   顾父脸上柔和了不少,“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她家人。”   顾景行顿了一下,点点头,“我也打算过两天带她去Y市。”   顾父愣了,这……   顾母拉拉顾父,笑笑点头,“好。”   顾父看向顾母,好什么好,哪里主哪里次分不清吗?   顾母心里大概是清楚的,只是不好明面说,看安以歌笑笑出来了,也带着笑容,这个孩子要真是安学锦的女儿倒是少受罪了。   大年初二一起去了季家,也亏有季洋和杨果,所以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一群人坐在客厅喝茶聊天,安以歌抱着里见安静听着,也不搭话。   安学锦看丈夫和人聊天聊得直乐,有些不甘心,又怎么交代他的,老了记性就不好。顾母八面玲珑,她拉着安学锦的手,一句一个老姐姐的叫着,叫得安学锦都不好意思了,这顾家人就是靠不住,嘴皮一个比一个溜,他们分明是过来个个击破,太阴险了。   她心如明镜,安安早前被他们欺负了,现在拿些东西,好话说一堆就想算了?想得美!   她没赶他们出去是看在侄女的面上,不想她看着难过。   她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看了安以歌一眼,“安安,你过来帮我。”   安以歌将里见放到顾景行怀里,就跟着去厨房。   安学锦炒着菜,看向洗菜的安以歌,“安安,吃完饭赶紧回去,你和顾景行说一下,让他父母也赶紧走。”   安以歌抬起头,很是不解,而在厨房门口准备帮忙的顾母一听也呆住了。   “你个傻孩子,现在不是礼不礼貌的时候,下午你爷爷还有你爸就要过来了,到时候碰上怎么办?你爸指不定又怎么算计你了,钱嫣现在也是寸步不离,就防着你,你不要去安家,也不要和他们见面,以退为进,懂吗?”   安以歌点点头,“那我要怎么说?贸然提出不是很奇怪?”   “让顾景行自己去说。”   “哦。”   安学锦叹口气,“你爷爷现在倒是忏悔了,觉得对不起你奶奶,对不起你,你啊,也别耳根子软,别去掺和他们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他们自有天收。”   “知道了。”   “安安,那些东西咱不要也罢,不缺知道吗?”   安以歌点头,她当然不想要,只是现在爷爷要给她啊,而且已经在季洋那了,她怎么退回去,她又要怎么和姑姑说?再说钱嫣知道真相的话肯定不会放过她。   邻近午饭的时候,安学锦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不太好。   顾母看了,说有事要提前走,不留下吃饭了。   她这话一出,安以歌和安学锦同时松了一口气。   季父要留他们,但顾母笑着婉拒了,然后拿着包,挽着顾父的手就要走了,而顾父一脸懵,出门上车后都不明情况。   顾景行心里有谱了,拉着安以歌也走了。   安以歌上车后很郁闷,为什么她要这么畏手畏脚,真讨厌!   顾景行笑笑,这算忍辱负重吧!   ☆、Chapter39   季洋事后打了电话过来,向顾景行说了歉意,顾景行倒是不介意,毕竟都是为了客厅那个吃货,没什么好介怀的。他就寻思母亲那时怎么会突然说要走,总觉得有隐情,问了她也只说是有事,事情过去就算了,只是他心里有些疑团而已。   安以歌看顾景行神神秘秘在阳台讲电话,好奇极了,蹑手蹑脚到阳台,凑到他身后偷听,听是没听到,倒是被顾景行一个转身给撞了,她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然后费力地站起来,摸着疼痛屁股,气呼呼的看着他,“不让听就算了,还推人!”   顾景行对这一指控深感冤枉,“偷听还有理了?”   “明明就是你推人,还狡辩,我疼死了!”   顾景行伸手给她抚了抚,“好些没?”   安以歌切了一声,扫开他的手,义愤填膺的回沙发继续抱着里见生闷气,吃她豆腐还这么光明正大,真不要脸!   顾景行坐到她旁边,搂过她,“生我气了?”   “你家暴!”   “噗!”顾景行忍俊不禁,竟然给他扣这么一顶帽子,这罪名真够大,笑过后认真的说了声,“我错了。”   安以歌瞟了他一眼,“好没诚意,人家屁股都快摔成两瓣了!”   顾景行耐着性子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安以歌想了一下,转过身,“在‘我错了’前面加点词修饰一下。”   “以歌,我错了。”   “再加点。”   “安以歌,我错了。”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姓顾好吗!指名道姓的,有没有点教养!   顾景行一看没哄住,拉过她,亲了一口,“老婆,我爱你。”   安以歌眨巴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唇,“再来一个,就原谅你。”   这还不容易,亲就亲,who怕who啊!   俩人正难舍难分,都快限制级的时候,有人煞风景的打了电话过来。   安以歌气喘吁吁的推开顾景行,拉好半褪的衣服,摸到电话放在耳边,顾景行很不满有人打扰,又抱过她,衣服一扯,然后咬着她的脖子,手还伸进衣服里摸个不停。   安以歌恨啊!上辈子没碰过女人吗!   另一端的雅雅很激动,边哭边说,歌歌,她出来了。   安以歌吓了一跳,出来了?谁呀?   没一会就反应过来,然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说,我去看你,你等着。   顾景行挫败,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她,然后带着她去了医院,他最烦这个毛雅雅,老是咋咋呼呼。   呵呵,他老婆不也一样?真是护短。   在医院门口安以歌刚好碰上思源,她拉着她的手,“她来了,好久呀。”   思源知道安以歌喜欢孩子,握紧她的手,“恩。”   病房里雅雅和肖俊的父母都在,他们轮流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雅雅精神不错,看安以歌和思源进来,便笑着打招呼,“两位干妈可算来了。”   雅雅要坐起来,被肖俊拦着,所以只能甜蜜的躺着。   安以歌问候了雅雅几句,就凑过去看孩子,她看过小魔女刚出生的模样,好像比这个孩子大些。不过,看不出长相,大抵新生儿都一样,所以她要是听到有人说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像爹或者像妈时,总会很无语,是她眼拙吗?哪看出来?   雅雅的妈妈将孩子放到她怀里,她小心的抱过来,笑笑,“好像比小魔女刚出生轻了些。”   雅雅看着女儿,笑笑道,“六斤半,也不算小,刚好。不过像他,皮肤有些黑,女孩子黑黑的不好看。”   安以歌一看,还真是,小魔女出生的时候好像好看些,但也不意外,季洋和她嫂子长成那样,生的女儿还不得遗传点啊!当然,雅雅和肖俊也不赖,就是差点火候。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此乃天理。   干妈不是白当的,红包见面礼都不能少,小家伙一下子就收到来自干妈的浓浓爱意。   雅雅都不好意思了,这么贵重,真是太有心了。   看雅雅气色红润,安以歌好奇了,这不像刚生完孩子啊,“毛毛,疼不疼啊?”   雅雅思索片刻,“早上8点多开始疼,到医院没一会就生了,还好啦。不过……”雅雅指了指肖俊,“他倒是哭了,弄得医生和我都紧张了,最后他还被轰出来了。”   安以歌看肖俊抱着女儿满脸不好意思,不禁乐了,好男人的典范啊,不过她家老公也不差,对她好得她都嫉妒自己了。   从医院出来,安以歌收起笑意,轻轻皱眉,然后手不停抚着小腹,一直有些难受,也不知怎么回事。   顾景行看她一路安静,以为是看到别人有孩子心里感伤,便握了握她的手,安以歌转过头冲他笑笑,然后靠在椅背上眯眼休息。   回到家,安以歌一进门就去洗手间,出来后去衣柜里拿小翅膀,难怪难受不得劲,原来是大姨妈造访,算算日子好像推迟了四五天,也在正常范围内。   顾景行推开门,看安以歌倒在床上睡觉,心里了然了,去泡了红糖水,然后端着红糖水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起来喝红糖水。”   安以歌被拉起来,心里憋着无名之火,“难受,不想喝。”   “喝一口,然后我帮你揉揉。”   安以歌喝了一口,又吐在杯子里,“不喝,好难喝,不是以前那种。”   顾景行将杯子放到一旁,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肚子,“好,不喝。”   安以歌难受,睡睡醒醒,顾景行看她额头都出汗了,叹口气,改天带她去看看老中医,抓几副药吃吃。   第二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安以歌睡不醒,她去趟厕所换姨妈巾都跌跌撞撞。   顾景行不忍心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又叫醒她,给她留了纸条就去上班了。   安以歌醒来时,精神好多了,大姨妈就是女人又爱又恨的玩意儿。   她来大姨妈就不想动不想做事,尤其是这么冷的天气,现在超不想去公司上班,磨磨蹭蹭套了件加厚的家居服,出去吃了早餐,然后又躺回床上休息了。   顾景行打来电话,听安以歌的抱怨,眉间舒展开,听口气,精神不错了。   “你们男的怎么不来姨妈?”   “额……”   “真想把这种痛转移到你身上,让你知道做女人有多难。”   顾景行呵呵,看她难受时,他也想,可是办不到不是,“中午想吃什么?猪蹄要不要?”   “怕油,恶心,想吐。”以前就说了,老是没记住!   “那红米粥加长豆?”   “你要送回来吗?”   “恩。”   安以歌心情好些了,“那再加两根玉米。”   “这么能吃?”   安以歌听到他的低笑声,有些郁闷,“我失血过多。”   顾景行哈哈笑,安以歌听了很生气,挂了电话,趴在床上睡觉。   这一生气,小肚子抽了抽,她伸手揉揉小肚子,咋回事,一直闷闷疼。   安以歌说难受不想动想请假,顾景行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很喜欢她在家待着等他回来。   可可打电话给安以歌,她说,以歌你是不是不来了?好久没见,好想你。   安以歌呵呵,不好意思说自己来姨妈要请假,只是含糊不清的说有些私事,要请假几天。   所以等安以歌假后去报到时,大家连礼炮都准备好了,一进公司就砰砰几声响,吓得安以歌躲在顾景行怀里。   看顾景行轻拍安以歌后背,可可叹口气,一来就撒狗粮,天理难容。   向丽受了顾景行的嘱托,不敢给安以歌安排繁重的工作,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安以歌眼睛有问题,不能熬夜上晚班,不然容易红眼睛。她不禁责怪安以歌瞒着她,毕竟身体重要,她要是早说出来,她之前就不至于天天给她安排一堆的事情。   “师父,还有其他事吗?”   向丽看着门边探出来的小脑袋不禁乐了,闲不住了?难得了,竟然主动找事做了。   “让你整理的资料好了吗?”   安以歌打开门,走进来,点点头。   “那等会和我一起去开会。”顾老大有交代,她万不敢再奴役她。   安以歌第一次参加高层会议,她手托着下巴,看着老公没眨眼,真是的,越看越帅,好迷人啊,都移不开视线了。   顾景行干咳了几声,最后无奈的停下会议,其实算不上会议,人员就两对夫妻而已。   左南不禁调侃,“顾太太,你这目光太灼热,我们顾老大都心猿意马了。”   安以歌不好意思,工作中的老公这么帅,她就是欣赏一下而已。   顾景行笑笑,“认真听,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向丽和左南噗的一声笑出来,这俩人还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了,这是会议,能不能认真严肃点!   安以歌一听,立刻坐正身子,点点头。   晚上去静园吃大餐,安以歌胃口好,吃了很多。   顾景行已经适应了,她胃口一向很好,对吃的来者不拒,什么都往里面塞,可体重也不长,脸也有些发青,不如以前红润,也不知是不是大姨妈留下的后遗症。   ☆、Chapter40   一大早,顾景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他给安以歌准备双份的早餐,中西式都有。   安以歌是被饿醒的,忍不住了,就跑下楼,“景行,我饿了。”   顾景行在熬粥,转过头,“等一会,一会就能吃了。”   “快点,我快饿昏了。”安以歌趴在餐桌上,手指在餐桌上划来划去。   顾景行笑出来,最近好像越来越能吃了,可身上却不长肉,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拿出碗舀了粥,端出厨房,看到安以歌趴在桌上,有些无奈,“起来吃东西,以歌——”   安以歌没反应,顾景行以为她生气了,便摇摇她,“以歌,以歌?”   安以歌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顾景行大惊,一手扶着她,一手立刻拿出电话给医院打电话,然后抱着安以歌出门。   护士将安以歌送到病房,季洋看着顾景行,忍笑。   顾景行很着急,问道,“她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伤口复发了?”   季洋清清嗓子,佯作严肃状,“我从来不知道我表妹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什么意思?”   季洋搭着顾景行的肩,笑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活生生把她饿昏了。”   饿昏了?!   顾景行想到他在厨房时,安以歌讲的那句话,真是一语成谶,“那……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是低血糖,我让人给她送吃的过来了。妹夫,不是我说你,你让我太不放心了,她能吃多少,这么小气!省下那些,你成不了富翁,但饿死她,你就扬名立万了。”   顾景行知道没人能理解他老婆最近的胃口大的惊人,所以也不辩解。   安以歌靠在病床上,看着苍白的病房,很郁闷,手上打着点滴,这么冷的天,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凉飕飕的,幸亏护士贴心给她垫了热水袋。   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到顾景行进来,有些委屈,不禁埋怨,“都让你快点了。”   一旁的护士笑出来,季洋听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活宝,饿昏了活该。   “好好好,是我错。”顾景行依着她,走到病床边坐下,看她没什么事,松口气。   “我不想打点滴,好冷,快拔了。”   顾景行拉住她,“别乱动,等下针跑了。”   季洋走过来,调慢速度,哈哈,多会功夫,冷死她!   “是药三分毒!”   季洋白了她一眼,“你别囔囔,不然我就给你打镇定剂!吊瓶葡萄糖而已,那么多意见!没吊完,我保证不出医院你又要被抬进来!”   安以歌瞪了瞪他,“就这态度,我去举报你。”   季洋奸笑,“你去啊?走得动你就去,不去你就不是安以歌!不去我就给你又吊一瓶!”   安以歌气得说不出话来,白了他好几眼,然后不吭声,心里刚要问候他的祖宗,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同气连枝嘛!   顾景行看她有力气顶嘴就完全放心了,刚刚真是吓到他了,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有什么意外。   一个护士端了碗瘦肉粥进来,顾景行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来,拿勺子喂安以歌,一口粥还没喂进去,安以歌便犯恶心,不停干呕。   “不要这个,太恶心了!”   安以歌拧眉,一脸嫌弃,把碗推得远远的。   顾景行愣了一下,看向季洋。   季洋也是惊讶,摸摸下巴,建议道,“要不……再做个检查?”   顾景行将碗放向一旁,点点头。   季洋向一旁的护士示意,护士也聪明,笑笑靠近安以歌,“顾太太,我们再做一个检查。”   “啊——”安以歌看见针孔就躲。   顾景行抱住她,“老婆乖,就一个小检查。”   “可是我贫血,我早上都饿昏了,你们这是虐待,我要告你们!杀人了,啊——”   季洋捂住耳朵,这丫头叫起来真吓人!   护士抽好血就跟着季洋走了。   安以歌埋在顾景行的怀里,伤心不已,“他们,他们欺负人!”   “是,以多欺少,以后我们欺负回来。”   “那你为什么帮他们?”   “额,我有吗?”   “没有吗?”   “当然没有,”   “……老公,我饿了。”   顾景行立刻给她喂吃的,可她又觉得恶心,直到换了碗白粥才好一点。   顾景行是没有抱希望的,所以季洋拿着检查报告进来时,他没有期待。   “妹夫,给,自己看。”   顾景行看着病床上的睡颜,拿过检查报告,一堆他看不懂的符号,可他还是看到他看得懂的东西:宫内早孕   “这?”   顾景行手都抖了,连检查报告都拿不住,他看向季洋,有些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季洋也是由衷的高兴,他拍拍顾景行的肩膀,“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宝宝6周了,恭喜!”   顾景行立刻拉起安以歌的手,握在手心,“以歌,我们有宝宝了。”   “出院前去做个B超,方便看一下孩子的状况。”   “恩。”   季洋出去后,顾景行伸手抚着安以歌的小腹,真好,真是太好了。   季洋站在门口看到了,他能感受到顾景行的高兴,只是这个孩子的出现,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究竟这个孩子能不能留下都说不准。   安以歌看医生在她小腹上弄了些滑滑的东西,有些担心,小声嘀咕,小宝宝会着凉的。   医生笑,“不会的。孩子没什么大问题,这是胚胎,恩,还挺活跃的呢。”   顾景行看着那一闪闪的跳动,眉梢轻挑,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高兴。   安以歌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她醒来就看到顾景行傻笑,吓得不轻,在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时候,她觉得是在逗她玩,她还让顾景行不许开玩笑,拿孩子开玩笑她会生气的。   直到他带她来这做检查,她才知道这不是梦,肚子里真有个小生命存在,喜极而泣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激动,她现在已经忘记要怎么哭笑了。   医生拿了卫生纸擦掉安以歌身上的耦合剂,“以后要按时来医院做产检,挺瘦的,要注意营养。”   “哦。”   顾景行拉好她的衣服,将她拉起来。   她看着他,“你看到宝宝了吗?”她躺着,都没看到。   “看到了。”   “那像你还是像我?”   “像我们。”   安以歌扑哧一声乐了。   医生不禁打趣,“真想知道过几个月就明了了。”   安以歌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说过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医生,我想问一下。”   “什么?”   “这个孩子真的六周了?”   安以歌一问,顾景行也不禁奇怪了,貌似不太可能。   医生笑了,“虽然不能非常准确天数,但差不了多少。”   安以歌和顾景行对视一下,更疑惑了。   “可是,我之前来例假了。”   “例假?”医生懵了一下,继而又明白了,笑着解释,“一般是不会,但有小部分是会有那种情况,但也不排除是小出血。”   安以歌心颤了一下,小出血?难道那不是来大姨妈?   顾景行看安以歌表情不太对,关切道,“怎么了?”   安以歌握紧顾景行的手,心有余悸,“真的不像是来大姨妈。”   “什么?”   “雅雅生孩子那天,我不是跌坐在地上,然后肚子就开始不舒服,那些天一直隐隐疼着,和大姨妈的疼完全不一样。”   “怎么都不说?”   “我以为是大姨妈,而且六七天后就没了。”   顾景行听完心都提到嗓子眼,怎么这么粗心,差一点就……   医生摇摇头,唏嘘不已,“那孩子还能保住可真是万幸,以后可要小心了,不能迷糊,出血这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孩子和妈妈都很危险。我给你开些保胎的药,记得吃了。”   安以歌点点头,她不是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子嘛,要是知道会有她就不至于如此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好他很顽强,不然她哭天喊地都没处诉冤。   顾景行未尝不是和安以歌想的一样,想想那天她被他撞倒在地上,然后肚子不舒服,吃不下睡不好,一直都没怎么有精神,连动都不爱动,一脸青色……   要真出了事,他真算家暴了,不仅家暴还成杀人凶手了,那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拿了病历卡,和医生道谢,然后小心扶着安以歌出门,心里满是感恩满是期待,有了这个爱情结晶,他们的爱真的圆满了。   顾景行去拿药,安以歌就坐在走廊的椅上,等了一会,慢慢起身,抚着肚子,一步一步往楼梯走。   听到敲门声,季洋说了声进来。   门开后,看到来人,笑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忙吗?”   听着客套的话,季洋好笑,“安安,对我需要来这套?”   安以歌抚着肚子,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了吧?我怀孕了。”   季洋点头,她也想到了吧?她在害怕,喜悦后包围着她的就是恐惧,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   “医生说他很健康,是个活跃的宝宝。”   “那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安以歌不自觉的掉下眼泪,泪中带笑,“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宝宝了,可是突然有了,还是景行的,我,我……”   她很害怕,她怕这个孩子来不了这个世界。   顾景行搭在门把上的手滑下,犹如五雷轰顶,她有他的孩子不可以?她是他的妻子!   季洋自然懂她的顾虑,起身,走到她旁边,擦着她脸上的泪,“哭什么,对孩子不好。是顾景行的怎么了,你们是夫妻,怀他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安以歌看着他,又低下头,“你知道的,我和他,我们两个,我们……”   “喜欢这个孩子吗?”   安以歌毫不犹豫的点头。   “喜欢就行了。”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就是太过担心了,医生不说了吗,孩子很健康。”   安以歌耷拉着脑袋,咬着唇,“如果,如果景行知道了,他,他说不定会怪我。”   季洋愕然,“你没告诉他?”看安以歌沉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季洋明白了,她根本就没把真相说出来,“安安,这世界没有永久的谎言,你懂吗?”   安以歌泪流满面,抬起头,“我怕,他那么高兴,我怕他知道真相了就,就不要我了。我已经失去他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季洋拍拍她的肩膀,“也许他并不介意,你要相信他。再说你已经怀孕了,这个孩子是你们共同的,悲喜共同承担,他就是筹码,毕竟,虎毒不食子。”   安以歌看着他,会吗?如果他知道真相会原谅她吗?   虎毒不食子?   她不信!   安学胜是怎么对她的?她已经不信这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说到做到了。 顾小景也出现了,哈哈,差点就被爸妈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Chapter41   走在走廊上,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被拥着,护在怀里。安以歌侧过头,看着温柔的他,冲他一笑。   “去哪了?不是让你乖乖等?”   “我去找季洋了。”   “季医生有何交代?”   “他叫我做个好妈妈。”   顾景行含笑不语,握着她的手,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看着眼眶微红的她,心里五味杂陈,因为害怕失去他所以瞒着他?   以歌,就冲这点,我不问,也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坐上车的时候,看着他给自己系安全带,安以歌心虚,心里有些慌乱,“景行——”   “恩?”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会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安以歌笑笑,摸着小腹,“就是孕妇综合症了。我就想知道,你要是知道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你会怎样?”   “娶都娶了,凑合着过呗。”   看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安以歌鼓起勇气,抬手覆住他的手,看他停止发动车子看着她,开口道,“景行,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   其实无论是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未来。   “其实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她侧过头看着他,带着淡淡的忧伤,“甚至可以说是瞒着你,我一直在欺骗你。”   顾景行心蓦然一惊,他对她笑笑,“那继续瞒着,不必说。”   “不能不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会将这个秘密带进黄土,可现在不行了。   顾景行反握住她的手,紧握着,“很严重吗?”   安以歌点点头,娓娓道来,“以前,我知道自己不能怀孕了,很自卑,特别难受。谁不想做妈妈呀,每个女人都想啊,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后来,我们结婚了,我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你,可另一方面却有些庆幸,我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没有说不定更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顾景行摇头。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我期待着,可是我也害怕,我怕这个孩子并不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安以歌觉得没脸面对他了,这幸福就是她用谎言换来的,她不禁苦笑,“因为,因为我和你是,是……”   她吸吸鼻子,豁出去了,她不想骗他了,季洋说得对,没有永远的谎言,说了反而轻松了,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她都接受,她也不会怪他。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告诉他她为了和他在一起撒下的谎。   “我们是兄妹。我们在一起就已经是错乱的了,要是还有了孩子,那,那……”   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一层关系让他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兄妹?他和她除了夫妻竟还有这层关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和她的体内留着同一血脉,血的羁绊是不可逾越的,可他竟然和她有了种种情爱,有一秒钟,他甚至怀疑他对她有感觉是源于血缘的吸引。   安以歌看他都不说话,抽回自己的手,看向自己的小腹,心中万千不安。如果爸爸不要你,你不要怪他,是妈妈做错了。   顾景行迅速消化了这个消息,缓过后看着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就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安以歌微微低头,眼里堆满了哀伤,“你爷爷和我奶奶是亲兄妹。”   顾景行松口气,吓他一跳,还以为安学胜也是爷爷的儿子。   “这事都有谁知道?”   “就我、季洋、姑姑还有你。姑姑就是知道我不会生孩子,才同意我们俩个结婚的,她说没出五服就是乱伦。”   看她不停落泪,顾景行解开安全带,把她拥在怀里,安慰她,“傻瓜,这与我们何干,谁说我们乱伦了,国家都没说我们不能结合,怕什么!”   “你……”   “我不是爷爷,爷爷畏惧,我不怕,我就要你,我不仅要你还要我们的孩子。”   他承认要是在认识她之前知道这层关系,他会顾忌,会排斥,绝不会允许自己陷进去,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无法自拔了,就算是亲妹妹他也认了。   “老公~~”   安以歌泪流满面,抱紧顾景行。   晚上,床头留一盏小灯,顾景行拿着本故事书,准备给妻子讲童话故事听,从未做过这种事,一时间不好适应,可还有个小家伙在,勉为其难讲吧。   讲着讲着,他觉得这些幼稚的童话故事都有意思了,变得生动了。   安以歌一直寻找合适的姿势,怕挤着压着孩子,她甚至都纠结要不要盖被子了。   顾景行好笑,现在是有个小生命没错,可也不需要这么小心,搂过她,“行了,再翻来翻去,他会着凉的。”   安以歌一听,不动了,认真听着故事,抓着被子,昏昏欲睡,小清醒的时候就用力捏捏被子,老公难得讲故事,必须捧场,可没一会又眯上眼睛。   轻轻合上故事书,放到一旁,转头的时候,看到她正看着他。   “不讲了?”   “你困了,该睡觉了。”   安以歌点头,可是耳边没他读书的声音当摇篮曲却睡不着了,闭上眼后,还是睡不着。   “怎么了?”   “你再读一会,他想听。”   顾景行失笑,重新将故事书拿过来,翻开刚才的页面,继续读下去。   “奶奶喜欢你爷爷,那你爷爷喜欢奶奶吗?”   “不知道。”   “我觉得你爷爷看奶奶的目光不似兄长,你爷爷弥留的时候,说了一些话,他一直深深自责。”   顾景行放下书,“他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我,额,阿惜。他说若可以,他不会走,只是没办法。”轻轻动了下身子,继续道,“其实他后面是清醒的,他知道我不是奶奶,他将锦盒交给我时,很慈祥,目光不似先前。”   顾景行好笑,温柔的给她拉好被子,“不似先前?”   安以歌撅嘴,“就是不一样嘛!他叫我阿惜的时候,恩,就像你现在看我这样,到后面就像季洋看我一样,两者不一样。”   顾景行笑出来,这个比喻倒是形象,拉过她的手,“男人看爱人和孩子自然不同。”   安以歌脸红了,脸贴着他的胸膛,“他说这个遗憾不要再继续了,让我交给真正的主人。”   顾景行丝毫不意外,很平静,过了会才开口,“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么?”   “没钥匙啊,我哪知道。”   “是一个承诺。”   安以歌不解,看着他,一脸困惑,承诺?   顾景行明白,安以歌却不懂,直到她从他的手中接过那把开启的钥匙,按耐不住激动,打开锦盒。   打开后,安以歌愣了一下。   那是一对翡翠镯子,只是其中一只镶了金,安以歌拿起来看了,应该是断了才镶的,她不明白怎么断了好几节,按说它的主人应该很注意保养它,因为没断的地方,很细腻,应是不离身的贴身之物才对。仔细看了看,然后看到上面有字,是个‘惜’,安以歌明白了,这是奶奶的东西才对。   看顾景行拿着另一只在瞧着,便拿过来,放到锦盒里,收好,“这种东西别乱碰,先人的东西还是藏着。”   顾景行没说话,拿了手镯,拉了她的手,要给她戴上。   安以歌缩回手,可顾景行一直拉着,没办法,只能任他来。   她手细,很轻松就带进去了,白与碧相映,很好看。   “就这样,戴着。”   “……”   “这手镯爷爷连我妈都没给,谁曾想,你轻轻松松就拿到手了。”   “给我的?”安以歌抬手看了看,“不可能吧?这应该是一对才是。”   “不是。”将她拉到怀里,“这手镯是我爷爷年轻时几乎散尽家财特意买了原石让一位大家照着那摔碎镯子的样式重新雕的。”   “给谁的?”   顾景行眉梢轻挑,“我奶奶说是给一个狐狸精的,你说给谁?”   安以歌很不满,谁是狐狸精啊!   “好了,老一辈的事情,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过,倒是听我妈闲说了几句,好像这镯子挺值钱的。我奶奶是痛恨这镯子,可也把它当传家宝供着,奶奶死后,镯子就回到爷爷手里了。”   “那你怎么有钥匙?”   “那你又怎么有锦盒?”   好吧,人家是亲孙子有钥匙怎么了,倒是她自己,拿着这个太说不过去了,不过她有要还给他,就是他不要,所以不能怪她。   “既然值钱又是传家宝,你那时为什么不收?还说这是危险物品,逾期不候什么的。”   “我说过了,这是一个承诺,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男女各执一物,有缘自会重见天日,无缘,就算了。我想既然无法给你戴上,要回来也没用,留着当个念想也不错,或许有一天不是逾期而是迟到了也说不准。”   安以歌抬起手,看着手上清幽的绿光,娇笑着,这是迟到的礼物啊,呵呵,真好。   “你说奶奶知道吗?她知道你爷爷的心意吗?”   “不知道。”亲兄妹的话,心意什么的还是藏着好,说出来徒留伤感,没有必要。   “你说那只碎了的,是你爷爷送的吗?我觉得女人只有心灰意冷之下,才会摔东西,而且摔的都是对方送的。不过,这很浪费,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摔,就是卖了,这手链啊,戒指啊什么的,卖了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所以你没心。”   安以歌埋进他怀里,“……可留着会难过。”   他揉着她的头发,“恩。”   若爱,睹物思人,不止是难过而已。   熄灯后,安以歌摸着肚子睡不着,她很激动。   顾景行揽着她的腰,他也精神,也有些睡不着,今天冲击太大了。   “老公,你摸摸他。”   顾景行在她小腹上抚了几下,“恩,好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你要让他感受到浓浓的父爱,你要多摸摸他,他以后才会听你话。”   摸摸就听话?   顾景行好想说,那又不是里见不是狗。   “额,我怕吵醒他。你快睡,他累了。”   安以歌一听有道理,那就睡吧。   ☆、Chapter42   要说安以歌怀孕这事,上心的不止顾景行,还有楼下那两位,杨果也是整晚没睡着,比自己怀了还高兴,她还将自己怀孕时的饮食笔记和育儿手册都找出来。   季洋一看,呵呵,留着这些是为二胎做准备?   很遗憾,他没那个打算。   季洋一早就上楼敲门,待开门后,看顾景行身上围着围裙,没好气道,“去楼下吃饭。”   他老婆一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忙东忙西,她这个嫂子当得比婆婆亲妈都称职。   “额……”   季洋竖起一根手指,“不用不好意思,每月交一万块生活费。”   顾景行笑了,解下围裙,这再好不过了。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拉倒!”   “可以,没问题。”他觉得自己和季洋买同一楼盘真是太明智了,现在安以歌事情他就信楼下这一家子。   季洋哼了哼,“就你老婆那食量,一万块我还嫌少。”   “那要多少?”   季洋失笑,“杨果最近有些忙,过几天就要出国交流两个月,刚好叫了之前给她坐月子的阿姨住在家里带孩子,多两双筷子而已。”   “谢了。”   季洋颔首,“就你懂事!对了,她跟你说实话了?”   “是。”   “是真的。不过不用担心,亲兄妹也是同父异母,再加上你们都第四代了,不影响,产检的时候顺便查一下,有问题很好解决。”   “我知道。”   “不介意?你可是搂着一个表了几表的小表妹睡觉。”   顾景行看他幸灾乐祸的模样,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感觉不错,很刺激。”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啊?咦~~真恶心!   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季洋干笑几声,“那就好,害我一顿担心,怕你心里有刺过不去呢!”   顾景行无语,他的担心他是没看出来,看热闹的意思倒是很明显,“人类始祖不也是同一个?”   季洋很是欣慰,没看错人。   “算你有良心!早点下去吃,别又去医院丢人了!”   “好。”   “她怀孕这事先瞒着,瞒不住再说,省得麻烦。”   “我明白。”   他比季洋更清楚不是时候,她怀孕的事要是传到安家耳里,势必会让钱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钱嫣能抓住安学胜的心无非是靠着他老婆的身体问题,现在非常时期,肯定不能让他老婆陷入危险。   安以歌看着一桌的吃的,终于不打哈欠了,左右开弓,吃的特别欢。   季洋啧啧嘴,“先说好,吃了就要帮忙带孩子。”   顾景行好笑,喝口粥,也许这样最好,都不需要他开除她,她就会乖乖待在家。   安以歌瞪大眼睛,看着手上被她啃得不像样的包子,欲哭无泪,“你耍赖,现在才说!”   季洋呵呵,“进门我就说了,你自己没听到,看你手脚这么快,我现在又提醒你,你还想怎么样?”   顾景行更阴险,他给老婆喂小米粥,边喂边睁眼说瞎话,“不是让你早点起?还赖床!晕晕乎乎的,连别人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吃人家的嘴软了吧?”   安以歌喝了粥,咬了包子,埋怨道,“你也不拉着点。”   顾景行装无辜,“我换鞋的功夫你就自己进来了。”   安以歌想想,好像真是这样,于是瞪了眼季洋,“不怕我虐待她,你就让我带。”   杨果听着好笑,一孕傻三年,那她也落井下石得了,“以歌,我过几天要出国两个月,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月?   安以歌快抓狂了!   杨果看着在厨房给安以歌炖补品的阿姨,劝慰她,“没事,阿姨会帮你的。”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而是他们夫妻俩一大早就利用这桌吃的设计她,她心里不舒服,医生说要少碰电子产品,她还想待在家无所事事,结果他们给她整了一堆事。   厨房的阿姨转过头,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温和笑道,“闺女,么事,俺会帮你。”   安以歌干笑,这真是一条心啊。   “带孩子行啊,完全没问题,不过我要三餐在这吃,冰箱东西随我搬,我要吃什么都必须买,可以吗?”   季洋耸耸肩,“of course!”   太可以了,她老公付钱,他乐意之至,说不定他也能跟着尝尝鲜。   安以歌好受了些,继续吃早点,这还差不多。   季洋很得意的看向顾景行,瞧瞧,你家这位,真是败家娘们。   顾景行倒是不介意,老婆怀孕辛苦,能吃当然最好,他就怕她身子反应大吃不下东西,今天一瞧,吃嘛嘛香,再好不过了。   “对了,做人要低调,怀个孩子别四处宣扬炫耀。”   季洋想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语气不怎么好,倒像是奚落安以歌,安以歌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一大早吃他一顿早餐就跟欠了他似的,要不是顾忌自己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她抬脚就踹过去了,还能让他这么嘚瑟!   “我哪炫耀了!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臭不要脸!耍流氓还办个婚礼昭告天下你女儿是先上车后补票的产物,想当初,要不是我,你还在地板上跪着呢,要不是姑姑拉着你去嫂子家,你还不打算娶人家,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有脸说我!”   这话一出,季洋愣了,杨果怒了,顾景行笑了。   “季洋,你……”   看着盛怒的杨果,季洋暗叫不好,“额,果果,不是她说的那样,咱领证是我主动提出的。”   安以歌冷哼,“瞎说!”   “你给我安静点!”   安以歌撇嘴。   杨果冷笑,“你才给我安静点。”   安以歌忙补刀,“就是。嫂子,他从小到大就怕姑姑,每次都是被罚跪,那天我亲眼看见他跪在地上。”看季洋瞪她,她立刻瞪回去,“瞪什么瞪,我说错了?你就说那天要是没姑姑逼你,你会不会去嫂子娘家?”   顾景行拉拉安以歌,她这是挑事,没看到杨老师已经火冒三丈了吗?   安以歌才不在意,反正她又没说谎,而且等下跪搓衣板的又不是她,季洋老欺负她,她大人有大量不想计较,他倒好,蹬鼻子上脸了,不给个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季洋心痛啊,他那是策略,怎么现在经安以歌的口全变味了。   顾景行看气氛不太对,季洋夫妻俩已经开始冷暴力,互不理睬了,便给安以歌使眼色,毕竟季洋是没恶意,而他老婆完全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   安以歌看季洋懊悔的模样,想他应该吸取教训了,便大方的摆摆手,“算了,饶你一把,谁不知道你是怕老婆怀孕大晚上去Y市会遭罪啊!你啊,就想让姑姑急,让她忍不住主动提出结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哼!只会耍阴招的妻奴!”   杨果听了‘妻奴’二字笑了出来,再也气不下去,其实季洋她是信得过的,她别的没什么可骄傲,但嫁给季洋,她可以骄傲一辈子。   安以歌心里也估摸着清楚了些,大张旗鼓对孩子的确不好,他现在需要安静的成长远离是是非非。   她要安分,为这个孩子的健康积福祉。   安以歌突然没去公司上班,公司都议论纷纷,不敢问老板,大家都只能问可可,可可傻笑,她哪知道啊,她打电话问以歌,以歌说在带孩子,没空接电话,她一听好像是在幼儿园,因为孩子的哭声一片。   可可猜测,既然以歌自己没生过孩子那肯定就是在幼儿园工作,呵呵,估计现在是个孩子王了。   事实是,小魔女在小区的幼儿园上小班,天天哭,安以歌没法子,只能拉把椅子坐在旁边等,边等边拿着坚果吃着。   这些天,顾景行将不健康的零食全扔了,然后买了坚果回来让她慢慢剥,安以歌一剥,幼儿园的老师快哭了,她说,妍妍姑姑,您去外面行吗,我们要做游戏。   安以歌一听,忙笑笑,“没事,你们做游戏,我看着,不会影响你们。”   老师叹口气,看着都看着安以歌的小朋友,好心塞。   顾景行来幼儿园领小魔女和安以歌的时候,园长就在幼儿园门口等着,看到顾景行忙拦住他,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顾景行看她面露难色半天没说话,心想应该是安以歌惹祸了,“园长,您这是……”   园长也不好意思,但不说不行,于是还是开了口,“是这样的,我就想说以后妍妍姑姑能不能不来了,她一来,我们……很为难。”   顾景行尴尬了,他老婆到底在幼儿园做什么,怎么连园长都来告状?   “园长,不好意思,我太太她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园长老脸都红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隐晦道,“这……我们这小班也是有一定课程的,这些天点心时间一直提前,孩子注意力也不集中,您看是不是让妍妍姑姑……”   园长没说下去,但顾景行一下就明白了,他抚抚额,怎么办,他还有个心智处于上幼儿园水平的老婆?   她有些吃的非要在小朋友中炫耀吗?   脑子怎么想的!   干脆也给她报个班得了!   “我明白,我回去一定教育。”   “额,教育就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沟通要交流,不要责骂,不然……”   园长又一次住了嘴,‘不然’后面,她差点就来个孩子会怎样怎样了。   顾景行陪着笑,点点头,“您说的是。”   “那就谢谢了。”   面对园长的谢意,顾景行真的没脸了,他笑得都快僵了,第一次觉得这么丢人,而且都丢到幼儿园来了。   她也不想想,以后孩子要是在这上幼儿园,怎么面对园长和老师?   能不能考虑考虑孩子的感受?   将来孩子怎么面对她的丰功伟绩?   单想想,他就头疼欲裂。   ☆、Chapter43   将两个大小孩子领完回家了,顾景行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   安以歌将今天剥不开的开心果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顾景行,“老公,剥。”   这几天顾景行上班时间一有空都在剥开心果敲核桃,可是吃这么多,智力没提升就罢了还直线下降,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啊!   将开心果放在一边,斜眼看她,“安以歌,需要我和园长说一下,交点学费让你也进去学习吗?”   安以歌不解了,她这又是哪做错了?她明明听他的话,一直乖乖的呀。   她笑嘻嘻的凑到顾景行身边,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公司有烦心事啦?你说说,我给你想办法。”说完还捏捏顾景行的肩膀,一副好妻子的模样。   顾景行闭上眼,休息了一会,酝酿后,拉住她的手,“你都几岁了?马上就当妈了,怎么还拎不清?”   安以歌一被批评,立马就不乐意了,收回手,敢情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哼!一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训人,哪有这样的!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连阿姨叫她吃东西也不应。   顾景行叹口气,“你老在幼儿园坐着,影响小朋友了知道吗?”   安以歌闷不吭声。   “小孩子容易被食物吸引,你在吃东西,你让老师怎么办?”   安以歌一听,原来是这回事,她闷闷道,“我没吃独食,有分给他们。”   顾景行哭笑不得,拉过她,“这不是吃不吃独食的问题,而是幼儿园有规章制度,你的行为让他们注意力不集中了,你觉得他们的父母会感激你的分享吗?”   “可是,可是他们不喜欢上课,他们还小,强迫他们上课他们会哭。”   顾景行听了反问她,“你喜欢去学校吗?喜欢上课吗?喜欢去上班吗?”   安以歌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并不是能凭着你的意愿来的。每个孩子都需要经历这些,就说妍妍,你天天在她旁边她是不害怕了,可是她不会独立,别的孩子哭过了就明白哭是没有用的,他们学会了坚强,可妍妍学不会,她只会一直依赖你。孩子都要离开父母,他们都有第一次,这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课,你帮她反而是害她。我想,你第一次离开父母去学校未必不是哭着去的。”   安以歌撇嘴,“我才不哭!”   “好,你没哭。”   顾景行一席话让安以歌意识到了错误,可是那些孩子太小了,三四岁的孩子要求人家乖乖听话,分明是为难人,他们有些吃饭都没法自己解决,她看着可心疼了。可反过来,老公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哭泣不能解决问题,疼爱若是变成溺爱娇惯,便会害了孩子   “我明天去道歉。”   顾景行点点头,“好,我陪你去。”   “以后我再犯傻你就骂骂我,我一时想不通多想一会会想通的。”   “骂你做什么,你都明白不是吗?提点一下就好了。”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对孩子珍惜得不得了,见不得孩子哭泣,这些他都能理解,只是慈母心太柔软也不好,太容易助纣为虐了。顾景行看向她的小腹,这个孩子要是出世了,教育必须他把关,不然她教育出来的孩子,他太担忧了。   安以歌高兴了,点点头,“那是,我聪明嘛!”   顾景行笑出来,她特会见眼色行事,给个台阶就顺势下了,都不耽误工夫的。   阿姨端了补品过来,要安以歌趁热吃了,顾景行接过来,一口喂老婆一口喂小魔女,眉眼夹带笑意,也许多年后妍妍身边的位置就换了,换成他们的孩子。   他喜欢女孩的,长得像她,性子也像她,虽然难管了些,但会很有意思的。   安以歌是反过来,她挺看不起自己的鬼样子,所以希望孩子是个小帅哥,性格和他爸爸一样,聪明英俊高大威武,然后和他爸爸一起赚钱给她花。   安以歌的孕期反应并不大,除了晨间洗漱会有些恶心并无其他反应,胃口特别好,产检时医生也说这是好事,连照顾她的阿姨都赞不绝口,说这孩子以后肯定和妈妈亲。   安以歌听了高兴啊,对腹中的孩子更期待了,真希望这个是她前世的小情人,哈哈。   安以歌不知道她去产检对于顾景行而言是一种煎熬,尤其是最近两次产检后的几天,他更是担心害怕,天知道他从季洋手中拿到筛查风险报告时是怀着怎样的心境,高低不过一字之差,可对他而言就是天上地下,似乎那个报告能决定这个孩子的未来。   所幸,这个孩子还是一直顽强在母腹中生长。   安以歌不懂顾景行的忧虑,她只知道每次要禁食要抽血很讨厌,可医生说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拒绝,最讨厌的是做三维和四维,前期让憋尿,后期让喝水,特别难受。   顾景行面面俱到,产检从不假手于人,总会在产检的时候随身带着吃的,就怕一个不留神就把老婆饿昏了,等她产检后就可以在季洋的办公室吃还热乎的早点,饭后还从兜里拿出一罐陈年老话梅给她解腻,要是咸了,旁边还有一壶开水。   季洋看着都动容了,一个男人做到如此真的难能可贵,他曾调侃顾景行太惯安安,可顾景行怎么回他的?他说,她很累,以后还会更累。   看顾景行一本正经的回他,他没话说了,安安这累不白受,她失去很多,但得到的更多,他可以预见她的未来,真的是富贵一生了。   *   安以歌最近老喜欢照镜子,按说五个月了,肚子应该大了不少,可是没有,还是有些平,还不如人家四个月,穿上裙子都看不出她五个月了。   她很忧伤,走到床边,拉着顾景行的手臂晃着,“老公,为什么他老是不长大?怎么才能让他长大?他是不是不想长大?”   顾景行最近很忙,昨晚很晚才到家,一大早没什么精神,他睁眼瞟了她一眼,沙哑道,“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医生明明说过了,没有问题,她骨架小,也得讲究身体平衡不是?他相信,再过几个月肚子要是鼓得像球,那她又会问他为什么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大,她很难受什么的,她就是一堆碎事儿,就是闲的。   安以歌想想还是算了,她让顾景行继续睡,然后去换了一件裙子,站在镜子前自恋,哈哈,五个月还能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腰身,还有谁?   说不定孩子是怕她身材走样呢!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妈妈会很疼你的,哈哈!   顾景行靠在床头看着直笑,“准备去哪?”   “幼儿园组织去动物园,季洋有手术没空,我和嫂子陪小魔女去喂小兔子。”   “那注意安全,走路别太快,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看那些晚上容易睡不着的动物。”她最怕蛇,偏偏还喜欢看,上次看人与自然都做噩梦。   安以歌扑到顾景行怀里,搂着顾景行的脖子,在顾景行唇上咬了好几口,“谢谢老公!老公,你乖乖等我回来哈,我回来给你带好吃,季洋说我要是代替他去,他就请我吃好吃的。”   顾景行看到她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扶住她,怀孕也不注意点,“不用给我带,你吃就行了。别这么兴奋,注意点,好好照顾他。”说完摸了摸她的小腹,怎么会没长大,他一摸就知道了,最近还会踢人了呢。   安以歌频频点头,看看时间,立刻拿了包包就冲出门,顾景行一看忧心忡忡,这一看就不会安分,出去一天,他都不放心,哎,他就是操心的命。   园长和老师跟安以歌特别熟,熟到他们看到安以歌都要加强警惕,杨果自从国外回来后就亲自接送孩子,因为季洋说他丢不起那个人也没准备将女儿放手给那种货色带。   杨果好笑,还那种货色,要是以歌知道了肯定跟他急,他就是在以歌背后逞英雄之风。   季洋手术后就立刻到动物园回合了,女儿的一切他都不想错过,抱着女儿亲个不停,还不停道歉。   杨果在身旁拿着水壶,喂女儿喝水,“你是故意让她出来走动?”   季洋看着小心趴在栅栏喂兔子的安以歌,笑笑,“整天关在家不好,出来走走心情会好些。”   “那周末我带她出去逛街得了。”   “这阶段先别让她出去,局势不太稳,钱嫣好像有所察觉,最近没什么大动作了。”他怀疑顾氏介入的事,钱嫣起疑心了,织了这么一张网,可别在紧要关头栽跟头了。   杨果没说话了,她是不希望他们去参合这些事,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劝得住了,景行这些天一直忙,她就怀疑了,以歌估计心里也明白,所以最近一直待在家不出去了。   晚上,季洋带着妻女和安以歌去静园吃晚饭,安以歌感动啊,心爱的猪蹄一上桌,她立刻抱走了。   小魔女不乐意,她揪着杨果的衣服,“妈妈,你看姑姑!”   季洋哼笑,顺便教育小魔女,“妍妍,我跟你说,你要是像她那样,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把姑姑扔出去!”   “你姑姑太重了,扔不动。你看,她那么丑,那么能吃,咱千万别跟她学。”   安以歌一看有吃的,大人有大量,暂时就不和他计较了。   小魔女听了,心里很难过,“爸爸,你就是养不起对不对?”   “额……”   安以歌一听,放下油腻腻的猪蹄,立刻推波助澜,“你爸爸就是养不起,她就怕你吃太多,浪费钱。”   小魔女耷拉着小脑袋,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爸爸,那以后我不在家吃了,你和妈妈多吃点,多多说让我去他家吃,他妈妈说只要我给她做儿媳妇她就做好多吃的给我。”   季洋和杨果愣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多多是谁?   安以歌呵呵,她笑眯眯的问小魔女,“妍妍,你有好吃的也给姑姑留一点好不好?”   小魔女乖顺的点点头。   “多多是谁?”   小魔女听了爸爸好像要吃人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安以歌切了一声,她鄙视季洋,“不是亲自去带孩子吗?这个都不知道?多多是我们隔壁栋的一个小帅哥,对妍妍可好了,午饭分妍妍吃,连点心零食都给妍妍,甚至啊,连妈妈给的零花钱都给妍妍呢!”   季洋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杨果也是一阵懵,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早熟?   小魔女眨巴着眼睛,拉拉季洋的手,“爸爸,我没拿。”   季洋一听,转过头看着女儿,不解了。   “姑姑说,零食可以拿,但我也要把我的和他分享,姑姑还说好朋友不能谈钱,谈钱没感情。”   安以歌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是伤感情。”   小魔女点点头,“恩,谈钱伤感情。”   季洋挑眉,看不出来嘛,这榆木脑袋开窍了!   呵呵,哪能啊,人家有个聪明的老公嘛!   ☆、Chapter44      钱嫣眼多尖呀,又或者说多贱呀!   她挽着安学胜的手,脸上招牌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虚伪,她看进来,说,原来是季洋和杨果啊,我就看着有些熟悉呢。   她打完招呼后,又看着抱着盘子啃猪蹄啃得一脸狰狞的安以歌,似是不确定的叫了声,“以歌?”   “恩?”安以歌迷茫得抬起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三秒后又继续奋斗猪蹄。   蹲坐在椅子上,一手抱盘子,一手拿猪蹄,这模样……   安学胜抚额,目光一秒都不想在安以歌身上停留,他不禁看向旁边乖巧的安以茗,内心做起了比较,他深深庆幸。   季洋一向对安学胜没好脸,他给女儿和安以歌都盛了汤,还嘱咐她们吃慢点。   杨果站起来,“不知你们吃了吗?要是没的话不如一起?”   安以歌旁边竟然坐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她余光一瞟,这安以茗出落得可是愈发美丽动人了呢!当然,她也不差,就是最近伙食太好,长了几颗痘痘。   她想,安学胜是抽风了吗?竟然会坐下和她一起吃饭,他不怕她发狂吗?   她将盘子端到安以茗面前,友好道,“妹妹,你吃吗?”   安以茗干笑,看着安以歌油腻腻的手,略微有些小咯应,摇摇头,“姐姐吃就好。”   安以歌脸上笑着,内心很不高兴,她好不容易愿意和人分享,真不给面子!   季洋笑了,看服务员添筷子,便好笑,“以茗啊,你姐姐一向最恨人家抢她东西,尤其是这猪蹄,到她手上可是不轻易拿出来的,也就你能让她拱手让江山。”   安以茗尴尬啊,她笑笑,“姐姐喜欢我就不抢了。”   季洋点头,很是赞赏,“恩恩,别和她抢,你抢不过,几个猪蹄而已,再点就是了。”   钱嫣看安以歌就一人觉得奇怪,关怀了一句,“以歌,怎么就一个人?小顾没陪着?”   安以歌好鄙视钱嫣,她现在不是巴不得她没人陪着吗?她现在不是恨不得她被顾景行踹了?这样她女儿就能鸠占鹊巢了!   季洋叹口气,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说出口,脸上带着淡淡的怜意。   杨果无语,又在装!想想也帮他做戏得了,她笑笑,“小顾忙公司的事,最近以歌和我们一起住。”   季洋愕然,他老婆那么正直的人竟然也说瞎话?   小魔女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开了光,竟然看向安以歌,“姑姑,你别再吃了,姑父都不回家了,他快养不起你了。”   安以歌放下猪蹄,“谁说的?”   “不是你说姑父被狐狸精勾走了吗?”   安以歌想了一下,貌似有这么一回事,前几天,她闲着无聊,老公忙没法回来一起吃饭,她就抱着小魔女伤感,你姑父也不知被哪只狐狸精勾走了,回来魂都没了,都看不见我……   杨果瞪了小魔女,“小孩子,别乱说话。”   “可姑姑是那样说嘛!”   “快吃,不许说话。”   小魔女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吃饭。   季洋真是佩服安以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丫头随口胡诌都能成为她此刻的救命符,钱嫣那估计是暂时安全了。   安以歌心情不好了,她现在是不是在误人子弟教坏小孩子?她老公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训她的,晚上回去她先道歉得了。   钱嫣给丈夫盛了汤,嘴角淡淡笑着,轻柔道,“以歌,哪天和小顾一起回去吃个饭,爷爷最近一直念叨你呢。”   安以歌连看都懒得看她,只是哦了一声。   钱嫣看她心情着实不佳,便笑得更温婉了。   “听说以茗要订下了?对方是年轻有为的军官?”季洋吃饱喝足就倒了杯的苦芥茶,饮了一口,笑笑问了一句。   安以歌一听,唔,大消息啊,终于不和她抢老公了吗?顾景行不抢手了吗?真是的,搞得她都有些失望,怎么一下子优越感没了呢?   钱嫣点头,“谈不上年轻有为,只是能独当一面,双方父母有意就撮合一下而已。”   季洋呵呵,放下茶杯,“舅妈真是过谦了,四川陆家还能小觑不成?那陆老爷子盛名在外,大喝一声,还不地动山摇啊!”   安以歌更惊讶了,原来安以茗有了这么一号老公,难怪看不上她老公。   人往高处走,看来顾景行只能乖乖陪她了,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这么始终如一,从一而终,糟糠之夫不下堂。   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再和她大呼小叫,她就不要他了!   钱嫣笑,“看来你知道真清楚。”   “外公和我妈谈了些,我为以茗感到高兴,听说还是陆老爷子最得宠的小儿子?”   钱嫣笑笑将手放在膝上,优雅点点头,“是。”   季洋颔首,“那可真好,以茗嫁过去铁定幸福。”   钱嫣不管季洋是不是酸她,但能和四川陆家有姻缘关系,她是由衷的高兴,顾家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如将门虎子,军权大于一切。   杨果听了也好奇问了一句,“不知什么时候订婚?”   “宜亭这些年一直在国外,陆家说需等到年终。年轻人,事业心重,难免的,我们都能理解。”   季洋和杨果都点头,能攀上陆家等多少年都可以不是?只是身为主角的安以茗好像不太乐意,也不高兴啊。   哎,政治的牺牲品哪有选择权啊!   安以歌真是走运了,竟然有人连这种差事都替了。   安以歌原本还在吃着猪蹄,听到陆宜亭的名字后顿了一下,断断续续道,“四川人,姓陆,陆宜亭,陆少爷?”   季洋好笑,“安安,怎么了?你听过他的事迹?”   安以歌呵呵,摇摇头,“没听过。”   “那可是个天之骄子,哎呀,你要是没嫁人啊,说不定也有机会。”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   安学胜听了这话俨然不高兴了,他站起来,说声有事就走了,走之前还留话给季洋,他说,季洋,我怎么也是你的亲舅舅,扳倒我对你没好处。   安以歌看他们甩袖离开,诧异不已,她看向季洋,“季洋,你是不是想把我卖给那个陆宜亭?我跟你说,你痴心妄想!我不会背叛我老公!”   季洋切了一声,蔑视安以歌,“你以为人家能看上你?你个已婚妇女不值钱!连交易的资格都没有!能嫁给顾景行就偷着乐吧!别想太多!快点吃,吃完回去洗洗睡了!”   安以歌小声嘀咕了几句以发泄不满,然后低下头喝汤。   “看来他们很看重这桩婚事。”杨果说了一句。   季洋笑笑,“那可不,谁不想攀上那种位高权重的亲家,这可是一棵常青树。”   “那怎么办?”   “这事的确不好处理。”   安以歌瞟了季洋一眼,“你是不是想搅黄了人家?”   季洋挑眉,“是啊,你有办法吗?”   安以歌点点头,“恩。”   “真的?”季洋深表怀疑。   “你篮球不是很好吗?和陆少爷打一场,赢了他,说不定就答应你不娶安以茗了。”   “噗!”季洋笑出来,“你还说你不认识他。”   安以歌呵呵,“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搅黄了人家,嫁给陆宜亭,安以茗这生都要毁了。”   额……   季洋和杨果完全不明所以。   安以歌余光瞟向门口碎花裙子一角,要是她没记错,那是安以茗刚刚穿的裙子,算了,偷听就偷听,便宜她了,她这些可是独家新闻,一般人她都不告诉,算是她这个姐姐给她的福利,“年轻有为吗?完全看不出来。英俊潇洒,的确说得上,而且很洒脱很开放,可以说相当开放。”   季洋大概猜到了,“是吗?”   “他多恶心的一个人啊,他说外国女人感觉好,白天开着法拉利溜圈,夜里嘶声力竭,随处发情,我都想报警了!”   季洋哈哈笑,“真的假的?”   “他是我老公留学时的室友,不信的话,要不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验证一下?”   季洋俨然不信。   安以歌火大了,她至于骗他吗?她一气之下拿起电话,立刻就拨了‘陆狗狗’的电话,打开免提,可惜电话没人接,安以歌看季洋笑的不怀好意气死了,“他说不定还没起床!”   “编,继续编!”   安以歌刚想骂过去,结果电话有人接了,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顾太太,一大早想干嘛?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安以歌很得意的白了季洋一眼,然后和陆宜亭唠嗑,“陆少,这都几点了,昨晚又熬夜了?和Betty?”   “no!女人要换着来才有意思,怎么,本少又吵到你了?要不要来给我泼凉水?”   安以歌甚是无语,干笑道,“没啊,就是许久未见关心关心你,看你得病了没有。”   “哦,那你大可放心,3p都不是问题。”   安以歌捂脸,太不要脸了。   “顾太太,到底什么事?”   “就是想和你打场球。听说你要和我妹妹订婚了,赌注就是我赢了,你要好好对我妹妹。”   “不打!我陆宜亭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打球,顾景行倒是可以,听说你那个姓季小表哥打得不错,还是你老师,要是和你不是一个德行,我倒可以奉陪一场。对了,呵呵,原来我的订婚对象是你妹妹啊,真稀奇,老爷子真是煞费苦心了。长得怎么样,你知道,长相和身材对我而言太重要了,要是上等不用你说我也会怜香惜玉,要是一般,比如像你,那很遗憾,没兴趣。既然是你妹妹,那你帮我问问,胸有E吗?没有就去整,真假无所谓,但一定要够分量,千万别怕费钱,不然摸起来感觉很不舒服,另外是腰围,一定要不盈一握,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要比A4腰还细那么一点,还有……”   安以歌听不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季洋倒是一乐,“看来我想太多,我应该促成这件事才对。另外,告诉他,我不和品行有问题的人打球。”   安以歌乐了,就会装清高!   她提高声音道,“其实嫁人呐,还是别考虑太多,凭心论,安以茗不适合陆宜亭,陆宜亭是不是军人我不知道,但正派绝对算不上。”   季洋顺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的笑笑,“你倒是会看人了。”   安以歌看门口的裙子没了,认真开口,“陆宜亭表面是花花公子,但败絮其外金玉其中,他是个好人,很重视承诺和情义。我不想他被利用了,尤其还是被钱嫣和安学胜,算我还他一个恩情。”   季洋想到安以歌不喜欢在通讯录上存不相关人的联系方式,她能存陆宜亭的电话,肯定有特殊原因,“所以,你特意打电话给他,是想提醒他?”   “他那么聪明,我想他会明白的。”她叹了口气,“不过,他未必会听我的。”   “那他们真有可能会结婚。”   “订婚是极有可能,结婚的话,未必。”   ☆、Chapter45      晚上,安以歌洗完澡澡出来,立刻缩到顾景行的怀里,笑眯眯的抱着老公磨磨蹭蹭。   顾景行好笑,放下书,给她拉好睡衣,“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安分点。”   安以歌狡黠一笑,“嘿嘿,顾太太帮帮你吧?”   说完小爪子一伸,轻车熟路的伸进去,准备抓一抓。   顾景行拉住她,好笑道,“不用,你今天玩累了,早点睡觉。”   安以歌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难受别去找别人!”   顾景行都无言以对了,他想等孩子出世了,再报仇得了。   他轻轻拿起书翻了一页,看她也认真看着,这么炯炯有神?难道看得懂?他换了一本,拿起一本有拼音标注的童话故事,结果她也是精神奕奕,看来她看得是书不是内容。   “怎么换来换去,快念啊,等好久了。”她埋怨道。   顾景行乐了,原来是期待着他念呢,难怪那么精神。   他念了一会,看她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今天出去走走心情很不错,在家她一直闷着,整天都没精神。   “陆少爷说,谢谢顾太太了。”   安以歌睁大眼睛,看着顾景行,真的假的?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同时他也说对不起。”   安以歌点点头,就知道不会听她的。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想回来。”   安以歌没多问,只是有些难过。   “他只是想回来,其他的照旧。”   “可是安学胜能由着他吗?他说不定会站在安学胜那边。”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要往哪走都是自由,我们管不着。”   是啊,都是自由,拦不住,可还是有些难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顾景行,“景行,安学胜今天对季洋说,扳倒他对季洋没好处,是不是,安学胜做了什么?”   顾景行低头吻住安以歌,看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然后笑笑看着她。   安以歌看着他的笑容就明白了,她也回以一笑,“我不问了,睡觉了。”   顾景行看她乖乖躺好,给她拉好被子。   好坏没有评判的标准,安学胜急切寻找靠山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能登上今天的位置双手自然没有那么干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把柄。   安学胜说的没错,他倒了,对季洋没好处,其实不是对季洋没好处,而是季家没好处,同为政客,季父不可能不受牵连,安学胜这话算是对季洋的警告吧。   可惜了,他们并非要拉下他,只不过是要安氏而已。他相信,安学胜不可能和安氏扯上关系,他连股份都给了钱嫣,说明他也是谨慎,他明白要避嫌。   所以,就算受到牵连,也不过是仕途受到些影响停滞在这个位置不前而已,这算小惩大诫,他栽不了跟头。   *   天气火热,顾母熬了绿豆汤和酸梅汤过来给小两口解解暑,开门时看着系着围裙的儿子,不免有些惊讶。   顾景行没空多打招呼,“妈,你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看下火。”   顾母走进客厅,一阵冰凉的空调风袭来,看到安以歌正靠在沙发上,准备喊她起来,结果定睛一看,人家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小毯子,毯子上还放着遥控器,俨然是看着看着就睡了。走过去,轻轻拿起她手上的遥控,将电视声音调小。看着电视上的电影,摇摇头,看这种节目,真是童心未泯。   她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凉,便调高了空调温度。她不知道最近安以歌经常热得满头大汗,这阶段肚子跟吹了气似的,蹭蹭蹭就鼓起来了,她走几步就嫌累,可顾景行想让她好生产就规定时间要她散步,甚至已经买了跑步机回来,专门供安以歌走步。   安以歌不乐意啊,她经常是走十步哭一回,可她哭也没人心疼,只能边哭边走。   安以歌不知梦到了什么,呵呵笑出声,顾母看着她的睡容,也笑了,这孩子睡觉还笑呢,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顾母起身走进厨房,看儿子有条不紊的处理食材,有些心疼,在家里,他从未做过这些,她走过去,挽起袖子,“我来吧。”   “不用,我来就行,做得太好她会怀疑的。”   安以歌最近嘴特别刁,还爱撒娇,就要他做饭,不做就哭,那泪水跟水龙头闸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也不知怎么的,她都哭不累。哭完后,奸计得逞就睡觉去了,醒来后好好的,眼睛也不红,明亮的像刚擦完的玻璃。   “她就吃你做的?”   “是啊”   “你有那么多时间?”   顾景行停下切菜的手,“妈,她对于我太重要了,重要到我恨不得时时刻刻绑着她。她回到我身边的路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以前,我想的是我要让她生活得很好,但现在我发现给予她最好的东西是陪伴。如果当年,如果那一天我送她到家门口,那么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我也不用等那么多年。我尝够了等待,我不能没有她。”   顾母本想说什么,可听了这些,她发现沉默更好,他很少跟家人说这些,他什么都埋在心底。   “我现在做这些事觉得很快乐。”   “景行~~”   娇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在厨房。”景行笑出来,那笑容让顾母呆住,她从未看到儿子笑的如此灿烂。   “我饿了,快晕倒了。”安以歌抱着靠枕,冲着厨房喊,喊完还擦擦额角的细汗,好热啊,谁那么缺德,竟然调高温度,想热死她吗!   “好,马上。”顾景行从蒸锅里拿出一碗早就备好的鸡蛋羹,从厨房走出来,走到沙发,坐下,喂了她一口,“时间刚刚好。”   安以歌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做了个手势,“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晕倒了,然后就这样了。”安以歌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顾景行笑了,“傻!快起来,不然凉了。”   “哎呦,饿得不得了,就吃了一口,没力气,起不来了,快拉拉我。”安以歌伸出手,求抱抱。   顾景行温柔笑笑,俯下身,安以歌圈着他的脖颈,然后借力坐了起来,还顺带亲了他的唇,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我爱你,好爱你。”   “我也是。”   手揽着她的腰,低头就要吻上她,然后听到一阵咳嗽声,这才想起母亲在场。   安以歌看到顾母,立马推开顾景行,然后坐好,“妈——”   顾母点点头,笑笑坐下后,在空碗里倒了一碗酸梅汤,“天热,喝这个解解暑。”   安以歌闻着酸酸的味道,顿时口水堆了满嘴,一张口就能溢出来,她再也看不上顾景行手上的鸡蛋羹,反而直勾勾的看着顾母手上的褐色液体,眼珠子充满了渴望。   顾景行放下鸡蛋羹,亏他忙活了半天,结果她一下子就瞧不上眼了,端过顾母手上的酸梅汤,亲自试了一下味道。   顾母看安以歌贪婪的看着儿子,笑了,“放了冰糖,可能不太甜,喜欢甜可以多加点。”   安以歌忙摆摆手,“不要不要,甜了不好喝。”   顾景行刚喂了安以歌一口,安以歌就发出满足的叹声,然后再也不满足用小汤匙一勺勺舀着,自己伸手抢过碗,放在嘴边咕噜咕噜放开喝。   拿什么破汤匙啊,拿碗干杯才够劲儿!   纯爷们,真男人,就该这样!   额……   是不是错了?!   顾母吓住了,这么个儿媳妇,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看安以歌乐呵呵的递了空碗过来,她忙给她又倒了半碗,“不能再喝了,适量,喝多了肚子难受。”   顾景行笑,“她不难受,醋都想倒着喝,这个更不用说。”   这个季节刚好梅子成熟,普通人没腌渍都不爱尝,她倒好,一天能啃一大袋,而且牙齿一点都不酸,越吃越想吃,抱着放都不想放,对她而言,梅子完全可以当饭吃。   顾母一听,不对劲啊,她看向顾景行,想知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顾景行也不隐瞒,点点头。   顾母知晓后,立刻看向安以歌的肚子,可惜隔着毯子,并未看出来。   “以歌,难不难受啊?”   安以歌一愣,继而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来,多喝点,这个美容养颜。”   安以歌一看又给她倒了半碗,简直乐坏了。   顾母虽高兴,却也不是滋味,景行他就要做得这么绝?以歌怀孕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她承认他父亲说话做事是不计后果,可毕竟是一家人,非要闹成这样吗?以歌有孩子,跟他们说了不是更好,那样他父亲也不会逼他们。   因为约了医生要产检,所以吃饱喝足,顾景行就带着安以歌要出门。   顾母咋一看,不敢置信,竟然这么大了,怎么也五六个月了吧?算起来年前就应该有了才对。他们竟然瞒了这么久?他们是打算到出生都不准备告诉他们吗?   安以歌去房里拿包包,顾景行趁着空档看向母亲,“妈,这个孩子不容易,您暂时当做不知道。”   顾母不解了,怀孕是好事,怎么就非瞒着不可?   难道……   “是不是安家那边……”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现?   顾母看安以歌出来了,留下了后半句,但看儿子点点头,她一下就释怀了,反正孙子没跑了,瞒着就瞒着吧!   出门的时候,顾景行给安以歌穿戴好,小到系鞋带也亲手来。顾母看着心里还真是五味参杂,儿子果然是给别人养的。以前和青青订婚的时候,他那张脸就能冻死人,好几年了,也没见他们好好说过几句话,到以歌这,她就是叫个名字,他都能乐,也许这就是相互钟情的婚姻。不知为何,她还有些羡慕。   产检的时候,医生看到他们就笑着打招呼,“顾先生顾太太来了,诶,这位是?”   顾景行扶安以歌坐下后,介绍了一下,“我母亲。”   “是母亲呀,来看宝宝吗?”看安以歌躺下,仔细检查一下,“恩,宝宝发育的很好哦,四肢发育很完全,很健康,为了保险起见,等下去抽血检查一下。”   安以歌坐起来,意见很大,“不要,我贫血,上次不是抽了吗?怎么每次都抽啊!”   医生看安以歌那么不满,笑出来,“开玩笑的。”   顾景行也乐了,拉好她的衣服,盖住鼓鼓的肚皮,安慰她,“不抽血。”什么脑子,要抽血,还能让她吃那么多东西?   医生看着顾母,“你这儿子儿媳妇可有意思了。”   “是吗?”   “可不是。那天顾先生抱着顾太太冲进急诊室,说他太太晕倒了,结果怎么着,哈哈,饿晕的,吊瓶葡萄糖就没事了。”   “饿……晕的。”顾母大惊,这……这传出去,都不知让人怎么看顾家了。   “其实这怀孕初期,大多人都是没有察觉的。前几个月,宝宝主要是吸取母体的养分生存,这一顿不吃还真会晕倒,不是个例。尤其顾太太那时还那么瘦,估计宝宝也埋怨你竟然没发现他,生你气了。”   安以歌抚抚肚子,有些委屈,“额,他来的太意外,我不敢想。”   顾景行搂着她,向医生道谢。   顾景行送母亲回顾宅,顾母下车后,开口让他进去,他摇摇头。   顾母没强求,看着远去的车影,叹口气,转身走进院里。   “回来了,去哪了?”顾父双手背在身后,质问道。   “没去哪!”顾母没好气,一想宝贝孙子在外受委屈就一肚子火。   “什么脾气!去看景行了?”   “知道你还问!”   “他没送你回来?”   “有啊。”   顾父探出头,往门口看了看,望了一会。   “早走了。”明明后悔,却还硬撑,真搞不懂他,“以歌在车上,但就是以歌不在,他也不会进来,他现在可是真怕你了,怕你发火吓了他的孩子,他可不敢回来!”   “你……你怪我!本来……等一下,孩子?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能哪里来的孩子!顾景行和安以歌的孩子,六个多月了,再过三个多月就要出生了,我刚刚才陪他们去产检。”   顾父愣了一会,然后大声吼道,“那你还不把他们赶紧接回来!”   “顾青云,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无耻。”   顾父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分钟,二更完成,哈哈,费劲   ☆、Chapter46   安以歌坐在阳台上吃苹果,然后翻着童话书,给顾景行讲故事听。   “很久很久以前,茂密的森林来了一个金发灿灿的王子,他骑着骏马……”安以歌讲了一会,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换了一下坐姿,看他一直眯着眼睛,有些郁闷,“你是不是睡着了?”   “没,继续。”   “哦。”安以歌快速翻了几页,乐呵呵道,“王子见到了美丽的公主,说……”   “等一下。”   安以歌侧过头,“怎么了?”   “翻回去,跳页了。”   安以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翻回去,从跳过的地方重新念。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的,眼睛不是闭上了吗?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认真听的样子。安以歌合上书,伸手戳戳顾景行,“孩子他爸?”   “怎么了?”某人依旧闭着眼。   “为什么是我念?人家电视剧里都是男的念,而且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宝宝爸爸念对胎教才好。”   顾景行睁开眼睛,煞有其事道,“最好的胎教在宝宝妈妈身上,你文化底蕴好了,孩子自然也会得到最好的教育和熏陶。”   安以歌一下就不高兴了,“你就是觉得我基因不好。”   “但我的基因好,扯平了。”   安以歌孕妇情绪起来了,有些忧郁,“你嫌弃我了?”   顾景行坐起身,拿了一旁的苹果喂她,“你最近是不是睡太多了?就算嗜睡也要有个度,睡太多对你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他原以为孕妇嗜睡是很正常的,可她现在已经没工作了,扣除三餐和点心时间基本是在睡觉,要是她白天睡,晚上能精神点也算正常,关键是好像怎么都睡不饱。原先他有些担心,毕竟孩子是他们结合的产物,他们的关系摆在那,并不是百分百不会影响孩子,于是特意问了医生,医生检查后就说她和孩子完全没问题,很健康,可能是无聊然后睡成习惯了,越睡越困,习惯不好,要改,不然以后生产遭罪。   “可是我困。”   “我以后多陪你出去走动走动,走一走,就不会困了。”   出去吗?可以吗?他和季洋不是不想让她出去吗?他们老是偷偷私聊,老是瞒着她,她不想他担心,于是就很听话。   “你公司忙,不用管我,我自己在家走走就行了,而且嫂子有空也会过来陪我。”   “我想陪老婆。”老关在家的确不是个办法,她连舍友聚会都没出去,一切都很配合,看着是心情不错,可还是很忧郁,他看着都心疼了。   安以歌乐了,将嘴边的那块苹果,咬一下,然后转头,让苹果对向顾景行,顾景行笑笑,倾身咬了另一半……   一记深吻过后,安以歌靠在顾景行的怀里,一脸红润,一脸娇羞。   “中午去买宝宝衣服怎么样?”   安以歌频频点头,“好呀好呀。”   “好,午睡完咱就出发。”   安以歌老兴奋了,她最近一直在网上看宝宝衣服,看了样式都很喜爱,可是又不放心质量,她老想着怎么能亲眼去实体店看看,现在好了,机会来了,下午她一定要血拼。   顾景行看着她激增的腰围,笑笑给了个好消息,“从今天起解禁了,你想去哪都行。”   安以歌一听,有些不适应,真的假的?   “当然,必须我陪着。”   安以歌说了声好,一会又问顾景行,“我能和别人分享我有个宝宝吗?”   顾景行点头。   “你现在相信雅雅和思源了?”   “我是不相信你,怕你整天东奔西跑。”他摸摸她八个月的肚子,得意道,“现在好了,你跑不了也走不快。”   安以歌一听,极其不悦,他不是怕她危险,而是怕她伤了他的宝宝?这么偏心?   “顾景行,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就想我给你生孩子,然后生完就踹是不是?你会有报应的!”   顾景行被她的智商打败,“我至于吗?你自己管不住嘴,和你的狐朋狗友在一块胡吃海喝,我能不担心吗?还生完就踹?你没孩子好几年我都不敢起那个心思,何况现在你是咱家的老佛爷,我哪敢惹?你生气了,你婆婆还不削了我?”   安以歌一听,身心舒畅,瞬间没气了。   她摸摸肚子,“老公,宝宝要叫什么呀?”   顾景行摸着那隆起的小腹,目光都柔了,“你想叫什么?”   “顾小景可以。”   “安小以也可以。”   “呵呵,顾小行不错。”   “安小歌也行。”   安以歌想了一下,泄气了,“算了,都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如果是女儿,那我们再生个儿子,若是儿子,就再生个女儿,凑成一个好。”   “我不生,你自己生!”   “我也想,就是没那个功能,只能辛苦老婆了。”   安以歌笑出来,最近嘴抹蜜了,特别会哄人。   其实给她做吃的阿姨有偷偷和她说过,她说生男生女,她一看一个准,她让她转了几圈,说腰身好肚子尖,是个男娃准没错。   安以歌咋舌,这也能看出来,医院B超都看不出来呢!   她不敢和顾景行说,怕以后不是闹笑话。   当然,她的担心太多余。   医生虽然没明说,但产检时还是和顾景行隐晦透露了些,其实就是医生不说顾景行也看得清楚,这胎是一枚男宝,他有些小失望,他还想有个小以歌呢!   呵呵,看看,人就是不满足,没孩子时想要孩子,有了还要求是女孩,要求那么多,可能吗?   XY你说换就换啊?   老爱做违反科学的事,要不你也怀个孕试试!   安以歌多迫不及待呀,午睡不休,趁顾景行睡着了,就睁眼爬起来,在群里散播蛊惑人心的消息。   ——爱我的亲们,你们最可爱的歌歌回来啦!   然后发了大红包,个个都很不赖,哈哈,她刚把顾景行的钱给转移了,现在荷包鼓鼓。   雅雅闲着没事,一看安以歌冒泡了,立刻就出来了,呦呦,几月不见,还以为您老被顾景行毁尸灭迹了呢!   雅雅点了红包一看,啧啧,歌歌,你去南非挖金回来了吗?   安以歌不要脸,她发了个嘚瑟的表情,给你个表情各自体会!   思源闷不吭声先把红包领了,然后奚落安以歌,这么大方,是做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吗?   安以歌呵呵笑,啪啪打字,我被囚禁了,今天解禁了!快祝贺我出狱!晚上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约哪见面?龙江湖吗?想小龙虾许久了!我请客,别给我省钱!   “你哪来的钱?”   身后幽幽声音传来,安以歌吓了一跳,手机都掉了。   “你出狱了?恭喜啊!”   安以歌转身,傻笑道,“老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景行靠在床头,慵懒道,“鉴于你的狂妄自大,本官决定判你无期徒刑,剥夺人身自由权终身。 ”   安以心里苦啊,她没空看消息了,只顾抓着顾景行的胳膊撒娇装可怜。   顾景行看她这么死皮赖脸,心里暗爽。   “老公,宝宝赤条条的来,连衣服都没得穿,不可怜吗?你就行行好,给他买身衣服,不用多,一身就好,只要不会冻着就行!呜呜,我这个当妈的没出息,没啥钱,都照顾不好他,可怎么也是你的孩子,你就看我这么诚恳的份上,带我出去给他买衣服好不好?我来生做牛做马……”   顾景行冷眼旁观,看她停下来偷偷瞄他,冷笑道,“做牛做马如何?”   “报、报答你。”   顾景行深表怀疑,“报答我?”   安以歌点头,“恩,为奴为婢。”   顾景行点点头,“你说得这个报答,我……”看安以歌明亮的眸子期待的眼神,他泼了冷水,“我一点都不心动。”   她想报恩,他还怕是个报应呢!   安以歌傻眼了,一向不会这样,怎么不按套路啊!   顾景行站起来,当着安以歌的面换了身衣服,安以歌觉得他好无耻,都不怕她和孩子长针眼,就那破身材,炫什么炫,一堆横肉,一点都没看头,她看着都腻味!   人韩国欧巴比他好多了,八块腹肌呢!   “不起来我就走了。”   最近欧巴都爱上一条鱼了,她好伤心,鱼有啥好的,除了烤了好点,炖了一点都不好吃,里见也喜欢吃烤的,额,现在不能吃烤的,不如和阿姨说一下,晚上吃煎的得了。   “不走是吗?那好,不出去了。”   出去?出去啥?   啊,出去!   她抬起头,惊喜的看着顾景行,“欧巴,你要捎我出去了是吗?”   顾景行一脸黑线,“再喊一声试试?最近看韩剧看魔怔了是吗?”   安以歌跑过来,抱住顾景行,“老公你真好,老公你真帅,比欧巴帅多了!”   顾景行听了一点都不高兴,想打她的冲动都有了,一向温柔的他会给老婆穿戴好,今天一点表示都没有,他看看手表,冷冷道,“五分钟,出不了门就不用出去了。”   安以歌看老公走出了卧室,急了,疯狂找衣服。   顾景行真是傻,让安以歌自己收拾自己,那回来他就准备收拾衣柜的所有衣服,得不偿失。   所以,五分钟后开门进来的时候,看着混乱的卧室,他想唱首歌,歌名叫假如时光倒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日子特殊,更新早点,就下午吧,晚上团圆,不好打扰,O(∩_∩)O哈哈哈~   ☆、Chapter47   看着琳琅满目的小衣服,安以歌眼睛都亮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每一件她都爱不释手。   顾景行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怕她磕着碰着,看她那么高兴,也禁不住欢喜,终于有一天,他们也能为自己的孩子亲手挑选衣服。   年轻的店员看着他们好几眼,觉得太养眼了,真不知这个小家伙出来会多漂亮,她忍不住拿出手机要拍照。   顾景行抬眼看过去,她忙放下手机,顾景行没说什么直接拉着安以歌准备走人,没有职业操守的人,最令他反感。   安以歌还没看够,被拉走很不满,可想到老公好不容易愿意让她出来也不敢有意见。   换了一家店,中年的店员款款走来,礼貌的介绍着,还说了一些新生儿衣服挑选问题。   顾景行颔首,很满意,然后放手让安以歌去挑选了。   “先生,你太太气色很不错。”   顾景行笑笑说了声谢谢。   安以歌原本就有选择恐惧症,现在看着小衣服特别纠结啊,这么可爱的衣服都想搬回去怎么办?   顾景行走到她身边,挑了蓝绿两个颜色的衣服。   安以歌不解,“为什么不粉色和黄色?我喜欢粉色。”   “他穿蓝色会更适合。”   “可粉色好看。”   “是他要穿的。”   “可我现在看粉色和黄色舒服。”   店员一听笑了出来,她大抵是明白状况的,她拿过他们俩人手上的衣服,“不如都买下,小宝宝穿着颜色是不讲究的,重要的是面料和做工,小宝宝觉得舒适就行了。”   这话说到顾景行和安以歌的心坎里了,顾景行点点头,衣服要了。   这种准父母都比较好坑,因为没经验,家里又不缺钱,有个孩子疼得像宝,啥都舍得为孩子付出。   就这样,顾景行和安以歌买了一堆东西,正要结算的时候,门口有人进来了,正是顾母和顾父,她趁着周末把顾父拉出来看看,准备给乖孙添点东西,没想到就碰上乖孙了。   毕竟是当过妈,她一下就看出了猫腻,她翻了一下东西,好笑道,“你们买的太多了,有些用不上,奶瓶不要塑料的,汤匙要软的,这个奶粉喝了容易上火……”   安以歌不好意思了,都没人告诉她,她不知道啊!   顾母拍拍安以歌的手,继续去看衣服,“这衣服倒是可以多备点,其他的,我家里都给你们备好了,出来也不说一声,我没事大可以陪你们。对了,以歌啊,你找季洋拿件妍妍穿过的旧衣服。”   “旧衣服?”   “小孩子穿旧衣好养活。”   “哦,我都不知道。”   “你回去问问。”   顾父看妻子和安以歌去看小孩衣服,视线转移到顾景行身上,“带她回家吧,家里人多好照顾,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她,听你妈说都是去楼下吃饭,那不像话。”   顾景行摇头,“不用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季洋家的阿姨工资都是由他开的,也就他老婆傻,觉得一直占季洋便宜特别好,呵呵,她吃穿用度都是她老公付的好吗?也不想想,她有那个脸,他有吗?   顾父没再说什么,也许云荷说得对,没有他们在场两个孩子过得会舒心些,以歌怀着孩子他也不想她不愉快,就随他们去吧。   “你妈说你瞒着是因为安家那边的缘故?”   顾景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看着笑容满面的妻子拿着衣服,转过来,指着衣服无声问他,他冲她点点头,她会意了,立刻拿给一旁的店员。   “爸,清净点不好?”   顾父没说话,他说好就好呗,他能说什么!他这个老子哪像老子,都被儿子耍的团团转。   雅雅打了电话过来,催问聚会地点在哪。   电话是顾景行接的,他想到老婆今儿这么开心,不好打击她,就和雅雅说了在静园,毕竟这几个月让老婆委屈了,补偿补偿也是应该的。   雅雅瞠目结舌,她没听错吧?歌歌真发达了?   她打电话告知思源,还表示了自己的惊讶,思源无语,人顾景行本身就是个大款,安以歌早发达了好么!   安以歌到静园的时候,大吃一惊,老公竟然舍得带她来吃点好的了,她好激动。   走在古色古香的走廊上,安以歌良心发现,她说,我们老吃季洋家的,这次回去给他们带点好的回去。   顾景行呵呵。   安以歌一看,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们要知恩图报,人家让我们白吃白喝,打包点回去你就舍不得啦?”   顾景行郁闷,他竟然背了小气的帽子,这着实让他不爽,他冷道,“安以歌,你真以为你那表哥是亲哥?我顾景行的老婆能让别人养?我丢不起那个人!”   额,这话……   安以歌智商回归,难道……   “行了,别想了,他也就出点水电费,我还得请阿姨给他带孩子。”   安以歌心痛啊,觉得吃亏吃大了,季洋那个臭不要脸的,还天天挤兑她,他怎么这么昧良心啊?敢情她一直是在挥霍自己老公的血汗钱还不自知?   她好失败,竟然被季洋耍了!   她这叫窝里反?   好伤心呀!   一会,她不怒反笑,反而安慰顾景行,“老公,没事哈,吃亏是福,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顾景行一看,鸡皮疙瘩起来了,额,他不是故意的,他祈祷季洋以后活的好好的,至少四肢健全吧。   毕竟被安以歌记恨上,比被鬼缠上更可怕。   雅雅吃着小菜,看着从门口进来的贵妇人,准备扑上来,可又不敢了,瞧瞧,这都升级了,那就是国宝了,碰不得。   思源也大惊,看着安以歌都快认不出来,敢情这几个月是备孕去了?   雅雅毕竟是当妈的,她一看明白了,“歌歌,咱最后一次见面是我生孩子的时候,老实说,那时就怀上了吧?”   安以歌有些不好意思,落座后,以水代酒,“来来来,姐妹们干一杯,我这些日子说起来费工夫,就不多说,情义都在酒里了!”   雅雅和思源端起红酒和安以歌碰杯,谁让孕妇不碰酒呢!   雅雅喝了口红酒又敬顾景行,“准爸爸把我们准妈妈都囚禁了,是不是该聊表歉意?”   顾景行笑笑倒了果汁,看雅雅不高兴,便解释,“开车不喝酒,谅解一下。”   雅雅好说话,很谅解。   思源坐在安以歌旁边,摸向她的肚子,“这么大了,快生了吧?”   “才8个月,还没。”   雅雅以过来人的角度看向顾景行,“你老婆这肚子着实大了些,医生有没有说过要少食多餐?”   顾景行想起这个也为难,医生是说过,可老婆不听话,她要自己去找吃的,他也无能为力,根本就拦不住,鬼知道她吃的都藏在什么地方!   “你瞎说什么!”安以歌最恨人家从吃的拿她开刀了,都什么时代了,她怀孩子辛苦还不能多吃了?难不成要饿昏她吗?   雅雅鄙视她,“安以歌,我跟你说生孩子的是你,现在不节制,疼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还是说,你想医生直接给你一刀把孩子抓出来?”   安以歌正喝红菠菜汤,一看红红的,脑中想着血淋淋的,一下子就怕了,她不要开刀,不要剖腹产,不要留下难看的伤疤!   一时间,她已经坚定信念要控制自己的食量。   雅雅拍手,大为赞赏,“恩,不错,就是这样!保持这个状态,看我们吃,我相信你做得到。”   思源拍了拍雅雅,瞎说什么呢!   顾景行看老婆口水都快流出来,无奈极了,看看手表,能忍十分钟就算她成功了。   安以歌忍不住,五分钟就是极限,她看大家都在吃就她可怜的看着,忍不了了,于是偷偷喝汤。   可汤一下子就被端走了,她刚要难过,结果是老公给她倒了换了热乎的汤。   能吃真的是福,请别逼她,她受不了。   他们这边吃得欢声笑语,隔壁的包厢也是热火朝天,连上菜的人都小心翼翼,好像隔壁有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一样。   安以歌现在是尿频尿急,她喝了汤就更是如此,顾景行一看她憋屈的脸就明白状况了,拉起她,离座,去洗手间。   走到隔壁,大门紧闭,门口的主事人员吩咐上菜人员要注意上菜次序和时间,不能在里面多做停留,不能多话,不能出一点纰漏。   安以歌不自觉的看向里头,可惜看不到,她也好奇里面有啥大人物,该不会是大明星,不知能不能要个签名?   “不好意思,让一下路。”   顾景行甚是无语,堵在路上算咋回事?他老婆忍不住咋办?   主事人员有些没好气,转过身刚要说什么,结果看到是顾景行,便立马挂上笑容,“是顾少啊?不知是不是对今晚的菜肴有什么……”   “没有,就是去趟洗手间,路小,过不去。”   主事人一听,立刻让道。   安以歌有些无语,同样是人,怎么会有高低之分呢,真是搞不懂。   上了洗手间,安以歌舒服了,洗了手,顾景行便立刻给她擦手。   “景行,里面这么神秘,是不是大明星?天王天后级别的?”   顾景行笑,“说不定是你的韩国欧巴。”   安以歌脸红了,“真讨厌,取笑人家!”   顾景行拉着她走出洗手间,他和她欧巴不共戴天了!   安以歌回到座位,立刻宣布了这一惊天大消息。   雅雅惊了,“大明星?真的吗?”   思源也讶异,“听我同事说前几天有人超级巨星来A市,难道就是她?”   “景行说是韩国的。”   顾景行插了一句,“安以歌,你别揣测我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你别听风就是雨?谁跟你说里面是大明星了?你看到了?还是有人告诉你了?”   雅雅和思源大失所望,到头来竟然是个假消息,再也不信安以歌了。   安以歌撇嘴,“就算不是大明星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然能那么小心谨慎吗?上道菜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停留,不是皇帝都没这待遇!”   思源点头,“有道理!我估计是个大官,听说静园这常招待这些大人物。”   安以歌哼了哼,“大官来这吃东西?呵呵,反腐倡廉在哪里?我看也就我们这些平凡人会背八荣八耻。”   雅雅深有同感,“可不是,这社会黑暗啊,富的越富穷的越穷,贫富差距大。”   安以歌很赞同,“就是,富不过三代,你等着看吧!”   思源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以歌说这话,考虑过顾景行的感受吗?雅雅穷吗?嫁给肖俊吃香喝辣。安以歌苦吗?嫁给顾景行穿金戴银。   这俩人纯属是愤青,可却不知她们才是最招人嫉妒的那一型!   哎,她才是最悲催的那一个!   安以歌和雅雅若知道也会无比鄙视,除了没对象,有房有车,还想咋样啊!      ☆、Chapter48   酒足饭饱,安以歌拍拍肚子准备走人了。   刚走出包厢,结果隔壁的门不关着了,开了半扇,也是,这么热的天关着空气不流通,会难受的。里面的笑声传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安以歌好奇啊,她趁顾景行付钱的功夫,和雅雅思源心领神会的去瞄瞄看是哪个大人物。   “哈哈,我看俩人是越看越登对,很不错,真不错!”   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他一说完,大家一片是啊是啊。   安以歌直起身子,小声道,“原来是相亲,真没意思!”   陆宜亭从洗手间出来后,拿起一支烟吸着,白色的烟吐了一口在安以歌身后,笑道,“那偷听有意思吗?”   安以歌闻到烟味,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脸都红了。   雅雅推了陆宜亭一把,“神经病啊!干嘛欺负人!”   陆宜亭无辜,“我欺负人,你们偷听还有理了?”   安以歌看着灯光下的面容,冷笑,“别管他,一向这么猥琐!”   陆宜亭本来心情不佳,不过看到安以歌倒是让他心情好了些,“我猥琐?你哪看出来的!”   顾景行走过来,拉开两人,闻到烟味立刻皱眉,“把烟掐了。”   “凭什么,一个两个都冲着我!”话是这样说,看到某人大腹便便还是把烟灭了。   雅雅小声问,歌歌,原来你们认识啊?   安以歌小声回她,可不是,真想不认识来着,我是遇人不淑。   陆宜亭火了,“顾太太,我和你说,我今时不同往日,你可别……”   安以歌看着他身上的部队夏季常服,呵呵一笑,“是今时不同往日,快成我妹夫了嘛!”   顾景行忍不住笑出来,他拍拍陆宜亭的肩膀,“学长,以后见面就叫姐夫,不用太客气。”   说完准备拉着安以歌走人,陆宜亭冷笑,想看他笑话吗?那不妨让这个玩笑开得更大些!   他伸手推开另外半扇门,将里面外面都暴露的一清二楚,开门的动静让里面的人一齐往外看。   老者看着小儿子,又看看旁边的几个人,目光如炬,一下就将目光锁定在顾景行身上,和蔼的笑笑,“宜亭,这几位是?”   安学胜和钱嫣看到安以歌,一下子说不出话,心中都忐忑难安。   陆宜亭笑笑,“这是我学弟,顾景行,旁边的是他太太和朋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儿子的好友自然该有这等气魄,老者甚为赞赏。   “既然是宜亭的朋友,那就别再外面站着了,进来吧。”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笑着邀请。   钱嫣一听,也立刻站起来,“是啊是啊,快进来,人多热闹。”   安学胜看着安以歌,冷冰冰的一眼过后便转移了视线,好似不认识。   陆宜亭锐利的眸子一看就了然了,哎,这般令人心寒,那个安以茗他如何敢娶。   顾景行冷笑,“不必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说完扶着安以歌走了,边走还边轻抚安以歌的后背。   雅雅摸着安以歌的手,关切道,“歌歌,很冷吗?手这么凉,我这外套给你穿。”   安以歌摇摇头,“不冷,有些困。”   雅雅粗神经,点点头,“那就好,一定要注意保暖,不然感冒了,小宝宝也会难受的。”   宝宝?   是啊,她有宝宝,她不生气,她拉着顾景行的手放在肚子上,她还有老公,她一点也不难过。   顾景行温柔笑笑,“他又踢了。”   安以歌也笑了,“我又想上厕所了。”   雅雅看着他们转道去洗手间,啧啧嘴,真幸福!   思源挽着雅雅的手,小声道,刚刚那个是以歌的继母,旁边那个是父亲。   雅雅转过头,看着思源不敢置信。   思源又冲她点点头。   雅雅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陆宜亭笑着坐下来,这个玩笑开大了,未来岳丈好像不高兴了!   老者摸摸胡子,由衷道,“那小子不错,不过性子冷了些。”   陆母笑,“人家一看也不可能让你带部队里去。宜亭你也是,早点和以茗成家,你看看,学弟都赶在你前头,人家都快当爹了,我看他太太都快生了。”   陆宜亭面带笑意,“他那速度我可赶不上,一个老婆都快宠上天,安以歌现在是愈发泼辣了。”   安以歌名字一出,安家人都没话说了,安以茗脸色苍白,低着头,从始至终没有言语过。   她早知道他们是认识的,她也知道这次联姻联不成了,她不怨安以歌反而感激她的出现,她现在恨安学胜恨妈妈,他们把她当做一件物品去交易,当成一颗棋子去摆布,这些年他们努力栽培她都是为了这一天,她多可悲啊,她就是一个替身,一个完美安家女儿的替身,她现在倒是宁愿疯了瞎了的人是她。   陆母好奇,“安以歌?也姓安?和以茗好像呢,真是巧。”   陆宜亭嘴角勾起,故意开口,“可不是,听起来倒像是姐妹,就是长得不怎么像。”   陆母睨了儿子一眼,“你和人家那么熟?”   “我和顾景行熟,我俩好哥们,他的事没我不知道的。”   老者看了看小儿子,这小子话有些多,可这些话又让他不禁怀疑安家这家人,一个个跟做了亏心事似的,那个女人出现后场面顿时就变了,名字又那么贴近,肯定不是一般关系。他最痛恨别人欺骗他,别和他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他看的是安平义和顾惜的面子才和他们定亲,这次订的是嫡亲的孙女,别拿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糊弄他。   看来他需要亲自去看看腿脚不便的安平义,别不明状况就订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陆宜亭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今儿又对不起安以歌了,看来他调到A市是来给她赔礼的。   算了,先小人后君子,大不了他们夫妻有求他必应呗!   陆宜亭从来不知道他的老父亲那么老谋深算,次日就上安家登门造访了,额,应该说兴师问罪了。   前一晚还好好的,一下就雷厉风行,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佣人推着安平义出来,两个老人不禁感慨,不年轻了,都风烛残年,惺惺相惜的意味都浓了。说起来,二人年轻时倒是熟识,因着二人老婆的关系,不过顾惜人走了,陆老夫人也走了,他们都是中年丧妻,只是安平义未再娶妻,陆老倒是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过了,现在也挺幸福的。   陆老看着空荡的屋子,有些唏嘘,他家里还有几个孙辈曾孙闹腾,这比他家里还冷清,“都不在?”   “都忙,我腿脚不便,出去一趟也麻烦,也亏你今天来了,倒是可以陪我说说话。”   “你那孙女也忙?今儿是周末,不休息?”   安平义笑,“你是说安安还是以茗?安安早嫁人了,以茗有事,经常出差四处跑。”   “安安嫁了?”陆老爷子一听奇怪了,他怎么没听过?   “好几年了。”   “怎么没说过?结婚连兄弟都不请?”   安平义苦笑,“那孩子和她奶奶一样,倔脾气,说不听。”他就一个亲孙女,他希望她风风光光的嫁人,可她偏偏看上的是顾家小子,连婚礼都没有就跟了人家好几年,他反对也没用。   陆宜亭忍不住问了一句,“叫以歌?”   安平义愣了一下,“你知道?”   陆老爷子一下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想瞒骗他,想以假换真,“安老头,我是看着俩家的情义,才同意俩个孩子的事,宜亭是我的老来子,我就想着弟妹当初说要结亲家才来和你定亲,你可不能忽悠我,你就一个孙女,嫁人了就拿假的顶替,你这是骗我!”   安平义自从腿瘫痪后就不管事了,他现在看淡了,儿子儿媳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他笑笑喝口茶,“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对眼就好,何必在乎谁真谁假,以歌是我亲孙女没错,但以茗我也是从小看到大,我也当成孙女看待,她是个好孩子,两个孩子有意就没什么差,没意的话,也无须强求。”   陆宜亭倒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开明,这么慈祥,比他那个顽固的老爹强好几倍。他的亲爹打电话来美国,他说,幺儿,我给你物色了个对象,你要是觉着不错就回来。   他想回来,所以管她对方是什么人,就是个离异的,他也认!   没想到竟是安以歌的妹妹,说实话,安以茗相貌完全不逊色于安以歌,若是品性不差,他娶进门也没问题,只是昨晚看后,他没心思了。   佣人走进来,说,季少爷来了。   老爷子点点头,看向门口,果然季洋进来了,手上提着几副中药,递给佣人,然后说了煎煮的方法。   老爷子看向好友,“这我外孙子,季洋。季洋,过来见见客人。”   季洋走到客厅,看了一下,说了句‘你们好’就没啥了,他本来就不认识这些权贵,不爱和他们打交道,今天老爷子让人打电话给他,说腿疼,眼睛有些花,他就过来了看了一下,没看出来腿疼眼花啊!   陆宜亭觉得有意思了,他靠在沙发上,好笑的看着季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季洋。”   季洋给安老爷子按腿部肌肉,瞟了他一眼,冷道,“陆少爷刚回国是不是水土不服,需要我给你瞧瞧吗?”   今天安以歌都抽风了,一大早就要扰人清梦,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陆少爷,她说季洋,你快去打倒陆狗狗,那货昨晚欺负我,他是我妹夫你表妹夫,你要是男的,就去教训他!   他说,怎么不让你老公去!   她傻笑,说,我老公和他PK过了,输了!   呵呵,真是个蠢孩子!   陆宜亭看季洋给安老爷子检查了眼睛,说了些注意事项,恩,这个季洋不错,他挺想和他结交看看。   陆老爷子很赞赏,“安老头,你这外孙不错啊,有福气!”   安老爷子点点头。   “还有,你那孙女快生了吧?我看那肚子老大了。”   安平义一听,难以置信,他立刻看向季洋,可惜季洋没看他,也不准备说什么,因为压根就没必要,平时死生不管,怎么,现在发现人家啥问题都没有就想召唤回来?人也要讲点良心不是,滚远了,让人回来不是在为难人吗?   安平义看季洋沉默也想明白了,他面对老友笑得很勉强,他释怀并不能要求别人也释怀,他打碎的是安安的心,她回不来了。   造孽太多,是会有报应,不怨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哈哈,很早吧! 除夕快乐,吃好喝好,别忘支持顾先生顾太太啊。 拜谢拜谢! 大家新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顾小景给妈妈肚子里给大家拜年了!   ☆、Chapter49   安学锦听说安以歌怀孕后,打电话向季洋确认,得到准确答复后,挂了电话再也没打来。   安以歌知道姑姑是生她的气,不仅气她瞒她,还气她肚子里的宝宝。   姑姑她不懂,不懂她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她这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孩子而已,就算真有问题,她也不想放弃他。   顾景行搂紧安以歌,无论多少嘲笑讽刺反对,也无法阻止这个孩子的到来,他不允许也不会让人伤害这个孩子。   陆宜亭与安以茗的订婚取消了,对于当事人都无关痛痒,可对安学胜和钱嫣而言就是痛失了强强联合的大好机会。   钱嫣痛心哭泣,她对安以歌怀孕表现出喜悦之情,却对她的隐瞒显露丝丝伤感和失落,同时也对女儿失去此次机会郁郁寡欢,看在眼里的安学胜不免将责任归咎于安以歌,对他而言,安以歌远远比不上他的仕途,就算怀了孕也一样,当然,安以茗亦是如此。   钱嫣在安学胜面前抹泪自然是做戏,她没想到安以歌竟然能生育,还能让她疏于防备,她真的是掉以轻心了。可让她更愤懑的是安氏的事情,季洋和顾景行现在就是非要和她作对了,摆明是杠上了,一个季洋她可以不放在眼里,可加上一个顾景行,他背后是顾青云,是整个顾氏,她现在是举步维艰了。   唯一的希望不过就是老爷子手上的股份,可老爷子精得很,对股份给谁不透露只言片语,让安学胜旁敲侧击也无果,现在她不信安学胜不信老爷子,尤其是安以歌怀孕后。   她觉得安以歌这个孩子怀的太是时候也太不是时候了,所以,无论是股份还是孩子,哪一样都不能留给她。一切都是以茗和她的,她不能一无所有,然后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里摸爬滚打,她已经不能回到过去,以茗也回不去,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姓安不姓钱,她不能再继续背负一个父不详私生女的痛苦。   租房的租客打电话给安以歌,闹着要退租,还要安以歌赔违约金。   安以歌在季洋家吃水果,听了后,放下手上的车厘子,不明白了,好好的为什么要退租?真是的!   当初租给他们几个大学生,还是便宜到离谱的价格,她都被顾景行说了呢!现在退租还要拿违约金,想啥呢?   她肯定不会给!   安以歌说要去之前的公寓看看,顾景行不在,杨果得知后不放心,陪着她一块过去。   坐在车上,安以歌一直埋怨,“现在的大学生真是的,我这样的房子好找吗?要不是看着是学弟学妹,我还不想租给他们,这地段这租金这设施全A市都没处找!”   这点杨果很赞同,因为同样是包租婆,她收的房租是安以歌的两倍,她觉得顾景行让安以歌理财绝对是在做亏本交易,哎,她这个老师做得太失败了,竟然教出这样的学生。   车开进小区,她们正说笑着,突然迎面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好像失控般要撞过来,安以歌吓住了,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也亏杨果反应快,一个急转弯,砰地一声,撞上一旁的花圃,花圃与地面相距不高,车身半截开进花圃,撞上一铁树,然后停了下来。   安以歌护着肚子,感觉车停下来,慢慢睁开闭上的眼睛,吓死她了!   杨果倒是出奇的冷静,她看安以歌没事松口气,“以歌,先下车。”   安以歌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前轮还有一轮在凌空着,她一下来,车都抖了几抖,她心有余悸得拍拍胸脯,心脏都快停住了,以为小命保不住了呢。   杨果也下了车,看对方的车刮到她的车身,然后尾灯被撞坏了,她拿起电话,直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然后拍照留下证据。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一个劲道歉,说是小区的一业主,是个开车新手。   杨果没领情,她只说一切按程序走,不用多说。   安以歌崇拜,不愧是老师,就是波澜不惊,不愧是教经济学,就是不会吃亏。   安以歌不得不佩服某保险公司的服务态度,这速度没谁了,不仅态度好速度快,关键派来勘测的人还是个小帅哥,人家说什么安以歌都说可以。   杨果好笑,貌似当事人并不是她吧?   对方是个爽快人,他说,杨小姐就算您不打电话我也会全权负责的,您无需多此一举。   杨果看了他一眼,摆出老师的威严,“走程序合理合法且公平,私下解决,容易意见不一闹分歧,产生矛盾。我只会选择对我最方便的选项。”   保险公司的小哥笑笑,您说的是,说得对!   对方尴尬了,然后拿了证件,填了资料。   解决完撞车事故,安以歌恋恋不舍的和保险小哥告别。   杨果好笑,把安以歌拉走了,提醒道,“以歌,你是嫁了人的。”   安以歌傻笑,“嫂子,你不懂,怀孕就要看美丽的事物,这样宝宝才会漂亮。”   杨果乐了,把她推进电梯,“哪里来的逻辑?行了,就你和景行的基因,这小家伙会漂亮的不得了。”   安以歌一听夸她,乐得合不拢嘴。   到了14楼,安以歌和杨果笑呵呵的走出来,结果刚到走廊就吓了一跳,这是谁做的?!   满地纸钱,还有烧成灰的,旁边还有小香炉,上面插着三根香。   安以歌觉得味道呛人,手放在鼻尖遮着,走过去,敲了门,门开后,是一小姑娘,一看安以歌没好脸了。   “你总算来了,你看看这怎么回事?天天有,我们都处理好几次了!”她领安以歌进去后,指着各个角落,“这,前天还放着一个血淋淋的猪头,那边的壁柜我们也找到一个八卦镜,对了,昨天我还摔了一跤,这满地都是清油,还有好几次我和朋友回来电视竟然开着,放的是恐怖片和恐怖音乐!我朋友都说你们这房子不干净,死过人,你们这是欺诈!”   杨果听了,严肃道,“小姑娘,你说这话构成诽谤了,知道吗?请注意措辞!”   “我诽谤?”小姑娘不乐意了,她掀起袖子,指着上面的淤青,“你看看,这就是我昨天摔的,要不要去验伤?我还想去公安局问问这是不是发生过案件呢!有胆量一起去啊?难怪房租这么便宜,果然有鬼!”   安以歌叹口气,“这的确发生过案件,你不用问警察。”看小姑娘惊诧的模样,她又笑笑,“但没死过人,因为我还活着。”   “额……”   “收你便宜是因为我看你是A大的学生,是我的学妹,当然,也是因为我不懂行情,所以你说多少钱我就收多少钱。”   小姑娘收起趾高气昂,不解问道,“那怎么会有这些事?”   安以歌好笑,“小学妹,现在是法治社会,出了这样的事,那就报警啊。”   小姑娘沉默了,安以歌一看,估摸知道了,大概是怕报警档案会留底吧!   “放心,这事我们会出面处理。”   小姑娘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惶恐不安,她小声问,“房东姐姐,这,这真的没不干净吗?我这几天都不敢睡了。”   杨果笑笑,温和道,“只是有人恶作剧而已,你们放心住,当然要退租也随你们,鉴于你受了伤,我们退违约金,顺便带你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伤势。”   安以歌诧异,转头看向杨果,嫂子这是啥意思?   “我给景行打电话了,他说一会过来,来看看情况。”   安以歌没话说了,她很不安,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在针对她,对方好像挖坑等她往里跳。她都这样想更不用说杨果了,她觉得太明显了,这些虽然是些可笑的小手段,可对于生性胆小的安以歌来说都是些可大可小的冲击,伎俩不在高深,有用就行。   顾景行过来的时候,听小姑娘说了这几天的事,又听杨果说刚刚在楼下发生撞车事故,心中警铃大作。钱嫣这是疯了,她做这些就想将以歌引出来,然后给予沉痛一击,他太大意了,竟然让以歌陷入危险。   她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至于安学胜,那也等着一起受牵连,他容忍他们够久了,一次次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要不是顾念那么一丝血缘,他早让安学胜下马了!   领着安以歌回家,哄了她睡着,然后到阳台给季洋打电话。   “抱歉,我不同意你的做法,安学胜我不准备放过!”   季洋眉头一皱,“……你……”   顾景行面若冰霜,眸中的怒意旺盛,握拳用力捶在栏杆上,厉声道,“TMD,他们要的是我老婆孩子的命!”   季洋沉默了,许久后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然后淡淡吐出一个‘好’。   他说的时候,顾景行早已挂断电话,他苦笑,他是在怪他,是该怪他,他太犹豫了。   节外生枝了,钱嫣已经下手了,还好安安没事。   杨果说这车撞的有些诡异,明明是迎面而来,只是轻刮了车身,却撞坏了车灯,明明刹车了,车却会继续撞上铁树,如果撞上的是棵大树,也许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顾景行从阳台进来的时候,看到安以歌立刻倒在床上,他轻轻走过去,拉开被子,躺在她身边搂着她。   “我没有爸爸,但我有老公,也会有可爱的孩子。”   她弱弱说着,心里很坦然,连一丝心痛都没有,反而很庆幸,她有依靠。   “恩。”   “他以后会怎样?”   顾景行沉吟片刻,笑笑,“在家含饴弄孙好不好?”   安以歌点点头,然后漫不经心道,早该这样了!   顾景行笑出来,我错了!   宝宝,要不要原谅爸爸呢?   原谅吧?   他说,给宝宝妈买水果布丁就原谅你。   额……那我等他出来亲自问他。   哼哼哼!      ☆、Chapter50   季洋难得带了些好吃的来看安以歌,还陪着笑脸怂恿安以歌多吃东西。   一句一个妹妹叫着,安以歌心中警惕,拿了吃的想想又放下,这副嘴脸肯定有原因,不是被姑姑训了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咋不吃?聚兴源的猪蹄,可香了,我特意过去取的。”   安以歌瞟了瞟他,没好气道,“景行不让吃。”   “不让吃?那饿昏你怎么办?你也信他的?你要听医生的,来,没事,吃一个。”   安以歌看他讨好的模样,摆起谱了,靠在沙发上,幽幽道,“最近都没力气,尤其是这手,都拿不动东西。”   季洋呵呵,套上手套,谄媚道,“我喂,行不?”   安以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行吧。”   季洋没这么委屈过,还得求着人家让他喂,人家说烫他得吹,人家说凉他得换,就差嚼碎了喂进她嘴里。   吃饱了,安以歌让他倒水去,看他憋屈的模样,咯咯笑,抚着肚子,自言自语,宝宝,看你表舅这怂样儿,可不能像他!   季洋倒水出来听了这话,一杯水恨不得泼她脸上去,可惜又不敢,只能忍气吞声过去喂她喝水,然后心平气和的问她,温度合不合适?还吃不吃?还想吃什么?   安以歌满足了,不戏弄他了,开始一本正经的敲诈他,“最近看上几件冬天的大衣,好舍不得买,太贵了。”说完还很忧郁得看着季洋,“真的很好看,特别好看。”   季洋心里骂安以歌无耻,脸上挂着笑意,一脸写着被你敲诈我很荣幸,他拿着靠枕垫在安以歌背后,让她靠着舒服点,“哪看到的,我给你买。”   安以歌抬眼看他,很是怀疑,“真的?”   “是啊,虽然冬天还没到,不过孕妇有需求,就是星星我也给你摘。”   最好买来都给她穿上,他热死她!   安以歌摆手,很善良的开口,“星星月亮啥的就不用了,谅你也办不到。”   季洋干笑,看安以歌瞪了一眼,立马傻笑,“是是是,你说得对,是我瞎说。”   安以歌站起来,去了卧室,季洋一看,额,这是咋了……   没一会安以歌出来了,她手上拿着计算器,啪嗒啪嗒按着,然后将最后的数字放在季洋面前。   “大概就这么些钱,你看你是转账还是付现?”   “额……不用我亲自带你去?”   安以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什么时代了,我是至尊会员,他们会送上门的。”   “呵呵,现在这服务真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可不是。那你……”   “转账!”   听他口气不太好,安以歌也不乐意了,她眉头一蹙,脸一拧,手往门口一指,立马想驱逐了。   季洋连忙拉下她的手,然后拿出手机,立刻转账了,然后手机放在安以歌面前,跟跳梁小丑似的,傻笑道,“以歌,你看你看,转了转了。”   安以歌不动声色,没搭理他。   一分钟后手机响起短信提醒,安以歌总算正眼瞧他了,“恩,你可以走了。”   噗——   季洋大吐血啊!   他今天这是干啥呀!被这丫头耍的像只猴,真是气死他了!   他自找的!   活该呀!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出门,到门口又被叫住了,他转身面带笑容,静候吩咐。   安以歌扮了个鬼脸,哈哈笑,“让你天天挤兑我!花我的吃我的喝我的还使唤我,遭报应了吧!”   “安以歌,你……”   “你什么呀!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而已!”安以歌摆摆手,“回去吧,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们不需要保安,没人给你付工资。”   季洋那叫一个火,尤其是听到安以歌给顾景行打电话炫耀的时候,他觉得他快英年早逝了!   安以歌听门被甩上,笑了出来,她拿起电话继续道,“老公,季洋老傻了,其实不关他的事,还总是揽在身上,我又不怪他。”   顾景行点头,“是啊,他既聪明又糊涂。”   “老公,等季洋老了,我们要给他养老送终,他要是走不动,咱给他推轮椅。”   顾景行嘴角抽了抽,“这事让孩子来。”   额,说不定,也不用,就这样发展下去,季洋被她气得估计很早就一病不起了。   他终于拉到一个当垫背的了。   实乃大幸!   *   天有不测风云,顾氏在海外的分公司出了事情,因为和当地人合作,起了冲突,事情越闹越大,那边的主管打电话到顾氏总部求援,顾氏紧急召开会议,顾景行连续几天都没合眼。   现在美国那边急需一个主事的人,最合适的非顾景行莫属,偏偏家里一堆事他走不开,极其不放心。顾父当然明白他的顾虑,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回来,家里出不了什么大事。   应父母要求,也为了更好照顾安以歌,顾景行思虑再三,还是带着安以歌回到了顾家。   顾母早早就在大门口等着,看着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门口瞧的丈夫,捂着嘴偷笑,死鸭子嘴硬!   车开进花园,顾母忙走过去,看顾景行扶着安以歌下车,便拉着安以歌的手,拍拍安以歌的手背,“可算回来了。”说完又用眼光示意顾景行注意里面的人。   顾景行点头,进门后,看着看报纸的父亲,喊了声‘爸’。   顾父恩了一声,然后转头看过来。   安以歌有些紧张,手心冒汗。   顾母感觉到了,温柔在她旁边小声说,没事儿。   “顾伯父——”安以歌迟疑了一会,然后喊了一句。   坐下后,看顾父看着她,安以歌更是不安。   是自己太严肃了?顾父摸摸下巴,今天还特意刮了胡子,还很凶?   顾母看顾父纠结的样子,笑了,“这老家伙,一早就让我给他选衣服,自己还破天荒的把胡子剃了,问我会不会慈祥些呢!”   安以歌好惊讶啊,难怪今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那胡子没了。   “变年轻了。”顾景行忍笑开口。   顾父倒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安以歌,“以歌觉得呢?”   “……”安以歌受宠若惊,忙道,“好帅呀!”   顾父一听这词儿,乐了,看着顾母,“我也觉得不错,你说是不是?”   顾母忍俊不禁,没好打击他,“是是是。”   一客厅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散了,取代的是开怀的笑容。   安以歌面带笑意,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但是何必戳破,就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位置。   两个佣人给他们拿了行李,帮他们整理好东西,安以歌看着陌生的环境,虽然笑着,可是笑里还是少了些说不明的东西。顾景行等佣人收拾好东西出去后,拉她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看她静静的靠在他身上,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样对她不好,可是美国那边正赶上有事,她又怀了孕,若是日子浅,带着她一起去美国倒也没什么,只是她现在不适合奔波,离孩子出世就一个多月了,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事情。   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在顾宅这至少天天有人看着她照顾她,钱嫣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就是委屈她了,明明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可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以歌,我会尽快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等孩子出世。”   安以歌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的菜似乎都是为安以歌准备的,安以歌觉着味道不错吃了不少。   顾父看着她,觉得安以歌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于是温和道,“以歌,哪天两家人一起吃饭?”   安以歌还没答,顾母就瞪了顾父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时候提这种事做什么!   顾父虽然不知事实,但看老婆这样,就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于是低头喝汤。   安以歌不在意,笑笑,“好啊,我和爷爷说一下。”   “恩。”   晚上,待安以歌睡着后,顾景行下楼,看到父母在客厅坐着,便走过去坐下。   顾母给儿子倒了杯茶,轻问,“以歌睡了?”   “恩。妈,以歌就麻烦你了。”   顾母不禁嗔怪,“说什么麻烦,咱家不少双筷子,多个人吃饭热闹。再说那是我儿媳妇,我还能虐待她不成?倒是你,去美国小心些,多照顾自己,家里的事别担心了。”   顾景行喝口茶,点点头,他看了楼上的方向,放下茶杯,郑重开口,“至于说俩家人一起吃饭,我想,等以歌生了孩子后再说。”他不在,他怕安家的人又玩花样,以歌现在经不起刺激。   顾母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也是亲生的,何必那样伤人。”   顾父刚才也是和顾母聊了不少关于安以歌的事情,他唏嘘不已,那孩子太不顺了,安学胜这些年官场得意,如鱼得水,风评极佳,怎么对以歌就那般残忍,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以歌没让他弄出病来,实在万幸。   他嘱咐道,“云荷,你以后少和那边来往。”   “怎么也是亲家怎么少来往?倒是你和学胜,不是有空就去杀两盘?”   顾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严肃道,“总之,这段时间别来往。一个沈青青就够了,再来一个钱嫣,出事了不好收场。”   “妈,以歌最近去医院会比较频繁,季洋会亲自来接她,不是季洋就别让她出去。”   顾母点头,“放心,我跟着呢!”   “最近安氏被查,安学胜也受影响了,钱嫣处在风口浪尖上估计会有动作,我怕她会动以歌。”   “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我听你舅说,好像逸儿……”   顾景行打断母亲的话,“我让表哥帮忙查些东西。”   顾母拉住顾景行,“景行,你可不能……”   “妈,不用担心,我真没事。”   顾母不放心啊,怎么会没事,都惊动她大哥了,那能是小事吗?   顾景行看母亲这么担忧,索性也不隐瞒,“以歌前些日子出车祸了,有人在之前的公寓生事,把她引出来,总之就是冲她和孩子去的。”   顾父一听立刻就联想到钱嫣,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了,“现在呢?查的怎么样?”   顾景行冷笑,“除了不了了之能怎样?人家生父想保护女儿,死活不透露只言片语。”   “那人是安以茗的亲生父亲?”   “这人比起安学胜倒还让我敬佩几分。”顾景行将一份资料交给顾父,“爸,我不在,一切就麻烦你了。”   顾父翻开一看,顾母也凑过来看了一下,很惊讶,“这?你怎么有安氏这么多股份?”   顾父讶异,他竟然完全不知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安氏的?”   “很早了。”   顾母捂住嘴,“那,以歌,她……”   “她知道。凭她一人,想得到安氏太难了。”   “所以你就插手了?以歌她要这些做什么?”顾父实在不理解,这些股份足够安以歌一生无忧了,还要整个安氏做什么,想成第二个钱嫣不成?   顾景行抬起头,“爸,你喜欢钱吗?”   “……”   “以歌她很喜欢啊。因为没钱她无法在美国立足,因为看不见所以她无法生存,她需要钱,需要下半辈子有依靠,而不是靠人接济。她要安氏,我自然会帮她。”   顾母捂住嘴,她不敢想象以歌在美国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顾父合上资料,“你要我怎么做?”   “安氏在钱嫣的手上并不干净,公安局那季洋和表哥会安排,股价下跌是必然的,钱嫣手上有近40%的股份,以她的性格,为了填补资金缺口,一定会部分出手,我需要您准备资金,及时买进,然后趁机收购安氏。”   “收购它很容易,安氏有价值,我乐见其成,只是以歌那你怎么交代,她怎么都是安平义的孙女,是安家人。”   “我也是安平义的孙女婿,他当初既然将手上的股份给了以歌,就知道会有今天的情况。再说安氏顾氏有差吗?”   顾父笑,“是,没差。”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补上了   ☆、Chapter51   事情与顾景行猜测的完全一致,安氏被查,钱嫣涉嫌洗钱等行为被拘留,不久又被取保候审,然后急于出售安氏的股份,可是谁那么傻,这时候买进,再说就算是股价一跌再跌,那也是一大笔钱,胆小的人不敢,胆大的又缺少资金,再说顾氏在一旁打压,谁也不敢伸手。   顾母削着苹果,听着顾父和钱嫣讲电话,等挂断后,将苹果递给他,“这样好吗?她都求助了。”   顾父靠在沙发上,吃着苹果,想着安氏就要收归囊中,心情大好,“这时候心软就功亏一篑了,她是说借钱,但没说购买股份的事,她还会再打来的,这事不能急。”   果然,钱嫣很快打来电话,说了股份的事情,可说没一会,就话不投机,挂了。   顾母不懂了,“额,你不是就等她提股份的事?”   “景行来了电话,说少于25%的话,就不答应,而且价格也不合我意,我就是按你儿子说的做。一切听你儿子的,我不抢功。”   “你觉得可能吗?”顾母深深怀疑。   “钱嫣刚才犹豫了,这事有戏,不过估计撕破脸了。她现在急需一笔钱,没办法谈条件,再说大家都想卖出谁会买入,她会来求我们的。”   顾母虽觉得不好,但一想到钱嫣的所作所为,明白不能手软,她有些感慨,“要说交情,两家老爷子交情就好,这事现在满城风雨的,安老爷子竟然没动静,估计也是大有问题。”   “那老爷子可不傻,他该是知道的。以歌是亲孙女,景行是亲孙女婿了,他不吃亏。再说,学胜这些天也接受检察院调查,儿子肯定靠不住,靠孙女才是正道,诶,你得防着他们来打扰以歌。”   顾母摇头,站起来,“你们男人我是搞不懂,我去给以歌炖燕窝。”   顾父哈哈笑,儿子这事干得好,就该让安家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看这次钱嫣还怎么怼他,看她还不低声下气的求着他!   钱嫣既然敢对他孙子下手,那他就把安氏收了,然后给孙子当礼物,供他玩,气死那些不知死活的人。   哼,他们视若珍宝的玩意,不过就是仅供孩子玩乐的东西!   另一头,安宅的大厅一片冷寂。   安学胜看着钱嫣,“如何?”   看老爷子在,钱嫣压着怒气,但还是忍不住,“他顾青云趁火打劫,竟然要低价购买安氏的股份。”   “他说了?”   钱嫣冷哼,“他顾青云就是要我亲自开口,他是面子里子全都要!”   “我们俩家怎么都有交情在,怎么……”   “交情?什么交情?以歌嫁给了顾景行?他们有当我们是亲家吗?”   安学胜看着老爷子,“爸,您看,要不您打电话试试?”   安老爷子看着儿子儿媳,拿起自己的小茶壶,喝口茶,“安氏的钱是谁挪的我不想追究,只是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担,我一把老骨头,享不了几天福。”说完让人送他回了房间,其实有这天他早预料到了,顾家小子和季洋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临了还要他帮他们一把。   季洋和杨果到顾宅带安以歌去做产检,顾母为安心也跟着去了。   医生检查后,笑道,“很健康,不过是不是吃太多了,会生得很辛苦的。”   安以歌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顾母倒是乐了,“是我没注意,之后就控制食量。”以歌这孩子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景行走时有交代别让她吃太多,她那时想着能吃就好,还不能吃太多,有这理?于是一天都是好几顿的养着,现在想来,好像有些不科学。   走出医院,安以歌乐呵呵的,站在大门口和顾母等着季洋和杨果从停车场过来,车还没过来,眼前就有辆车停下了。   顾母扶着安以歌,这车开这么近,撞到人怎么办?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下车的人是安学盛,顿时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安以歌没想过要见面,也没想要躲着他,所以安学盛让她上车的时候,她便上去了。   安学盛并未带安以歌离开,只是让司机下车,单独和安以歌话家常。   看着安以歌圆滚滚的肚子,安学盛目光柔和了些,“什么时候生?”   安以歌看着肚子,笑得温柔,“下个月。”   “他对你好吗?”   “恩。”   安学盛仔细看着安以歌,他好像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看过她,这孩子一向安静,都说她长得像她奶奶,他对母亲印象模糊,记不清了,不过性子倒是像林湘,眉目间透着温柔,但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就是太懂事了。   “有空回去看看你妈妈,她最近很想你。她不是你的生母,无法像对以茗那样对你,但她做了能做的,你要谅解,我们是一家人。”   安以歌已经不会寒心,她已经忘记寒心是什么滋味,摸着肚子,看向安学盛,一目清和,缓缓道,“爸,以后别见面了吧。”   下车后,安以歌松了一口气,抬头便看到顾母含笑温柔的看着她,她喊了一声妈,然后朝她走过去。   顾母拍拍她的手,让她先跟季洋回去,然后走向安学盛。   “学胜,算起来我们都老相识了,现在两个孩子也结婚了,按说俩家人也该亲近些才是。”   安学盛点点头,“是。”   “我呢,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别的,只懂相夫教子,说话也难听,你别放在心上。”   “好,你说。”   安学盛知道顾母话里有话,他明白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可他明白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明白,他也从未看清,不过是个有骨有肉没有血性的空架子,等肉体腐烂也就是一具冰冷的骷髅罢了。   “怎么说呢,我想你和以歌还是不见面了吧。”   若说安以歌说不见面他可以当安以歌小家子气,但云荷说这句话他自然就不能当儿戏了。   “因为安氏是事情吧。”   顾母淡笑,他还是不懂,都这个时候还这般糊涂,叹口气,“算是吧,总之以歌现在已经嫁入顾家,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   “可她姓安。”   顾母看向他,笑笑,质问他,“除了姓安,难不成还有其他关系?”   安学盛沉默了。   “她现在是顾太太,是景行的老婆,是我的儿媳妇,是我孙子的母亲,是顾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和安家没关系,若说有关系,那也是安学锦,是季家。”   安学胜脸僵了,笑得冷硬,“云荷,小孩子的话不可当真,咱做长辈的当玩笑话就过去了。”   顾母不解释,只是寒心,微微叹气,“学胜,你觉得为什么公安局调查安氏的速度会这么快?你觉得你的父亲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你觉得凭老爷子一句话,谁会不给面子?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掌握了证据,你就没想过原因?”   顾母的话倒是提醒了安学盛,想到父亲那时的态度,他立刻反应过来,难道……   “糊涂的不是老爷子而是你。作为钱嫣的丈夫以茗的爸爸你很称职,但对于以歌,你很失败,太过残忍。以歌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钱嫣知安学锦知老爷子知,以歌是靠人接济才能生存。”看着安学盛的不可置信,顾母继续道,“如果没有季洋,你觉得以歌能活到现在吗?我想以歌回国到现在所有的消费应该与安家无关吧?若有,那多少,我们给,希望互不相欠。”   “不可能,每年我都有……”   “有给钱是吗?真的有吗?你觉得以歌真的收到了?作为婆婆,我心疼以歌,你们说她精神有问题说她不会生育,我发现并不是。学胜,我们都是父母,那是身上的骨肉,流的血是一样的,名利什么都不及他们重要。养不教父之过,可连养都没做到,那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没有一个父亲会诋毁自己的女儿,说她有病,要把她送去关起来,若说有病,那也是被逼的。”   顾母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远方,她相信以歌会得到最好的祝福,她会一生安好。   “学胜,她姓安,其实就是最大的委屈。我只是觉得不公,不是命运,而是人心。若你有一秒钟把她当成你的女儿,那就不要打扰她,别再从她身上压榨了,也别利用她。”   “……”   “当然,你若觉得你还有那个资格,那,顾安两家从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云荷的话很轻也很重,压得安学胜喘不过起来。   看着慢慢远去的身影,安学盛闭上双眼,想着这些年的很多事,一件件一桩桩都很模糊,是他老了吗?明明一切在他手中,可还是有些东西消失了。   他记得那个孩子,她的凌厉、怨恨、冰冷、咄咄逼人、冷嘲热讽……   这些他记得那么清楚,可他却忘却对她的好,不,不是忘却,而是他从来就没对她好过,一时、一刻、哪怕一秒。   她第一声啼哭、第一声叫唤、第一次走路……   都没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望在今晚二更,然后抓出一只小家伙,啊哈哈哈   ☆、Chapter52   生孩子那天,一大早,烟雨蒙蒙,安以歌拉好窗帘后就开始有了疼痛的感觉,只是她没在意,一方面预产期还没到,另一方面,她这几天都有微微疼痛的感觉,只是到头来照样没事。   支撑着墙壁,慢慢下楼,客厅就顾父一人,看到安以歌后,便让她到客厅坐下休息,还给她倒了杯温水。   安以歌坐了一会,佣人便端着燕窝过来,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不吃了。因为有顾母的交代,家里佣人都很谨慎,知道安以歌要少食多餐,所以也没觉得奇怪。   安以歌抱着抱枕安静坐着,脸上有些细汗,过了会就准备上楼休息,可是想起身的时候身子好像越发的重,抬手摸了摸肚子,硬的可怕。   “爸——”   顾父抬起头,安以歌这是第一次喊爸,他有些惊讶。   “不对劲。”   不对劲?顾父看了下,的确是不对劲啊,忙走到安以歌旁边,扶住她,冲着厨房喊,“小新,小新——”   小新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没结婚,哪见过这个,于是一直在那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   “就你一个?”   “林嫂和太太出去了。”   顾父皱眉,“你,你快打电话,让她们回来。”说完扶着以歌,“马上就去医院,能坐着吗?”   安以歌点点头,坐下后,看顾父急匆匆的跑出去开车。   到医院没一会,顾母就匆匆赶来了,问了医生,才知道安以歌要提前生产,还没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   那是安以歌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天,比她失明看不见还漫长,反反复复的疼痛,让她睡不着休息不了,闭上眼尽是悄悄的谈话声,睁开眼都是苍白的墙壁。她难受,浑身衣服都湿了,想换一套,可是说不出口,余光看着病房里的人,这些有几个是真正关心她的,他们都是为了孩子。   安学锦来了,安以歌终于落下了眼泪,她委屈,很委屈,来检查的产科医生是男的,动不动就看着她,疼痛外,她还觉着耻辱。   安学锦让季洋去买了衣服,然后给安以歌换上,又泡了葡萄糖水,慢慢喂着安以歌,轻声安慰她。   姑姑身上有她最安心的味道,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安以歌才真正的放心,她握着安学锦的手,“姑姑,陪我。”   安学锦红了眼,“恩,陪着呢!”   “景行……”   “他很快就回来了。”   安以歌点点头,没再说话。   宫口开的慢,亏是打了催产针,才在晚上十一点多进了产房。三个小时里,安以歌是没有思维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用力了还是有人拖着孩子离开她的身体,总之只有一个痛字。孩子离开的时候,孩子的哭声,还有缝针的剧痛,让她再次清醒过来。   眼泪滑下的时候,安以歌觉得她恨死顾景行了。   可她不知产房门口直直站着的清瘦身躯也恨死了自己。顾景行站在门口,看着指示灯,连气都不敢大喘,他能听到护士和医生在一声声的安慰和鼓励她,却没听到安以歌的任何声音。   后来,护士说,你太太可真厉害,别的孕妇生孩子都大叫,要么疼要么紧张,可她都没,倒是我们都替她捏把汗,孩子这么大,她那么瘦,肯定不好生,疼痛肯定加倍。   顾景行一直不记得他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听完护士的话,只知自己全身都麻木了。   看着湿漉漉嚎啕大哭的小婴儿,安以歌笑不出来,他哭什么呀,该哭的是她,为了他,就为了这个小东西,她都快没命了。   孩子的啼哭让所有人都惊喜不已,除了顾景行,他听到有人恭喜他,可是他感觉不到喜悦,刚刚他还听到护士的声音,怎么这一会这么安静?一万种情况在他脑中飞速掠过,他紧张不安,心都隐隐疼着,连脚都不敢迈出一步。   医生抱着孩子出来时,碰上顾景行,刚要说吉利话,顾景行侧身就往产房里走,还差点因为腿麻摔一跤,留下医生呆呆站着。   产房味道很不好,血腥气很重,看到那些沾血的床单,顾景行脑中一片混乱。   安以歌闭着双眼,脸色又青又黑,嘴唇干裂,像个枯瘦的丑老太婆。   顾景行摸了摸她的手,是热的,然后笑了,俯身在她汗湿的额上落下一吻,这是他见过最丑也是最美的她。   “她累了,刚睡的。”安学锦轻声道。   “让姑姑费心了。”   安学锦摇头,怎么说呢,景行早上打电话给她,说安安要生了,求她务必过来一趟。   其实,这世界最了解安安的人是顾景行,他最懂安安。   安以歌睡了很久,顾景行看她睡得那么死,就一直守着,拿着棉签蘸水不时湿润她的唇。   都说顺产好,顺产后不疼,顺产完能下地,安以歌觉得这是骗人的,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缝针的时候,都没麻醉,疼得她都说不出话,那才叫锥心之痛。   睁开眼睛时,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安以歌没说话,顾景行也没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疲惫的双眼看着她,满是深情,好像怕她离开一样。   她闭上眼睛不看他,如果她现在有力气,她甚至想起来扇他一耳光,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生意比两条命重要吗?他知不知道她真的很疼,很害怕,她疼得好像灵魂和身体都分离了。   每个女人受这种委屈,没意外的话都会记一辈子恨一辈子。为你生孩子,经历生死徘徊,可你不在身边,多少懊恼多少痛苦多少委屈堆积在一起,那能将你之前所有的好都瞬间化为灰烬。   “我恨死你了。”这是安以歌说的第一句话,怨气很深。   “我知道。”是他错了,明明答应了她,要陪她一起,可是却食言了。   “你不知道。”安以歌不想看他,转过身,可刚要转身,剧烈的疼痛袭来,立刻睁开眼,蹙眉,抓着顾景行的手,不停的吸气。   顾景行立刻扶着她的身体,“侧躺着,别动,过几天就好了。”   等痛意缓解后,安以歌靠着枕头侧躺着,为避免拉动伤口引起疼痛,只能平和开口,“景行,疼死我了。”   “是。”   “比生孩子还痛,他们缝针都不打麻药。”   “老婆委屈了。”   安以歌看着他,气若游丝,“你个骗子,你还骗我说顺产后能下地,你什么都骗我,一直在骗我。”   “是是是,我错了。”顾景行也是第一次当爹,他不知道顺产还有侧切这回事,这怪他事前没做功课。   “我现在疼得厕所都去不了。”   刚才医生已经和他说了情况,也给了他药,他知道这几天她上厕所会很痛苦,所以心疼得亲了亲安以歌的额头,“我抱你去。”   等真正实践的时候,安以歌满头大汗啊,不是害羞,是疼的。   顾景行也是手足无措,这伤在那么敏感的地方,他要是说涂药,她肯定让他滚,可不说也不行,于是踌躇了一会,拿了药,犹豫半天才开口,“以歌,涂药。”   安以歌抬头,看了后,轻轻吐出两个字:出去   就知道会这样。   可最后还是顾景行亲自动手了,安以歌心里那个羞恼,可偏偏又不能发火,真是憋气都快憋疯了。   将安以歌抱上床,看着满脸通红的她,忍不住笑了,害羞做什么,他又不是没……   “顾小景呢?”   别的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孩子如何如何,可她倒是不一样,到现在才提孩子的事情,真的是委屈大了。   安以歌想,孩子再重要有她重要吗?他一出生爷爷奶奶护士什么的都包围他,谁管她死活啊?   “护士抱去打疫苗了。”   “哦,让护士给他多打两针。”   顾景行笑了,从赶回来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安下心,揉揉她的头,“受苦了。”   孩子足足八斤,不好生,辛苦是肯定的,他真是有些气,让她别吃那么多非不听,到头来遭罪还是她自己,可他更气自己,她那么辛苦,他竟然没陪着她。   明明已经订好第二天的机票要回来,赶巧了,这孩子竟然提前出来了,他被这孩子整惨了,真的是坑爹。   “不苦。看到他的时候,我想,他好不容易啊。”   “是。”他原本都不期待的,谁曾想上天眷顾了。   顾母抱着孩子进来,然后放到安以歌的旁边,因为安以歌一直没醒,小宝宝已经被护士泡了奶粉喂饱了。顾母说这孩子很能吃,以后一定是个健壮的小子。   安以歌听了,伸手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亲亲他,她不求其他,愿他一生平安。   顾景行低头抵着她的头,“他会很健康。”他知道她害怕,有这个孩子是惊喜也是忧患,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否完全没问题。   “我相信。”没有人会懂她看到这个孩子乌黑头发时的心情,她多害怕梦里的情景会出现。   孩子嗜睡,睡醒了,哭了,扯着嗓子哭,安以歌害怕极了,缩回手,她没弄疼他呀。   顾景行叫了护士。   护士来了,看了一下,微笑着说孩子只是饿了。   安以歌本就瘦弱,虽然生了孩子,可是并无奶水,无法哺乳,可她就是奇怪了,不是刚吃饱,才多大会功夫啊,怎么又饿了?   顾景行是知道的,他在护士的指导下,泡了奶粉,试了温度,然后递给安以歌,安以歌看着他,看他鼓励着她,便接过来,放到孩子的嘴里。   护士笑,伸手帮她,说不能这么粗鲁,要慢点,稍稍倾斜……   顾母看安以歌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出来,笨笨的,做什么都缩手缩脚,就像当年的她一样,生景行的时候她也是如此,或许每个母亲对刚刚到来的孩子都会期待也会失措不安。   安以歌突然想起今年是猪年,这就是活生生的猪宝宝,难怪总是睡不醒。   “景行,他是猪宝宝。”   顾景行伸手和她一起托着奶瓶,看孩子一口一口的吸着,温柔的点头,“是。”   “他很可爱对不对?”   “对。”   孩子吃饱了,嘴角流着奶渍,顾景行拿了手帕轻轻帮他擦着,看他渐渐眯上眼睛睡觉,伸手摸着他的小手。这就是他和安以歌的孩子,他期待已久,透过诊断机器看了好多回,他手机里有他从小豆丁变成一个健全婴儿的照片,他看着那些照片,一次次感动,一次次乞求他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   你是多么难能可贵,能做你的父亲,很荣幸,请多多指教。   安以歌伸手覆在他的手上,将孩子的小手包裹在他们的手心,谢谢你们的存在,我最最亲爱的你们。   顾母潸然泪下,她拍了照片,为他们一家记录下最值得纪念的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景来了,哈哈。   ☆、Chapter53   安老爷子一得知消息,一大早就来看安以歌,看她精神不错,放下心来,还给小宝宝带了见面礼,那见面礼据说是某个时期某个皇帝遗留下来的玉佩,看是不好看,但值钱啊,这一优点在安以歌这抵过千千万。   后来,安以歌对顾小景说,顾小景,你第一份礼物可是太爷爷给你的,他可疼你了。   顾景行笑,不对,第一份礼物是妈妈给你的,她给了你生命,这才是最好的礼物。   安以歌郁闷,他这是顺带夸了自己吧!   老爷子抱了孩子,然后笑了出来,“倒不像安安,白了点。”   安以歌是起不来,不然就抱过孩子不给抱了,她小时候黑咋了,那是她跑出去玩,太阳晒的,她基因里白着呢!   顾母乐了,“都说像以歌,连面相都像。”   老爷子细看了一下,男生女相,是富贵相没错,跟他妈不一样。   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把孩子交给顾母,看向顾景行,“取名了吗?”   顾景行摇头,“要不爷爷您说一个?”   老爷子点点头,“那我回去想想。想当初安安名字我说叫‘春明’来着,寓意好,她妈妈一下就否决了,那时候好像看那诗集,就那谁的?”老爷子突然想不起来。   顾景行忙提醒,“是泰戈尔的《飞鸟集》,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老爷爷拍拍大腿,“对,就是这句,说是以德报怨的意思,她妈妈就喜欢看那些诗集,说话文绉绉的。”   说到林湘,老爷子叹了口气,老了就念旧,总想起以前的人和事情,十几年的相处,说忘就忘怎么可能?   安以歌笑,“妈妈她很好。”   老爷子一听,颔首,“好就好,好就好……”   多说了几遍,语里尽是遗憾。   待他走后,安以歌撇嘴,看向顾景行,“千万别让他取名,不然我恨死你!”   顾母听了,有些同情的看着孙子,她也觉得还是别了。   顾景行低笑,“春明啊?寓意真不错!”看安以歌不高兴,他忙改口,“是不好听,那他取的,咱就当参考意见。”   安以歌好受了些,还春明?这一看水平就不怎么地!   她还真是得感激她妈妈。   顾小景就是上天的宠儿,不过短短几天,礼物一大堆,鲜花水果多得病房放不下,摆到医院的走廊上。安以歌郁闷啊,看着花束,打了几个喷嚏,把这些换成红包不好吗?一个个过来,她就指望能不能塞点钱啥的,带这些玩意她不喜欢。   顾景行给她喂了鲫鱼汤,看她没心思喝,将口袋中的一沓红包放到她手里,安以歌眼睛亮了,敢情他都没收了?真是无良!   她把所有人都打发走后,拿出来,认真的数着,原来手真会抽筋。   季洋和母亲杨果进来看到了这幅光景,走到病床,“我说安以歌你回去再拆会死啊!”   安以歌被骂了,抬起头,懵了一下。   安学锦拍了儿子一下,“不吉利,乱说什么!”   然后坐在安以歌旁边,收了所有的红包,放到一旁的手袋里,“这人来人往的,看到了多不好。”   杨果乐呵呵的拿了个吉利红包放到安以歌的手袋里,“回去再拆。”   安以歌乐呵呵的点头,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季洋。   季洋搂着老婆的腰,笑笑,“夫妻是一家,懂吗?”   看安以歌仍旧巴望着他,季洋叹口气,拿了个红包扔给她,“就差我这个了是吧?呐,我给了,满意了吗?”看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他哭笑不得,“安以歌你是在卖孩子知道吗?”   “谁卖了!”她瞟了瞟旁边熟睡的猪宝宝,“他不是在吗?睡得好好的!谁让他一直睡的,我无聊嘛!”   季洋杨果安学锦听了都好笑,这孩子是玩具吗?能时时陪她玩不成?   安学锦看孩子醒了,轻轻抱起孩子,咯咯逗着他,看他直直看着自己,安学锦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白玉挂件,是头生肖猪,妍妍有一条,她原想着安安没孩子准备给安安,谁曾想,便宜了这小子。   杨果抱了孩子,掂了掂,“恩,分量不轻,生起来挺受罪的。”   安以歌点头,“可不是嘛,疼死我了,可他还有脸哭。”   “替你哭嘛!”   安以歌乐了。   季洋扫视一周,有些不悦,佯装不经意的问道,“就你一个人?”   安以歌笑眯眯点头,“不好吗?我巴不得,老围着我可难受了,所以把他们都支走了!”   季洋看她的确是一副解放的模样,呵呵,这脑子……   顾景行开门进来,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姑姑来了?”   安学锦点点头,没说话。   顾景行有些气,怎么连个人都不留,有个事她要自己爬起来不成?   “林嫂和小新呢?”   安以歌笑的有些心虚,“我让她们帮我买东西去了。”   顾景行不想说话了,打开老婆使唤他去买的粥,然后拿汤匙喂她,他老婆多‘聪明’啊,说这家熬得粥催乳好,非要他去买,还说雅雅就是吃这家的,他去看了,比家里熬得差远了,可她不信,就喜欢听人人云亦云。   安学锦看着他们极其自然的行为,又看看孩子,虽然有些心结,但还是宽怀了不少,她接过顾景行手上的碗,“我来。”   这是递交和解的橄榄枝了。   顾景行站起来,愉快的接受了。   安学锦看了看粥,又尝了一下,微微皱眉,“这些材料不是很好。”   顾景行看了眼安以歌,没好气,“她说家里的没这家好,味道重。”   安学锦瞪了安以歌,“说什么傻话呢!这能好啊?一尝味道就淡了,营养成分少,以后就吃家里的,不能挑。”   安以歌看着告状的顾景行,很不满,气鼓鼓的。   可没人站她那边,哪有一个产妇这么任性的!   真是被惯坏了!   安学胜和钱嫣来过一次,来的那天,安以歌不在病房,顾景行陪她去向护士咨询护理新生儿的问题,病房里就留顾母和林嫂看着孩子。   她回到病房了,在门口就听到说话声,打开门后,她看到钱嫣抱着她的孩子,她急了,冲上去,一把抱过孩子,动作太大,把孩子弄哭了。   钱嫣很尴尬,一句话也说不出。   安学胜扶着钱嫣,不禁责怪,“把孩子弄哭好看吗?有什么话好好说,有气别冲孩子,伤到他怎么办?”   安以歌不说话,轻轻晃着,看孩子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便笑了,低头亲了小脸好几口。   顾景行给林嫂使眼色,林嫂立刻笑着请安学胜夫妻到一旁的沙发上稍坐,泡了热茶。   顾景行搂着安以歌,她抬眼看着他,有些委屈,他摸摸她的头,“好了,没事。”   安以歌点点头。   那天很巧,林湘带着丈夫和儿子也回国了,顾母去医院门口接他们,打开病房的时候,场面有些尴尬,林湘先反应过来,她只是笑笑冲沙发的俩人点点头。   顾景行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看林湘没不对劲,心安了不少,喊了声妈。   林湘点点头,看女儿站着,便有些生气,让她立刻上床躺着。   凯恩跑过来,看着姐姐,帮忙拉好被子,然后踮起脚尖亲了安以歌的额头,“姐姐,不疼。”   安以歌心一下就软了,她摸摸他的头,笑笑,“恩,不疼。”   林湘抱起外孙,对丈夫开口,“呵呵,像不像凯恩?”   巴伦一愣,很是不解。   顾景行解释,“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外甥像舅。”看着五岁的凯恩踮着脚尖,直勾勾的看着儿子,其实,真不像,孩子像安以歌,安以歌不像林湘,凯恩也像爸爸居多,所以,他们姐弟俩相貌南辕北辙。   “姐姐,弟弟、漂亮。”凯恩笑着开口,他说中文像他爸爸,一字一顿,很可爱。   安以歌笑出来,“这不是弟弟。”   “mommy说是。”   “我是说他不是你弟弟,你是他的舅舅知道吗?”   看凯恩蒙了,顾母笑出来,“好了,小孩子哪懂这些,长大就明白了。”   顾父从外面进来,看到安学盛,便打招呼,“来了?”   安学盛点头,“恩,来看孩子。”   顾父放下手上七七八八的东西,笑容满面,“哈哈哈,那小子像个姑娘,像以歌。”   安学盛点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讶异,“你这是……”   “不行,小子就是小子,不能像姑娘,我把男孩子喜欢的买些来给他玩。”   这话一出,大家忍不住乐了。   顾母没好气,瞪了顾父一眼,“你带这些做什么,他还小。”   “从小培养,你们胎教不也是。”顾父理直气壮。   顾母无言以对了,他现在是着魔了,提到孙子就哈哈笑三遍,真是够了,那笑声也不怕吓着孩子。   林湘转身,看着顾父,微微笑,“青云,许久未见了。”   顾父愣了,这……   不会闹起来吧?   看向顾母,然后收到暗示,便走了起来,“亲家母是越来越年轻了,差点认不出来。”   “瞧你说的。这是我丈夫,巴伦”林湘指了指身边的丈夫,大方介绍着。   “哦,欢迎你。”顾父笑笑和巴伦握了手。   “孩子很可爱,像安安。”   顾父一听高兴啊,“哈哈哈,可不是,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额,这个小朋友是谁啊?”   “舅舅,舅舅……”凯恩急切的喊着。   突然被喊舅舅,顾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该喊爷爷才对吧?   顾景行让安以歌休息,看时间也差不多,便在静园订了一桌,打完电话听到凯恩这句话有些好笑,抱起凯恩。   “姐夫,我是舅舅。”   “恩,对,你是舅舅。”   ‘姐夫’一出口,关系就明了了,顾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敢情这孩子是他孙子的亲娘舅?那意思是比孙子还大一辈?管自己还得叫声叔?   “这孩子,额,几岁了?”   “five,五岁。”凯恩伸出一个巴掌,笑呵呵的开口。   顾父点点头,心里一阵干笑。   顾景行笑笑,“都到这点了,大家别在医院待着,咱们一起去吃饭。”   “要吃鸳鸯吗?”凯恩惊喜的问。   “鸳鸯?”顾母不解。   巴伦笑着解释,“中国的火锅,辣的,不辣的。”   “你是说鸳鸯锅,是吗?”   “对对对,还是那个。安安和凯恩一起吃过,他记得。”   “那行啊,静园有火锅,咱们一起过去。”顾母笑着说。   安学胜和钱嫣比较尴尬,顾父心里乐呵,哪管他们尴尬不尴尬,很是热情的邀着,他们也不好拒绝,于是便一起去了静园。   凯恩走时看安以歌已经睡着,也就没开口叫她一起,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吃饭的时候,菜刚上桌,凯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伸手指着,“mommy,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中国人饭桌上自有吃饭礼仪,伸手比划自然不礼貌,大家只是看孩子还小,并没说什么。   “凯恩,不能这样。”   凯恩有些纠结,“可是……”   顾母笑笑,“没事,小孩子要吃就吃。”伸手夹了凯恩指着的菜,放到他碗里,而后又将玉米放进火锅的汤底里,“这玉米要先放锅里涮了才行,稍等一下。”   凯恩看着碗里的东西,脸皱起来,“不是,不吃。”   林湘板起脸,“凯恩,你……”   顾景行恰好坐在凯恩旁边,他一看,突然明白了,他摸摸他的头,“姐姐现在有吃的,我们不用带。”   终于有人明白他了,凯恩很高兴,“可是,可是姐姐喜欢。”   “我知道,我已经让他们专门做吃的给姐姐了。”   “真的吗?”   “是。”   凯恩笑了,然后乖乖坐好,他看向顾景行,“姐夫,我信你。mommy说姐姐可疼了,弟弟太大了,他欺负姐姐,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要对女孩子好,以后他再欺负姐姐我就把姐姐带走了。”   顾景行点点头,“恩,他欺负姐姐我收拾他。”   “你也不能欺负姐姐,不然我长大了,收拾你!”   看着凯恩信誓旦旦的模样,顾景行笑了,看来他必须对老婆好,不然他长大了,他都打不过了。   一桌的人都安静下来,谁曾想,一个五岁孩子的懂事,让他们无颜以对。   安以歌从顾母嘴里听到这事的时候,看着一直在看孩子的凯恩,眼中一阵酸涩。   多幸运,这世界有个和你心灵相通的亲人。   ☆、Chapter54   林湘听说了安家的事,颇有些感慨,短短几年,老爷子瘫了,安氏易主了,安学胜也辞去职务,她不想追问缘由,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选了日子去安宅见了老爷子。   陈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林湘,不禁惊讶,抹了抹泪,然后说,夫人,您可回来了。   林湘眼眶也红了,她紧紧握着陈姨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老爷子早早就在客厅等着,看林湘提着东西从门口进来,看了好几回,然后觉得失态,又正身坐着。   “老爷子,身体还好吗?”看到安学胜在客厅,林湘有些讶异,但也没表现出什么,笑笑问候老爷子。   “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   “去看过孩子了吧?”   林湘点点头,“是啊。那孩子可像安安了,不哭不闹,太可爱了。”   说起孩子,老爷子也笑了,“我前几天过去也是,可能吃了。”   “小孩子多吃点,长得快。”   “阿湘,这次要长待在国内不?”   林湘摇头,“呆段时间,然后就回美国了。”   “你丈夫没一起过来?”   “他在陪孩子。”   “听说是个男孩,也不带过来看看。”老爷子不禁嗔怪。   “下次,下次肯定带过来。”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没有下次了,之前留下心结,现在就是冰释前嫌,然后各不相干。   说了些平常话,却都绕开那些伤害,都不想提起,就好像那些不曾发生过。   老爷子清楚林湘的性子,以前的她懦弱,但现在不一样了,学胜不懂惜福,没有那个福气。   要离开时,林湘双手握了握老爷子的手,“保重。”   老爷子点点头。   林湘起身,然后戴上墨镜,走出大门。   “阿湘——”   在庭院的时候,安学胜出来喊了一句。   林湘转身,拿下墨镜,笑笑,“怎么了?”   “这些年,你还……好吗?”   “挺好的。”   “……”安学胜说不出话。   “学胜,我回来只是单纯为了安安,别无其他。”   “我,我知道。”   “那就好。”林湘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往前走,想想停下脚步,“麻烦不要去打扰安安了,谢谢。”   谢谢?!   安学胜看着远去的背影,笑得很讽刺,她的丈夫就在大门口等着,看到她,她丈夫笑笑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双双离去。   谁是谁的,说不准。   以前他以为他掌握了一切,到头来物是人非,多少打点多少疏通才换来今天的全身而退,他真的疲惫了。阿嫣和他都老了,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他不想计较,不想去管是非,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就剩他俩了。   追究下去,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现在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么?   现如今他众叛亲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   家里有了孩子,顾景行脸上总是笑容满面,上班迟到早退是经常的事情,不过老板嘛,你不能说啥。   安以歌躺在床上看着孩子,摸摸他的手,然后亲亲他,真是爱死他了,怎么亲怎么抱都不够。   顾景行回来了,走进卧室,卧室里很暖和,还有淡淡的奶香味,他搓搓手,走到床边,“今天有乖乖吃饭吗?”   安以歌笑出来,这人又提前回来了,“恩。”看他俯身掀开被子,便提醒,“你小心点,刚睡着,别弄醒他了。你先去吃饭,吃了再抱他。”   顾景行轻轻抱起孩子,坐在床边陪着安以歌,“没事。不饿。”   安以歌拉好小毯子,看他慢慢睁开眼睛,笑出来,温柔道,“爸爸真是的,太坏了,一回来就吵醒你。”   孩子也不哭,直直看着,很安静。   顾景行抱着孩子,笑意盎然,在公司只要想到家里有老婆孩子就怎么都坐不住,特别想他们,看儿子有些扭动,瞧了瞧,“他是不是饿了?”   “怎么会,喂好刚放到床,睡没一会,你就把他抱起来了。”   突然噗的一声,安以歌乐了,顾景行也禁不住笑出来,特意想让他给他换尿布是吧。   好吧,他给洗屁屁。   倒了温水,放置一旁,顾景行很熟练的拉开裹着孩子的小毯子,轻轻给孩子擦拭清理,然后重新穿好。   “看来你可以出师了。”   “谢老婆夸奖。”看安以歌要起来收拾东西,便按住她,“躺着,我来收拾。”   安以歌笑笑,只要他在家,这孩子基本都是他在带,喜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想她累着,他什么都不让她碰,连吃都喂她,把她当儿子一样。   “不累吗?”   “不累。”无论多累,看着她和孩子都觉得浑身轻松。   “今天好多人来了,说他长得好像你。”   “他们来吵到你了吧?”顾景行拉着她的手,今天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要过来看孩子,他本不想,可母亲都带过来了,又不能让他们走。   “倒是不吵,就是争着抱他,抱到客厅了,也不拉好小毯子,还让小孩子抱,他都哭了。”想想安以歌就心疼得不行。   顾景行亲了她的脸颊,“我后面和妈说一声。”   “你别说,等下我……”等下她多难做人。   “我相信妈今天也明白了。”刚刚还打电话给他,说那些人真是的,不会抱孩子就不要抱,老是弄哭孩子。   “恩。对了,过几天就满月了,妈问我要怎么庆祝,我不懂,你说呢?”   顾景行揉揉她的头,淡淡笑了,“后面再说。”   后面?这都没几天了?   看他好像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也不敢多话了,总感觉他怪怪的。   顾景行看着儿子,想到父亲说要大肆操办的事,心中堵得慌,连婚礼都没给,却给孩子大办满月酒,厚此薄彼,他做不来。   说是庆祝,他这么小,他懂什么,懂他妈妈受了多少委屈吗?   一切不过是大人在折腾而已,那有什么意义,不如没有。   他要是明白,也该知道父母对他的爱,并不是几场酒宴就能表达。   老爷子打了电话问满月酒要怎么办,顾母尴尬了,支吾了半天,说不如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吃个饭就没了?像话吗?委屈了大人,还要委屈孩子不成?咋想的?   顾母挂完电话,叹口气。   顾父有些火,“那小子想什么呢?什么叫不办?好好的怎么不办?他想做什么?热闹点不好啊?”   顾母笑,“你啊,不懂景行是怎么想的。”   “我管他怎么想的,你给我订酒席。”   顾母无奈极了,“景行说不办就不办,我订了又能怎样,哦,人家都来了,孩子都没见着,这像满月酒吗?”   “……”   “景行是觉得不平衡。”   顾父不明了,“他有什么可不平衡的?”   “他是照顾以歌的感受。当初以歌受伤住院,生死徘徊,醒来后,学锦对以歌说了一番话,我很有感触。”   顾父大概明白了,也没气了,只是默默泡茶。   “她说顾家重家风讲礼仪,当年单一个订婚宴就满城风雨,可到以歌身上不说礼数、习俗、酒席、排场,连顿家常便饭都没有,更有甚者连一丝尊重都不曾做到。学锦说,以歌不是景行的妻子,甚至连景行的情妇都算不上,我想了想,是我们失礼了。景行喜欢以歌,他不想委屈她,不想让人觉得以歌是母凭子贵,他觉得给孩子大肆操办是在羞辱以歌。”   顾父站起来,背过手,往书房走,边走边说,“那就早些把婚礼办了,没说不让办。”   顾母笑出来,当然是会办,就是不知景行要怎么办了,应该是个盛世婚礼吧?   想想,都期待了。   *   安以歌偷偷察言观色,可是老公啥表示都没有,难道忘记了?   不能够啊?   临睡前,她忍不住了,推了推顾景行,“今天几号了?”   “6号,怎么了?”   安以歌爬到顾景行身上,蹭了蹭,“都6号了。”   顾景行给她拉好被子,低笑,“忍不住了?”   安以歌点点头。   “再等一个月。”   安以歌一听,差点吐血,爬起来,“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6号了,明天就是7号了,小景满月啦!”   顾景行笑笑,搂过她,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俩明天都可以出窝了,那行,明天带你们出去,高兴吗?”   安以歌这才满意了,重新趴在顾景行身上,小声道,“妍妍有的,我也不想小景少了。”   顾景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没说话。   那不一样,就像她和杨老师不一样一样,别人的幸福模式并不适合他们。   第二天,顾景行信守承诺,带安以歌和孩子出门了,安以歌可高兴了,因为老公给她买了新衣服,她抱着孩子坐在车后座,抓着他的小手,满心期待。   结果,顾景行果然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站在影楼前,安以歌呵呵又呵呵,这是想干啥呀?!   竟然不是满月大party!   这多伤她的心啊!   顾景行拉了她,她无动于衷,最后还是为了不让孩子着凉,她才进去了。   影楼的人非常热情,暂停营业,全部为他们服务,最后抱了孩子去照满月照,安以歌看着儿子被人折腾,拧了顾景行一把,“你多伤他的心啊!这么冷的天,他会寒心的!”   顾景行眉头一皱,他会伤心?那倒是哭个看看?他看他被人逗得直乐呢!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忙劝慰,“顾太太,您大可放心,我们这暖气足,宝宝绝对不会冷着。”   安以歌没回答,只是过去帮忙,儿子自己折腾哭了都没怎样,被人一弄,就是晃晃小手,她都心疼。   照完顾小景的个人照,就缺全家福了。   安以歌不高兴,而且一脸不爽全部写在脸上了,摄影师僵笑,这照起来,就算他们后期处理再怎么好也无能为力啊。   顾景行拉拉她。   她嫌弃的支开他的手,最讨厌他了!   一辈子就一个满月,这么抠门,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她也不想和他过。   她可怜的孩子还傻乐乐的,根本不知道他爸爸多没人性!   顾景行搂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好不容易才这么完整,在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拍张全家福留住幸福不好吗?就像你说的,时间留不住一切,但总有办法能让时间延长,留存。其实,幸福也一样。”   她瞧了瞧他,听进去了,看着搭在她手上的小手,笑了。   摄影师松口气,这一笑,后期处理都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呦   ☆、Chapter55   顾小景是个萌宝宝,胖乎乎的,洗完澡趴在床上就像一团白面。安以歌抓不住这只光溜溜四处裸爬的小家伙,给他穿个衣服就累的满头大汗。顾景行放下书,抓住顾小景,拿了安以歌手上的衣服,两三下就穿好了,然后把他放到床上。   这一看,很明显宝妈平时就不怎么尽职。   也是,宝妈平时洗个澡都需要远程指导,最后指导老师无语道,你别乱来,我回去再洗。   所以,不熟练也是正常的。   要不是孩子大了些,顾景行根本就不放心让她单独给孩子洗澡,每次孩子都哭,孩子一哭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吓得跟什么似的,她也就给里见洗澡行。   他们现在的床已经让人将四面围起来,留一个小门,方便顾小景安全爬动。   安以歌换了睡衣,然后爬上床,看着精力旺盛的顾小景,很郁闷,这孩子好奇怪啊,喜欢一个人玩,然后玩得呵呵笑。   趴下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他也看着她,看了一会扭头爬走了,安以歌抓住他的小腿,扯他后腿,然后让他拼命爬也往不了前,一直恩恩叫。   “你别闹他。”顾景行实在看不过去,就说了一句。   安以歌坐起来,看着顾景行,赌气道,“他都不和我玩。”   “……”顾景行想说你天天捉弄他他想和你玩才有问题,但想想,怕伤她自尊,就没说话了。   安以歌看他不回她,就去抓儿子,然后把他抱在怀里,看他不乐意的扭着身体,有些伤心,抬手捏捏他肉肉的小脸,一会又拉拉他的手,看着小胖手上面的小窝,呵呵笑着。   顾景行说实在的有些心疼儿子,怎么说呢,安以歌自从生了孩子后,她压根就是把孩子当玩具,这边捏那边戳,看他在睡觉还要伸手戳戳他的脸,把他弄醒弄哭,他真是同情儿子。他总觉得在她心里儿子还不如里见来的受宠,至少她不会这么对里见,她对里见一向温柔。   “早点睡,明天该去医院了。”说完不动声色的将儿子抱了放到床上。   安以歌转身,一脸困惑。   “孩子要打疫苗。”顾景行提醒   安以歌恍然大悟,一拍头,“对啊,我竟然忘了。”   顾景行抚额,他就知道她忘了。   安以歌拉着孩子的腿,慢慢拖回来,然后放到自己和顾景行中间的小枕头上,让他平躺着,“快点睡,明天带你出去。”   顾小景不困,要爬起来,手挥舞着,很是不满,啊啊个不停,而且还有要哭的架势。   “他不困就让他多玩一会,你先睡。”   安以歌无奈,她总觉得这小子不知好歹,她都是为他好,可他都不领情,“早知道就不生你了,你还不如里见。”   顾景行一脸黑线。   “我以后疼里见不疼你。”   “安以歌,适可而止,孩子和宠物不能作比较。”   “可他就是不如里见。”安以歌撇嘴。   “那好,我问你。”顾景行转过身,笑问她,“你对孩子好还是对里见好?”   安以歌犹豫了,“额……不一样么?”   “一样?”顾景行呵呵,“那孩子不和你亲近挺正常的。”   安以歌一听,躺着背对顾景行。   过了一会,有些委屈。   “我不疼他吗?我很疼他,也很爱他呀!我就是不懂怎么做妈妈嘛!谁规定妈妈就要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啊,我就是不会啊,可我有慢慢学啊。”   听着怨气极深的话,顾景行失笑,他懂的,她是迷糊,但心里很清楚。她出院后,他知道在父母家她有压力,就带她回他们的家里,她一点点的改变,她是爱捉弄孩子,但绝不会伤到孩子,她算得上是个好妈妈,只是心性孩子气些,可有什么差呢,孩子不喜欢又如何,他喜欢啊,他喜欢她无忧无虑开心的模样。   “过来。”   “恩?”   顾景行拉过她,让她在他身边躺着,亲了亲她,“乖,睡觉。”   安以歌点点头,搂着他的腰,安心的闭上眼睛。   顾景行给她盖好被子,看着还在闹腾的儿子,眼里的笑意只增不减。   没人陪他玩,顾小景爬了过来,顾景行伸手把他抱起来,看他乐呵呵的,也笑了,“不能不理妈妈,她很喜欢你,知道吗?”   顾小景似乎听懂了,别扭的转着身体,似乎埋怨爸爸不站在他这边。   “妈妈生你的时候很辛苦,疼了一整天,所以不能欺负她。”   顾小景埋进爸爸的怀里,好像有些委屈。   顾景行轻拍着他的后背,这个孩子是意外的惊喜,其实他算自私的,以他和以歌的关系,虽然法律没禁止,但最好当然是不要孩子为好,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孩子,但以歌竟然怀上了,可他还是想要,所以以歌怀孕的时候,每次孕检他都有些担忧,怕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可出生后,他发现儿子没什么不正常的,很健康,能吃能喝,身体健康不生病,连坐爬都比别的孩子快。季洋给孩子做了个检查,他去拿检查报告时,季洋就说这孩子以后别太聪明就行了。   这孩子长得像她,不像男孩子皮糙肉厚,反而像个女孩子,白白嫩嫩的,就连性子都像她,活泼的不行。   没一会,顾小景渐渐就软了,直接呼呼大睡,顾景行起身将他抱到一旁的小床里,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回到床上,抱着老婆。   安以歌睁开眼,“他睡了?”   “恩。困吗?”   安以歌摇摇头。   顾景行笑,抱起她,修长的手自身后往前解开她睡衣的扣子,然后脱下,看着白皙的身子,禁不住的轻抚着。   “景行~~”安以歌脸粉粉的,煞是好看   拉了被子,抱着她翻身躺下,看着身下□□的她,俯下身,含住小嘴……   顾景行的温柔是安以歌最禁不住的诱惑,所以她都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抱着他宽厚的肩膀,身心满足。   多幸运,多年以后,你还是我的。   “我爱你~~”   他亲吻她的眉心,温柔道,“我知道。”   安以歌爱顾景行,谁不知道,顾景行爱安以歌,何人不晓。   折腾了许久,安以歌热的掀开被子,然后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身上。都说男人在餍足的时候都会反感那种事,有很多人会倒头就睡,可他从不会,他会抱着她,亲吻她,然后轻抚她的后背。他都是等她睡着了,才关灯,然后将她抱着。   他失去过她,所以害怕再次失去,哪怕他们有孩子了,可他还是会惧怕,怕有一天她又消失了,没有人能体会他的感受,一个活生生住进你心里的人,在心里扎根的人,突然有一天不见了,那般突然,找不到也见不到,别说面连话都说不上,那真的很痛。   次日   在医院等号的时候,安以歌看着一排的宝宝,很激动,恨不得换一个回去。   走廊都是孩子的哭声,但顾小景很勇敢,若无其事的抓着爸爸的衣服流口水,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顾景行不得不拿着手帕时时擦着他的小嘴,其实安以歌也不是不帮忙,只是这孩子不喜欢她啊,不让她抱,一抱就扭身子,连口水都不让她擦,大家都说她没良心,她好委屈,究竟是谁没良心啊,她一个亲妈还比不上路人甲。   他们坐着等,她旁边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那孩子哭得很厉害,安以歌凑过去逗他玩,没一会那孩子乐得哈哈笑。   “谢谢啊。”那个女人道谢,一手抱孩子,然后去拿旁边的大包小包,一不小心包包掉到地上。   安以歌伸手,“我先帮你抱着。”   那个女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放心的把孩子放到安以歌身上,然后去拿包找孩子的衣服,天有些冷,怕孩子着凉了。   安以歌抱着孩子,掂了掂,比顾小景重,也比顾小景壮,更比顾小景可爱。   女人找了衣服给孩子穿上,然后抱着孩子,“谢谢。”   安以歌摆摆手,“不客气,好可爱的宝宝,好喜欢啊。”   那个女人看着顾景行手上的孩子,那孩子白白胖胖的,眉眼处有些像眼前的女孩子,很漂亮,“你的孩子也很可爱。”   安以歌摇头,“不可爱,他都不理人,我逗他他从来不理我。”   女人笑出来,多看了顾景行安以歌一眼,好年轻的爸爸妈妈啊,长得好,难怪孩子那么漂亮,“是女儿吗?”   顾小景穿着蓝色的棉质衣服,外面套了件小马甲,但小孩子嘛,衣服颜色基本不分男女,安以歌觉得只要他不冷着饿着,其他都无伤大雅,所以经常也会给顾小景穿件黄色或粉色的。暖色系的衣服,暖暖的笑容,也就看起来是个小暖男,实际上对亲妈冷淡的可以,视若无睹都不足以形容。   不过,公公要是来了,看到了就会很不悦,以为他们亏待了顾小景,舍不得给孩子添新衣裳,就会自己去买衣服,然后送到家里来。   安以歌转头看着儿子,又转头看着那个女人,“像女的吗?可是他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男宝宝。”   女人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看他皮肤很白,小嘴红红的,眼睛也大大的,以为是女宝宝。看看,和我家这个都差一个色了。”   安以歌笑,“没事。他呀,和他爸爸一样,都遗传他爸爸的,长得漂亮。”   顾景行扫了安以歌一眼,“安以歌,注意你的措辞。”   “啧啧,还不让说真话了!”   “其实宝宝更像你。”那个女人说了句实话。   安以歌疑惑,“真的假的?”   “真的很像。”   安以歌和顾小景大眼瞪小眼,老实说,是有点像,可不理人这一点像他爹啊,拽的二五八万,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时间慢慢过去,安以歌等的乏了,看看手上的号,随意靠在顾景行身上眯一觉。   顾小景看到了,小手伸过去,要推开,结果魔爪被爸爸抓回去了。   顾景行轻轻拍了他的小手,没大没小了,那是他老婆知道吗!   顾小景被打了,很委屈,头抵在顾景行的怀里,他嘟着嘴,不高兴了。   女人看到顾景行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安以歌的手,看安以歌的时候一脸温柔,有些感慨,难得有这么好的男人。   “56号,顾淮晟。”   叫到他们这时,顾景行看着孩子和她都睡得口水直流禁不住笑出来,老说孩子不像她,其实孩子睡着了,跟她是一模一样,她要是对孩子‘温柔’点,孩子也不至于不爱搭理她。   单手将她轻轻推着靠在墙上,然后抱着孩子起身去打疫苗。   护士看到顾景行惊呆了,好年轻好帅的爸爸啊。   顾景行解开孩子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胳膊,抬头看着护士,“麻烦了。”   “他睡着了,好可爱啊。”   “谢谢。”   护士拿着棉签擦擦孩子的手臂,然后就趁机打疫苗,顾小景还没醒来的时候就打完了,顾景行拿着棉签按着。   顾小景后知后觉睁开眼睛,然后哇哇大哭,晶莹的泪滴在脸上滚着,哭得好伤心。   顾景行扔掉棉签,然后给他拉好衣服,摸摸他的头,无声安慰着。   不过这个时候谁安慰都没用,亲爹也一样,就亲妈顶用。   门被打开,安以歌冲进来,然后从顾景行身上抱过孩子,轻拍他的后背,“小景乖啊,不哭了。”   顾小景趴在安以歌的身上哭着,但声音比起刚才小了些,慢慢的,就不哭了。安以歌亲了亲他,看他乖乖的,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   “睡醒了?”   安以歌看着顾小景,“他哭了。”   孩子是她生的,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不是顾小景。   顾景行温柔笑笑,他们俩是互相嫌弃却又互相依赖,谁都离不了谁。   ☆、Chapter56   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这顿饭是在安家吃的。   顾景行抱着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以歌就在一旁。顾父顾母和老爷子安学盛钱嫣聊着天,比起他们,安以歌更像是局外人,半天也没说一个字。   老爷子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顾小景,看他抓着块苹果啃着,嘴角忍不住乐。   安以歌觉得好脏,出来刚换了衣服现在又沾了果汁,于是伸手把那块苹果夺了,扔了。   “啊啊啊……”顾小景表示了他的不满   “啊什么啊,会说话了再说。”说完从包里拿了湿巾擦擦他的嘴,明明牙都没长齐,还吃,吃啥吃呀。   “啊啊啊……”顾小景看着面前的果盘,伸手要去抓。   老爷子俯身拿了一块递给他,他接过后,又开始啃了,再也不看安以歌。   伸手想抱他,可他不给面子,压根就不瞅安以歌,顾母一伸手,笑呵呵蹬着腿就过去了。安以歌很郁闷,老是不理她,她做啥了!他看谁都比看她亲,她是亲妈好吗?   一旁的里见从沙发上走过来,跳到安以歌的怀里,安以歌乐了,抱起它,“顾小景还不如你呢!”   顾母一听,乐了。   顾景行皱眉,有些无奈,“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拿他们作比较。”   安以歌没说话,低头顺着里见的毛,别提多温柔了。   “这家里有孩子,该离宠物远一点。”安学胜说了一句。   顾景行微笑,“有防疫,没什么问题。”以歌把里见当家人,他也不例外,他们是个四口之家。   顾母也笑,“里见讨人喜欢,有时会帮着看孩子,上次我去他们住的地方一看,哟,可有意思了。”   “怎么了?”   这话是钱嫣问的,她现在倒是不做戏,估计看开了,对安以歌慈眉善目的,偏偏安以歌没看在眼里,也没放在心上,一脸不冷不热。   “晟晟扔玩具里见都帮着叼回来,这猫啊特别有灵性,陪着孩子玩呢。”   老爷子笑了,看孙女一如既往的安静,叹口气,在她心里,爷爷爸爸妈妈都比不上她怀里的那只小东西。   “啊啊啊……”   安以歌抬头,看顾小景伸着手,要她抱,别过头,懒得看他,他就是吃跑撑着,凭啥依着他呀,想都别想,不抱就是不抱,看谁犟得过谁!   “啊啊啊……”   轻轻摸着里见,不闻不问。   “哇~~”顾小景哭了。   安以歌抬眸看向他,看他立刻就不哭了,有些无语,竟然和里见争宠了,真不要脸!在家没见他这么待见她,这会装什么装!   里见识趣的跳走了,安以歌伸手抱顾小景,“你就是不如他。”说完在他脸上咬了几口。   顾小景笑着抱着安以歌的脖子,依赖万分,一副母慈子孝。   安以歌眉眼含笑,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咬一口,逗得顾小景呵呵笑。   顾景行伸手拿手帕擦着顾小景的小嘴,这孩子最近长牙了,一笑就流口水,他都怀疑怎么这么多口水,都流不停。   吃饭的时候,大家往餐厅走。   佣人熬了鸡汤,给每人都盛了一碗,顾景行抱着孩子,安以歌端着鸡汤喂顾小景,顾小景一喝眉头一皱,噗地一声吐出来。   安以歌生气了,“喝,听见没有。”擦干净他的小嘴,重新喂了一口,结果又吐出来,还噗噗吐个不停,安以歌把碗放在桌上,将鸡汤喝了,重新盛了碗鱼汤,喂了一口,呵呵,喝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怎么和你爸一样,那么多讲究。”说完捏捏他的脸。   顾母笑了,“晟晟和景行一样不吃枣?”   “是啊,闻着味就不吃,麻烦。”   顾景行低笑,看着儿子挥舞着手,有些骄傲,他的儿子嘛,像他刚好。   小家伙是饭桌上的主角,大家都看着他,他也不怯场,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特别可爱。   安以歌喂他吃了不少,别看小肚子不大,能装的可多了。她第一次当妈,不懂什么科学养法,她只知道孩子要吃,只要是营养的,她就给他吃,结果呢,比谁家的孩子都长得好,身体也健康。   顾景行看儿子吃嘛嘛香,很欣慰。之前,老婆向他哭诉,她说顾小景好能吃,咋办啊,小肚子会不会撑破。他那时看着儿子圆滚滚的肚子,也是蛮担心的,抱着他都很小心,可是孩子要吃你又不能饿着他,一控制他的食量就哭,他也没办法,只能给他吃,总不能天天让他饿哭。现在他对儿子的食量已经习惯了,吃得多,长得快,也很健康,所以能吃是福。另一方面,他觉得他妈妈就很能吃,基因问题,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顾小景手里拿着块馒头,伸着手,啊啊叫着。   顾景行好笑,低头咬了一小口。   顾小景又将馒头伸向安以歌。   安以歌也咬了一小口。   顾小景看后,笑眯眯的缩回手,然后自己咬着,咬得馒头上都是口水,安以歌给他擦了擦,看着他,满脸笑意,“爸爸累了,妈妈抱一会?”   “没事,我抱着就好。”顾景行说完还夹菜放到安以歌的碗里,“快吃。”至于他自己,抱着孩子照样能吃。   安以歌迅速吃完,然后抱过孩子,顾小景有时是挺乖的,也愿意让安以歌抱,但前提是要他乐意。   顾景行看着儿子,边吃边喂他喝汤,动作熟稔。   顾小景乐呵呵的,然后一高兴就抓住安以歌的头发,一揪,安以歌头皮发麻。顾景行一看,伸手就在顾小景的小胖手拍了一下,顾小景立刻就松手了,然后委屈的坐在安以歌的大腿上,眼珠子朝四周瞄了瞄,一会便哭了,哭得时候还叫了几声爸爸。   这孩子说话早,叫爸爸叫的很顺口,至于妈妈,安以歌不指望了,咋教不会咋教不会,她是没信心了,刚喊爸爸的时候,顾景行激动的整晚睡不着,安以歌是气得整晚睡不着。   后面几天,顾小景也会说了另一词汇,那就是‘安安’,而且叫的次数远比‘爸爸’多,安以歌那个气啊。   ‘安安’是季洋教的,那日,他抱着顾小景摇晃着,然后拉着他的小肉手指着在沙发上吃葡萄的安以歌,喏,这是安安。顾小景多乖多听话,迟疑了一会,然后无比清晰地喊了声‘安安’,安以歌手上的那串葡萄瞬间掉到地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家里经常出现叫‘安安’的声音,顾景行听一次就笑一次。   所以安以歌又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教顾小景叫‘行行’,可这比‘妈妈’更不好学,顾小景压根就没兴趣。   “景行,他不懂事,你打他做什么?”顾母心疼了,这孙子才多大,他不懂的。   安老爷子看着小曾孙哭了,也舍不得啊。   顾景行看儿子一抽一抽的,抱过他,“不打不长记性。”这才多大,还会借势了,更该打。   “爸爸~~”   顾景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平时不怎么喊,被打了才喊,和他妈一样,不怎么喊老公,有事就喊的特别积极。   安以歌笑,其实并不疼,只是今天人多他才哭了,在家他肯定不会哭,顶多委屈一小会,捏捏他的脸,“哭也没用,就会装!不会有人同情你的。”   顾小景别过脸,眨眨眼,也不哭了,更不抽泣。   “呦,装的?”顾母眼睛亮了。   “可不是,在家绝对不会哭,就是人多,他胆肥了。”安以歌没好气道。   “安安~~”   所有人愣了一下,这……   安以歌怒了,“顾淮晟,再叫一次,我把你扔出去!”   顾景行捏捏顾小景的脸,“不能叫安安,要叫妈妈。”   顾小景头一转,估计是不同意。   然后趴在顾景行的肩上,又叫了一句‘安安’。   所有人笑出来,老爷子哈哈笑,“这孩子,真聪明。”   安以歌无语,这聪明吗?小聪明吧?不可取。   她回去就收拾他,把里见藏起来,看他怎么得意得起来!   饭后,安以歌给顾小景洗了帕子,晾在院子里。   “安安——”   安以歌回头,看着安学胜,喊了声爸。   “晟晟和你小时候特别像。”   “是吗?那很好。”   “景行对你好我就放心了。我这个父亲从没为你做过什么,很失败。”   安以歌笑出来,“妈妈说,爸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为人民服务,他不能回家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团聚,所以,安安要懂事,不能让爸爸烦心。其实啊,很多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事情,却从没考虑过对方是不是真的需要你的付出。”   “安安……”安学胜的脸很难看,他不敢看安以歌,他说他没为她做过什么,错了,他做了很多,很多把她逼入绝境的事情,他把她往火坑里推,完全不知道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在美国,过得好吗?”   “什么叫做好?吃饱穿暖吗?如果是,呵呵,不好。”安以歌依旧笑着,眉目温柔,好像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小事,“记忆里,我们常常搬家,房租也拖欠,房东用俚语骂着我听不懂的话,隔壁的青少年总是创作音乐,根本就不能休息,我也想,要是疯了就好了。”   “你可以回来。”   “回来?呵呵,爸爸,我连电话都打不通,身无分文,回得来?您说过的,我是个残废,你没我这种女儿。”   安学胜一脸苍白,他记得家里的电话换了,难道……   “我的一切都是季洋给我的,除了生命。没有他,我可能乞讨于马路大街可能堕落到酒吧夜店,有很多很多的可能,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也不可能嫁给景行,更不可能有小景。所以,季洋和小景是我的至亲,景行是我的挚爱,其余的,什么都不是,好坏与我无关。”过了会,看着墙边扑蝴蝶的里见,笑出来,“对了,还有里见,它是我的宝贝。”   说完跑过去,抓住它,抱着它,在花园里逗它玩。   “你都知道,是吗?”   顾景行看着妻子欢乐的模样,笑笑,“恩。”   “难怪她恨我。”   “错了,她不恨你,她啊,没放在心上。”走过去,收拾了帕子,“顾太太,捎上里见回家了。”   “好。”   安以歌抱着里见转过身,笑靥如花。   在车上安以歌逗着里见,而顾小景安安分分的让顾母抱着,时不时抓着里见的尾巴。   里见已经习惯了,也不炸毛,而是很淡定的缩在安以歌怀里,疼的时候就抖抖身子。   “哎哎哎,顾小景,你信不信我打你呀。”安以歌看顾小景手里有撮毛,提声开口。   顾母一看,笑出来,“晟晟,可不能这样,里见会疼。”   “再这样不理你了,我们带着里见走了,让你一个人。”安以歌心疼的摸摸里见的尾巴,这孩子最近拔毛拔上瘾了,不是拔她的就是拔里见的,也怪她,前几天趁他睡着将他的毛剃了,他估计是报复她。   “我还以为最近里见脱毛,原来是你哈。”   顾小景乐呵呵的笑着,一脸无辜。   “我回去拿绳子把你袖口绑了,看你怎么折腾。”   安以歌说得出这话就会这样做,顾景行听不下去了,“行了,你别又捉弄他。”   “做错了需要惩罚。”   “他是最近手指比较灵活爱抓东西,每个孩子都有这一阶段。”   “可人家会觉得我虐待小动物。”   “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虐待孩子?”   安以歌沉默了,难以取舍,她好为难。   顾母乐了,她发现她儿子一家都很逗,一家三口再加一只成精的里见,整天锅碗瓢盆交响曲,闹得不行。以歌不像大家闺秀,她无拘无束,做事不经头脑,和景行性格完全相悖,偏偏还在一起了,还相处的很融洽。   夕阳下,顾景行听着车后座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好吧,出发了!   现在是光明路,即将驶向人生的幸福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有很多不足,不离不弃的亲们,谢谢一直的支持,谢谢谢谢中 会补上几个小番外,让歌歌的爱情更圆满。 一直喜欢陆宜亭,所以想给他写个小文文《最后只剩你我》 续续取名一向不咋地,亲们不要介怀,爱你们呦。   ☆、番外一   关于婚礼   ——对不起,没有在你最好的时光陪伴你,抱歉,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在你身边。所以,请允许我用余下的时光照顾你,把你的一生交给我。   安以歌合上粉色的请柬,鼻子酸酸的,打开礼盒,拿出一颗糖果,剥了糖纸放进嘴里,香浓的巧克力融化开来,淡淡的奶香味让她欲罢不能,又拿了几颗剥开吃。   顾景行洗澡出来,拿毛巾擦擦头发上的水,看她发呆,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想什么?”   “没有。就是这糖好吃。”   “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安以歌看着请柬,赞叹道,“这个男的好深情,这话好动人,这个女人好幸福。”   顾景行没说话,俯身抱起她,走到床边,放到被窝里。   安以歌害羞啊,这是不是要那啥啥了?   欧耶,那只总算不在了,没人可以打扰他们了。   顾景行看她脸红扑扑的,忍俊不禁,轻轻吐出几个字,“早些休息。”   老逗她,好讨厌呀!   安以歌捂着脸,抓着被子躲进被窝里。   顾景行直笑,可不能累着她,不然明天谁和他拜堂成亲啊。   一大早,安以歌被拉起来,然后吃了长寿面,她半睁着眼睛,忍不住埋怨,“我还想睡觉。”   “今天你生日,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   安以歌激动啊,一会又塌着脸,“顾小景去吗?”   “恩。”   安以歌翻了个白眼,“那不去,你俩自己去!”   顾景行好言好语总算将她劝出门了,安以歌以为要去顾宅接儿子,没想到车往反方向开了,她大惑不解呀,谁能告诉她这是不是因为地球是圆的的缘故?   在影楼下车后,安以歌看向顾景行,一脸狞笑,又拍照是吧?又留作纪念?   万年不改啊!   气死她了!   玩啥玩,她要回去,来这她就是玩具供人玩耍,满月照周岁照七夕照纪念日照……   她照的已经够多了,就连她家里见路过这都竖毛。   顾景行拖着她进去了,今天可不能由着她,绑也要绑进去。   一排的工作人员俯身90度鞠躬,把安以歌吓着了,这VVVVIP的待遇真是不一样啊,她哈哈傻笑。   出手不打笑脸人,看人家那么彬彬有礼,安以歌陪着笑意被她们掳走了,然后任由她们折腾。   凤冠和霞帔分装在不同的锦盒,影楼的工作人员打开看了后,都惊讶不已,满含惊艳,天啊,精美绝伦。   历时半年打造出来的喜服,真不是吹嘘而已,霞帔上的绣纹真的栩栩如生,长裙上的展翅凤凰如活过来一般,好似下一秒就飞跃出来。   安以歌听到他们吁叹声,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啧啧啧,真漂亮!   她伸手轻轻摸摸凤冠,数了数,九龙九凤,金丝镂空,金龙形态各异,翠凤展翅飞翔,游龙戏凤,这么璀璨,宝石珍珠都是真的?不可能吧!那得多少钱呀!   不过假的也无妨,她好喜欢啊,穿过后,能让景行买回去吗?   她不敢表现出自己很喜欢的模样,怕等下不好讲价钱,可化妆师看了,心中感慨,不愧是顾太太,淡定人啊,竟然这么波澜不惊,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她,她一生无悔了。   顾景行等待化妆室开门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开门了,他刚要进去,门口俩个喜娘拦住了他,“顾先生,于礼不和。”   顾景行点头,好吧,不能见,他起身到影楼外等候着。   安以歌一阵懵啊,低着头看着地面,不习惯穿绣花鞋,走路摇摇晃晃,她难受啊,伸手想抓下头上的红盖头,两个喜娘立刻过来了,拦住了她,扶着她。   “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不吉利。”   噗!   安以歌想吐血,新娘子?穿这样就新娘子?她孩子都几岁了?   她想挣开两个喜娘的手,可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挣不开,还架着她往前走。   她急了,大呼,“喂,喂,你们,你们想干嘛!”   “新娘子不能多话哦。”   安以歌头重脚轻,走路晃晃颠颠,呼吸有些急促,头晕乎乎的,比晕车还难受,她刚想抬脚踹两个喜娘,结果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   手一自由,她呼口气,立马想掀盖头透透气。   “不能掀,乖一点,等拜堂后,我来掀。”   安以歌愣了,心扑通扑通跳,拜堂?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她还迷糊着,就被抱进轿子中坐着,刚坐稳,就听到旁边一道响亮的声音喊道,“起轿!”   顿时锣鼓乐声一片,安以歌笑了,原来她是女主角呀,原来这是她的婚礼,好笨啊,现在才明白。   不知怎么的,好没安全感,摸摸旁边,轿子这么大,就她一个人,她好紧张呀,心跳得好快,快不能呼吸了。   他在哪呢?前面吗?骑马吗?   怎么可能,被抓了咋办?   “妈妈妈妈,好大的马。”   “恩,十六抬大轿,听说古代皇帝大婚就是这规格。”   “这是谁家娶媳妇啊?这么声势浩大?”   “啧啧啧,新娘子真幸福。”   “还是咱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好看。”   ……   安以歌坐在轿子里听到了,眼泪都快掉了,虽然她喜欢这凤冠霞帔,可要求没这么高,普普通通就行了,他真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不过说归说,这么豪华的装备她还是很爱不释手,他的用心让她心动不已。   静园被包下,它的古色古香无疑是办这场婚礼的最佳场所,满园桃树半年前种下,经过刻意栽培,此刻恰好盛开,整个院子沉浸在桃花的香气里。   漫长的长廊里,安以歌拿着红绸子的一端,在搀扶中迈着小碎步,慢慢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她放空一切,盖头下的俏脸粉的像园中的桃花。   停在宴会厅门口,然后听到哗啦啦的掌声,听到司仪在高声说着吉利话,安以歌抓紧红绸子,好紧张啊,咋办?   手一暖,他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牵过她,俯身抱起她,喜娘一看,拿了红绸子,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前走,乐得合不拢嘴。   安以歌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她听到了好大声的笑声,都没脸见人了。   “都笑了~~”   “让他们笑去。”   好不容易才被放下,待站稳后,最重要的流程来了,真要拜堂了,安以歌抓着衣角,深深吸气,害怕自己出错。   幸好旁边有人扶着她,在司仪的三声‘拜’中,微微鞠躬。   司仪笑笑,看看新人,又看看宾客,朗润道,“今天的新郎新娘很特殊,不同以往。为什么说特殊呢?”看大家困惑不解,司仪拿起一张请柬,“请大家拿出请柬,看到了吗?11年。11年之约,你我有幸在此见证他们的爱情长跑。”看大家惊讶不已,司仪继续道,“他们相识于青春懵懂时刻,在朗朗书声中坚守爱情,他们有很多的艰难险阻,分开过,互相伤害过,甚至经历生离死别,但命运眷顾,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年是他们婚姻的第七年,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可爱的爱情结晶。”   底下的人一片掌声。   “在筹备婚礼的时候,新郎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感触颇深。他说,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他的妻子,妻子永远都在等他,他没在她最好的时光里给予她最想要的回应,也没在她最痛苦无助绝望的时候陪伴她,更没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守着她,他说,他们的幸福迟到了,他想要弥补一个遗憾,那就是给他的妻子一个婚礼,他说他想告诉全世界他是爱她的,无论过去现在将来,始终如一。”   安以歌一颗颗眼泪滴落在相搭的手上。   顾景行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以前,我常在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子,你到底好在哪里,有什么优点,为什么我一点好的都找不到。”   安以歌啜泣了一下。   “后来,我懂了好的定义是什么,那就是我喜欢的人好好的在我身边,可是好像迟了。对不起,那些本该由我承担的痛苦却让你成了代罪羔羊,对不起,是我的自负让你失去了那些年本该发生的美好。”   安以歌眼泪掉的更欢了。   “我很庆幸,我们不是错过幸福,而是幸福迟到了。所以,把你以后的所有变成我们的所有,把一切都不可能变成可能,把我们的幸福画一个没有期限省略号,添一个ing。好吗?”   她的泪水不时滴在他手上,像水花一样溅开。   他抬起手,缓缓的掀起鸳鸯戏水鲜红盖头,娇俏的面容宛若天人,两行清泪衬得她如梨花带雨般柔弱,她泪中带笑,看着他,水眸里似藏着一世的深情,从此一生追随,矢志不渝。   他轻刮着她的脸庞,“我不想看见红眼兔子。”   安以歌听了破涕为笑,也伸手擦擦眼角。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桀骜如顾景行亦是如此,可在安以歌面前,他第一次下跪,毫不犹豫。   不仅司仪,所有人都呆住了,这……   就连安以歌都掩住了嘴,他这是做什么?她伸手要拉起他,可他无动于衷,只是笑笑看着她,眼里除了她什么也容不下。   顾景行毫不在意,他拿起戒指给安以歌戴上,男子汉跪父跪母跪妻并不丢人。   可安以歌心疼啊,戒指还没全戴进去,就立刻拿了男戒,戴进他左手的无名指,让他快些起来……   看着台上紧紧拥抱的俩人,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杨果看得都哭了,季洋给她拿纸巾,安慰她,“哭什么!”   “我感动!”   季洋死鸭子嘴硬,“有什么好感动的!我跪的还少啊?没见你心疼过!”看旁边几双惊讶的目光袭来,他冷笑,“给媳妇下跪怎么了?丢脸了?”   顾景行跪一个怎么了?就冲安安这些年受的伤害,他三跪九叩他都嫌少!   人家默默收回视线。   杨果瞪他,说啥呢?   季洋呵呵笑,在她耳边耳语,我们家都有这遗传,从爷爷辈就开始,传男不传女。   杨果一听,看向公公婆婆,想想公公一身浩然正气,没想到……   难怪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吃惊,看来是家常便饭啊!   季洋看看新郎新娘,嘴角扬起,顾景行做得不错嘛!安安只要安静如此,这以后家里的地位就彰显出来了,顾景行可是给足她面子了。   不过,安以歌常做不靠谱的事,他得祈祷她等下别说她主动追求人家的事,不然又成倒贴的了。   司仪说新郎亲手制作了一个视频,关于他们爱情。   伴随着一段轻缓的音乐,三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他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从出生开始,只是很可惜,他们的第一张合照是歌咏比赛的班级合照,第一张单独的是他们高中野外实践的合影,然后是她去阳山倚在梅树、她在阳台睡觉、她拿着猪蹄啃、她失明抱着里见坐在轮椅上病床上、他和她在医院楼下堆雪人、他们的牵手照、他们的结婚证件照、他们和妍妍、他们和凯恩、他们和孩子从出生到现在……   最后一张,是那本日记本的第一页   ——顾景行,能被我喜欢上是你的荣幸!   安以歌看看屏幕又看看顾景行,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照片,有很多她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能说她以为都不会出现的,因为他们有三年的时间是不属于对方的,可看了这些,她觉得他已经参与了那个三年。   他不曾错过她的成长,只是她差点错过他的等待。   “顾景行,追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她高呼出声,然后全场一片哗然。   季洋抚额,他就知道……   安以歌不管不顾,扑上去,伸手搂住顾景行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索吻。   顾景行被她一扑,整个人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腰,搂紧,低头,化被动为主动,加深这个吻……   ☆、番外二   顾小景这辈子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要照顾家里的三只萌货,一只是陪他一起长大的里见,另外两只则是趴在地上将里见搓揉捏扁的妹妹。   看着手上的奶瓶,他委屈的不行。   里见乖乖任小主人□□着,也不反抗,估计心里也是悲催。   安以歌提着一堆东西从门口进来,顾小景跑过去,帮忙提着一袋水果。   “妈妈——”   “恩,怎么了?”   “你看。”顾小景对妹妹欺负里见很有意见,这会看妹妹抓里见心里很不舒服。   安以歌放下东西,看了一下,笑出来,走过去,亲了双胞胎女儿,又摸摸里见的头,“真乖~~”   “妈妈!”顾小景很不满。   “怎么了?”   “她们欺负里见!”   安以歌看着气鼓鼓的儿子,“你以前还拔里见的毛呢!”   “妈妈,我是不是亲生的?”最近电视上老说现在有很多小孩子被拐卖,他一定是被拐卖来的,妈妈肯定是人贩子。   安以歌捏捏他的脸,赌气道,“你说呢!”   顾小景看看妈妈看看里见,然后趴在沙发上哭,他就知道他不是亲生的,所以妈妈才不喜欢他,他们一家人都把他当苦力。老师说小孩子被卖了,就要被抓去做苦力,说的就是他嘛!   安以歌对他的矫情无语,站起来,“妈妈去做饭,你看着妹妹。”   顾小景哭得更厉害了,可惜安以歌懒得搭理他。   他哭了一会,看妈妈已经不在了,擦擦眼泪,然后回自己房间,收拾小书包,从床底拿了几包零食,带上自己喜欢的玩具和漫画书,穿上奶奶给自己新买又舍不得穿的球鞋,然后静悄悄的出门了。   等了许久的电梯,看一直没上来就直接走楼梯。   边走边哭边说自己是抱来的。   刚走一层,瞟了瞟舅舅的家,舅舅老捏他脸,是个坏蛋!   可是舅妈和妍妍姐姐对他好,要不走之前去看看舅妈?   想想,他去敲了门。   季妍妍出来开门,看到顾小景,立刻拉着他的小手,“小景,爸爸给我买了画册,我们一起画好不好?”   一听到舅舅,顾小景不高兴了,他摇摇头,“我要走了,妍妍姐姐,我会想你的。”   季妍妍看顾小景忧郁的朝楼梯走有些奇怪,不过一会就释然了,当然稀奇古怪啦,和姑姑一样嘛!   顾景行回家时,看着在客厅玩耍的双胞胎女儿,走过去亲了亲她们,抱了她们一会。然后起身去厨房,端出做好的菜,“晚上吃这么好?”   “小景要吃虾和鸡腿,念叨好几天了,我没空去买,刚才才得空去买了。”   “辛苦你了。”本来有请个阿姨,可阿姨这几天请假,所有的事情就全落在她身上。   “哎呀,没啥。”   吃饭的时候,安以歌看客厅没儿子的踪影,便去他的房间找了,可也没看到人,仔细一看,书包也不见了,还有他的漫画书和球鞋也没了。看了其他房间,也没见着,于是匆匆跑出来,看着顾景行,眼泪扑扑往下掉。   顾景行放下女儿,“怎么了?”   “小景,小景不见了。”   “什么?”   “怪我,他刚刚还哭来这,我也没多想,可现在,怎么办啊,小景……”   顾景行伸手擦擦她的眼泪,“不许哭,不能哭了。你在家看孩子,我去找。”   “可是……”   “别担心。”顾景行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出门。   安以歌坐立难安,想了想,立刻下楼,敲了季洋的家门。   开门的是杨果,她看安以歌焦急的模样,也急了,“以歌,怎么了?”   安以歌哭出来。   季洋和女儿在客厅画画,听到了也走出来。   “安安,怎么了?”   “姑姑,别哭,怎么了?”   “是小景,小景不见了。”   季洋皱眉,“不见了?”   “他离家出走了。”   “啊?”   “怪我,他前些天嚷着要吃虾,我没给他做,他问我是不是我亲生的,我说了他,他哭了,我也没注意,然后吃饭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   “我马上去找。”季洋拿了衣服迅速出门。   杨果低头看着女儿,“妍妍,你去看一下两个妹妹,妈妈和姑姑去找小景。”   妍妍点头,“好。”   季洋去监控室的时候,刚好看到顾景行也在,走过去,“怎么样?”   “5点时下的楼。”   季洋一看,果然看到顾小景的身影,这孩子真是安以歌的孩子,离家出走的事也干得出来,欠收拾!   “问过门卫了,没出去。监控这边到小区花园后也没了踪影,应该在小区的某个地方。”   安以歌在门口一听,立刻就去找了。   天暗了,并不好找,小区的保安都出动了,大家拿着手电筒四处找着。   终于,有人说找到了,安以歌跑过去,一看,顾小景抱着书包靠在树丛里睡着了。于是伸手把他抱起来,小心搂在怀里。   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太不省心了。   顾小景迷迷糊糊睁开眼,“妈妈,我饿~~”然后又闭上眼睛。   安以歌眼泪滑下,“妈妈马上带你回家吃饭。”   五岁的小孩子体重不轻,安以歌抱着累的满头大汗,可别人要抱,她也不肯,就连顾景行也一样,这孩子对她而言不是不重要,而是太重要,比她的命还重要。   顾景行无奈之下,拉住她,抱过孩子,一手拉着她,领着她回家。   “景行,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   “笨蛋。”谁不好受都没她不好受,他怎么会不懂。   回家后,安以歌吃不下饭,光顾着看孩子了,顾景行怎么劝也没用。   第二天,顾景行没上班,家里一团乱,不得不让阿姨尽快回来。因为安以歌的眼睛发炎了,他帮她滴了眼药水,然后让她休息。   这些年她都没发炎,这次哭得厉害又没休息好,受影响了。   顾小景吃完早饭,乖乖坐在客厅,看爸爸走出来,局促不安起来。   “爸爸……”   “谁教你的?”   顾景行一凶,顾小景呆住了,他眼里立刻湿润了。   犯错了,顾景行从不姑息,伸手打了顾小景,顾小景不敢哭出声,只是不停掉着眼泪。   “妈妈因为你生病了,她昨天一直在找你,她掉了多少眼泪知道吗?”   “对不起。”   “你要吃虾吃鸡腿,妈妈昨天特意为你做了,你怎么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   顾小景不停擦眼泪。   顾景行拉过他,叹口气,“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少罪知道吗?”   “我知道,舅舅说妈妈疼了一整天。”刚刚舅舅来了,都告诉他了。   “妈妈吃了很多苦,她被送去了很远的地方,吃不上虾也没有鸡腿,而且她受伤了,妈妈的眼睛看不见。”   “妈妈为什么看不见?”   “因为妈妈太难过了,大家都伤害她,欺负她,所以你不能欺负妈妈,知道吗?”   顾小景点点头,“我去看妈妈。”   “看可以。不过,小景,妈妈的这只眼睛是看不到的,是假的,看起来怪怪的,你怕吗?”顾景行指了指顾小景的右眼。   顾小景摇摇头。   安以歌靠在床头,看着门打开,发现是顾小景后立刻转过头。   “妈妈。”   “景行,带他出去。”   顾小景跑到安以歌旁边,安以歌立刻遮住右眼,“小景,出去。”   顾小景爬上床,拉下安以歌的手,“妈妈,不难过。”   安以歌摸着他的脸,“吓到你了没有?”   “妈妈最好看。”说完在安以歌脸上亲了一口。   “傻。”   “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安以歌笑出来,“以后再偷偷藏零食就打。”   顾小景摇摇头,“不藏了。”   “小景,离家出走不要带漫画书和玩具。”   “那带什么?”   “带衣服,还有吃的,不然饿了冷了怎么办?”   顾小景扑进安以歌的怀里,“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   顾小景一听,立刻就笑了,他坐在床上,“安安,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哈哈,离家出走作战成功,欧耶!”   顾景行走进来,轻轻拍了他的头,“谁让你喊的?再喊一次试试!”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   顾小景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喊。   安以歌失笑,她看向顾景行,“爱真的要说出来吗?”   顾景行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他毕竟还小。”   “好吧,是我不好,以后我常对他说。”   “就只有他?”   “还有女儿。”   “还有呢?”   “还有吗?”   “……”   “老公,我爱你~~”   “这还差不多!”   ☆、番外三   大萌嘟嘟是对可怜的双胞胎,被人抛弃在医院门口,电视报道的时候,安以歌看着很揪心。   也就几天后,顾小景抱着里见在玩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怀里抱着两个小宝宝。   爷爷奶奶也来了,他们看着挺生气的,爷爷说了爸爸,他说爸爸找了拖油瓶。   奶奶笑着走到顾小景旁边,捏捏他的脸,晟晟有妹妹了,两个哦。   妹妹?   他蒙了,他还小,不懂人类繁衍常识,只是看着发呆,但他心里是有些排斥的,好像有东西被抢走了。   妹妹是早产儿,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院,妈妈就不去上班了一直照顾妹妹。爷爷不喜欢妹妹,但对他却很好,爷爷总说爸爸傻,说别人的孩子也当成宝。每当这时候奶奶就会很生气,然后拉着他,说,晟晟,妹妹很可怜的,她们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你是哥哥,一定要对妹妹好。   爷爷嗤之以鼻,得亏是两个女的。   奶奶瞪着他,你搞什么歧视,都是我的孙子,我一样疼,孩子多了热闹。   顾小景小小的脑袋里渐渐明白,他是亲生的,而妹妹是抱来的,爷爷常说家里的都是他的,还要立遗嘱啥的,可他不懂遗嘱是什么东西,估计是不能吃也不好吃。   其实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就是营养不良瘦小了些,从医院刚抱回家时,家里就一奶瓶,一时不够用,两个孩子争着吃,像是饿了好几天,安以歌每每想到就心酸。顾母也是,看了后,就心肝宝贝的叫着,说亲生父母怎么忍心,这大冷天,就裹着薄被子扔在医院门口。   医院的监控里看不清人,只是隐约觉得是年轻人,警察查后,也没有头绪,准备将孩子送往福利院,毕竟现在这些事情太多了,基本是些高校里头的或者外地打工的,根本无从查起。   这两孩子就那么恰好,被安以歌从新闻里看到了,于是就先暂时收养,公安局那边说还得等解救期限过后,确认无法找寻到父母,才能办理收养手续,而后来,这两个孩子也真的入了顾家的户口,那对父母还是没找到。   没找到安以歌反而安心了,看着两个小宝贝活波可爱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她们和小景地位是一样的,除了不是她十月怀胎,其他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最关键这俩孩子体质还不怎么好,比小景更难带。   大家都说孩子像顾景行,顾景行仔细看了看,眉眼处还真有些像,虽然少了如小景那样的血缘,其余真没差。她们都特别的粘人,会叫人的时候爸爸妈妈哥哥叫个不停,都说生母不及养母大,他是真切的体会了这句话,关系是处出来的,这俩孩子不仅收买了他和以歌的心,更是将小景的心都粘的绵呼呼的。   顾父也渐渐改观,不再天天念叨着要立遗嘱,要把所有东西给顾小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孩穿着花裙子在庭院里跑着,然后时不时喊声爷爷,心里就乐滋滋的,他一手抱一个,都亲一口,乖,真乖。   顾母看到了直笑,“这不挺好的?”   顾父哼哼,放下两个孙女去玩,“他们俩要是真给我生这么一对儿更好,又不是不能生,偏偏去抱了两个。”   “景行怕是怕了,毕竟以歌生晟晟的时候那么辛苦。你也行了,以歌也给你生个孙子了,你还要求那么多,生孩子伤身体知道吗?我觉得大萌嘟嘟来咱家正好。”   顾父看孙女跑过来,拿了两个苹果给她们,温和笑笑,“恩,是缘分。大萌,哥哥呢?”   大萌指了指门口,“哥哥,里见,玩儿。”   顾母暗叫不好,“完了,作业肯定还没做,景行回来肯定揍他。”   顾父笑,“该揍。”   “该揍~~”嘟嘟重复着。   顾父顾母对视而笑。   大萌和嘟嘟四岁那年,销声匿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准确的说是跑到公安局那自首去了,说无论如何要找回孩子,哪怕因为遗弃被判刑也不在乎。   警察看了他们,问了情况,果然是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误,又因为现在婚后几年无法生育后悔了,想找回孩子,先是找了医院,接着找了A市的福利院,后又到了公安局,希望得到帮助,得知孩子的去向。   公安局的打拐办的陈主任是知晓孩子的去向的,他接待了那对夫妻,劝说了他们。   那对夫妻直接跪下去,大哭不已。   “孩子是被你们遗弃的,也已经过了解救期限,他们已经被合法收养,你们无权要回孩子,而我们也要对你们进行立案调查。”   “我能见见她们吗?”   “不可以。”   “那能不能和养父母沟通一下,说不定他们愿意呢?我见一面也好,就看一眼。”   看着声泪俱下的母亲,陈主任动了恻隐之心,只说会帮着联系试试。   那天是大萌和嘟嘟被遗弃的日子,安以歌把这天当她们的生日,当做新开始,每年这个时候,安以歌都会带着长寿面来公安局找陈主任,说他是大恩人,要他吃寿面,而且每年都会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不过今年例外,天冷,两个孩子睡着了,安以歌不好叫醒她们就让她们待在车里了,她自己去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女人哭泣声和哀求声,她拉住一旁一个警官,问情况。   “有对夫妻想找回孩子。”   安以歌点点头,“要找回很正常,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可关键他们要找回的是遗弃多年的孩子,哎,要找回是没戏了,自投罗网倒是真的。”   “遗弃?”安以歌有了警惕,“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还是对双胞胎。”   安以歌蒙了,她心里很不安,尤其看到那对年轻的夫妻走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很年轻,虽然穿着一般,但长得不错,她眼睛很红,靠在丈夫的怀里抹泪。   走过时,看到失神的安以歌,那个丈夫还特意看了安以歌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陈主任走到门口,看到安以歌,叫了她几声,待安以歌回神后,让她进办公室喝茶。   车窗外下着雪,嘟嘟还睡着,大萌却醒来了,她好奇得看着外面,拉着顾母的衣袖,“奶奶,下雪了!”   顾母看她的小辫子都乱了,重新给她编好,温柔道,“恩,等回去奶奶陪你堆雪人好不好?”   大萌点点头,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也看到那对走近并且远去的夫妻,她双手托着下巴,想到爸爸出差了,就嘟着嘴,“奶奶,爸爸晚上会回来吗?今天是大萌和嘟嘟的生日呢!”   “想爸爸回来吗?”   “嗯!”没一会她拍拍窗户,惊喜的大叫,“妈妈,妈妈……”   安以歌打开车门,坐进温暖的车厢,抱起女儿,吩咐司机回顾宅。   顾母看安以歌脸色不太对,有些担忧,“以歌,怎么了?”   安以歌摇摇头,只是抱紧大萌,她很自私,所以对不起了大萌嘟嘟。   顾母抱过睡得哈喇子直流的小孙女,看向车外,那对夫妻未走远,她看那个女人蹲在地上哭泣,摇摇头,转眼就把视线转移到小孙女身上。   晚上的生日宴会很隆重,隆重的顾小景都嫉妒了,安安老是做这些让他心酸的事情。   可俩个妹妹围过来说要哥哥陪着吹蜡烛的时候,他心又软绵绵了。   顾景行回来时,大萌和嘟嘟都乐翻天了,顾景行刚坐下两个女儿就粘过来,爸爸长爸爸短,这个累不累那个辛不辛苦,哄得顾景行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左拥右抱,这个亲一口那个么一下,疼爱的不行。   安以歌面带笑意,可心里不是滋味,她老觉得这幸福是偷来的,她好怕被抢走,真的好怕。   对于顾景行而言,孩子粘不粘他倒是次要,最关键是老婆不贴上来了,反而心事重重的,他放下孩子,走到老婆身边,搂着她,“没看到我吗?”   安以歌回神,“什么?”   顾小景吃着蛋糕,“爸爸就喜欢妹妹,安安吃醋了!”   顾景行听到了,想想有道理,老婆可爱和孩子争宠博地位了,是他关心不够,可今天寿星最大,她也要谅解一下不是?   安以歌微微笑,轻拍了顾小景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妈妈吃……”   “妈妈,吃一口……”   大萌和嘟嘟拿着蛋糕过来了,要喂安以歌。   “大萌最爱爸爸和妈妈了。”   嘟嘟举着手,“我也是我也是,还有哥哥,爷爷,奶奶。”   安以歌尝了蛋糕,眼中有些酸涩。   顾母笑眯眯的揉揉两个孩子的头,笑得慈祥。   顾父拿着礼物过来,刮刮她们的小鼻子,“不爱爷爷,礼物就不给了!”   俩个孩子看到礼物,眼睛亮了,朝顾父跑过去。   三个孩子闹到□□点才被佣人带到楼上洗漱睡觉。   客厅就剩下四个大人,顾景行看安以歌一直没精神,拉着她的手,“怎么了?”   安以歌心中一直犹豫,她抬头看看楼上,然后低下头,“她们爸爸妈妈找来了。”   “什么?”   “大萌和嘟嘟的。”   顾景行也看向楼上,发现门关着,便放低声音,“你看到他们了?”   安以歌点点头,“我去公安局送寿面,在陈主任那见到了他们,他们要找回孩子。”   顾景行眉头一皱,“他们看到孩子了吗?”   安以歌摇头,“她们睡着了,我就没让她们上去。我知道他们,他们不知道是我,陈主任说他们遗弃了孩子,过了解救期限,不能要回孩子,但他们想看孩子,陈主任就问我能不能……”   “不能!”   顾父提声道,很坚决,他绝不可能让孩子和亲生父母见面,公安局和法律都不允许他们带回去,还要求见面做什么,他绝对不同意。养这些年了,那就是亲生的,谁都别想起那些歪心思!   顾母想到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心里有些动容,但见孩子绝对不可能,她这次肯定站在丈夫这边,“以歌,我也不同意,他们没必要见面,见面又能怎样?还不是给两个孩子添堵,等下他们不只是想见见而已怎么办?”   顾景行倒是平静,他只是轻轻磨挲着安以歌的手,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冒着坐牢的风险来找孩子?”   安以歌顿了顿,“说是不能生育了。”   “那你觉得他们只是想要见见而已吗?”   安以歌看向顾景行,这是什么意思?   “大萌和嘟嘟这么大了,她们的认知里我们就是父母,这里就是她们的家,我们待她们不亚于小景。她们在这是开心的,快乐的,她们的家人就是我们,你觉得她们需要所谓的亲生父母吗?几年不管不问,现在没孩子就想到她们,你觉得这样的父母会对孩子好吗?他们能如我们这般照顾孩子吗?能给予孩子良好的生活环境吗?另外,他们既然能在大冷天残忍将孩子扔在医院门口,难保他们见面后对我们存什么心思。”   顾父颔首,“就是,要钱什么的倒是次要,就怕天天来打扰孩子,七说八说的。”   顾母点点头,“可不是,等下两个孩子指不定觉得我们怎么待她们呢,以后动不动就要闹,然后你们做父母的说不能说,骂不能骂,所以肯定不能见面,当初是他们不要的,现在就不能怪我们。”   安以歌心里豁然开朗,没错,她不能犯糊涂,不是亲生的怎么了,她比亲生的还疼爱。   “我知道了,她们没有养父母亲生父母之分,就只有父母,她们姓顾。”   顾景行笑,“恩,总算开窍了。”   顾小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听了后,笑眯眯的直起身子,轻轻打开妹妹的房间,看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妹妹,哼哼,别想跟他抢妹妹,不然他带她们离家出走。      ☆、番外四   欢乐小日常   one   安以歌带着顾小景去吃火锅,鸳鸯锅,别看顾小景人小,但不怕辣。   顾景行走进火锅店时看顾小景一直吐舌头,不禁皱眉,“你给他吃这个,等下他肚子难受。”   顾小景睁着大眼睛,摇摇头,“爸爸,不辣,好吃。”   “笨!”顾景行倒了果汁,喂了儿子一口,“喝点,就不辣了。”   “你看你看,是他自己想吃的,不是我逼他的,别老冤枉我。”安以歌忙推卸责任。   “爸爸,你不能和爷爷说我吃这个。”   “为什么?”   “爷爷会生气,爷爷说不卫生。”   “那你怎么还吃?”   “安安吃都没事,我吃当然也没事。”   顾景行看着安以歌,“被你带坏了。”   安以歌撇嘴,这关她什么事!   “上次,爷爷说带我去吃好吃的,那螃蟹和虾好大只,可是好难吃。明明是安安带回来的虾好吃,可爷爷就是不让吃。”   安以歌郁闷,指了指顾小景的头,“傻不傻,你爷爷带你去吃一顿可以让你吃小龙虾吃到吐,会不会算账啊你,遗传谁的?”   顾景行喝口汤,笑道,“这点我可以打包票,绝对像你。”   安以歌睨了他一眼,就算像她,那也属于勤俭持家!   “安安,我们去找舅舅好不好,和舅舅吃这个,舅舅说他家里的更好吃。”   “傻,你舅舅一混血小屁孩懂什么,他是忽悠你,骗你的,我下次就揍他,老教坏你。”   “舅舅是坏孩子吗?”   “当然了!”   顾小景郁闷了,“可你老说,你看看你舅舅,你怎么不如他,你怎么不如季妍妍。”   “……”安以歌听了,哑口无言。   顾景行喝着大麦茶,顺便挑拨离间,“那算什么,你妈还说你不如里见呢!”   顾小景低下头,明明大家都说他聪明,可在安安眼里他就是不如别人家的孩子,本来还想叫她妈妈的,现在不要了,以后也不要。   Two   “爸爸爸爸——”   安以歌听到声音,立刻将一罐糖果挡在身后,看着跑进来的顾小景,板起脸,“干啥呀?大呼小叫的!”   顾小景左右看了看,“安安,你吃什么?”说完指了指腮帮子,“你这里鼓鼓的。”   安以歌一摸,还真是,遂忽悠顾小景,“没吃什么,牙疼,肿了。”   顾小景眨眨眼,一个突击,凑到安以歌身后,哼哼,“撒谎!我又不爱吃糖,不和你抢!”   安以歌吐血,这臭小子!   顾小景听到浴室的水声,咧嘴笑,“安安,给我拿衣服,要和爸爸一起洗澡。”   安以歌光明正大的吃糖果,瞟了他一眼,“你已经洗过了,再洗蜕层皮。”   “没洗干净,这,这,这都不干净。”顾小景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胳膊、腿、肚子……   尼玛!啥意思!她没给他洗干净吗?找揍是不是?下次拿铁丝球搓他!   顾小景很会审时度势,一看安以歌不高兴,立马先去敲了浴室的门,“爸爸爸爸,你开门,我要一起洗,爸爸,爸爸,爸爸……”   没一会,顾景行开门伸出大手掐着儿子的脖子捞进去了,“谁让你喊安安?”   “……”   “再喊一次揍你!”   顾小景低下头,弱弱道,“安安好听。”   “可她是你妈妈。”   “安安好听。”   顾景行抚额,和他妈妈一个样,说不听,认死理。   顾小景重新洗完澡出来,光溜溜跑上大床,“喔欧,晚上在这睡。”   安以歌看不下去,觉得辣眼睛,拿了衣服给他穿上。   “安安,我帅不帅?”   “你很美。”   “帅不帅?”   安以歌瞪了他一眼,“美!”   顾小景打商量,“安安,你说我帅,我喊你妈妈,好不好?”   安以歌看了他几眼,然后懒得搭理他,一只神经病!   顾小景拉了被子,卷成一个卷,“biubiubiu,蛋卷超人变身!小气鬼!你弄不走我,我以后都在这睡!”   卧槽!   威胁她是不是?真不要脸!   趁他睡着抱他走的人又不是她,凭啥针对她!   她冷笑几声,拿了枕头,出门去客房。   顾小景看房间很安静,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咦,安安呢?真没意思!以前她会爬上床和他抢的啊!   他跳下床,开门出去找安以歌,“安安,安安你在哪里啊?安安,妈妈,妈妈……”   打开客房的门,看里面有小亮光,他笑眯眯跑过去,爬上床,拉开被子缩进安以歌的怀里。   顾景行洗完澡出来,一看,靠,又把他老婆拐走了!   每次亲热叫着爸爸,结果都是冲着他老婆去的,跟他玩声东击西,顾淮晟,真是好样的!   three   安以歌喜欢吃零食,这一基因也遗传给了顾小景,俩人经常凑在一块吃零食,分享辣条好吃还是素肉好吃。顾景行每次都教育他俩,可惜不顶用,后面无奈下只能打商量,那语气都像是在求他俩,就是饭前睡前不能吃。   母子俩愉快的答应了,不过很大程度是因为顾景行说的太有诚意了,不好意思打击他。   不久,安以歌蛀牙了,疼得不行,在沙发上捂着脸喊疼,吃消炎药也没奏效。   顾小景心疼妈妈,在家陪着妈妈,看她那么痛苦,连手都不敢伸进袋中拿山楂片吃。   最后,安以歌忍不了,哭着闹着要拔牙。   那就去拔吧!   顾景行腹黑啊,为了教育儿子,带着儿子去观摩。   进去牙科医生的门诊室,安以歌看着器械,然后和儿子互看了几眼,站都站不稳。   安以歌躺上去了,医生打了麻药,掰开安以歌的嘴,拿出了钳子……   顾小景看后吓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拼命搓眼睛,眼睛不禁红了,眼泪还哗哗掉。   回家后,顾小景看妈妈两边不匀称的脸,吓得不行,立马跑进房间拉被子盖住,嘴里念叨着,好可怕好可怕……   安以歌麻药没退,吃不下饭,两腮发酸,看着儿子和老公吃饭,只能心塞喝水。   小景也吃不下饭了,他跳下来,然后又跑回自己的房间。   顾景行挑眉,意味深长道,“安以歌,你这牙拔得真是时候,真是血淋淋的活教材。”   安以歌托着下巴,无力抬眼看他,只能幽幽道,“夸我可以夸得明显点吗?”   “可以。你啊,真是给孩子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安以歌鄙视他,说什么风凉话,婚礼上不是说要分担她的痛苦吗?是夫妻就一起去拔牙呀!   敢不敢!敢不敢!试问他敢不敢?   顾景行瞟了她一眼,自作自受,作死她!   小景出来了,手上抱着一堆零食,顾景行一看,啧啧,竟然屯了这么多?   “安安你要吗?要的话给你?”   安以歌不想说话,捂着脸,朝他摆摆手,意思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那我都扔进垃圾桶了。”   血的教训真的是很深刻,顾小景对零食产生了抵触情绪,一说零食立马变脸,一副作呕状。   顾景行点点头,父母果然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很重要。   Four   大萌和嘟嘟很有默契,一个抓过来一个挠过去,典型的妇女大战,顾小景一向不动手,不过他和嘟嘟好,都是站在嘟嘟那边说大萌不是,所以火上浇油。   大萌斗不过就哭啊,然后咚咚咚跑下楼,搬救兵,拉来了季妍妍,于是开始了四人混战。他们还经常给凯恩打电话,一般这一打,过不了多久,凯恩也会趁着放假跑来加入战斗,额,就是由凯恩这个长辈观战,然后当裁判,但基本上是瞎起哄更多。   这种情况就是安以歌和顾景行最头疼的场面,他们有时都不敢回家,到饭点就叫吃的给他们送去,然后继续躲在朋友家,等他们消停了再叫钟点工去收拾东西。   那天,安以歌忘记一份材料,于是匆匆赶回家拿材料,刚到门口,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要打开门,结果远在美国的林湘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挂完后,她头疼的厉害。   她刚要走,门就开了,一片吵杂的喧闹声传来,安以歌头疼极了,可更让她头疼的是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姐,我回来了!”凯恩很亲热的抱着安以歌,亲了安以歌的脸颊,“想死你了,我的姐姐。”   回来做什么!闲她太清闲想给她找事做是不是?滚回美国去!   安以歌拧了他的耳朵,“谁让你来的?滚回去!”   “呦呦呦,姐,疼,疼死了,别拧,我是舅舅,多丢人呀!”   安以歌松开手,看他捂着耳朵,冷笑,“你还知道你是舅舅啊?一副鬼德性!”   “顾小景,我和你势不两立!”季妍妍双手叉腰,站在沙发上大喊,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淑女样!   顾小景坐在一旁,“季妍妍,要不是看在我舅妈的面上,我把你打趴下!”   “你敢你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   安以歌走进去就看到季妍妍和顾小景二人对骂,而整个屋子都飘着羽毛和棉絮,原因当然是那两个拿着枕头抱枕砸来砸去的女儿,她的天,又是因为什么破事啊!   凯恩走进去,嬉皮笑脸道,“来来,继续继续,刚刚说到哪了?”   “凯恩!”安以歌走过去,他是皮痒了!老是怂恿他们,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想抽他知道吗!   嘟嘟停下来,看着安以歌,眼眶里水水的,委屈的要哭出来,“妈妈,大萌要我进去房间看电视,可我要在外面,是我先来的,她和哥哥抢走遥控器不让我看,你说说,是不是他们的错。”   大萌不乐意了,“明明说好一人半小时的,现在轮到我了,你不讲理,妈妈,是她错了!”   安以歌傻笑,就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闹成这样?都是看电视在哪看不一样?非要一争高下,信不信她把电视砸了!   “明明是你错!”   “你错!”   ……   忽的,俩人转过头,“妈妈,你说谁错?”   安以歌呵呵,“你们都没错,都聪明,就我错了,你们随意,继续,上房揭瓦吧!”   她刚说完,又开战了,一片热闹啊!   安以歌拿了资料,迅速撤离是非之地,出门后给顾景行打电话,让他别回来了,这场面,管他多厉害都招架不住,一不小心就被扣上偏心的帽子,他们夫妻俩比小媳妇还小媳妇,都不敢说话的。   其实很多时候只要顾景行喝一声或者安以歌板起脸,他们就不敢了,不过他们都不会那样做,由他们闹去,闹累了,感情反而更好,看到爸爸妈妈亲的不行,晚上主卧的床挤满了人。   晚上,左南看又来他家躲避战乱的夫妻俩深深无语,他看安以歌和向丽在厨房,就奚落顾景行,“瞧瞧,当初让你一个给我你不听,看看,遭罪不?”   左南当初刚有儿子时,看到顾景行抱了双胞胎回来,而且安以歌手忙脚乱的,就起了心思,想有一对龙凤胎,可顾景行非不同意,最后连门都不让进,他因此怀恨在心,所以常常刺激顾景行。   顾景行冷冷看他,“我女儿凭什么叫你爹?听她们叫爸,我高兴。”   左南白他,“那要是安以歌和别人生的,你听了会不会更高兴?”   顾景行眸光一扫,他会掐了她们。   没一会,顾景行手机响了,他看后,接起来。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呢?”   “你们快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饭菜都凉了,我们在等你们呢~~”   “是不是堵车了?爸爸,肚子饿了,忍不住了,我可不可以先吃一小口?”   ……   顾景行站起来,到厨房拉了老婆就回家。   安以歌围裙都来不及脱下,她不解,“怎么了?”   “回家,孩子饿了,等我们呢!”   安以歌也呆不住了,立刻拿包走人。   向丽和左南深深无语,又顺走一条围裙,喜欢他们家的就直说!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就到这了,再见喽,要去奋斗新书,大家来支持呀,啦啦啦啦啦 其实当初写这个故事没想到会写这么多,出乎意料了! 谢谢陪我一路坚持下来的亲们,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